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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瑜亮相争元娘愁,贾后生产众人忧

说来唏嘘,数年前,二人还是半大小子时,也曾有过几分交情,钜鹿郡公府里几度交游,共赴过鲁公的赏梅宴,清明时一起踏过青论过剑。

而今五年时光匆匆而过,再见面时却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司马毗也在暗自观察张茂。即便再嫉恨,他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儿时,眼面前的这个人无论相貌还是气度,皆更胜从前。

许是这些年边关磨砺的缘故,哪怕张茂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他也有一种被压制的错觉。这让他更觉恼怒,明明他才是诸侯!张茂不过一介清客罢了,哪怕这几年积了些微军功,也不过一怆荒武将而已!

司马毗是东道,他下巴微抬,朝张茂抱拳:“经年不见,张小郎别来无恙!”

张茂拱手:“世子亦无恙!”

二人并辔而行,双方丛人皆远远坠在身后。

石勒看着队伍前面为首并行的二人,拉缰绳的手不觉紧了紧,引得马儿不满地嘶鸣了一声。

石勒是杂胡,本不在亲兵之列,更无随扈的资格。但此次司马毗行猎,有与张茂一较长短的意思,于是让长史在亲兵之外荐几个擅骑射的人才来。

石勒是府里胡兵的头头,骑马射猎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本能,便这般被点了卯。

他今日见到张茂,才依稀认出,这便是当年来寻裴妍的少年,没想到经年不见,如今已是四品将军了!再反观自己,只能在东海王府里当个不被人重视的杂胡头目。他有些不甘的摊开自己的手掌,上面被一层层厚茧包裹着,明明自己骑马射箭打斗样样不差,仅仅因为自己是胡人,便连建功立业的机会都没有?

他想起同乡的汲桑,如今已是牧帅,在成都王司马颖的部将公师藩麾下任职。据他说,成都王为人贤达,不已胡人为奴。他几次招揽自己。也许,比起东海王,成都王那里会有另一番机缘也未可知?

石勒只是个小跟班,他的走神无人理会。

大家伙的心思都集中在领头的两个年轻人身上。

“听亭侯说起,张小郎擅射御,今日得闲,便想切磋一二。”不熟的人之间聊天,往往从共同认识的人谈起。

司马毗从裴憬聊起,本不算错。可谁都知道张茂曾是裴憬的侍读,司马毗故意提起张茂的旧主,怕是来者不善。

“大兄总是抬举我。”张茂不卑不亢道,“论骑术他家各个能手,即便元娘亦喜驾着千里驹横行郊野。某惟射一途尚能一观。”他曾是钜鹿郡公府清客,祸兮福之所倚,他也因此对裴府上下颇为熟稔。

他甚至能知道裴妍擅长什么喜欢什么,而这些,远在封国多年的司马毗却是不如的。

司马毗冷哼一声:“小王愿与张兄痛痛快快地比上一场!”

张茂怎会惧他?于是欣然应战。

二人各携部曲会猎林中。

朝廷明令禁止春狩。然而这两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个是凯旋而归的武将,盛眷正隆;另一个是镇守一方的诸侯世子,天潢贵胄。这样两个天之骄子誓要比上一番,旁人怎敢阻拦?又有谁敢不长眼的弹劾二人?

双方所携都是好手,一个时辰之后,两队人马会于林外,各自堆上自己的猎物。

然而,随着张茂的手下奉上的战利品越来越多,司马毗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论猎物的数量,东海王府猎得的战利品不比张家少,且上杀居多,但所得猎物以獐子、麋鹿、野狐居多,猛兽太少,最拿得出手的还是石勒贡献的一只黑瞎子。

不是司马毗不想猎豺狼虎豹,而是林中野兽生性机敏,自己和部曲还未靠近,这些猎物就老早跑了。

若不与张茂比,司马毗这队的所得可谓颇丰。

然而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对于边将而言,野外捕猎是最基本的技能,否则军中粮草不济时,岂不是要饿死?

此次张茂以兵法行猎,声东击西,围三缺一,捕大放小,竟得了一车的猛禽,黑瞎子、豹子等等自不必提,甚至,张茂还亲自上杀了一只花皮大虎!

时值晌午,天光正盛,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

司马毗突然有些后悔——张茂是武将,自己约他行猎,岂非以己之短攻彼之所长?

然而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既失了比试,又丢了风度,只好故作大方道:“张将军果然少年英杰!”

张茂自谦:“射御乃军伍之本。若论礼乐书数,某自不能与世子相提并论。”

张茂的作答还算给面子,司马毗点头,请他入帐一叙。

早有王府的扈从替二人准备好了奢华的营帐,帐内铺有干净厚实的蜀褥,当中两张漆案,其上酒肉菜蔬都已备好。

司马毗与张茂都擅饮。二人食了些烤肉,三碗水酒下肚后,司马毗不再拖延,单刀直入道:“张将军,小王幼时得一宝物,自来珍之重之,往日藏于匣中,不曾现世。近日才发觉,她竟不知何时入了他人彀中。不知将军若是小王,当如何应对?”

东海王妃在儿子初晓人事后,便跟儿子说起自己欲聘裴妍为儿媳的想法。司马毗与裴妍自幼相熟,待她自然与其他女子不同。尤其成人后,裴妍出落得倾国倾城,司马毗对这门亲事愈发满意。

原以为裴妍对他也是芳心暗许的,谁知,这一年来,裴妍一直待他冷淡疏远,这才引起他的警觉。

他已不是未经情事的少年,女子的那点心思他多少能看出来些。

正巧裴妃的一个贴身婢女有表亲在钜鹿郡公府当差,他便托她探了探。

那表亲自是探不出什么,只道钜鹿郡公府家规森严,阖府上下,也就张家二郎一个外男而已。

张二郎,张茂!

司马毗回想起与他的寥寥几次相交,虽说此人只是一介清客,但才情风度不输世家子。

男人的警觉被勾起,本能地,他猜出了点端倪。

正巧此时张茂回京,他便设下筵席,既是打探,也是警示。

张茂听罢,施施然放下酒碗,面对司马毗的试探,竟丝毫不加遮掩,抱拳道:“世子的宝物想必光华耀世。只是,某听闻,越是稀世珍宝越讲究缘分。世子未能守住她,可见她与世子缘分已尽。某以为,拿得起便要放得下,堂堂东海王府,什么宝贝没有?何必执着于她,白白伤神?”

还真是你!

司马毗没想到他竟承认得如此爽快,简直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他不禁冷哼一声,眯眼看向张茂道:“张将军倒是会慷他人之慨。那盗贼连东海王府都敢觊觎。难道,小王不该追究那盗宝之人?说来,小王倒是听闻,张将军近日也得了一宝,与我王府失窃之物颇为相似?”

张茂似笑非笑,手指沿着酒盏边沿打转:“某近日确得一宝,同世子一样,珍之爱之,恨不能藏于匣中,不让他人窥伺。只是,宝贝都有灵识,非强迫可得。世子言此宝为王府所有,这点某不敢苟同。宝之所以称为宝,便在于它有敏性,某也好,世子也罢,当尊其愿顺其行,方得善果。”

混账东西!

司马毗只觉怒发冲冠,火气蹭蹭蹭地往上涌。裴妍早已由钜鹿郡公做主,与他订亲,张茂竟敢公然勾引自己的未婚妻,还大言不惭地劝自己放手,简直无耻至极!还是当他东海王府好欺负,是那等上不得台面的阿猫阿狗,可以任他鱼肉!

“咣当”,司马毗重重地将酒盏掷于案上,引得帐外双方的守卫皆手握刀柄,大战一触即发。

好在他还算理智,未喊人进来。

张茂却暗暗摇头,优柔寡断!若是他,营帐后必设一队刀斧手,摔杯为号,刀斧加身,生死关头,威逼利诱,或有可为!

司马毗冷声道:“将军当真要与东海王府为敌?”

张茂不慌不忙,举杯对上首的司马毗道:“这话当是某问世子,东海国当真要与凉州为敌?”

东海王虽是诸侯,但作为帝室疏族,在朝中影响有限,且东海国小,论实控的区域,还没有青州刺史来的大。

而张轨被封为凉州刺史的圣旨已经颁下。安定张氏是凉州土著,张轨在封为刺史前,本就是护羌校尉。

这几年,张轨父子借着剿灭齐万年反叛之机南征北战,收拢征西军旧部,独揽凉州军务。如今张轨又上任刺史,名正言顺的接管凉州的军政大权,说他是一方诸侯也不为过。

如今的张家羽翼已丰,大势聚成,即便张茂当真抢了东海王家内定的世子妇,朝廷也不敢多计较,他东海王亦无可奈何!

司马毗握拳捶案:“你不过想攀附河东裴氏,何必非阿妍不可!裴家那么多女郎,你要谁不好!阿妍良善若璞玉,之前就曾饱受流言困扰,这才避居乡间多年,你怎么忍心让她旧事重演?”

“既然世子不愿阿妍背负骂名,何如解约在前?”

“竖子!”司马毗须发偾张,拍案而起。

张茂却气定神闲地呷了一口酒水:“世子何必故作痴情,阿妍还没进门,高密王妃便已为世子定下侧妃,此事钜鹿郡公怕还不知晓吧?”

高密王妃乃司马毗的祖母,出身河内杨氏,她欲聘自家侄孙女为司马毗的世子妇。但裴妃不同意,抢先与裴家下了定。

东海王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很是头痛,河东裴氏乃百年望族,河内杨氏也是一方豪强,双方都不好得罪。既然妻子已经与裴家交换了信物,他只好安抚母亲,允诺杨氏女为世子侧妃。

“你!”司马毗被说中了隐秘,一时间目眦欲裂,却拿堂下的张茂无可奈何。

张茂点到为止,话不投机半句多,他饮尽盏中残酒,向上首的司马毗道:“茂与阿妍早已海誓山盟,论定情先后,当在阿妍与世子下定之前。若茂轻言放弃,是对阿妍毁诺。此间种种,确是茂无礼在先,日后东海国若有差遣,茂定义不容辞!”

言罢,他朝上首的司马毗一抱拳,不顾对方阴鸷的眼神,兀自掀帘出帐。

外间骄阳正烈。张茂面上不显,内里却觉得自己当真无耻到了极点。漫说金尊玉贵的东海王世子,世间任何一个男子见未婚妻被他人觊觎,都无法承受这番奇耻大辱!自己先是枉顾世情,公然挑衅,而今,又拿家族势力威逼世子就范,如此行径,与小人何异?

张茂自认不是那等强取豪夺的蛮横之人,然而在裴妍的事上,他确实办得很不磊落。

他回头看了眼司马毗所在的营帐,天人交战了片刻,到底还是对裴妍的私情占了上风——无耻便无耻罢,与阿妍相比,些许骂名算得了什么!

张茂策马扬鞭回了城里,二十余骑立即跟上,淹没在早春的滚滚风尘中。

张茂回城的时候,裴妍正心神不宁地绣着花样。旁边帮忙挑线分丝的裴妡同样坐立不安。

只是二人所愁的事不同。

裴妍觉得司马毗也许猜到了什么,若是司马毗当着她的面质问她,她还能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可偏偏那位什么也没说,只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自行体会。这摸不到底的感觉实在愁人。

也不知司马毗会不会查到张茂?东海王会不会因此嫉恨张家和裴家?家里的长辈若是知道这事,她该怎么解释?阿母、叔父会不会不同意?王妃姑姑若是来哭诉质问,自己该怎么劝她?唉,真是越想越乱!

裴妡愁的却是宫里。

据二嫂始平公主传来的消息,娘娘午时突然发动,如今一个下午过去,不知有没有顺利生产?是儿是女?宫里情形如何?

不得不说,裴妡所关注的才是目下全京城人共同关心的。

钜鹿郡公府里,裴頠端坐书房上首,其下裴憬、裴崇还有裴该大气不敢出地等着宫里送消息。

张茂策马回了张府,还未进门,就被早早候在门口的张寔拽去了书房。

东海王妃久等世子不归,只好派长史一路疾驰,终于赶到西郊,直入司马毗所在大营,给借酒消愁的世子送来消息。

司马毗瞬间酒醒了大半,顾不上伤情,匆匆跨马,率属下一同回了王府。

东宫里,太子与一众僚属正焦虑不安地坐于席上,自皇后爆出生产的消息后,东宫便被一队禁军重重围了起来,东宫属官、黄门宫娥皆不得出入。

舍人杜锡坐不住,跑到宫门口质问守将:“太子乃国之储副,而今娘娘生产,太子岂有不去尽孝、反而若刑囚一般坐困宫中之理?”

那守将显然早得了令,瞥了杜舍人一眼,冷脸怼道:“娘娘有言,东宫静安天命,才是最大的尽孝!”

“你!”杜锡无奈,只得折返回来。

杜锡是杜甫的远祖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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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瑜亮相争元娘愁,贾后生产众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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