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是个奇怪的东西,若是将它比作海水,爱的疯狂就是海啸爆发,热烈地想要将一切淹没,埋葬除了两人以外的所有。
江晚此时什么也不想想,过去未来都是她触摸不到的东西了,那些伤痕和眼泪不该再出现在她和林挽歌之间。
此时此刻的她,完全地拥有了林挽歌。
这个世界便不需要有其他人。
林挽歌一人足以。
人不需要永远理性,不需要将一切都探索的很明白,伪装的太久总会累,慢慢自己也随着表层意思觉得无所谓。
可有个人进来了,她哭着笑着求你真的放下,排山倒海地情绪就倾斜而出,全部填满了这个吻和不间断的呢喃。
林挽歌听到江晚说“喜欢”,在滴答答的水声里,奋力跨过瀑布宛如窒息一般诉说着。
原来爱也会让人心痛……
江晚的伪装一旦破裂,隐藏了多年的情绪如山洪暴发,人的兽性被点燃。
她紧扣林挽歌的后劲,捏着那块软肉,轻一下重一下,全靠她对林挽歌的啃咬决定,宛如一头饿久的狼,那么固执想要将眼前人吞吃入腹。
林挽歌推开她一点,她就更近一步,眼神紧盯着她红润的唇和印在上面的水珠。
她有点失控,一远离林挽歌,她呼吸急促地宛如下一秒就要迎来死亡,成为缠着林挽歌的恶鬼。她却自嘲般笑了笑,又去轻啄林挽歌的唇,不放过任何间隙地说“爱”。
林挽歌似乎有些生气地双手捧着她的脸揉搓,“江,晚,冷,静,一,点。”
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呼吸完全不稳,眼尾的红在江晚的眼里像是出升的太阳,明媚得刺眼。
江晚固着她的腰,心脏不受控地狂跳,她要听林挽歌的话——她不断在心里默念。大脑和身体打成一团,谁也不让谁,她双手握拳,又坚持不住地完全抱住了林挽歌,卸了力气,将自己完全沦陷于此。
“嗯?”她头靠着林挽歌的脖颈吐气,痒得林挽歌止不住地颤。
林挽歌无奈地锤了她后背几下,抱怨道:“能不能好好说话!”
江晚还在朝着林挽歌脖颈笑,表示不要地头发摇摆蹭着。她闷声说着,“挽歌。”
林挽歌被她蹭得想笑,“怎么了?真要当我的小狗吗?”
“想当……吹过你的风。”江晚凑近她的耳朵说道。
林挽歌哑然,冬季的寒风正不停息地拂过她的发,吻过她的脸颊和额头,把温热嘴唇咬的冰凉。她轻笑着,勾起江晚蹭着她的头发,一圈又一圈。
“你的爱会随风来到我身边,我的爱也是。”她闭眼感受着风的轨迹,缠绵指尖,卷过她们的秀发,然后亲吻于她的嘴唇。
江晚紧紧拥着林挽歌的脖颈,双手感受着她的温度。她明明比林挽歌高些,却总是弯腰低头蜷缩在林挽歌身上,贪婪地将林挽歌禁锢在自己怀里。
“挽歌。”她喜欢这样叫她。
林挽歌由着她像个八爪鱼赖在自己身上,尽量找人少的地方将江晚送回寝室。她的嗓音轻柔如春风荡漾,“嗯?又要说什么情话?”
江晚被林挽歌看穿傻笑着,笑着笑着又感叹道:“我好幸运啊。”
“怎么会这么幸运呢?”她傻瓜地反问着,换来了林挽歌的轻抚。
“不是幸运。”林挽歌回答:“是命运。”
她也跟着江晚傻瓜一样强调着,“我们,命中注定。”
对。
我们是命中注定。
江晚的思绪突然被拉回那很多很多年前,她再次光顾那场潮湿雨季,想到的不是盘根错节的伤疤,是倾向她的伞,劝着让她离开脏污。
她当时心如止水,她也曾受到过那样的帮助。邻居有时也会见她可怜帮她,后来害怕殃及自身,所有的温情和帮助一并收回,用一闪而过的眼神远离她。
她不会怪任何人,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她也不希望给别人添麻烦。
连她的母亲都有过放弃她的念想……人情冷暖都无所谓。
而林挽歌不一样,她的执念从一而终。
江晚被警察找到时,她看到警察皱得很深的眉。她又给别人添麻烦了,她也知道她的家庭不可救药。
警察们还是很好的帮她包扎了伤口,不再问她是如何受的伤,因为她不会说。尽管父亲总会将一切暴烈发泄在她和母亲身上,大家也只会觉得是他们的家事,况且全家还要靠父亲活着。
此时如果父亲入狱,她和母亲几乎没有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能力。
她的母亲是可怜美丽的菟丝花,江晚除了学习什么也不会,没有人教过她,她也不敢去询问别人。
同情的眼神有时会像尖刺,刚扎进去不会渗血,甚至连感觉都薄弱,但不知不觉中人已经千疮百孔了。
江晚还是被警察送回了家里,而这一次和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
映入眼帘的是无尽头的鲜血,如涓涓小溪流淌着。江晚在岸边,一只脚已经要踏入那条不知深浅的溪中。
她想她会被啃食,然后骨头会被泥沙冲击,最后深埋河道——她居然感觉解脱。
警察疯狂上前,一部分捂住她的眼睛将她带出门,一部分向里跑抱起满身是血的女人,制服完全陷入癫狂的男人。
满屏的红色、黑色像是交织的霓虹灯,逼仄的房屋里此时正上演场巨大闹剧。
耳鸣声控制着江晚的世界,没有什么在倒塌,没有什么结束了。她透着警察指尖的缝隙如平常般漠然地看着一切。
她以为这场闹剧也会结束在这场狭小的出租屋内。
而她再次见到母亲是在医院,再次见到父亲是在法庭,和一个陌生男人。
眼前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陌生,她在那个破旧的环境里蜗居了太久,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刺眼的光了。
男人温声提醒她一些事,每个字都很熟悉,连载一起她却实在听不懂。或许,大脑已经混乱,她居然分不清她所处的环境是否是现实。
她不用回忆地回答着男人的问题,听着一边倒的争吵和不断的落锤声。她恍惚地观望世界,似乎她已经成为了旁观的鬼怪。
那个男人规律的来到她的家里和母亲被勒令居住的医院,耐心询问着一个又一个问题。江晚才终于有了实感。
她好像要逃离那个枯败的家庭了,她是一块破碎的玻璃,正在被人耐心组装。
“为什么要帮我?”江晚拉住男人问道。
男人总是极具耐心,眼前的女孩和寻常十五六的女孩有些不同,大概是营养不良的原因身高像是小学生,长发总是会遮住眉眼,让过分的白的肌肤显出几份病态。
“因为有人委托我帮助你。”他回答。
江晚不解,“为什么要帮助我?我听说律师费很贵,我没有办法支付。”
“那人已经替你支付过了。我会帮你到最后。”男人如是说,似乎有些忙,转身又要离开。
“可以告诉我那人是谁吗?”江晚快步向前问道。
“你应该见过。”男人说:“她说她是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你的。我的小雇主一直都很善良,你可以不用担心她会事后找你要钱。”
江晚想起那个脏污巷子里递给她伞的人。
果然是那个人,但她有些记不住那人长什么样,那天她只透过手机微弱的光短暂注视了一下她。
模糊的记忆让她有些头疼。
她不是受了别人恩惠就不闻不问的人,她总要想办法还回去。尽管那人再善良,得到回报时一定也是开心的。
她看着律师的离开,转头看向在病床上安睡的母亲。
蓝色的窗帘随风舞动,正值午后,温暖阳光自然洒下,混杂微弱尘埃,绽放出绚丽烟花。
她突然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那一刻,她真的很感谢那个人。
江晚的生活在那之后归于平静,她开启了普通的高中生活,只是时不时会去和律师核对案件进程,母亲也回到了家里,消沉了一阵子不知是被什么点醒也开始找工作了。
她开始喜欢晒太阳,常撑着教室外走廊的扶手上,什么也不用想,耳边传来的喧嚣一并被阻隔在外界。
阳光明媚的刺眼,她微垂眸感受洒在身上的温度,就这样溺在了光波里。
忽然一阵清风袭来,春光荡漾,温度随之遍布全身,江晚封闭的世界里传入人声。
“今天天气好好啊。”
江晚没有停顿地依靠扶手向上望去,模糊的人像瞬间被针线连接,不可思议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目光灼灼,看着阳光温柔地洒在她身上,而她闭上眼感受着普照,宛如神明降临。
下一秒,似有所觉地低头,不经意划过了江晚的眼睛,带着明媚灿烂的笑。
瞬间,世界轰然倒塌,她自己建立的玻璃罩一点点破碎,“砰”的一声,世界自此天光大亮。
她听到有人喊她,她对每个人都笑得美丽,神明不会吝啬她的美好。
原来她叫林挽歌……
江晚扶额轻笑着。
在某个癫狂、朦胧、隐晦的瞬间,有爱滋生。
“在某个癫狂、朦胧、隐晦的瞬间,有爱滋生。”
——塞巴斯蒂安·巴里《长日无尽》
很喜欢这一章,江晚内里的性子终于写出来了一点。
以后没榜单的话,就周六周日晚上八点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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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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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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