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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趁人之危

这便是正式搭上话了,侯芳殊今番借了外人的眼光依靠,只觉得自己这个侄女儿清丽娴婉,心里得意非凡,所以分外热情,亲热地叫着骆西畴表字说:“坐,凤池也坐。这里凉快,咱们坐着好好地说说话儿。”

侯小姐就在骆西畴对面落了座,多了一个人,屋里反倒安静下来,帘子后面的人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侯芳殊再三地示意侯俊芝,无奈她就是躲在扇子后面死不开口。

侯芳殊一时拿她没办法,只好又捡起方才的话头儿来说:“我们俊芝学校里学业也重,不过平常也喜欢打打……”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住,“喜欢画画儿,不过骆小姐喜欢西洋画儿,我们俊芝喜欢的是中国水墨画儿。以后要是有幸遇见骆小姐,两个人到是可以交流交流。”

“舍妹是个爱说话的,在家的时候我们都嫌她吵得慌,只怕到时候到要搅得侯小姐不得清净了。”

“哪里哪里,女孩子性子跳脱些好,我们俊芝呀就是平日里话少,说不定跟骆小姐处一处,这性子也就变过来了,”侯芳殊说到这里,背过骆西畴却下死劲儿地盯了侯俊芝一眼,“也爱说!话!了!”

眼看着老太太是真的恼了,侯俊芝只得开了口:“骆督军一路北来,可还顺利?”

声音很客气,该有的礼数都在里面。

“都还顺利。”

就这么一问一答,多一句的话再没有了。

骆西畴到是借着这句话,顺势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见她一头丰洁茂盛的黑发在脑后松松结成一根独辫,额前尽是绒绒的碎发,乌云托月样映得脸儿雪白,眉目如画。

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仿佛细娟上一幅工笔仕女画儿,墨色是淡淡渲染上去的,画中人借了这墨色,柔得没有了边框,整个儿在竹帘细小的光缝儿里发着朦朦的光。

那光映在眼睛里,骆西畴几乎不能直视。

她手里拿着一柄素面的白丝团扇,并不扇风,只管用手指一下一下地卷着那扇子柄上的五彩丝穗子,一下紧一下松,跟谁赌气似的,摆弄得那穗子象锦色鲤鱼的尾巴,不停地翻来翻去。

侯芳殊左右看了看,觉得情形不对,站起来搭讪着说:“这天儿也热,我年纪大了不能久坐,得去后面走动走动,凤池你略坐坐,你见多识广的和俊芝说些外面的见闻,也省得她整天闷在家里。我去看看今天屯子里该送的时鲜果子来了没有。”说着就想走开。

侯俊芝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过来攀着侯芳殊的胳膊,也不说话,侯芳殊见小人儿眼里全是慌张,到底还是和孩子!

她又心疼又无奈,叹了口气,就拍着侯小姐的手安抚道:“凤池不是外人,你有什么心里话,正好和他说说,你们年轻人说不定更投缘。我也累了,去后面歇歇。”

说着拽开手自去了,连带着把屋里的两个丫环也带了出去。

侯芳殊一走,屋里立时岑寂了下来,只有大钟的声音不停地在吵,听起来让人有些心烦,“咔嚓咔嚓”的,每一下都不在点儿上,又象是催着人开口说话。

因为有它的响动,屋里无形的尴尬就有了声音,让人有些坐不住。

骆西畴却自坐安稳了,到不慌不忙地用盖子刮着那茶上的浮沫,且看这位在北地享有盛名的千金小姐如何行事。

俊芝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正当骆西畴以为她也会走的时候,却见她自己默默地退回位子上坐了。

屋里的静寂越发地让人难堪,侧耳听去,竟能听到荷花缸里冰块涓滴化水的声音,“嘀嗒嘀嗒”,让人听了更是心焦。

俊芝只恨自己遁地无门,怎么坐着都不对,看哪里都不好,全花厅里她最后一个看的,才是对面那个男人。

原来这就是那个府里吵吵了几天的骆督军,他的名字俊芝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如今一见之下,也不过如此。

眼见他在自己的注视下浑若无事,只是默默地喝茶,她心里莫名有些着恼,那茶那么烫,难为他怎么一口一口喝下去。只是这样的相对枯坐,看他那老僧入定的样子,是打算一直坐到地老天荒了?

只管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她心里知道是因为自己方才太过冷淡失了礼数,轻轻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先开口:“督军刚才在前面见过我父亲了?”

骆西畴以为自己还要再枯坐半日,见她竟然率先开口到有些意外,止不住瞥了一眼她紧握着扇柄的手:“嗯,刚去拜见过。”

“父亲的情形……不大好吧?”

“和我说了一会儿话,说得很清楚,小姐不要太忧心。”

侯俊芝笑了笑,那笑不过是弯了弯嘴角,还没有延伸到眼角就消散了,看他冷冰冰的态度,这最后一句安慰分明有些多余。

她那里又延俄了一会儿才说:“父亲年迈,骆督军若有意助家父一臂之力,俊芝在世一日,一定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骆西畴这才第一次直视着侯俊芝的眼睛,她却一低眉,躲过了他的目光,只是胸脯不停地起伏,似乎很不安。

骆西畴惊诧地挑了挑眉毛,心想原来也是有几分胆气的,只是太孩子气,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这样的要求,是应该说她心思单纯呢?还是说她糊涂胆大?

“若西畴和小姐结为连理,就是一家人了,没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看似慢条斯理,却不露声色地将侯小姐的提议挡了回去。

侯小姐自然听得懂,不由的心里的绝望又深一层,隔了半晌才说:“骆督军神武之资……只怕俊芝配不上督军。”

她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颤抖了,头越发地低了,在他犀利的目光下无路可退一般的惶惑。

骆西畴默默打量她良久,这才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是西畴高攀了。”

口角虽是越发的简短,却字字千钧,容不得她那里有一丝的转圜。

他说一个字,侯小姐的脸色便白得一分,待他说完,那张脸已经毫无血色,她稍稍闭了一下眼睛,努力地镇定自己的情绪。

骆西畴望过去,只能看见她长长的黑色睫毛,如垂死的蝶一样痛苦的颤抖,片刻后再睁开时却是满含乞求地望着骆西畴。

那眸子里有太多的不甘和对未来的恐惧,蕴含了厚厚一层水光,却紧紧地咬着唇角,不让它滴下来。

骆西畴心里的弦细细地抽痛,索性转开了头,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没丝毫温度:“这也是令尊最希望看到的,方才小姐还说过侯督军年迈……”

“再……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喉头酸涩,试了几次才说出话来,还在为自己作最后一次的挣扎。

骆西畴嘴角一弯,似轻蔑似鄙薄,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侯俊芝听在耳朵里,越觉得这个人如此冷酷无情,相处这半日,他一句狠似一句,一步紧似一步地逼将上来,说是来相亲,不如说是来谈判,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怜惜之心。

虽然她知道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此事已经由不得她,却也不由生出一丝倔强怨恨来,低声问:“是没有,还是不愿意?”

“没有……也不愿意!”骆西畴明明听出她话里的情绪变化,却想都不想地接着回答。

说着不等她再设法推诿,径直站了起来,语气很硬地说:“若小姐觉得西畴并非良配,这件事情可以就此作罢!西畴告辞。”

说完,毫不犹豫就向外走,侯小姐听他说完,心里“扑通”一跳,不意他竟如此冷心冷面,说翻脸就翻脸。

她毕竟太年轻,仓促之间不知道如何转圜,只能不知所措地瞠目看他。

骆西畴已经几步走到门口,侯小姐却觉得就在那短短几秒钟里她的心都要不跳了,她站了起来,张了张嘴,似乎是想拦住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骆西畴走到门口,抬手去掀帘子,听到身后的动静,那手就虚搭在帘子上,微微回了一回头说:“一切但凭小姐心意,西畴绝不强求。”

侯小姐看着他,脑海里却如翻腾着惊涛骇浪一般地挣扎:他抬起手来似乎能给自己和侯家一个未来,他若是放开手,一切都将万劫不复。

面前的男人眉目英挺,目光坚毅,绝非平庸之辈,她突然醒悟过来,今时今日,不是她只凭着几句乞求就可以要求他出兵出力,保北地二省安全无虞。

她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他!

她以为自己是谁!

她心底突然一阵惭恨,恨自己竟然一时糊涂,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说一些异想天开的孩子话,到如今骑虎难下,进退无由。

骆西畴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

没事!等女孩子是要花一点耐心和时间的,这一点风度他还是有的。

眼看着她分明一秒比一秒更加地认清现实,他脸上的表情越发诚恳,却再也不肯给她第二次台阶,凭她自己去收场。

早已经看得见结果的事,既然是她非得要这样辗转一回,那就看她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去化解。

解铃还需系铃人,侯俊芝终于做出了决定,只是声音断断续续:“我……你……”

骆西畴却听懂了,手也放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并不回身撤步。

侯小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把牙一咬,一字一句艰难地说:“我愿意的,还请你……不要误会。”

这话一说出,却仿佛全身脱了力一般,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

骆西畴还是站着没有动,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却是目光闪动。

侯小姐脸上最后一丝倔强也消失了,整个人都仿佛灵魂出了窍,只剩一点点力气,但她还是硬撑着问了一句:“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骢西畴这才点了点头:“多谢小姐垂青,方才……”他本是想说些话来安慰她,虽然害她伤心至此并非他本心,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心软,再想想方才的种种手段用来对付女儿家确实过分。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自己趁人之危,他那样心硬的人眼见得她眼中泪光点点,也不由得有些抱歉,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想了想便咳嗽了一声:“如此甚好,对于西畴,小姐还有什么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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