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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恣肆

“我听说,朔北大漠里有个公子,长得很漂亮,像天神的孩子,叫做明珠…”

不知何时,白衣公子已凭栏而立,遥看囚笼中的那“人”。

那人的眼睛让他浑身发冷。

像剥去了人的皮囊,剩下的三分全是蛮荒的兽性,隐藏在暗处,随时要撕掉一块血肉。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那人挣动之间,黄金锁链绷紧,手指抓紧了囚笼。

目光掠过,小奴有点发抖,像安慰自己,低声说:“再明珠又有什么用。到了大殷,一样给我们当俘虏。”

“住口。”白衣公子打断。他斜倚着栏杆,手中捏着写过的纸。

墨痕染在指尖,衬得手更白。

他是叙家的幼子,四殿下选君侍,他在待选之列。

不出意外,为取得清流一派的支持,他必然会入选,当四殿下的侧君。

但对他而言,选妻主,最要紧的并不是权势和财富,而是秉性。

同为男子,看到“北朔明珠”的遭遇,他并不觉得高兴,反倒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将来入府,该如何侍奉这位未来的妻主…不出意外,这位也会入府当四殿下的奴侍。

人有人的规则。可那对兽并不适用。

正思索间,忽然卷来一阵风,一下把他手中诗稿夺去,飘飘摇摇,恰巧落在姬无痕鬓上。

四殿下容色甚盛,一页纸在她鬓上,反倒像簪了一朵墨花。

姬无痕挑眉,伸手握住这页纸,慢慢展开。

墨迹映入眼帘。

这字的用笔张扬恣肆,且遒劲有力,以至于整张纸都铺满了淋漓的墨色。

更刺目的是纸上的文字,论语中的一句:

上天有好生之德。

姬无痕看着这字,极轻地挑了一下眉头,抬眼向楼上看去。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男子这么大胆。

绣楼之上,珠帘之后,隐约站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浅淡的白衣,发垂于地。

只是面容仍藏在珠帘后,影影绰绰,看不清晰。

姬无痕眼神微眯。众人目光之下,她慢悠悠地拈弓,搭箭,一气呵成,直朝那白衣身影而去。

弓弦震颤,箭矢破空,擦过美人脸颊,画出一笔墨痕。

箭矢坠地。

周围爆发出一阵喝彩。有嫉妒的男子,已在暗自猜测:

这得了四殿下青眼的,是谁家的公子?

姬无痕手轻抬,喝彩声顷刻止息。清冽的声音虽不大,却极有威势,一字一句传到白衣公子的耳中:

“本宫竟不知道,我大殷的男子竟有如此见识。既然你敢当街献策,那就说说看,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个陷阱。

老老实实按原意回答,便是影射皇室滥杀无辜;若只会歌功颂德,又不免谄媚,还是用心险恶。

怎么答,都逃不开困境。

“哗”地一声,阳光照得晃眼,素手揭开珠链,叮叮当当地乱响。清冷的声音响起:

“当然指的是大殷,上天对大殷有好生之德。”

白衣公子姿容清冷,侃侃而谈:

“其一,北朔人骚扰大殷边境数百载,今日一雪前耻,报了此仇。这是上天要我大殷兴盛。”

“其二,北朔人好杀伐,搅扰周边国家不得安宁。天道好轮回,上天今日要他们灭亡。本就是好生之德。”

“答得不错,没想到男儿也能有这般见识。”姬无痕极轻微地挑了眉:“按照你的说法,大殷是顺应天命。那你怎么处置他?”

手中马鞭扬起,直直朝向金笼里的艳俘。

笼中之人霍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楼上之人。

白衣公子不答话。他拾起地上的箭头,使力一挥,箭矢画出漂亮的弧线,恰巧落在黄金笼中,砸在艳俘的胸膛上。

“此为好生之德。”白衣公子道。

姬无痕盯住他,眼底泛上淡淡欣赏之色。

此子,巧言令色。

如果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是落在黄金笼中的箭矢,并未射杀北朔的俘虏。这事在人为,不在天意。

由此可见,前面两条分明是他现编的套话,而真正之意,是讽刺她这个皇女残忍嗜杀。

不过临场反应如此快,应答可谓是滴水不漏,也算难得。

“你是哪家的公子?”姬无痕问道。

“殿下不必知道。今日与殿下对谈的是我自己,并非我的家族。何况我的家族,不出几日,殿下自然知道。”

侍从悄悄道:“江左叙家的小公子,叙映真。”

姬无痕却了然。江左叙家?难怪能教出这样的儿郎。

江左叙家,属于清流一派,却从不入仕,是怪才四门之一。叙家先祖叙言擅长天文与算术,经常发表乖僻之言,譬如宣称母体为瓶,只是寄生了孩子,母父对孩子并无恩情等言论。

但叙家流传数十代,出过几个著书立说的大师,由此成了一方大族。叙映真的母亲叙之遥,擅长格物理论,由她指导的匠人能造出不需人力的织布机。

由此朝廷将他召到骊京,封为客卿,礼遇有加。

姬无痕淡淡道:“好。你的笔墨,飞扬恣肆,不像男子,倒有金石之气。来日再见,还要找你好好讨教,什么叫好生之德。”

说罢,一扬马鞭,径自折尘而去。

*

骊京四方所造,过了外门是中门,过了中门,沿天街骑马不过一刻,便是宫城。

姬无痕勒缰下马。

宫城外,五色旗帜烈烈飞扬,尚华卫一字排开,簇拥着当中的一位女子。

女子着天青色海文赤蟒袍,头戴朝珠王冠,见着姬无痕,便露出一抹微笑。

姬无痕下马,行了半礼,唤一声:

“皇姐。”

正是姬无明。

姬无明本就面容殊胜,笑起来桃花眼轻咪,十分醉人:

“恭喜皇妹凯旋归来。皇妹北伐羌朔,斩首了北朔王,母皇大喜。前几日朝会,已经商议了,要加封皇妹为楚王。”

“封王开府之事就在眼前。姐姐先恭喜妹妹了。”

姬无痕面容极富攻击性,平日更是冷着脸,看起来十分不好惹。面对亲姐姐的贺喜,罕见露出一丝微笑:

“何必客气。姐姐善文治,我善武功,一文一武,一起辅佐长姐,我大殷必能成就千秋大业。”

姬无明只当没听见,从容地牵过姬无痕的手,将她引入宫门,道:

“母皇还在,谈这个太远,不妨聊点眼前的。这么多天不见,元仪殿的梅花已经开了。”

姬无痕听了这话,脚下不觉一顿。

两仪殿,是她们从小长大的地方。冬日时,上书房放假,姐妹无处可去,便会饮酒赏梅花,顺便爬梅树,最后跌到雪里滚成一团。

虽然不甚喜欢这个姐姐,但自她长到十四岁,不愿意被拘着,跟着顾照夜跑到边疆吃沙子开始,已经过了三年。

细想起来,倒是有些怀念。

“好。母皇近日来如何?长姐呢?”

“母皇当然是春秋鼎盛,刚命长姐修国朝会典,让姐夫协助。姐夫可是方家的大才子,这下好了,天天光明正大地腻在一起,连饭顾不上吃。”

打趣完,桃花样的眼睛却落在姬无痕脸上,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太亲昵了。姬无痕不动声色躲开,却看姬无明露出一抹笑,声音含糊柔软:

“听说皇妹近日得了个美人?果然艳福不浅。”

姬无痕没上她的当。

“俘虏而已,姐姐喜欢就拿去。”

姬无明笑:“诶诶诶,我可不夺人所爱。听说他眼睛好看,拿来画画倒不错。不过皇妹还没娶夫郎,就有了这么漂亮的小侍奴,将来妹夫怕要呷醋。”

姬无痕反手拍上姬无明的肩,皮笑肉不笑:

“姐姐还孤家寡人一个,我怎么好意思。这就奏请母皇,教她给你赐婚 。”

姬无明“啪”地一下收起孔雀扇:“你可别恩将仇报。我不喜欢那些。”

说笑之间已穿过宫道,行至凤仪殿前。

皇家威仪无上,两人的形容转为严肃,恭顺踏入殿中。

御座上,一妇人头戴冕旒,十二重垂珠之下的面容威仪肃穆,带着三分慈祥。她已近花甲之龄,头上生满银丝。此时应是心情极好,连皱纹亦似在笑。

两人依次行礼,立于阶前。

“皇儿远道凯旋,是我大殷的功臣,不必拘礼。小痕,你说说看,想要什么?”

殷帝身侧之人白衣金冠,正侍奉笔墨。听到这话,手中的笔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墨点。

“我要阿谌。”

姬无痕直截了当地说出口,御座上母皇的表情却变了。

“小痕,你还没成年开府,应当明白王君的位置意味着什么。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重说。”

姬无痕不卑不亢,半跪于地,腰肢笔直如青松。

“我要阿谌。”

少女仰起头,乌黑的瞳仁直视着御座上掌管她生杀之权的人。

眼神坚决、冷静。

“没出息。”

殷帝淡淡道,顺手将御案上一本奏折掷出,撞在姬无痕的额角上。

是弹劾她的奏折。

姬无痕拿起细细地看。

纸上历书了她的从小到大的数条罪状,包括小时候胆敢跨坐在母皇脖子上,把长姐的酒里拌泻药,哄她喝下去…

但最重要的一条,石破天惊。

奏折里说,四皇女破北朔之后,大半大殷军在手,居然敢不经皇帝批准直接杀死北朔王,目无法纪,有不臣之心。

结尾处,则说姬无痕俘虏了北朔的长公子,却装在黄金笼里,招摇过市,实在荒唐。

奏折最后,是刺目的“荒淫无度,不堪为君”。

姬无痕读到此处,捧着奏折,却忽然笑起来。

皇长女姬长生本来安静地侍奉笔墨,听到这笑声,将笔搁置,起身道:

“还望母皇恕罪。三妹年纪还小,又立下大功,少年狂妄些也是有的。就像泻药一事,我并不计较。这位大人也太危言耸听了。”

姬无痕笑完,合上那奏折,道:“母皇怎么还不杀了他?”

“我身为母皇亲女,出征北朔,杀北朔王,自然是奉了母皇的旨意。而这位大人,没杀过一个朔人,却敢胡说八道,挑拨母皇和我的母女关系。”

“用心险恶,怎么不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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