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红袖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下已是高床软褥，绿翘站在她身边，一脸兴奋和喜悦，“红袖姐姐，你醒了？”
“这是哪里？”
“这当然是紫宸宫啊，陛下派人将你送了回来，安置在这耳房内，姐姐，你怕是要得陛下垂青了！”
过了不一会儿，王德福走了进来，“小主，身体可无碍了？”
红袖坐起身，“王总管，为何唤我小主？”
“唤您小主不是早晚的事，陛下迟早要册封你。”王德福有些胖，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红袖笑了笑，只道，“多谢王总管。”
次日，皇帝下了朝回了紫宸宫，换了身常服便往耳房内走了过来。
绿翘一见这阵仗，忙跪在了地上，“拜见陛下。”
红袖不慌不忙地起身，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盈盈拜倒，“奴婢拜见陛下。”就连声音都软糯糯，像小猫一样挠在心房上。
真是惹人怜爱的小可爱。
王德福给周遭人使了个颜色，众人皆退了出去，唯独绿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王德福啧了一声，低声道，“你还傻杵在那干什么？”
绿翘回过神，忙跟着撤了出去。
房内登时只剩红袖与皇帝两人了。
“起吧。”皇帝坐了下来，问她，“身体可好些了？”
“回陛下，奴婢身体已好多了。”红袖的声音软软细细的，颇为悦耳。
“那就好。”皇帝盯着她的小脸，“进宫多久了？”
“半年了。”
“家中还有什么人？”
“奴婢乃商户之女，父亲年迈，母亲已逝，家中还有一位同胞妹妹。”
“嗯。”皇帝顿了顿，看向她，“可认得字？”
红袖早已调查过，皇帝不喜欢胸无点墨的女子，因此道，“奴婢在家中时，父亲专门请了老师来家中教奴与妹妹二人读书写字，琴棋书画。”
“甚好。”楚慕上下扫了她一眼，只觉得她容貌比新进入宫的姜嫔还要艳丽几分，真真是世间难寻的佳人。
“想必，你已明白朕的意思了。”楚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出身商户，能做朕的嫔妃，想必该欣喜若狂，感恩戴德了，皇帝心想。
红袖缓缓地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语带哭腔地道，“奴婢出身卑微，身无长处，绝无攀龙附凤之心，只愿尽心服侍陛下身侧，求陛下降罪。”
楚慕又惊又怒，小小宫女，竟敢如此不识抬举。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里含着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红袖，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奴婢只愿做宫中的小宫女，等到二十五岁被放出宫去，陛下富有四海，坐拥天下，陛下若执意如此，红袖唯有遵命。”
楚慕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宫外有情人？”
“没有，奴婢只是不敢奢望，只想过普普通通的日子。”红袖抬起头，目光定定德看着皇帝。
听到她这么说，楚慕心头怒火熄了熄，“好，这可是你说的，朕也不是那等强人所难之人。”
“奴婢叩谢陛下。”红袖说着，又磕了一个头，直到皇帝脚步声已然远去才起身。
红袖被王德福调到皇帝身边贴身伺候，却一直未曾有正式的册封。宫中纷纷耻笑红袖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愿望落了空。
绿翘知晓其中缘由，但仍然感到疑惑，“红袖姐姐，为何拒绝陛下的封赏？变成小主，不比当宫女强么？”
红袖笑得意味深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倘若我这次答应了，不过会被当成一时新鲜的玩物罢了。”
绿翘依旧一脸疑惑，“那姐姐就不怕陛下从此不再理睬姐姐。”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红袖低头一笑，皇帝，也不过是个男人。她在那欢场里打滚了三年，如何能不了解男人的秉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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