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治，出事了，我们这个村暂时被封了，大部分人都感染了新冠，村外早被拉起了横条。”
短短一周，在村门口临时立的核酸检测点，将所有人都测了一遍，大部分人都中招了。
特别是他们在的一片区域，全部都中招了，连鹤井雅治也不例外，除了一人——
清水泉。
嘛，该死的迷信，裹挟着人性席卷起来，他们以为一念之想、一言半语不过如此，却不知对于一个人来说落地有多重。
可曾想过，蛇一般不是新冠病毒的宿主。
或者说，且哀且叹且怨且庸人自扰，还不如发泄、蔑骂，重复陈词滥调，嫌他平时不懂人情世故，现在完全是自作自受，来得让自己顺畅。
一句“凭什么”，就无视一切事实与逻辑，定下故事终章，潦草收场。
“你们不让开，别怪我开炸了！”
粉发少年手上拿着一只打火机和一块布，迎面一股刺鼻的气味，与挡在前方的“自命守卫”在门口对峙，外面是一阵阵斩除妖孽和饲主的喧哗。
毕竟这已封禁，外人不敢入，闹出什么小动静，也没人能管不是吗？这不就是他们的小天下吗？
布上浸染了不知名的溶液，**的，还有一些白色或微黄色的棉絮状物。
这很可能是无烟炸药火棉，化学名称为硝化纤维素，能在温度高的空气中自燃，一点火星就能爆炸。
有个认得的，瞬间后退了好几步，大喊：“大家快跑，这东西真会炸死人！”
妈的，哪有神经病学了化学，没事还在现实中实践的啊！
而且居然在什么设备都没有的家里，就制作这么危险的炸弹，这比待在一点就爆的雷/管身边玩C4还狂野，自己刚刚居然离危险那么近！
真要死了，现在更危险！
平时怎么没看出来这待人接物最为和善的小子，是个疯子！
鹤井雅治抿了下唇，护着用雨衣包住的布向人群的方向迈步，提防有什么人突然拉来几个水管，把这么点火绵全冲了。
封村的时候，爸爸和姐姐都在公司，现在全在城里的医院躺着，根本帮不了他。
看到逐步后退的一个个身影，他又突然有些想笑，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想到那种方法，挺身而出？
即使知道这么点火絮根本炸不了多大的距离，即使知道他还是个孩子，多来几个人必定能制服他。
但他们凭什么要赌自己的命呢？
对视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鹤井雅治看着那双金色的竖瞳，觉得现在的拼命真是太值了，这也太好看了！
小泉儿说得对，他真的有种想连眼睛带人收藏起来的打算。
虽然这是第一天见到，第二次见到，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
嘛，现在小泉儿总能承认这是他们的夫夫共有财产了吧？
能暂时承认他们是夫夫了吧？
鹤井雅治笑了，像是黑暗重围中璀璨的火花。
“走，你快走！”
“小竹，你应该不是什么废物吧？我早看出你和别的蛇不一样了，带小泉儿走！”
清水泉的眼眸低垂下来，以前可以躲藏的刘海早被谁粗暴地剪掉，根本挡不了一点。
“小竹，带雅治走！”
“妈的，你们叫嚣什么，还带来带去的，带了谁最终都要骂我，还不如咬死几个傻逼算了！”小竹骂骂咧咧地现身。
“带他走，这是命令！”
清水泉握紧了拳，周身带起的风像是糜烂了，隐约能见到错乱不明的蛇头和蛇尾。
身上逐渐长出青苔、桧树和杉木，仿佛能将万千的河塘和山谷掩埋……
雅治这样好的人，不该背上杀人之名，脱离法治社会！
不该和他混在一起，他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只会给人带来灾难。
过去的一朝一夕、一点一滴都是错误！
“你自以为是什么！”
为什么就这么把他归到凡人的范围内！
鹤井雅治喊得撕心裂肺，吓到了研究所的四人。
这是怎么了？
突然眼神失焦地待在原地不动，又突然叫得这么凄凉？
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死了一样。
“咳，你没事吧？”安室透试探地拍了拍他的肩。
“没事，只是找到新的凶手了。”鹤井雅治随意地笑了笑，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笑不简单。
“那边好像有了动静。”
赤井秀一指了一下监控，只见在档案室里多了两波对峙的人，手上拿着枪之类的武器，好像就是那群一直不见人影的管理层。
“我先去看看。”
鹤井雅治也懒得隐藏能力了，瞬间抓着研究员瞬移到了档案室，把那群人都抓了，总能找到参与传播病毒的所有人。
剩下的威士忌三人组，又被惊了一下，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有神秘力量的事，对视一眼后，也向档案室赶去。
结果和他们想的不一样，打开的门里还是原来争执的画面。
那位粉发少年并没有冒然行动，不知道和那位研究员藏在了哪里。
三人见状，也找了个柜子躲在了后面，听两波人开怼。
所长兼大董事的小林同，活动了一下手上的枪，抬眉：
“科启之所以能有今天，我功不可没，要不是我兢兢业业的这些年，科启能变得现在这么好吗？”
“一个房子别人让你管理几年，你在里面生孩子有吃有喝的，现在主人来了，你就说这是我的，听起来像不像笑话？”
中臣士潘好笑地举了举抢到的公章，示意科启的董事长是谁。
鹤井雅治搂着研究员的脖子，笑意不达眼底地询问：“什么情况？”
研究员紧了一下吓得发毛的皮，乖乖地当情报员：
“那个穿白大褂的叫小林同，以前是东京医科大学医院的医生，另一个笑面虎叫中臣士潘，以前是东京大学生物系的教师。”
“他们俩最初在朋友介绍认识之后，惺惺相惜，相见恨晚，恨不得就地开房，商讨如何创立全国第一的私营研究所，在美股上市拉取研究资金。”
（上市可以更方便地在金融市场上融资和圈钱，降低融资的成本，也可以给企业刷名声。
对于像所长这样的管理层来说，也有刷名声和套现的便利。
缺点就是股权被稀释，需要披露一部分企业内部的信息。
上市也需要时间和金钱，还有未来的管理成本。
企业也会被短期的利益绑架，股民是看股票会上涨才买的，一直迟迟不涨没人会愿意投资，不利于私下专研需要长时间沉淀的研究。
有优有劣。
这也是像华为这种握着技术核心机密的企业，不会上市，只给一个概念股炒作的原因。
不想为了市场上那些成分复杂的资金，被干扰发展的决策。）
“当初美股上市时，小林同就在协议中承诺永久确保中臣士潘是科启的实际控制人，自己来当所长。”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因为利益渐行渐远，随着一波私有化的热潮，两人都支持将研究所私有化，退市回国，占据更大的股权。”
“但是这个看似美好的计划，却因为两人的权利纷争，而使研究所经营陷入停滞的僵局，美股到今天还在停牌中。”
“到现在，他们还一直在争夺公司的控制权。”
“小林联合日本首富孙正义的软银，以6.7美元每股的价格，向科启生物发起私有化邀约。”
“中臣也不甘示弱，3天后联合北里第一三共疫苗公司，以7美元每股的报价，提出竞争性邀约，为了对抗小林领导的管理层启动毒丸计划。”
（毒丸计划，一种有效阻止恶意收购的杀手锏，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金融战术，但效果卓著，十战九胜，几乎无败绩。）
“在一天前，中臣上报小林涉嫌行贿，直接牵扯出了原来的国家药监局药品注册司生物制品处处长。”
“处长也在法庭上承认，小林之所以给他送钱是为了能在药品审批上获得照顾。”
“他也确实帮助过科启公司推动审批进程，可以说科启既往获批的所有疫苗都由他批准过关，用于国家储备或者进行临床实验。”
“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打算跑路的。”
“现在抢公章，估计是曝光后，逼急了，打上头了，毕竟谁知道他们在之前私下还斗过几场。”
“小林现在也只是被辞任了常委会要职，在研究所的控制权上仍然势不可挡。”
“哦～～那中臣就没掺和过传播病毒的事了？”
鹤井雅治拍了拍研究员后背，示意他放松点，太紧张导致一个没控制住跪下了，闹出声响可就不好了。
研究员觉得这一点也不安慰，感觉自己的腿更软更哆嗦了，放慢速度，提前无声地跪下了。
虽然这人食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现在心情不太好。
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闹出动静，惹了人生气，就会被先丢出去吸引火力，当一具被射成筛子的崭新尸体。
“这种事也太私密了，你看，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鹤井雅治估算了一下，研究员故意含糊其辞，想把自己当工具人，把小林和中臣两人都收拾了，好高枕无忧地跳槽的可能性。
确实太微乎其微了，被吓成这样，总会紧着点自己的命。
而且他确实也没什么职位，也没有能力知道这种隐秘事，能私下挖出那么多秘辛已经很有远谋了。
“砰——”
“咚——咚咚——”
一个小球在门口突然跳了一下，向威士忌三人组的藏身地滚去，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是谁丢的。
瞬间惊动了对峙的两队人，把三人给找了出来。
安室透咬牙，打开枪的保险和另外两人一起对敌。
他总有一种笃定的感觉，这球是那个喜欢没事找事的粉毛丢的！
鹤井雅治耸了耸肩，不知从哪摸出一包薯片，也给小竹和研究员各塞了一包，好整以暇地等着看戏。
你看，那些咒灵不是还没出来嘛，三十几个普通人而已，你们一个打十几个，绝对能对付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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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非法疫苗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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