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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痣

陈亦初平复着心里的难受与不堪,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覆上一片阴影,有人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陈亦初被吓一跳,连忙站起来,不料耳机从手里滑到地上,“砰——”一声,又圆溜溜地滚到陈亦初脚边。

陈亦初立马弯腰去捡,手还没碰到,却被沈宿抢先一步。

“那是……”陈亦初话没说完。

沈宿来回看着耳机,疑惑说:“这不是我的耳机吗,怎么在你这?我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

“你的耳机……”陈亦初重复着这几个字,目光变得凝重,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这种预感让他头皮发麻。

沈宿刚洗完澡,头发没来得及擦,水珠顺着发尾滴在皮肤上,湿漉漉一片,他浑不在意,眸中却有得意之色:“对啊,你没发现他和普通的头戴式耳机都不一样吗,因为这是我自己组装的,世上仅有一个,厉不厉害?这里面还有好多隐藏功能,能耐大着呢。”

原来这个三无产品是沈宿做出来的,怪不得没标识。

陈亦初先解释道:“便利店老板非说是我的耳机,监控坏了,查不出来是谁的,我争不过他就带回来了。”

虽然事实如此,但陈亦初却觉得心虚,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完美的解释,只是沈宿乐吟吟的,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发现:“这说明了什么,陈亦初,咱俩有缘啊。”

沈宿大大咧咧,总会有意识无意识地靠近陈亦初,比磁极还准,比如现在,他就在无意识地拉近与陈亦初的距离,近到陈亦初能闻到他洗发水的味道,是清晰的桂花味。

偏偏沈宿还没有感觉,就算感觉出来了,他也不会挪位置:“这个耳机陪着我有两年了吧,你看看这个按键,都快看不清了,还有这个按钮也失灵了,我得找个时间修一修,你要不要现场观看大佬修耳机?”

陈亦初盯着他的眼睛看,思绪却没办法集中在问题上,因为他满脑子都是沈宿要把耳机拿走了的想法。

沈宿把耳机拿走会不会发现他的秘密?

他的计划还没完成怎么办?

“陈亦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沈宿发现他走神,伸手晃了晃。

陈亦初微微抬眼看他,眸光有些晦涩,可沈宿却透过这层晦涩看到一丝期望和无奈,像走在一层将要开裂的薄冰之上,快要走到岸边,裂痕却更大,他听到暗流涌动的波涛声。

对陈亦初来说,开口求人可太难了,让人赠予东西给他更是难上加难。

陈亦初没怎么求过人,不知道是心理还是环境因素,自尊心强到令人发指,就连他自己意识到这个近乎病态的状态时,也震惊了许久。

“沈宿,你能不能把耳机租给我或者卖给我?”陈亦初抿抿唇,眉心形成一片不易察觉的褶痕,难为情到耳朵发红。

沈宿怔了一瞬,他从陈亦初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模糊幽暗的倒影,心里某个地方突兀地颤动一下,随后装作不在意道:“你和我谈什么卖不卖啊,尽管拿去用,坏了的话和我说一声,我来修。”

陈亦初眸间那点无奈消失了,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沈宿眨了下眼,身心舒畅了,然后一如既往地稳定发挥道:“你是不是被我高超的组装技术震撼到了,都说了不用迷恋我,我不说是个传说,也称得上一个传奇人物。”

陈亦初难为情地向他道谢,耳根更红。

沈宿把耳机放到他手上:“喂,陈亦初,”

陈亦初循声抬眼,视线却忽然被遮挡,刚放松下来的心又被眉宇间的一点温暖湿润提起来,轻柔的、带着耐人寻味的触感。

沈宿在抚平那一点褶痕,尽管微乎其微,但也像刀凿斧刻,沈宿看着难受。

“我都说了这耳机世上仅有一个。”

“我沈大仙的耳机虽然没有世界知名,但好歹拿得出手吧。”

沈宿轻轻摩挲着那片区域:“你都接受了这么无与伦比的礼物,怎么还不高兴呢?”

“没有不高兴。”陈亦初脱口而出,皱巴巴的心被抚平,他认真地看着沈宿,眸子一片平静深沉。

沈宿又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两下,唇边笑意浅浅的,声音也带着笑:“那还不赶快谢谢沈大仙。”

陈亦初抱着耳机,很恭敬听话地来了句:“谢沈大仙赏赐。”

沈宿终于收回手,满腔笑意:“这才对,小伙子未来可期。”

小插曲没有引起波澜,沈宿也没进一步追问陈亦初为什么这么想要这个耳机,陈亦初提起来的心终于落在地上,他把耳机收好,洗过澡躺在床上。

空调不停运转,发出“呼呼”的声响,使得两人的卧室一直保持着舒适的温度,只要沈宿说回来睡觉,陈亦初就会提前打开空调。

一个卧室里摆着两张一米五宽的床,一个木制大衣柜,还有一张方桌,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陈亦初白天在超市里工作,晚上回来洗个澡倒头就睡,沈宿经常在外地出差,两人都没时间让这个家变得温馨一些,除了沈宿时不时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这间房子几乎看不到人气。

陈亦初听到沈宿翻身,过了五分钟又翻回来,沈宿似乎睡不惯这里,每次很晚才能睡着,不仅床,还有这个小区里的一切设施他都不习惯,这是陈亦初观察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沈宿总是趁着他不在,把家里难看又不实用的东西换掉,比如用久了发霉塌陷的床垫在陈亦初回来的某天晚上变得软和舒适,厨房里工作一分钟休息十分钟的油烟机突然正常了,还有阳台上多出几盆枝叶繁茂的绿植,甚至两人的衣柜也换了新。沈宿以为他做的很隐蔽,问到就说房东补贴,不要白不要。

蚊子“嗡嗡”的叫声令人格外烦躁,沈宿在耳朵旁挥了两下手,没赶走,又挥出去,差点扇到自己的脸,他猛得坐起来,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敏锐地追捕着罪魁祸首。

“啪——”

沈宿手比脑子快,拍死一只之后才看到陈亦初也坐起来了,讪讪道:“不好意思啊,这蚊子太多了,我没忍住,吵醒你了。”

陈亦初把灯打开,在床头柜里扒拉出来一小瓶喷雾,扔给沈宿说:“没事,我没睡着,你喷点这个,驱蚊。”

沈宿二话没说,对着床头床尾一顿狂喷,清爽的柑橘味瞬间充满整个房间,陈亦初看他喷完床还不够,在身上喷了几下,又泄恨似的把周围也喷了个遍,陈亦初抬抬手,本来想提醒他“驱蚊喷雾快没有了,你给我留点”的话语在看到沈宿下床朝自己这边走的时候咽了下去。

“陈亦初,我怎么感觉你不招蚊子?”沈宿在他床头喷两下,看样子是要坐下,陈亦初给他让了一块位置。

陈亦初往旁边挪:“可能是因为我的床在里面,你的床靠窗。”

“这样啊,”卧室里只亮了一盏床头灯,暖色调的,映在人脸上照出一大片昏暗阴影,沈宿坐在陈亦初旁边,左看右看,视线就没离开过他,“陈亦初,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你。”沈宿的表情不像客套,倒像是思考过后才问出口的。

陈亦初和沈宿相处这几天也慢慢适应了他的不着调,还隐隐约约有被同化的趋势,“沈大仙现在搭讪是不是太晚了?”

沈宿轻笑出声,视线忽然向下聚焦,陈亦初的睡衣是趁着活动搞折扣买的,因为没有他的码数,只好买大一码,领子很大,露出细长的脖颈和一片平整的胸膛,而沈宿看着的——正是陈亦初的锁骨,“别动。”

陈亦初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大气都没出:“怎么了?”

“有只蚊子。”沈宿抬手去拍,动作不大,手心捂在陈亦初锁骨尾巴上,热乎乎的,沈宿捂了好大一会儿,翻开手心,才发现搞错了,“原来是颗痣,我还以为是蚊子。”

陈亦初去摸锁骨尾巴那一片,果然有一点小小的凸起,他本身对这些东西就不在意,淡淡说:“应该是这几天新长出来的,我之前这里都没有痣,我也没吃鹌鹑蛋,身上却多了好几颗痣。”

陈亦初把左手手背亮给沈宿看,中指和无名指的连接处也有一颗,还有胳膊内侧的一颗,都是新痣。

沈宿垂眼,长睫在眼底形成一片阴影,遮住他原本的情绪:“听我奶奶说,左手长痣代表着爱你的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痣离指根越深,爱你的人离你越近,胳膊上长痣是你爱的人在告诉你,他在下辈子又遇到了你。”

“陈亦初,看来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都希望见到你呢。”

沈宿默默看着他,被墨水浸染般的眸子饱含热情与赞扬,好似无论陈亦初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会说——陈亦初,你怎么这么厉害。

陈亦初生无可恋的人生,原来也会有人惦念。

陈亦初最招架不了沈宿的这种目光,他滚动喉结,慢慢道:“我奶奶告诉我,鹌鹑蛋吃多了就会长痣,没想到还会有这种说法,”陈亦初看一眼胳膊内侧那颗代表爱人的痣,视线变得缓和悠长,眼皮上下启合,“我奶奶在我大二的时候就不在了,如果她知道痣还有这种说法的话,大概会和我说叨一上午哪种说法对,哪种说法错。”

陈亦初的倾诉欲罕见的强烈,也可能是因为他太想奶奶了,以前陈思扬和崔琳吵架把家里摔成垃圾场或者被几个高年级学生围起来找麻烦之后,陈亦初就会找奶奶,奶奶的家是避风港,是陈亦初漂泊无依时唯一的停靠地。

他对奶奶的记忆总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回忆镀上一层新的色彩,这些色彩成为他生命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奶奶她总是很相信我说的话,最离谱的一次是我说手机会唱歌是因为手机里住着一个小人,我们每次放歌,都是小人给我们唱的,从那之后,我每次要放歌的时候,她总要说一句,放半个小时就行了,也让手机里的孩子歇歇。”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听陈亦初话的人,在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硬是坐了五个小时的班车,跑到一个好多人都说灵的寺庙里给陈亦初求了一个平安符。

在陈亦初的印象里,奶奶并不是一个很迷信的人,做什么事都没求过神佛,奶奶把平安符交给陈亦初时,陈亦初快气炸了,可她只是笑笑,眼尾的纹路皱在一起,手掌的茧子厚重,摸陈亦初脸的时候有点疼。

她的眼睛泛着昏黄,看着陈亦初说:“奶奶没什么享福的命,连累孙子也要跟着受苦,平安符大师开过光,能让你平安顺利。”

陈亦初拿绳子把平安符做成项链,时时刻刻戴着,就好像只要带着,奶奶就还在身边。

沈宿垂下眼睛,看到陈亦初脖子上的细长黑线,陈亦初隔着睡衣摸了一下平安符,随后略微抱歉地看着沈宿,“不好意思,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话有点多。”

房间静了有那么三四秒,夏夜空气稀薄,给任何不正常的心跳安上一个正常的理由。

“陈亦初,”沈宿叫他名字,暖黄的灯光像隔着一层纱,声音也像被纱布过滤掉了一样,“你不需要和我说不好意思、抱歉、对不起这些话,你可以把我当成倾听者、情绪垃圾桶,任何你能坦然倾诉的对象。”

“陈亦初,你和我说这些我很高兴。”沈宿伸手揉陈亦初的脑袋,嘴角带着真实的笑,“平安符接替奶奶保你平安顺利,我希望陈亦初以后昭昭如愿,岁岁喜乐。”

陈亦初被他揉得低低脑袋,又被他的一番话说得心里翻腾,他想不到有什么话可以完全表达他心中的感动,酝酿到嘴边的词句一个也讲不出,除了谢谢还是谢谢。

陈亦初说:“谢谢你,沈宿。”

“再加一条,”沈宿说,“不准对我说谢谢。”

“不过你要是真想谢谢我的话——”沈宿故意停下,迟迟不说,颇具意味地看着他,直到陈亦初耐不住问,沈宿才欠欠交代道,“我的床蚊子太多了……”

陈亦初立马领会:“懂了,那我们两个换换床。”

说罢陈亦初就要起身走,沈宿急忙拉住他,一脸无奈又得逞的样子,“你睡过去蚊子一样多,这个床虽然不大,但足够两个人睡了。”

陈亦初起先有些懵,接着沈宿一番慷慨淋漓的说辞实在让他找不到漏洞,最后怎么睡一起的陈亦初早就忘了。

窄小的床,两人胳膊碰着胳膊,呼吸声规律清晰,桂花味一阵一阵扑入鼻子里,陈亦初只记得,自己半睡半醒时,耳边似乎有人在说——

“陈亦初,别对我设防,别沉溺在过去,希望你以后一直平安喜乐,一直顺顺利利,如愿以偿之后请看一看我,这里值得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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