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开洋在忙碌中抬头,肖可冉在躺椅上安然睡着,午后的阳光满满当当铺盖在她身上,方开洋轻轻走过去,静静端详着她恬静的睡颜,但他走过来的声音还是惊醒了她,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张开双臂:“过来啊。”
方开洋盈着笑摆摆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肖可冉走到电脑前面:“有什么进展吗?”
方开洋为难地皱着眉头:“一筹莫展,对了最近陶若卿有联系你吗?”
“没有哎,苏玉恒有联系你吗?”
方开洋摇摇头,又转向肖可冉:“可能最近她们比较忙吧,你要不回家休息吧,要不我又要打扰你了……”
“嗯,没事,这里有家的感觉嘛。”
“是因为我吗?”方开洋笑着凑近肖可冉。
“啊……不好意思……。”方开洋和肖可冉闻声看向门口,陶若卿尴尬地站在那。
“进来啊,若卿。”肖可冉将陶若卿拉进屋,帮她拿了饮料,欢快地说道:“我们还正在想你和苏玉恒怎么没有联系我们,有什么进展?”
“苏玉恒……都在躲着我……”
“她是有什么新的计划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现在一到下班时间就消失,我去她家她也没有回去……每次我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她都是寥寥几句话……”陶若卿无力地说着。
“后来昨天我悄悄地跟着她,看她下班后去哪……”陶若卿欲言又止,求助地看着方开洋和肖可冉。
“等等,这个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周二,周一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她像是要问我什么,我当时没有在意……”
“她问了什么?”
“哎……她其实只问了半句,说假如……然后就没有再说了。”
“之后呢,你昨天看到她去哪了吗?”
“她……去了Asteria公司,她之前是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没想到这么快……我还劝她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一下……”陶若卿语无伦次地说着,沮丧地低下头去。
“若卿,你先别急……”
“我是怕她一个人就这样去,会有什么危险。”
“苏玉恒怎么一直认为这是她自己的事呢?她知不知道……”方开洋看到肖可冉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忿忿地收住话头。
“若卿,我们到Asteria公司门口去等她,现在找到她只有这个方法。”
“但是……”
“以苏玉恒的智商来说,她不会贸然行动,她肯定已经有计划了,也许跟Asteria公司有交易也说不定。我们不要太明显就好了。”
方开洋开着家里那辆有些年头的车,出现在陶若卿眼前时,陶若卿吃惊地问:“你不是想把这辆车停在Asteria门前吧。”
“这辆车经典的太显眼了是吧,放心吧,我会把它放在地下车库的。”
“哎,我们三个还需要再换装一下。”
肖可冉拿出她的工具,三个人一番换装,肖可冉盯着陶若卿,满意的点点头:“嗯,你看看你满不满意。”
陶若卿带着陌生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个朋克风的自己一时让她接受不了,根根竖立的超短发,脖子上黑色蕾丝的choker,肖可冉看着镜中的她,说道:“你有很好看的天鹅颈哎,很适合choker。”
“为什么我是这个样子的?”方开洋一脸不悦看着镜中头发稀疏,大腹便便的自己,肖可冉笑个不停,攀上方开洋的肩膀说:“早点确认一下,你变胖变丑之后我还会不会爱你啊?”
“你知道我这么自律,肯定不会变胖的,不过,结果呢?”
“我仍然很爱很爱你啊,老男人。”
“我现在感觉我这个发型倒是很适合我现在的处境,电灯泡。”陶若卿无奈地笑着说。
“好了,出发吧,老男人和电灯泡。”
三个人分头行动,陶若卿和肖可冉在Asteria公司对面的咖啡厅,方开洋埋伏在Asteria隔壁银行ATM假装取款,
下午5点多左右,徐天全和苏玉恒并肩走出来,两个人在谈论着什么,苏玉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的望向银行的方向,但两个人朝着银行反向走了。
方开洋、肖可冉和陶若卿三人面色阴沉的坐进车里,很长时间的沉默,方开洋拍击着方向盘叹道:“如果他们一直是两个人行动,那我们没有办法……”
“但是不能让她自己……我们真的什么也帮不上吗?”
“若卿,也许她是在保护我们。”
“会不会……Asteria公司逼迫她……那我们……”陶若卿六神无主地说着。
“若卿,在她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情况之前,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以免给她给我们都带来麻烦。”
陶若卿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意识到这个时候她要相信苏玉恒,她那么果敢冷静,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危险中的。
苏玉恒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自己路灯下被拉长了的孤单身影,心像缺了一块一样尖锐地疼痛着,她闭上眼睛,想象着陶若卿温暖的、软绵绵的身体不经意地攀上她的肩膀,眼睛调皮地转着挑逗着她,但睁开眼,眼前是苍茫的黑夜和避之不及的寒冷,她的感性和理性就这样硬生生地被分割开,一边是无法扑灭的思念火焰,一边是冷静深沉的理性海洋,她知道只有此刻的分离才有可能换得之后的长久厮守。
苏玉恒研究着唐耀中给她的资料,完全猜不到他的用意,为何把自己纳入Asteria,却迟迟没有动作,现在给自己和徐天全布置的任务竟然是类似于售后服务的内容。
第二天,苏玉恒敲响了一家人的门:“您好,我是Asteria公司‘瑶光’软件的专职售后人员,您的软件出现问题,公司派遣我来排除问题。”
对面的人一脸愕然:“没有啊,没有出现问题。”
“我们后台已经监控到了预计会出现的问题,现在为您排除,之后就不会影响您的正常使用了。”
苏玉恒按照唐耀中的指示,不顾对方的满腹疑问进门,将设备连接至对方电脑上,设备迅速进行了信息传输。
“请问……我的‘瑶光’是什么问题?”
“是预计会出现的自动更新产生的操作系统闪退,数据丢失的问题,现在已经完全排除了,您不用担心。”
苏玉恒并没有直接到Asteria公司报备,而是回到了自己家里,那个设备一连接到她自己的电脑,她的电脑便黑屏了,她回忆起之前方开洋教她的步骤,终于一个流星标志出现了,系统里面是“瑶光”的运行数据,还有用户的基本信息,苏玉恒发现这个“瑶光”的主人竟然是本市要员,而她刚刚遇上的人正是要员夫人。
苏玉恒对着加密文件毫无办法,只得奔赴Asteria公司,她到达的时候,唐耀中正愠怒地盯着徐天全,看到她进来,唐耀中马上换上了惯常的表情:“玉总,你怎么用了这么久?”
“这家疑心比较大……我故意在电脑上操作了一段时间,说了你吩咐的话她才放心了,我才连接了设备。”
“好吧。”苏玉恒此次如此配合有点出乎唐耀中的预料。
“徐天全,你下次能不能做到我交代你的事情?”
“可以。”徐天全面色阴郁地应道。
“苏玉恒你没什么事了,先走吧。”
苏玉恒不知不觉来到了陶若卿的楼下,她抬头望向那一片温暖的橘黄色窗口,窗户上的影子是陶若卿吗?她想起陶若卿那么坚定地跟她说:“我愿意和你承担一切,烦恼,悲伤,危险……”那句话的最后她不忍让陶若卿说出来,她不想让她承受痛苦,而现在每时每刻,她都是陶若卿痛苦的制造者吧……
而陶若卿正透过窗口望向夜空,她对苏玉恒的埋怨,不满似乎在望向天空的瞬间得到了和解,她轻轻地吟诵那句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她知道苏玉恒不会放弃她们的爱情,而她所能做的也许只是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苏玉恒卸下所有负担,自由畅快地成为苏玉恒。
陶若卿低下头活动脖子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苏玉恒,默默地眺望着,距离太远她看不清苏玉恒脸上的神情,她想打开窗户,大声呼喊苏玉恒的名字,但手僵在半空中,嘴张着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在簌簌下落,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苏玉恒,直到苏玉恒转身,陶若卿看着那个瘦削的、形单影只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曾经意气风发的玉总,是从何时开始变成了满腹愁绪的呢?苏玉恒消失在陶若卿的视野里,她才怅然若失地低下头去。
飘窗上的毯子已经被陶若卿的泪水浇灌成温暖的蓝色河流,她融进那片蓝色海洋里,轻声抽噎着,让心头的思念浪潮一点点褪去,她不能叫住苏玉恒,她是无比期待着与苏玉恒无忧无虑拥抱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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