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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噩梦

文理分科后的一次联考,小亦初的作文被老师当成优秀作文张贴在光荣墙上,他高兴又担心,害怕那几个人通过作文找到他。

小亦初问陈亦初,田昊他们有没有发现他,陈亦初含糊其辞,左右说不到重点。

以田昊为首的四个人,是陈亦初的噩梦,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像剪不断的线,越是想逃越是逃不掉。

小亦初回家的路线有两条,一条是大马路,十点半晚自习放学的时候路上还会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大人,另一条是一个小巷子,小巷子的灯坏了,几乎没人从那里经过,但从巷子里走能省十五分钟的时间。

小亦初不知道田昊他们也在这个学校的时候,一直从巷子里过,后来知道之后宁愿晚回家也不敢走巷子了,那天班主任拖堂,教学楼只剩下小亦初他们班还亮着灯。

小亦初以为这么晚了,田昊他们早就走了,也是从这天晚上开始,陈亦初的书包总是凌乱不堪,上个厕所被淋一身水,衣服会被扯烂,严重的时候脸上也会出现淤青,他的情绪变得消极低沉,但没有人发现。

陈亦初摘掉耳机,沈宿上外地出差,两个星期不回来,屋内一台廉价的电风扇呼呼响,他看着腿上深深浅浅的几道疤。

噩梦的始作俑者在高考之后就因为故意杀人罪坐了牢,可噩梦带来的阴影却经久不散。

陈亦初脑子一片空白,坐在床上丟了魂,他曾向陈思扬和崔琳求助,却得到“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没做错他们为什么专门打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答复。

上了大学之后,陈亦初再也没见过田昊,记忆模糊,感受却愈加深刻,在脱离他们的前几个月里,陈亦初常常午夜梦回,大汗淋漓。

陈亦初呼吸声渐渐浓重,手机铃声唤回他的思绪。

“陈亦初,你在家吗?”沈宿的声音从嘈杂的环境中脱离,像是刚从饭局上脱开身。

陈亦初摸了摸鼻子,说:“刚回来不久,怎么了吗?”

沈宿出差时很少给他发消息,更别提打电话了,猛一通电话,即使两人已经在一张小床上睡了好几夜,陈亦初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衣柜最左边挂着一件黑外套,你帮我摸摸里面有没有一个U盘。”

陈亦初照做,两人共用一个衣柜,一人一半,陈亦初的衣服很少而且颜色单调,一半的地方都用不了,沈宿就不一样了,他什么颜色的衣服都有,款式也不一样,衣柜的大半空间都充斥着属于沈宿的色彩。

陈亦初在众多衣服里拿出黑外套,之前见沈宿穿过,一眼就认出来了,摸摸两侧的口袋,果然有一个U盘。

“有就行,我还以为丟了。”沈宿松下一口气,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又问,“陈亦初,你为什么这么慢才接我电话啊?”

陈亦初老实回答:“手机用久了,又卡又延迟。”

手机是他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天,奶奶领着他去手机店买的,他用到现在,已经卡到微信都要等一分钟才能打开,他舍不得换,也没钱换。

陈亦初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沉默,慌忙道:“我下次就把手机一直揣兜里,铃声一响就接,不会再慢了。”

沈宿很轻地笑出声,印象中的沈宿好像一直这样,陈亦初说什么、做什么,沈宿总是轻轻一笑,不带有任何虚假,反而平和地、温柔地甚至带着一点宠溺。

沈宿:“陈亦初,我发工资了,这周六就回去,你是想吃香酥鸭还是小龙虾,沈大仙请客。”

“不用买,”陈亦初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他像个不知如何交往的自然人,孤注一掷地拒绝他的好意,“我也马上发工资了,我可以自己买。”

沈宿扶扶额,却没什么办法,他怎么就学不会接受呢,温暖一个千疮百孔的人比沈宿想象中的还要困难。

“陈亦初,我是让你做选择,没让你拒绝。”

“接受我的好意,不需要回报和代价。”

陈亦初怔住,陈思扬和崔琳对他的好是有代价的,田昊他们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也是有代价的,同学朋友接近他和他一起去食堂图书馆也是有代价的,陈亦初一生都在为别人的好意而负债。

外面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道尖锐的喇叭声,陈亦初反应过来后张了张嘴:“谢……”

沈宿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我再强调一遍,不准对我说谢谢。”

陈亦初晚上没睡好,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失过眠,只是这次的失眠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意义,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跟着超市老板去进货,老板还以为他谈朋友不节制了,明里暗里敲打他要适度,陈亦初听不出深层意思,只点头称是。

周五的时候,老板儿子第一次把女朋友领回家,老板和老板娘喜出望外,头天晚上就告诉陈亦初明天闭店,不用来了,陈亦初难得清闲,正好趁着这一天和陈思扬与崔琳见个面,他们两个一个星期前就催他有空聊聊。

陈亦初一直回避,即使他早就做好了在这场长达二十年的亲子关系中,陈思扬和崔琳对他的爱包含着种种目的,甚至结婚也是因为父母和同龄人的压力,他们不是一对模范夫妻,连样子都不愿意在陈亦初面前做。

能让他们主动联系陈亦初的原因只有一个——房子。

他们离婚四年,财产问题纠缠了四年,所有动产不动产还有陈亦初都被理得清清楚楚,除了那套本应该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房子。

陈思扬说,那套房子本来就是老一辈留给孙子的,他手里既然有陈亦初的抚养权,房子就该是他的。

崔琳原本对房子并没有那么执着,直到她找了一个新家庭,开始变本加厉地抢占这套房子。

陈亦初想到高中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在祈求陈思扬和崔琳不要离婚,不要丢下他,他们确实没离婚,甚至坚持到他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后才开始走离婚程序。

陈亦初买了一些苹果和香蕉,还没进门,里面就已经吵起来了。

没关系,都快结束了,过去和现在都快结束了。

陈亦初在门口停下,最亲近的人往往知道哪个地方最能伤人。

陈思扬声调拔高:“崔琳,你看看你现在尖酸刻薄的样子,当初娶了你真是瞎了眼,离婚前你为了那三毛钱的电费和我争,离婚后又为了房子和我吵,你看看这家里的哪一样不是花我的钱买的?你良心呢?二婚还把良心给结没了?”

崔琳不甘示弱,哪疼往哪儿戳,“我尖酸刻薄?陈思扬,你好好想想你爸究竟是被你扣死的还是被阎王收走的,这套房子的房贷难道我没还?你还好意思和我讲良心,你问问小初,他半夜阑尾炎的时候是谁在医院守着?每次家长会你这个当爸爸的出现过吗?”

陈亦初推开门,屋内两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短暂休战,各自看了一眼之后不服气地坐下。

“爸、妈,我去洗几个苹果。”陈亦初没看他们,把香蕉放茶几上之后往厨房走。

“小初。”崔琳拉住陈亦初的胳膊,没用多大力气,但陈亦初像被胶水黏住脚底板,动不了。

陈亦初怕崔琳和陈思扬喊他,他们每次喊住他,就意味着他要作出抉择,他们轻而易举地把选择权交给陈亦初,希望他们一手养大的孩子站在自己这一边,却从没想过,让一个孩子在至亲之间挑选如同自割骨肉。

崔琳拉着陈亦初胳膊的手没松:“小初,我把你养这么大,吃的苦流的汗你最清楚不过,你说,这套房子应该归谁?”

陈思扬不乐意:“你要真想要这套房子就和我走法律程序,别拿孩子打感情牌,我们离婚后你管过小初吗?他上大学的学费你出过一分吗?”

“我凭什么和你走法律程序?小初的学费你又出多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小初丢给他奶奶,”崔琳越说越激动,“离婚分的钱早就挥霍完了,狗改不了吃屎,离婚前是这样,离婚后还是这样,你们家出了这套房子的首付,剩下的呢?不都是在我的帮衬下才还完的吗?”

这些话陈亦初听过无数遍,如今再听却还是觉得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喉间有些哽咽:“爸、妈……”

“啪——”陈思扬起身把一个果盘摔了,盘子瞬间四分五裂。

房顶冷白的灯照在地上,泛着森寒阴冷的光,陈亦初觉得周围一切都在转到,头脑发胀。

崔琳冷笑嘲讽的声音更加刻薄:“怎么?恼凶成怒了?又想砸东西了?是不是还想打人?”

“妈……”陈亦初反过来拉住崔琳的手臂,没人在乎此刻陈亦初的感受,他们只想在这场争吵中不惜一切地取得胜利。

崔琳从陈亦初手里夺过苹果,连袋子一起砸向陈思扬,陈思扬被砸到脸,一只手捂着半张脸,另一只手摸向茶几上的香蕉,狰狞喊着:“你个疯婆子!”

陈亦初带来的水果成了陈思扬和崔琳攻击对方的炮弹武器,陈亦初低着头,鼻子酸涩,眼眶红了一圈。

陈思扬和崔琳的婚姻是一场天大的错误,陈亦初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大,那他的出生,则是一切的导火索,陈亦初无比憎恨此刻的自己竟然完好地活在这个世界。

陈思扬正要把茶几掀了,急促的门铃声突兀地传进来,屋内的争吵声瞬间停止,全都向门口看,这个时间,不应该会有人来。

崔琳仅剩的一丝理智让她保持着基本礼貌,她整了整衣服,边开门边问:“谁啊?”

“阿姨,你好,”门外传来的声音平和好听,与这个乱糟糟的房子格格不入,“我是陈亦初的朋友,”

“沈宿。”

陈亦初抬头,惶然看向门口站着的人,一直紧紧抿着的唇启开一条缝隙,不可置信地低喃他的名字:“……沈宿。”

沈宿未经允许地走进来,站在陈亦初身边,唇边有着浅浅的笑意:“叔叔也在啊,呦,这地上怎么这么乱?叔叔阿姨平常工作忙没时间打扫我能理解,陈亦初工作也忙,更没什么时间收拾烂摊子,”

“我作为陈亦初的朋友,自然要帮陈亦初着想,”沈宿对陈亦初眨了一下眼睛,“我点了两个小时的家政,十五分钟之后到,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带陈亦初走了。”

沈宿紧紧握住陈亦初的手腕,迈过地上破碎的一切,往门口带。

陈思扬回过神,吵架的气势弱了不少,沈宿刚下飞机,一身见客户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没有特殊的标识,但里里外外透着价值不菲的气息,不说是公司高层,商业精英总不会错,他怎么不知道陈亦初什么时候交了这样一个朋友?

陈思扬看他们快要出去了,急忙问:“你要带小初去哪?”

沈宿止住脚步,看向陈思扬的视线中含着一股执着:“回家。”

“我要带陈亦初回家。”

崔琳疑惑:“小初的家就在这里,你还要带他去哪儿?”

陈亦初的手腕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只是沈宿握得太紧,带着侵略性的力度,两人的胳膊只是小幅度地晃动,随后便完全被沈宿掌握领导权。

沈宿看一眼崔琳,又看看陈思扬,随后目光在凌乱的地面上扫过,斥责道:“有爱的地方才叫做家,你们觉得这个房子里有爱吗?”

沈宿并不给他们时间回答,几乎是头也不回地拉着陈亦初走出门,进电梯,出电梯,一直到小区楼下,沈宿手心出一层汗,陈亦初的手腕被捂得暖和湿润。

沈宿提前叫好了车,他把陈亦初塞进车里,自己站在车外打电话。

“对,那些香蕉苹果你尽管拿走。”

“……”

“没关系,我做主,他们说什么都不用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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