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摆出了无敌的样子，乔安却没点底。
既然她说自己是从者……圣遗物是用狗粮？狂战士的职介也有问题，参考某位用刀的同行，怎么说她也是暗杀者才对。
在FOOe热映的期间，她可是无数次偷偷摸摸在手背上画令咒，希望能有金光闪闪的贤王慷慨解囊。可以说如果真的有万能的许愿机，乔安一定将所有的努力全部用在将她从贫困中解救出来。
这个年纪的中二少年，应该很吃这套。
在短短几秒内，乔安就给自己找好了完美无缺的借口，就差接到隔壁迦勒底的通知去上班了。
可惜的是，夏油杰没有相信她的鬼话。
少年又支起了手，酝酿着咒力，就算乔安不懂咒术，也能感到身侧恐怖的威压。
她眯起眼睛，出乎意料地松开手，又闪电般拎起他的衣领，脚踩在他的两腿之间的空隙，将他抵在了桌子之间。
夏油杰有一米八，乔安站在他身边却并没有比他矮上多少，反而因为凌人的气势，稳稳地压了夏油杰一头。
她的力气大得过分，拽夏油杰跟拽小鸡仔一样，单手就钳住了夏油杰的双手，重重地抵上柜门，“Master好像一点也不欢迎我呢。”
女人的微笑轻狂，她的金眸在黑暗中亮眼无比，像是两团无声燃烧的火焰，瓷白的肌肤冰凉无比，甚至连她的呼吸都是温凉的。夏油杰像是火，而她就是坚硬的冰山，稳稳将那团即将爆裂的火焰按灭在掌心。
非人一般的力量，冰凉的体温，苍白的肌肤和犬牙，夏油杰不把她当成咒灵都很难。
“你要做什么。”他静静发问。
放弃挣扎后，头脑中混沌的思想也变得清晰起来。
咒灵是从人类中诞生出来的，如果除掉人类，乔安此刻还能这样威胁他吗？那个看似荒诞的提议也许是最正确的答案……
想做什么？乔安头脑风暴，一瞬间她想了很多，比如想吃东西，想要有生之年和平地开一次同学会，想要回老家的私塾再看一次樱花……无论哪种，都比现在不人不狗的样子要好。
变成狗到底有什么好处呢？乔安此时有了答案。
她松开了夏油杰，若有所思道：“实话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将你培养为合格的御主，以后去跟其他奇奇怪怪的人抢万能许愿机……目标就定得简单一点，死后能变成英灵就算过关。”
大概是乔安的回答过于匪夷所思，系统的提示音疯狂涌入，夏油杰的黑化值最终稳定到了75%。
比起预期所想要好一些。
现在再计较打白工已经无济于事，乔安一本正经地介绍：“我叫乔安·福尔摩斯·凡多姆海威·欧塔斯·道尔，是汪星的公主。”
“某天夜晚我受到圣杯的感召，意识到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横空出世，我身负使命，带领他寻找新世界的道路，最终成为年年霸占三好学生奖状的男人。”
乔安的鬼话夏油杰自然是不信的，他看着乔安伸出的手，没有想要握上去的意思，眼神依旧充满警惕。
乔安有些受伤。
“我都说了我是为你带来love&peace的狗狗代言人。”乔安将耳朵像是按弹簧一样抖出来，“真是过分啊，我可是因为你被逼着吃了好几天的狗粮。”
虽然作为狗来说，狗粮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不愧是她的圣遗物。
“你觉得我会信吗？”夏油杰质疑道。
“你除了相信还有别的路能走吗？”乔安诧异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早就认清现实了呢。”她威胁性地将腰间的刀握在了自己的手上，露出尖尖的犬牙，“要是你没有变成乖小孩，我就把你吃掉，坏孩子的味道最美味了桀桀桀桀桀。”
系统：“宿主，你现在像一个变态……”
“嗯？”乔安努力想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三更半夜，成年女人，高中在读青少年，她发出“要吃掉你”的虎狼之词。
这样一想确实挺变态的，夏油杰的表情都变成可怜的空白了。
乔安觉得不行，她上前再次用自己的手甲痛击他的胸膛，给他来了一拳，严肃道：“你放心，我只是图你纯洁无瑕的心灵，对你本人并没有丝毫兴趣。”
虽然还是不太对劲，总比之前的说辞要可靠多了吧？
乔安眨眨眼睛，“哦对了。”她上前拉住夏油杰的双手诚恳道：“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请务必跟我聊一聊。”
她都掉马了，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黑化，那岂不是很丢脸？就算在异世界，乔安也要贯彻精英的名义，拯救弱小无助的少年！
乔安的半掌缠着手甲，手指和露出的肌肤却依旧冰冷。夏油杰垂眸，缓缓地、带着一点不能明言的抵触和厌恶，将乔安的手拂下，微笑道：“抱歉，你可能要失望了。”
乔安对于他的回答毫不意外：“反正我也不着急。只是你有些不太礼貌。”
她的眼珠微微转动，冰冷的眸光泄出一丝死意，她扯动唇角，将夏油杰偷偷弯起的手指一把攥在掌心。
“我讨厌搞小动作的人。”
她的手掌是冰冷的，夏油杰不由得轻轻抖了一下肩膀。
乔安专注地看着他，语气很轻，但比起劝慰更像是威胁：“不准将我的事情说出去。我的爱刀难得为了守护人而登场，我可不希望在这个紧要关头退场。”
夏油杰这才看清楚她的佩刀，殷红的刀柄经过岁月摧残变得有些暗淡，可这无损于它的锋芒。
乔安的气势着实可怕，像是与刀合为一体了一般，锐利到逼人。
她也没有想过能就这样让夏油杰放下心结。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少年漫的男主角，况且以这个死小孩纠结纤细的内心，没准还会因为她多说了什么朝着更加恶劣的方向转变。
夏油杰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脆弱的玉，只能用温柔的手段去慢慢修复。他一直将自己当做强者，可在乔安眼中他却并不强大。
她把玩着刀柄感受上面凹凸不平的划痕，等待夏油杰做出决定。
少年的半副面孔隐在阴影之中，皎洁的月光将脸割裂，他既是纯洁无暇的佛子，又是恐怖的恶魔。
乔安看不顺眼，拎着他的衣领往前走了一步，直到将少年完全拉到光线下。
夏油杰突出的颧骨看上去有些憔悴，眼神却执拗。
“我接受。”
他一定是疯了。
将莫名其妙的怪物放进来不说，现在还要答应怪物的要求。可夏油杰也说不清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乔安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一副反派脸，他却不自觉地信服她的话。
是自己松懈了吗？夏油杰不由得有些后悔。将陌生人放进高专这件事……怎么看也不像是他能够做出来的。
可他也同样从乔安身上嗅到了某种转机的气味。一点点小小的期待和不安使肾上腺素飙升，头脑仿佛发热般回应了她。
刀与鞘，疲惫月色下的女人。
他不由得皱紧了眉。
在这个严肃的时刻，系统突然出声道：“宿主在原来的世界也经常接触这种事吗？”
“不，根本没接触过。”乔安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是我的同学很擅长。”
她的同学之中人才辈出，她跟着差不多将所有的技能学了个遍。就算是话疗她也没在怕的。
但她完全不擅长应对这种小心眼又喜欢钻牛角尖的人。
俗话说要用魔法打败魔法，要是让某位白毛男子过来一定要比她的效果好。
乔安打了个哈欠，“不重要啦，你做错什么我都会拦着你的。作为大人，就要负责将撞南墙的小鬼拉回正路。”
大不了跟老师一样，把不听话的小孩揍得满头包，他们就会学乖了。想到这里，乔安豁然开朗，再次在心里赞美万能的老师。虽然老师在乔安心里是有着温柔微笑的霸王龙形象，但也丝毫阻止不了她发自内心地崇拜老师。
要是实在是掰不回来，她也只能采取必杀技了！
柏青哥和赌马！夏油杰进入带着有颜色招牌的店就会变成毫无上进心的MADAO！MADAO怎么会想要毁灭世界呢，MADAO只想毁灭输光钱包的自己罢了。
她擦去眼角感动的泪水，打算偷偷摸摸去霸占夏油杰的床铺，美美地睡一觉。
“杀人是不对的，就算有这个念头也不行。打咩打咩哟。”乔安打了个哈欠，“就这样，我先去睡觉了，你慢慢想吧。”
“像是从尸海中爬出来的杀气。”夏油杰指着她腰间的刀，抬眼看着她，“即使被收进刀鞘内也是挡不住的。”
乔安有些意外地挑眉，“倒是蛮识货的嘛。”
“不管是杀人也好还是整蛊也好，都要有特定的对象。”
乔安握住刀柄，将刀滑出一截，刀锋映出她面无表情的脸，“不过往后我们还有很多相处时间，我是不会错的，所以你只要信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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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月圆之夜（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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