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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河西窦家

如今河西窦家家主是现任河西大将军的窦季融。说起这窦季融,也是个狠人。他出身河北窦氏,是前朝窦太后的娘家。窦太后在前朝可是大名鼎鼎,影响朝政长达二十年。虽然窦家在窦太后去世后已大不如前,几代之后退出了一等世家的行列,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还是有的。窦季融是上一代窦家家主的幼子,妾侍所出。他出生时窦家家世已然衰微,财力不够必有内斗,窦家也不例外,长房旁枝,嫡子庶出争斗激烈。窦老爹死后,嫡出大哥给了窦季融一点微薄浮财,然后将他赶出了窦家。

那时正是前朝末年,民乱四起。窦季融无处可去,就用这一点浮财招兵买马,拉起了一支流民队伍,盘踞于新丰一带。后来投入军中,为波水将军。再后来,他察觉伪帝不能安抚各方势力,遂趁东方扰乱、匈奴犯边时,贿赂了大司马赵萌,被任命为张掖属国都尉。就这样,窦季融谋到了河西之地。

乱世割据之时,河西远离中原主战场,最适合割据自立。窦季融来到河西后,结交豪杰,广纳贤才,轻徭薄赋,北拒匈奴,又与周边车师、疏勒诸国周旋,用心经营河西。

窦季融本就胆识过人,又兼心胸开阔,为人仗义。这些年在他的经营下,河西不说兵强马壮,也算是能让百姓安稳度日。他又先后征服酒泉太守梁统、金城太守库钧、张掖都尉史苞、酒泉都尉竺曾、敦煌都尉辛肜等,成为河西五郡大将军,统一管理河西事务。

二十年苦心经营,如今的河西经济复苏商业繁荣,兵马亦强壮,俨然成为乱世中的世外桃源。

一口气说下来,卫老爹也有点累了,喝了口水,顿了顿,接着道:

“我与窦季融年龄相仿,家乡相近,少年时曾一起求学,说自幼相识也不为过。后来我去长安进了太学,他父亲去世离开窦家,从此分别。长安大乱后,我先是在陇右为幕,后辗转来到河西,才再度与他重逢。这些年在河西,我为他参赞军务,他待我以师友之礼。河西今日之盛……也有老夫的一份力。”老爹有些自得。

‘懂了,窦氏公司的创业骨干兼老板老铁同学,怪不得老爹与窦公这样熟。’阿昭想起卫老爹写给窦季融的密信。

“大夏立朝后,窦季融观望许久。后见陛下有雄主之象,朝政也日见安稳,终于下定决心。因此在两年前送女入宫,上表归附。这送入宫中的窦氏女,前些时日刚刚晋为贵妃。”

“爹,窦贵妃长得很美吗?”女人关心的重点永远偏离航向。

“呵呵,窦家女确实长得不差。不过……她的身份要更复杂一些。”

“她怎么复杂了?爹,快说说,”阿昭催道。嫡女?庶女?私生女?阿昭想起前世看的那些电视剧,搞不好就是一絀宅斗大戏。

“窦贵妃是窦季融继室生的女儿。而这位继室窦夫人,还有一重身份,她是大夏先帝废后郭氏所出长女,亦是陛下的异母妹妹。”

“什么?”阿昭深深的震惊了,这比宅斗剧还要惊悚。

“陛下异母妹妹的女儿进宫做了陛下的贵妃?这……这辈份不对啊?这不是舅舅娶外甥女吗!?”这是□□啊……阿昭想,你们古人不是最讲“礼”吗?这是什么礼?

“从血缘而论,确是如此。当时……唉,窦氏其时只有这一个适龄未嫁之女。窦氏女入宫,非关私情,乃是河西与朝廷的盟约。后宫之事,牵动前朝,不能以寻常伦理度之。昔年前朝孝文皇帝纳甥女为夫人,皇室之事,唉,不能以常理度之……”卫老爹捻须沉吟片刻,缓缓道:“礼法者,所以定人伦、正纲常也。然《春秋》有云‘礼有经亦有权’,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策。窦氏此举,虽悖人伦之常,然观其用心,实为保河西百万生灵免遭战祸。昔管子相齐,不嫌小节;孔明治蜀,亦有权变。咱们虽读圣贤书,亦当知治世之道,要权衡轻重。”

‘哇,太刺激了,这也能下得去手?’阿昭腹诽着。看老爹这吞吞吐吐的态度,估计也曾有好一翻折腾。

“爹,那咱家……您与窦公自幼相识,咱们也是出身河北了?”卫大哥问道。这话一出,阿昭立刻竖起了耳朵:这个年代能读书的人是少数,父母兄长都饱读诗书,卫家出身一定非富即贵。

“咱们卫家本是河北望族,你们曾祖父在前朝官至尚书侍郎。你们的祖父,是太学博士……”

卫二哥手中的树枝“啪”地折断。卫大哥瞪大眼睛:“那爹爹您……”

“永康元年,天下大乱,卫氏毁于战火。当时,为父正在太学读书。”卫老爹从行囊取出一卷焦边的《毛诗》,书简末端刻着“河北卫藏”。

“你们祖父,宁死也要抢出这些书……后来,我带着这些”,他手指外面包得严严实实的书车,“跟着流民一路逃到陇右。”

阿昭小心的抚摸书简上的灼痕:“爹爹,这一路很惊险吧?”

“长安大火。”卫老爹声音低沉,“当时明堂的火光,百里外都看得见……”

卫老爹红了眼眶,缓了缓续道,“人命如草,乱世飘萍。这些年,为父亲眼见过诸侯割据,群雄混战,流民四起;见过匈奴入关,羌人破城;也见过白骨露于野,百姓填沟壑……河西,河西这些年,算是平安。可只有天下一统,才能最终安稳。咱们读圣贤书,为的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啊。”卫老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简上的焦痕,火光在他清癯的面容上跳动。

烽燧外风雪渐急,他的声音却愈发坚定:“当年你们的祖父临终前,将这几卷残书交到我手中时说,‘圣贤之道不在高阁,而在苍生’。”他望向几个孩子,目光灼灼,“这些年我辅佐窦将军治理河西,开屯田、兴水利、建学堂,就是要让这乱世中的一方百姓,能活得像个‘人’。”

阿昭看见父亲眼中噙着泪光:“可这还不够。河西再安稳,终究只是偏安一隅。”他缓缓展开那卷《毛诗》,指尖停在《河广》篇上,声音低沉而悠远,“‘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当年宋人思归故国,虽隔大河,仍觉近在咫尺。可如今山河破碎,故土沦丧,我们这些流落各地的士人,难道真要永远做那‘隔河而望'的游子吗?”他合上书简,目光灼灼如炬,“天下终须一统,方能告慰先祖之灵,不负圣贤之志。”

卫二哥直起身子:“所以爹爹才离开河西,举家迁往洛阳?”

卫老爹微微颔首:“新朝初立,百废待兴。窦将军以武安邦,为父当以文治国。”他轻抚女儿的发顶,“你们记住,读书人若只求独善其身,那与蠹虫何异?”

烽燧外,夜色已深。卫老爹将书简郑重收起:“此去洛阳,我们要助天子重建明堂礼乐,让这天下重现‘四海承平,万民安乐’的盛世。”火光跃动间,映照着书车上那些层层包裹的典籍,那些被战火灼烧过的竹简边缘,恰似一道道未愈的伤痕,记录着这个时代最深的痛楚与最执着的坚守。

阿昭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羊皮袄的衣角。她望着父亲被火光映照的侧脸,那上面每一道皱纹仿佛都刻着乱世的沧桑。目光扫过简陋的行装——两辆吱呀作响的牛车上满载竹简,父母兄长们的衣衫虽整洁却已洗得发白,钱囊里叮当作响的铜钱更是少得可怜。书简上的灼痕在她指尖微微发烫,恍惚间似乎能嗅到长安大火时的焦烟味。

“爹爹……”她声音有些发颤,突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馆看到的那些碳化竹简——原来那些文物背后,都是这样血与火的故事。

父亲粗糙的大手轻轻覆在她的小手上:“阿昭怕了?”

“不……”她摇摇头,却感到鼻腔发酸。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父亲每日清晨检查竹简时那近乎虔诚的神情从何而来——那不是在整理书籍,而是在守护一个家族在乱世中最后的火种。即便衣衫褴褛,即便囊中羞涩,这些承载着文明的书简却始终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卫照更紧的埋进父亲怀里,把脸贴在那带着松烟墨香的衣襟中。她想起自己曾经暗自嫌弃的羊皮袄膻味,此刻却成了最安心的气息。那些被母亲小心修补过的旧衣,那些省下的铜钱换来的新竹简,都在诉说着这个家族对诗书和读书人本份的坚守。

“爹爹,你教我吧,我会好好学的。”她闷闷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不是孩童的敷衍,而是一个穿越者的承诺——既然命运让她来到这个时代,成为卫家的女儿,那么守护家族的风骨传承,就是她与这个家族的契约。

父亲的手顿了顿,随后更用力地抱紧了她。火光中,卫照看见大哥卫固悄悄抹了下眼角,二哥卫超沉默地往火堆里添了根柴。

风雪依旧在烽燧台外呼啸,但这一刻,卫照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与五岁的身体,终于在这个寒夜里达成了和解。

“那么爹,咱们进京后,到底为谁效力?河西还是朝廷?”半睡半醒之间,阿昭忽然想起这个要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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