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江问鱼心里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明显，这种玄之又玄的直觉一直催促她快要做什么。
直到她生日那天彻底爆发。
在吐出那口血后，心脏仿佛有火焰灼烧。
谢离将她身体摆平检查是否有内部的伤口，她明明已经做过成千上万台手术可看到少女苍白如薄纸时手还是颤抖了一瞬随即立马包扎。
这个出血量不正常，马上就要……休克了。
江问鱼的视线愈发模糊，可脑海的思路却从未有过的清晰。
过去的体检无异常，排除身体内部原因。
任何无色无味的液体加入都会被她察觉，排除下毒。
……
以上所有情况，皆排除。
队里其他人焦急的声音宛若被加了密，从耳朵传到江问鱼脑海中的全是乱码。
就这样她失去了意识。
*
“您已进入《羡仙》漫画世界。”
“请确认角色卡，选择成功后将会生成相应身份。”
“还剩最后三十秒请尽快选择，若放弃自选系统将会进行随机。”
……
“时间到，宿主未做出选择正在随机生成身份——您目前的属性是混沌偏善，正在生成卡牌身份请稍后——生成成功：
姓名：江问鱼
异能：无（待定）
身份：第三组织重要成员
阵营：星陨组织实验负责人，轮回殿第三执法机关卧底
任务：等待触发相关事件（目前完成度0%）
第二周目正式开始，请宿主注意查收。”
意识混沌间，一阵机械音在耳边响起如蚊子般嗡嗡作响。
江问鱼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刻吐血昏迷，天旋地转间意识模糊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好冷。
“心电监护显示室颤，脉搏消失——心脏骤停！准备肾上腺素！”一道女声冷静的下达指令。
“准备1毫克1：10000肾上腺素，静脉推注，现在！”
意识瞬间回笼耳边医学专业术语的交谈的也愈发明显，江问鱼意识到她是在手术台上。
看来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心脏骤停的那一瞬江问鱼差点以为她熬不过这一劫就要去见天国的奶奶了。
也是，毕竟研究院的设备一向完善再加上被誉为“神之手”的小伙伴在。
没什么好担心的……的屁！
… … …
“你说你是失忆了？”
江问鱼微笑点头。
“头部受到硬物撞击倒是有这个可能……”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翻了翻病历本继续提问：“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或者今天是几号？”
“不清楚。”
“你的名字是否记得？”医生继续问道，身边的规培生站在外围持续观察。
“抱歉，忘了。”
医生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记住这三个词：苹果、黑板、台灯。五分钟后我会再问你。”
“……好。”江问鱼。
*
江问鱼没有失忆。
当然，她又没撞到头。
表面平静，江问鱼已经在心里死了好几分钟。
倒不如说前十七年的记忆哪怕现在回想起来也再清晰不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江问鱼，在生日那天，无缘无故身体受到重创吐血倒地。
意识再次回笼时，正躺在手术台。起初她以为是队员在给她做手术，对小伙伴的信任让她瞬间安心困意袭来后便再次陷入休眠。
等手术结束，麻醉药效过了后睁眼。
陌生的主刀医生，从未看到过的房间——似乎、是手术室，反正研究院里绝对没有这样风格的手术室。
晕。
药效已经过了,可江问鱼四肢发麻脑内的氧气貌似也耗尽了，只要想到那个几率小到不行的可能就反胃。
不想接受。
仿佛被人诅咒了，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前奏——江问鱼穿越了。
即便她再抗拒结果，现实也……
“CT结果已经出来了，初步排除颅内出血。”
“可为什么她还是不记得之前的事？”闻言，旁边的少女神色焦急。
这是第一个发现凶杀现场的相关人员，据说是偶然路过发现的。
“这种情况通常与脑震荡或轻微的弥漫性神经损失有关……”注意到罗澄疑惑的眼神，主刀医师换了一种说法：“就好比电路接触不良，但线路本身没有断。”
并不是，只是江问鱼骤然来到陌生的地方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以及这个身份具体的情况编一个不露馅的理由而已。
不过真没想到，原主还真的撞到了脑袋。
罗澄担忧道：“能恢复吗？会不会一直这样？”
“大多数患者的记忆会在几周到几个月逐渐恢复，尤其是年轻人。但恢复速度和程度因人而异……”
转眼间，空中呈现半透明的电子信息是在手术中迷迷糊糊传来的信息。江问鱼撑了下额头，她当时还以为是什么不可名状梦。
——星陨组织人体实验负责人，轮回殿第三执法机关镇法司卧底。
嚯。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真有人做。
各各都是行业中精英的精英，任选一方都能在未来有所成就。
完全没必要让自己陷入复杂的境界吧，江问鱼嘴角的弧度向下撇了一下。
还是先继续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突破的地方。
一眼扫过，突然注意到某个关键词，把视线转回她的眼神逐渐凝重。
轮回殿？好耳熟。
——“先退出研究所，万一一睁眼到了其他地方不要加入叫‘轮回殿’的组织，注意不要引起他们的兴趣。”
那时长发青年眼眸黝黑，肃杀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也让江问鱼深刻意识到他不再是之前的“他”。
不过现在倒是有点头绪了。
好消息，好友他或许早就知道她会穿越，甚至还预知了江问鱼的死亡与某个生物机构有关。
坏消息嘛……无所谓，身份复杂确实稍稍有点麻烦，但还能接受，反正不她打算做其他事就当一场未知的旅游吧。
*
医生走后，只剩下两人干瞪着眼，气氛不自觉变得尴尬。
谁也没有率先开口，气氛就这样静了下来。
两相对视，持续数秒，罗澄反应过来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看着莫名局促不安的少女，江问鱼眼里满含歉意，双手合十、语气诚恳道：“抱歉抱歉~！因为我的原因反而牵扯到你身上了。如果有什么能补偿到的，请尽管告诉我！”
“嗯、嗯嗯，好的。”对面的少女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回答完后，江问鱼没有刻意的找话题，手撑着脸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心里下意识的开始分析。
棕色头发，扎着高高的马尾，年龄在成年左右，平常是一个人独居，左撇子，练过基础的武术……
那股视线如芒在背，让罗澄有点坐立难安，于是不可避免的场面又静了下来。
“叮铃铃——”
电话铃的响声打破窒息的氛围，也让罗澄暗暗松了一口气。
“喂，对的……好的，我马上下来拿。”
挂断后，罗澄转头对上那双澄澈得如幼兽的眼睛不自觉解释。
“那个，昏迷了这么久你也该饿了，我点的营养粥快到了下去拿。”
*
罗澄提着打包好的盒饭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少女新奇的睁大眼眸就像猫儿一样，瞳孔放大一直往上盯着见底输液瓶……等等。
“医、医生！”
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推开门就听到了站在旁边的少女惊慌的按着病床呼救铃。
像是上天也在回应她。
罗澄一抬头看到是护士进来，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焦急的指着空空的输液瓶示意，“医生，血回流了！”
对方镇静的点了点头，示意知道，推着医药车来到病床的旁边，随后将空给药瓶取下换上新的。
往装着白色粉末的瓶子输入生理盐水然后均匀的摇了摇，针头戳进，注射器被逐渐拉满，脸色苍白的少女一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护士的动作，注意到他的目光反而友好的扬起了一个微笑。
护士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打开输液袋的加药孔把针管中的药剂注入其中。
“……医生，”江问鱼歪着头，扬起的笑将真个房间亮了不止一个度，“这是最后一袋了吗？”
“嗯。”
“那快了耶，突如其来遭受这种事，哪怕是我也感觉到稍微有些苦恼……看来首先要根据提示的线索找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以是可以，但肯定要花费不少时间，说不定还像无脑小游戏要一关一关打……真的很麻烦呀。”
“……是、是吗哈哈。”罗澄附和的点点头，但眼神飘忽，其实完全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只听到“游戏”，“过关”什么的，串联在一起她联想到难道是遇到卡关的游戏以至于对方如此苦恼。
护士意识到不是在跟他对话松了一口气，心脏也缓缓恢复平静。
“不过，npc一上来就送线索，这难道是新手福利？”少女若有所思的抚了抚下颌。
随后她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兴奋的以拳击掌，“不管啦，就当作是属于我的‘沉浸版推理游戏’。”
少女说了一大堆毫不相关的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说自答。
现在确定了。
跟最刚开始那个交谈间看似“正常”的少女，如今这个不知为何异常亢奋的江问鱼可能才是她的真面目。
站在旁边的罗澄僵硬的维持脸上的笑容，感觉这位少女或许脑子伤的或许有点严重。
“所以，为什么要杀我？”
“……？”罗澄以为自己幻听了。
她，在说什么。
完全无法理解，对方是在开玩笑吗？她需要配合的“哈哈”笑一下吗？
……杀？
杀谁？
哈哈总不能可能我要杀她吧……罗澄突然意识到什么身体顿了一下，眼神很快的转向江问鱼。
病床上的少女此刻明明笑着，黑色的眼瞳却无端的散发出冷冽的寒意。
“护士小哥，你的手……在发抖呀。”
*
啪嗒——针管掉落在地上。
点滴液体撒在纯白色的地板上。
棕发少女背后冒着寒意，裸露上空气的皮肤很快了鸡皮疙瘩。
她觉得自己的智商不算高，但眼前的一幕和昨天少女躺在血泊场景重合起来了，过去尚未注意到的线索被一点点串联起来。
江问鱼是为何被送到医院来的？
暗杀未遂。警察到现在还在调取监控，完全找不到符合凶手的人选。
失败后，倒不如说医院这个地方正好是很好下手的地方。
… … …
“原来是这样。”黑发少女叹了一口气，“都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将我扼杀，这么受欢迎还真是抱歉。”
“……”罗澄。
她疯了吗？！
“对、对不起，抱歉，”戴着口罩的护士声音发抖在不停道歉，仔细听还有轻微的泣声，“我会下手很轻的，不会让你感觉到疼痛的。”
他是真心实意的。
“还真敢说呀。”江问鱼挑了下眉，难得感到有些兴致。
“不过希望你能离我远点，”她将针头拔下止血后，捂着鼻扇了扇周围的空气，“腐烂的气味都飘到我身上了。”
“是在尸堆长大的吗，这种腌入味是消毒水都除不了的。”
“……”护士。
伪装出的面具似乎有些龟裂。
风轻云淡不下去了，只有此刻的杀意是真实的。
任意一个人来看都会认为是刁蛮病人在为难佝偻着背的护士。
护士小哥闭上眼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很快向少女的脖颈划去。
罗澄此时的眼神忍不住投向坐在病床的少女，她同样看了过来，嘴微微张了一下，辨别出她的口型后室友不禁愣住。
——“快跑哟。”
罗澄瞳孔地震。
*
【“左拐后，走廊尽头地下的图案你一看就能知道，启动的方法是我们前几天玩的游戏，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答应我一定不要转身再回来。”
“成年前这样的能力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女人严肃的声音让棕发女孩感到些许不安。
她张了张口，最后扯了一下女人的衣袖。
“……妈妈，我是怪物吗？”女孩低着头一直看着脚尖。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最后，女人揉了揉小孩的头发，蹲下将她抱进怀里将唇贴在她的额头上。
“不，你是妈妈的宝贝。”
阁楼的脚步声愈发明显，女人将最后一丝温柔留给自己的孩子后便用力将她推开。
“快跑。”】
记忆中两道完全相反的声音在此刻竟微妙的重合在一起了。
“啧。”
希望这次不要失效呀。
罗澄缓缓将黑色的手套脱下，手背上有个红色的图案。
像是刺青一样，静止的图案却在此刻有些栩栩如生，江问鱼站在不远处看清了棕发少女的一举一动……良好的视力让她意识到图案好像、动了一下啊。
掌心对准对面，室友随后用力向下一压。
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将江问鱼胸前的头发吹到了身后。
“【暂停】。”
仿佛开启了静音键，周遭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
世界陷入安静。
*
手术刀掉落在地下，金属物质与瓷砖发出尖锐的响声。
哇啊，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江问鱼眨眨眼。
异能生效后，罗澄立刻将护士放倒后用绳子捆绑，另一只手从桌子上摸了好一会都没碰到……随后毛茸茸的触感被人放在她的手心。
“谢谢。”罗澄下意识的道谢。
然后她立马把毛巾塞进男人的嘴里。
等等。
罗澄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身后。
于是……
她就看到坐在床上的黑发少女单手撑着脸、笑靥如花的看向她。
“hi~”
罗澄吓了一跳。
她的头不断转动，在定住的男人和江问鱼身上不断看了很多遍。
怀疑人生ing.
异、异能失效了？！
节奏太快了，改改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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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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