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然还是没有回答，似是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有什么事来耽搁，接着就让说出口的冲动卸下，没了继续的勇气。
应然去上班，留下徐蔓在家。
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播放着不知名的综艺，里面的演员在玩猜字谜游戏，舞台上哈哈大笑，很是热闹的场景，徐蔓却觉得一点都不开心，干脆把电视机关上回房间睡觉。
下午醒来已是六点，初冬的昼短夜长开始显现，房间灰蒙蒙一片，四下安静。有种处在世界中央，周围却什么都没有被抛弃的感觉，
实在是糟糕透了。
徐蔓从床上爬起来，强撑着拐杖打开门，截然不同场景，光亮从外透进来。
客厅通体锃亮，餐桌上是摆放着烧好的饭菜，电视开着很小的声音，长长沙发上是盘着腿坐在上面看得起劲的应然。
无拘无束，没有在她面前的拘谨。
和当初她们刚刚搬进来时一样，把这儿当成家。
徐蔓关上门，将两个房间分隔开来，挪动脚步向应然走去。应然似是沉浸在电视里，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回头，直到她在应然身后喊了句“然然”时应然被吓了一跳，立马转过头来，也立马放下盘着的腿拘谨起来。
“蔓蔓？！”
“你醒了啊？吓死我了”
应然说着站起来，双手搭在徐蔓手臂上：“要吃饭吗？还是先等会儿”
“去吃饭吧”徐蔓说。
应然把人扶到餐桌上，面对面坐着。
两人吃饭都没有说话的习惯，安静填饱肚子。半小时后，徐蔓被应然扶着坐在沙发上，应然去收拾厨房，整理好一切后已经是八点多，她端着水果走来，斟酌开口：“蔓蔓，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吧，好吗？”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在一起的时候徐蔓就常常不让人省心，现在脚受伤了，更是让人放心不下。
徐蔓把玩着抱枕上的挂穗：“谢谢，麻烦你了”
她一个人的确没法生活，没有父母，也没有别的亲人可以说话，现在受伤了，还得让“前女友”来照顾。
……
受伤在家的日子无聊，像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一样，到一定的时间起床，吃早餐，等待投喂，活动的空间除了卧室就是客厅。
秋天悄悄过去，冬天彻底到来，窗外的阳光照进房内，徐蔓躺在应然买的吊床懒洋洋看邮件，享受难得的温暖。
早先投的简历有了回复，徐蔓和对接人交流了一番，同意可以等伤好后再去工作。
这天，应然难得没有课，推着徐蔓去楼下走走，美名其曰让养在房中的花晒晒太阳，免得没有吸收到营养枯萎了。
徐蔓失笑：“那你这个养花人可得认真了，我可是很脆弱的”
“知道了，又不是没有养过”
应然条件反射回答，说出口才觉得不适合，转移似的指向对面。
一群小孩围在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身边，伸着双手喊叫“糖葫芦，糖葫芦”。
串串红红的山楂外裹着糖浆，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看起来…很好吃。
作为一个吃货，徐蔓早就忍不住轻咽，盯着糖葫芦眼都不眨。
应然低头询问：“要吃吗？我去买？”
“要”
“好，等我一下”
应然跑去对面，一个大人突然出现在小孩堆中，莫名的突兀。
真是鹤立鸡群的现实写照。
徐蔓看着应然低下身和小孩们说了什么，摸摸排在她面前的小朋友笑得开怀，老爷爷从草棍上取下糖葫芦递给应然，应然和小孩们挥手回来，手中是红得耀眼的两串山楂，一左一右停在徐蔓面前。
“给”应然把糖葫芦递给徐蔓，徐蔓疑惑望向她：“你不吃吗？”
“我不吃，太酸了”
应然吃不了酸的东西，哪怕外表裹着让人齁甜的糖浆。
她对不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徐蔓默不作声，半响呐呐开口：“好吧，那我一个人吃”
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吃进嘴里就能将全部苦味给驱散，唯一不好的就是吃完嘴巴周围黏黏的，手上也粘上了糖，让人感到不舒服。
晒太阳时间到，应然推着徐蔓上楼，一开门徐蔓就嚷嚷着要洗手，直呼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嘴巴快要被粘在一块儿，手也快要成为没有五指的巴掌。虽然有夸大的形式，不过，应然就是爱吃这套，来不及从沙发上拿拐杖就把人推到卧室，扶着徐蔓站在洗漱台前。
镜子里清晰倒映出是两人面容，相差半个头的身高明显，高个的徐蔓大半个身子搭在应然身上，歪歪扭扭没个正形。
水流冲过手心，将烦人的糖浆带走，徐蔓从应然手中接过洗好的帕子，认真擦拭唇角周围的糖，从镜子里可以看到哪儿干净了哪儿不干净，很快唇边就没有粘连的感觉。
徐蔓把帕子放下，应然从旁边拿起香皂在上面揉搓，白色泡沫充斥指间。
两人挨得很近，准确说是徐蔓靠在应然身上，从她的视角看去正好是应然认真的侧脸，双颊淡淡绯红，还有额上点点细汗。
“然然”徐蔓忽然开口。
“怎么了？”应然回答，打开水龙头冲洗帕子，心无旁骛的样子。
泡沫全部从手褪下挤在下水处，不停转圈圈。
“没事”
徐蔓移开目光，悄悄唾弃刚刚心里的想法。
人家幸幸苦苦照顾你，你居然在这个时候想吻她？
真是…
徐蔓用手搭在洗漱台上，拉回她的一些重量，探头询问：“洗好了吗？我站着好累啊”
温热气息喷洒耳后，将鸡皮疙瘩层层激起，应然挤水的动作停顿了顿，又继续把水拧干：“等一下，马上就好”
“好”徐蔓退回来低头，没有注意到应然原本寻常的耳朵变得通红，像要滴出血来，而她拧帕子的手，也有点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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