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亭已经过了好几天好吃懒做的日子,从早到晚泡在年货堆中,商母疼孩子,炸完丸子炸完肉,都要招呼他试吃。
商珍也回来了,带来大大小小的吃喝零嘴,还有京城omega们喜欢的时兴物品。
她从同学那里听说omega分化后的第一个新年要绑红发绳,非要商亭戴头上。商亭随便挂在耳后,乍一看像两根蹦蹦跳跳的马尾辫。
商亭觉得好玩,拍过去发给江宴行看,顺便要红包:“江叔叔,你吃桔子了吗?我妈说今年市场上的沙糖桔可甜了。”
江宴行没吃桔子,甚至都不在家中。他的病症需要定期复诊,不出问题的话,接下来几天都要在研究所中度过。
与研究所的银白主基调对比,商亭耳后的红发绳热情又鲜艳。江宴行发过去一个大红包:“给小商的压岁钱。”
商亭收取红包,甜滋滋地发过来一堆语音:“谢谢江叔叔,江叔叔新年好,江叔叔发大财天天开心!”
江宴行禁不住扯起唇角。
帮他抽血的研究员感慨道:“江先生难得心情好。”
江宴行眼底有未散尽的笑意:“嗯。”
研究员说:“心情好是个好兆头,人的生理和情绪互相影响,江先生的病症会得到控制,上次给您开了半年份的药,效果怎么样?”
“吃光了。”
研究员叹息:“您的药物依赖是个大问题。建议在日常生活中试着用其他食物压制,您有什么感兴趣的种类吗?”
江宴行先是说没有,过了会儿,问有没有沙糖桔。
*
过年的时候,往常再怎么冷清的群聊都会掀起发红包热潮。商亭手机一晚上提醒声没停过,一边看电视一边抢红包。
班级群中,连发好几个大红包的江阮被“江少爷大气”五个字刷屏,热烈的气氛此起彼伏,有同学大胆喊:“江少爷再来一个!”
商亭跟着复制,刚发出没几秒钟,江阮私聊他:“?”
商亭继续起哄:“再来一个再来一个,我都没有领到手气最佳。”
江阮问:“我的围巾呢?”
商亭心虚:“......做着呢。”其实连线团都没拿出来,犯懒。
江阮哼一声:“快点,我回去就要拿到。”说完,单独发他红包。
商亭赚得盆满钵满,笑得见眉不见眼:“谢谢江老板,我给你点个烟花。”
江阮下意识当成直播软件中的电子烟花,没在意。
过了会,对面发过来一段视频。
视频主人穿得像个棉球,点燃烟花,立马捂住耳朵躲得远远的。
火星虹光自烟花桶中迸出,直冲天空,绽放。
江阮轻嗤一声,拿到钱就是积极。
他反复看好几遍,默默保存了。
另一边,商珍也在领红包,领完,接着挨个给老师们发祝福语,忙得不可开交。
电视上的小品节目正放到**,商珍发出一声惊呼:“我们公司发红包了。”
商母听见问:“你实习的那家公司?”
“对。”商珍抓紧领取,赞叹道:“没想到实习生也有,我看看,金额这么多啊,好像不止发新年红包,还有喜糖钱,说是老板儿子订婚了。”
商亭“哇”一声,凑过去看:“什么公司?这么好。”
商珍嫌他挤到自己:“我说过的,京城郑家。”
郑家......商亭根据这个姓氏联想到一个人,不会吧,有这么巧?
确实这么巧。
随红包来的还有老板分享的一张订婚照片,上面站着两名男生。
稍矮的那个看起来含蓄、害羞,满心满眼都装着未婚夫;
高个子的那个将白毛染黑了,比上次见面时乖顺,但眉眼间仍旧有股邪性的帅气。
果然是郑鸣夜,这世界真小。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就订婚了,原书中并没有提到这一细节,只说“商亭”在被郑少勾搭后很快将一颗真心托付,结果新鲜感一过去就被抛弃。
这么看来,书中郑鸣夜追求原主,还隐瞒了自己已订婚的身份,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商亭更加下定决心要远离他,拒绝走原书剧情。
看春晚,年夜饭,守夜,拜年——整套流程行云流水,商亭六点钟被从温暖的被窝中捞出来,放完开门炮,挨家挨户去拜年。
岗县这边传统是要把有亲戚关系的、以及近邻全部拜完,商亭首先去的是邻居贺家。
贺承读军校第一年没假期,在学校过年,期间为避免生事,还管控手机。商亭来的时候,正赶上他申请通过后跟贺母打电话。
贺母招呼一声“亭亭”,贺承听到了:“妈,把手机给商亭,我和他说些话。”
商亭把手机拿到耳边,刚想喊哥哥,意识到贺母还在身边,生硬地转变称呼。
贺承发现这个小细节,笑出了声,笑完后问商亭:“你怎么没给我发新年快乐?”
商亭辩解:“发了,我还发红包了呢。”
“没有。”贺承斩钉截铁:“我拿到手机就看了,你只发了个红包,别的一句话没说。”
商亭确实没发别的,他一直忙着抢红包,能想起来贺承已经不容易了,讷讷道:“那我给你补上,新年快乐。”
贺承说:“差东西。”
“差什么?”
“称呼。”
商亭嫌他幼稚,又不想争论,趁着贺母转身,悄悄冲着话筒小声说:“行行行,新年快乐,哥哥。”
他拜完一圈回到家,已是累极。沈家诊所远,不在商家拜年的范围内,因此商亭上午并没有过去,正想着找什么理由见沈宿澜一趟,中午时,沈宿澜主动来了。
他性子清冷,不爱主动说话,站在商家门口,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半天没进来。
还是商母率先发现他,惊讶道:“宿澜,你怎么不进来?”
沈宿澜在围巾后闷闷开口:“商伯母,我来拜年。”
上午的时候,商母出门买东西,路上恰好遇见沈宿澜,便递了红包。老沈原本不打算与商家交往,但红包都收了,便执意要回礼。
虽然介怀商亭跟沈宿澜间微妙的关系,但老沈的自尊心更强,不愿意低别人一等,便嘱咐他过来,且准备了两份红包,一份给商亭,一份给商珍。
这样,就是双倍偿还。
商母用围巾擦干净手:“怎么这样客气,正好我马上做好饭,你留下来吃点。”不等沈宿澜拒绝,直接朝楼上喊:“亭亭!宿澜来了。”
商亭没想到“我不就山,山来就我”,站在围栏边回应一声,便下来拉沈宿澜上楼。
拉的位置是手,两只手彼此牵着,皮肉相贴,这是第一回。
商亭直到楼上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手。沈宿澜眼睫低垂,大半张脸用围巾挡着,看不清楚神情。
校草似乎并不喜欢把自己那张姣好的脸暴露在外,又是口罩,又是围巾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向外诉说着生人勿近。
商亭开门见山:“你带安抚香水过来了吗?”
既然特意来一趟,以沈宿澜的性子,肯定不会只是来拜年,还会顺便把别的事情完成,省时间。
果然,沈宿澜从另一只口袋中拿出三只香水瓶,分别是葡萄柚、檀香木、苦橙花,回答:“加好了。”
这是安抚香水的最新版本,商亭拿在手里拉他进房间,径直将几瓶香水搁在整理出来的置物架上:“这样就完成了,等开学我再找人试试,没问题就想一下怎么卖。到时候肯定不能只有这几种口味,我最近又调配了很多,你闻闻有没有安抚效果强的。”
沈宿澜静静站在进门处,抬眸,扫视整个房间。
不大,琐碎,床头柜上还摆放着几团毛线和编织教程,不知道是准备用来讨好谁。除香水外,其他东西摆放杂乱,显出一种温暖的懒散来。
跟他自己整洁有序、甚至显得冷漠的房间截然不同,正因为如此,才更清楚意识到面前是另一人的房间,私人领域。
沈宿澜没再往里面进,问:“这么多味道,你不烦吗?”
商亭没想过这个问题,从上辈子开始他就跟各色香水为伍,还没有觉得它们拥挤杂糅的时候:“还好,我能分清楚。”
沈宿澜说:“我挑不出来,你自己选,选好后给我就行。”
商亭没想到他这么配合,感动极了,临下去前送给他一瓶自己自己新研究的种类:“安眠用的,可以挂在床头。”
沈宿澜接在手里把玩,勉强承他的意,放进口袋里。
中午商母烙了热饼,刚出锅,散发出面粉发酵的热气。她为人热情,将沈宿澜看作性子内敛、不爱说话的乖巧小孩,亲手给他包好菜递过去。
沈宿澜咬了一口,迎着商母期待的目光,说:“好吃。”
商亭惊奇地发现,除了自己,他对商家其他人都挺礼貌的,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尊敬长辈。
沈宿澜吃了两张饼,临走前还被塞了一份打包带走。商母让他捂在怀里,这样回去的路上暖和。
沈宿澜一一照做。
等他离开,商母没忍住擦泪,说:“宿澜很听话。可惜这么好的孩子,从小就没妈妈陪伴。”
商亭听着也有点难受,想到老沈对儿子的维护,安慰商母道:“不难过了妈,沈医生还在呢。”
商母摇摇头,叹气:“你不懂,老沈不会疼孩子。”
商亭倒是没发现,或许长辈们之间的交际更多,看得更清楚吧。
下午,商亭又被安排去拜年,脚不沾地,他们这种平民百姓家都这样忙,不知道江家是不是也一样,应该是吧,毕竟江阮说过,江宴行还得相亲呢。
商亭一直记着这件事,耿耿于怀,正酸溜溜想着要不要找机会问问进度。
大年初二,江宴行就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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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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