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江晚不舍放下林挽歌的手,指尖弯曲勾住,她就这样固执僵持着。
“明天就会见到。”林挽歌耐心哄着,笑着靠近十指相扣,在江晚唇角刻上一吻,“我知道你会想我,我也会想你。”
“今晚,我伴着你的思念入睡。”
江晚心脏顿时漏了一拍,抿唇笑着点头,“好。”
她看着林挽歌挥手告别,突然就有了努力的目标——她要早一点和林挽歌同居,在只有她们的小房子里,再没有离别。
今晚的亲吻让两人的嘴唇发麻,寒风吹不散刻下的烙印,只好带着她们的思念喧嚣。
爱的人一秒不见就已经如隔三秋了。
林挽歌远离江晚的宿舍,回头看去,在昏暗路灯下,那栋楼房在视野中只剩下简单轮廓。而她仿佛看到了江晚笑着上楼,又不舍地朝窗外看去的模样。
爱真是奇怪的东西。她再次如是想着。
她并没有告诉江晚自己如何知道了江晚的过去,但江晚大概会猜到。那位律师是林挽歌请的,她只要想知道总会知道。
只是江晚还没有做好准备。
不过,江晚以后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她不用再纠结措辞地去和林挽歌解释那些伤疤,担心林挽歌因他的过去而感到不安。
林挽歌觉得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真好,她的江晚不用再自揭伤疤。那些痕迹缝缝补补后只留在皮肤上,不会再渗尽心脏。
***
寒冷的冬天迎来的不仅是不愿出被窝的天气,还有痛苦的期末周。
每到这个时候图书馆全是连抬头都奢侈的复习人,厚厚的课本堆叠为城墙,唯有困意和饥饿才能打破。
林挽歌喜欢一个人来图书馆,因为祝苑是个多动症加话痨晚期,在图书馆待不了半小时,就求着人出去逛逛。林挽歌意志坚定,会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再离开,而陆千回每回说些风凉话就陪着祝苑出去了。
现在林挽歌的旁边有了个安静又喜欢偷瞄她的人。
林挽歌目光停留在自己的书上,轻笑开口:“不是在画图吗?”
江晚扶额,被发现了就光明正大地看,“老师说的都画完了,休息一下。”
林挽歌落下名词的最后一字,斜眼瞧她。
江晚带了个银框眼睛,度数应该不高,眼睛的大小和形状都没有明显改变。勾起的狐狸眼和上扬的嘴角,宛如妲己在世,被冰冷的眼镜盖住了妖气,多了份矜持的诱惑。
“勾引我?”林挽歌压着笑问。
江晚手掌遮住上扬的嘴角,想别过眼又控制不出,“不可以吗?”
转而用抱怨的语气开口:“已经12点了,到该吃饭的时间了。”
林挽歌这才打开手机,发觉确实学了很久。
“今天任务有点多,学得忘记时间了。”她伸手遮住江晚满眼是她的双眼,“不看了,去吃饭。”
江晚熟练地收拾好两人桌面,出了图书馆这静默的环境才敢开口,“你学的太认真都没听到我的肚子在叫。”
“那你让它再叫几声。”林挽歌被逗笑,没有牵住江晚伸过来的手,而是摸了摸她的肚子,“你真是一点赘肉都没有。”
江晚的手立刻抓住林挽歌作恶的手腕,没反应过来的目光呆滞,放平呼吸开口,“很痒。”
这话一出,林挽歌更来了兴趣,“怕痒?”手牵住了江晚的手,轻轻扫过柔软手心。
江晚一阵颤栗,紧紧抓住林挽歌的手,哑声道:“挽歌。”
林挽歌避开江晚灼热的目光,勾着笑往前走,“人多,注意一点。”
正值午时,图书馆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人注意到了她们,带着好奇和惊讶,小声说着什么。
江晚人多时就不再执着于牵手,尽管林挽歌没有放开,别人的目光一扫,她就主动放开了。
“那人少的时候,是不是可以亲我?”她歪头笑着。
林挽歌之前就发现江晚似乎并没有想把她们的关系广而告之,这很正常,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没有必要举着大喇叭让所有人都知道。
但牵个手太寻常了,林挽歌觉得没有隐瞒的需要。她不告知别人,但不代表别人不能自己知晓。
林挽歌牵住了江晚逃开的手,“手可以牵,嘴不可以亲。这么多人,我会难为情。”
江晚低头紧盯握住的手,耳边那些细碎的话语声不知不觉降低,世界一下又只剩她和林挽歌两人。她不忍放开林挽歌的手。
两个女孩子牵手是很正常的事情,别人只会当她们是要好的朋友。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想来想去,恍然又不觉满足。
于是江晚靠得更近了些,她们密不可分。
“好。”江晚轻声回答,感受着来自林挽歌的温度。
“你考的三门复习完了吗?”林挽歌问。
江晚点头,“差不多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江晚每回希望林挽歌夸奖时就会歪头和她一个高度,好让林挽歌摸摸她的头,她可以更好看到林挽歌明媚的笑。
林挽歌永远不会扫兴,轻抚着她柔软的头发,恶趣味地将她揉乱,又耐心整理,眉眼弯弯,“嗯,超级厉害。”
江晚喜欢林挽歌温柔的抚摸,所有的疲倦随之离开,心脏瞬间被无限填满,“挽歌,快要跨年了。”
两人到食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林挽歌脱下厚重的羽绒服,“还有二十多天呢,这么着急。”
“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跨年,好希望明年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会是的。”林挽歌每回和江晚对视,心跳就会短暂停滞,那里面是一处汪洋,让人沉溺,“不过再次之间,你可以期待一下你的生日。”
江晚直直看着林挽歌,她大概知道林挽歌是怎么知道她的生日的,她却无比庆幸林挽歌将它记在了心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以至于快忘了生日的感觉。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记忆里的生日都太过压抑无望,像是上吊的人一点点抽离身体里的氧气,等到最后一声呼吸结束,她的生日也就结束了。
她的母亲曾告诉过她,父亲和母亲都很爱你——江晚每次都会笑笑,无法言语。
“好。”江晚回答,心脏突然酸涩,她右手推着下巴,捂住颤抖的嘴唇。
不知为何,她居然有点想哭。
她又说:“我很期待。”
江晚的情绪其实一直是外泄的,她却总觉得自己装的很好。
林挽歌想,江晚应该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她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又害怕生日早已成为江晚解不开的心结。因此早些让江晚做好准备。
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她总是担忧江晚的眼泪。
食堂的饭林挽歌已经全部尝试过,用祝苑的话来评价就是“至少吃不死”。
大一时,林挽歌也曾短暂爱过食堂,而此时的江晚正处于林挽歌的那段短暂的时间里。
每次看到江晚吃得挺开心,林挽歌觉得她像小狗一样的可爱,但连着吃了半个月的食堂,现在的每一口都味如嚼蜡。
林挽歌没忍住问道:“你觉得食堂哪个菜最好吃?”
“都还行。”江晚诚实回答,抬头看见林挽歌筷子不断扒着米饭,嘴长了又闭,问道:“是不是食堂吃腻了?”
林挽歌想起了母亲和她说的话,没有隐瞒地点头,“有点。”
江晚,“你以后点外卖,我专门接你的单。”
林挽歌以为江晚已经辞去了送外卖的工作,突然提起又想起之前送的月饼,“月饼好吃吗?”
“好吃,每一个味道都很好吃。”
“最喜欢哪个?”
“玫瑰的。”江晚不带一点犹豫回答,仿佛早就在心里准备好了答案。
林挽歌颇为欣慰地点头,“嗯,记住了。”
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以后我点外卖,你自己一个人吃饭?”
江晚停下筷子,郑重地说:“挽歌,不要为我改变什么。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希望你开心。”
林挽歌又很想摸摸她的头,“我也希望你开心,也很想陪你吃饭。”
“那以后我们先去校门口拿外卖,再到食堂来吃。”江晚想到了办法。
林挽歌眼睛一亮,“对哦,明明这么简单就可以解决了。”
“把不爱吃的给我吧,你点外卖。”江晚说着就要将林挽歌的碗拿起来。
林挽歌连忙制止,“我也没这么挑食,吃你的吧。”
“江晚。”她顿了顿叫她。
“怎么了?”
“我们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要把事情憋在心里。”林挽歌,“我第一次谈恋爱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你要提出来。”
江晚很喜欢林挽歌认真的模样,此时的她正在为她们的感情思索,她在为她考虑。
林挽歌的偏爱常让她觉得梦幻,想一直活在梦里,就贪恋那一句话,一瞬间。从她们在一起的那一刻,江晚就没有奢求过林挽歌做什么,只要她在身边,什么不开心,什么困难就都消失不见了。
她就爱林挽歌这个人,她做什么她就爱什么。
林挽歌似乎看出了江晚的想法,“不要总想着为我付出,也不要因为我的改变而道歉。江晚,我会评估我的想法和表现,让我自己在这段感情里顺心。我也希望你在感情里是自由的。”
江晚点头。她想,和林挽歌相识以后,她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自由的。
她自愿打碎了牢固的壳,站在了林挽歌身边。所有视林挽歌为导向的,都是自由的。
江晚说:“挽歌,不用担心我的生活费。我可以养活我自己,也可以给你买喜欢的礼物。”
林挽歌轻笑着,“好,我记住了。那我送你的,你也不可以计较太多。”
***
林挽歌一知道江晚的生日,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最初她打算让江晚直接来她家,年关降临正是父母忙碌的时候,世界各处跑,家里只有林挽歌一人。空间够大,很适合布置成生日派对。
亦如她每个生日一样。
可越想越奇怪,她对生日一切的准备几乎完全照搬父母从前为她准备的。
江晚不是她,她应该给江晚难忘且独一无二的生日。这个屋里有太多她和父母有关她生日的回忆,她在这里过了20年的生日,这里的美好来源于她和她的父母。
她突然又有些难过。
这个世界上每个地方都存在独属于他人的美好,却没有一个地方完整的美好独属于江晚。
在江晚那个逼仄的出租屋里,更多的是无休止的打骂和望不到尽头的鲜血。
林挽歌看着这大千世界,人类仍旧渺小,但灯光会照亮一个又一个小家,明明应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归属。
总有人会等你回家。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林挽歌笑着捕捉光的痕迹,掌心就不再抓住黑暗。
人流如波涛荡漾,来去自如却也总有归处。她想……
看着日历数着江晚生日的日子如白驹过隙,闹铃想起,林挽歌看着日历上显目的12,居然没有实感。
临近期末课少了许多,但课表仍旧稀疏有几节课在坚持。
林挽歌卡着零点和江晚发去祝福,得到回复才安心闭了眼。
幸运的是,她们下午都没课,至少有半天是独属于她们的生日恋爱。
冬日午后常是阴天,居然破天荒地出了半边太阳,像是有人奋力拨开云雾,撒下片片光束。
林挽歌就穿过那些冬日寒凉里唯一的温暖走来。
“生日快乐。”林挽歌捧着江晚的脸,“宝贝。”
江晚脸登一下就红了,狐狸眼尾绯色一片,“挽歌。”
然后心脏不停使唤的跳动,想抿唇笑,又控制不住开口,“再叫一次。”
林挽歌摸到了江晚红透了的眼尾,声音更甜了,“宝贝。走吧,带你去见你的礼物。”
“在外面吗?”江晚问。
林挽歌点头,“不算远,牵紧我,不要走丢了。”
“不会。”江晚重复道:“不会走丢。”
牵手已经成了彼此的习惯,只要她们走在一起就会牵住,很奇怪,那么难形成的生活惯性,短短几天就养成了。
两人没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林挽歌带着江晚出了校门,进了旁边的小区——因为附近的商业化和学校,房价已经吵得让人望而却步。
江晚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起来。
什么礼物是一定要在别人小区里拿的?
直到江晚在掌心感受到奇怪的金属触感,看着林挽歌似笑非笑,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了掌心。
银色的钥匙就这样豁然出现在她眼前,在阳光下不断散发着独特的金属光泽。
江晚还是不可思议,“这是?”
“钥匙。”林挽歌说:“准确来说是房子的钥匙。”
“挽歌。”江晚刚要说什么,就被林挽歌食指抵住了嘴唇,“走吧,去看看。在这栋楼的12层,独属于我们的小家。”
江晚进了电梯还是感觉自己站在虚空之中,她脚踏发出声音,不断证明自己是站在实地。
而林挽歌紧握着她的手,“没有买,只是租了4年。房东一家人一直在国外,房子装修好后就一直没住进来过,最近刚挂上的消息就被我看到了,是不是很幸运。”
林挽歌带着她出了电梯,右转停在了古铜色的门口,“还记我之前说的同居吗?”
江晚当然记得,甚至已经考虑好下学期要多出去赚钱,和林挽歌一起分担她们的小家。
而如今林挽歌将一切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她,没有考虑她们感情可能会变,租了4年独属于她们的小家。
林挽歌,“江晚,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不希望它成为你的负担。有人和我说,我们只需要付出自己想付出的就好了。”
“我想这世界能有个独属于我们的地方。这个地方虽然是短暂性的,但我会等你和我一起去找那个长久。”
她在告诉她。
她要带她到人海里安家。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很矫情的人,喜欢矫揉造作的文字,喜欢扎入人海让别人来爱我,又贪求孤生一人的荒凉感。
我总是把别人对我的感情看得太重要,又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希望别人可以将我视作重要之人,而我又害怕开口。我大概吸收了土象的所有缺点,我不够坚定,不够勇敢,对未来总是摇摆不定。但我仍觉幸运,我没有考上理想的学校但在这所学校遇到了很多朋友;我没有成为某某最重要的朋友,但我仍旧是她的朋友之一;我开始在我初中就梦寐以求的专业深耕,尽管未来茫然,说着困难的话,但心里至少还有热爱;我终于开始写自己喜欢的东西,将那些脑海的飘忽不定呈现了出来。
我仍为自己骄傲。
我知道我是一个复杂的人,大脑和心脏会打架。因此常觉自己想法可笑,回忆起来又只剩感动。我想,就算过了很多年,我仍旧是一个幼稚,贪婪和胆小,极爱面子的人。可我还有漫漫人生。
希望以后的我把人生看得坦荡一点,人终有一死,展现无疑的缺点也只能给别人看最多百年。百年后,我会化为尘埃继续看别人的幼稚,贪婪和胆小。到那时,我或许会回忆往昔,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我想我不会嘲笑她,或许会想百年后我可以有了个继续旁观他人人生的搭子,继续看百年后人们的彷徨——人生实在是珍贵。彷徨太久就会真的失去,不如不多想,大胆去做。
昨晚和朋友玩真心话大冒险,酒后发的疯。无厘头的碎碎念,大概是因为还疯着,所以才发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新年快乐呀,要一直顺利,平安,发大财啊!
我日常写得不太好,我慢慢改哈~大家有什么建议或者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呀,好期待和大家讨论剧情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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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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