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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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岗之后，叶招舟以为自己和厉则深的交集会多一些，当然，也确实比他在内勤的时候多了许多。
只是当他真的近距离接触到厉则深工作的一面的时候，反而会有些害怕。
工作状态下的厉则深不再是和善的，是严肃的，是不苟言笑的。
叶招舟终于懂了之前的时候外勤调侃厉则深找不到对象了的话。
就这样一个大冰山，谁会喜欢啊！
叶招舟窝在行露酒馆的沙发上，转着手上的空酒杯，他本来不想来这里的。
这里留给他的心理阴影挺重的。
但是架不住几个朋友都想过来体验一下新品。
行露推出了一款新的饮品，据说是酒精度数很低，酒精味道也不重，口感还挺不错的。
叶招舟推开行露的大门就感觉死去的记忆又在攻击他了。
他总能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一些事情，紧跟着尴尬就会随之而来。
“不是吧，你这就喝多了？”温亦澍看着叶招舟越来越红的脸，不可思议地嚷嚷道。
叶招舟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
温亦澍不信，“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大红脸再来说这句话。”
叶招舟感觉自己更热了，他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想起了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温亦澍见叶招舟没有说话，因为他是在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道：“你要是多了就真的别再喝了，你知道你喝多了多重吗？”
叶招舟闻言冷哼一声：“你在说这句话之前，要不要想一想，你喝醉的时候是谁把你扛回去的，还不止一次。”
温亦澍心虚，没有再接话。
严格来说，在他和叶招舟之间，是他自己喝多的情况更多一些。
他喜欢喝酒，更喜欢去体验奇奇怪怪的新品，所以，难免会有喝多的时候。
叶招舟见温亦澍闭嘴，满意地继续晃悠着手中的酒杯，行露在没有活动的时候，算的上是一个比较清净的酒吧。
驻唱也不会唱太吵闹的音乐，偏爱轻柔舒缓的音乐。
叶招舟坐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快要被轻柔的音乐催眠了，索性站起身，把手上的酒杯丢在桌子上。
刚要抬脚离开，就听到温亦澍问他去干什么。
叶招舟丢下一句“洗手间”就离开了。
叶招舟站在洗手池前，掬起一抔凉水泼在脸上，脸上被酒精带来的热意暂时被压抑住了，叶招舟从旁边扯了一张纸胡乱摸了一把脸，转身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厉总。”
叶招舟在唯唯诺诺装看不见还是利落打招呼之间，选择了唯唯诺诺的打招呼。
厉则深走到门口是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镜子前洗脸的叶招舟，他是躲来这里抽烟的，毕竟包厢里有不抽烟的朋友在，在包厢里抽烟不合适。
“和朋友玩？”厉则深问道。
叶招舟点点头，“嗯。”
厉则深没有想继续聊下去的想法，“嗯”了一声之后，等叶招舟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才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事情一样，跟了一句：“别喝多了。”
叶招舟脸上一热，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真的是够了，烦死了，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厌啊！！！
叶招舟刚刚明明已经记不起这件事情了，现在好了，他又记起来，他总不能再当着厉则深的面返回去，然后再洗一次脸吧？
叶招舟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没有整理好表情，把朋友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
叶招舟揉揉了额角，淡淡道：“没事，遇到一个老狗比。”
是的，老狗比！！！
而叶招舟口中的老狗比在看着叶招舟通红的耳尖之后心情大好的碾灭手上的香烟，重新回到了包厢里。
魏行看到厉则深不复之前的烦躁，扬扬眉，“啧，有艳遇啊？”
厉则深笑了下，否认了，“见鬼的艳遇，碰到一个装大人的小屁孩儿。”
厉则深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扫过了魏行身边的人，颇有几分内涵的意味在。
铎路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厉则深，转身把头埋在魏行的颈间，茶言茶语道：“哥哥，是不是我今天不应过来呀，不然我还是走吧。”
魏行抬手摸了摸铎路的头，他不是没有看到两个人的交锋，但是行露酒馆的老板是一个恋爱脑，所以厉则深听到好友故作认真道：“好啦，你就不要欺负小鹿了。”
厉则深简直没眼看，遇到两个恋爱脑他能说什么？
只能笑着说一句恭喜。
铎路和厉则深也认识很久了，他知道厉则深并没有不欢迎他的意思，他只是下意识想要试探魏行对他的在意。
魏行看明白他的试探，站在了他这边。
厉则深同样看明白了他的试探，选择会给他一句“幼稚”。
铎路丝毫不在意，幼稚怎么了，幼稚有男朋友，切，你不幼稚，单身狗。
不痛不痒的攻击，厉则深没有放在心上。
“对了，下周的球赛我和铎路去不了了，手里的票，你们谁有空转给你们啊？”魏行在看到手机日程提醒的时候想起来这件事。
厉则深摇摇头，“去不了，下周行里组织新人培训，我要培训新人去了。”
***
“新人培训？”
叶招舟表情扭曲地看着手机上的通知。
什么鬼东西？不是已经培训完了吗？还培训啊？
叶招舟想了一下培训之后标配的考核，感觉自己的人生彻底没有了希望。
培训，培训，培训。
考试，考试，考试。
银行的标配一样。
他再也不会觉得穿着西装的银行工作人员很帅了，这其中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次培训的时候，内勤和外勤是分开的。
厉则深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就看到上班不过两个月的新人个顶个的萎靡。
“这是怎么了？都没睡醒啊？没睡醒去楼下陪董事长打一套八段锦清醒清醒。”
叶招舟努力睁大眼睛，来行总部的办公大楼他需要早起半小时，他的生物钟提醒他今天起早了。
为期七天的业务培训在厉则深的冷言冷语中拉开序幕。
中途休息的时候，叶招舟瘫坐在座位上，放在抽屉里的零食他也没有胃口吃了，困倦席卷他的打闹。
池心阔也困，但是他一想到，等一下厉则深有可能提问，强打着精神问叶招舟要笔记本。
厚重的笔记本被叶招舟推到池心阔面前、
池心阔看了一眼，没有看懂叶招舟记得是什么。
池心阔仔细端详着本子上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医生写的处方。
这是天书吧？
好在厉则深提问的时候允许他们翻看笔记本，不至于丧心病狂到没收他们的笔记本。
只是提问池心阔的时候，池心阔笔记不全，厉则深没有为难池心阔，这种会议类型的培训难免有记不全的时候。
于是厉则深顺口说了一句：“旁边的同事补充一下。”
池心阔的位置靠窗，旁边的同事就是叶招舟。
叶招舟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投放在自己的身上，低头看了一眼笔记本，然后把刚刚池心阔遗漏的地方补充完整。
池心阔看着叶招舟真的看懂了笔记本上的笔记，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也有简记的，但是基本等过一会儿重新看的时候他就记不清自己当时记得是什么了。
叶招舟在池心阔佩服的目光中获得了来自厉则深的肯定。
一天的培训结束之后，叶招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中年人不想回家。
因为回家这段路途是独属于自己的，不需要考虑家庭，调大音响的音量，穿梭在晚霞中，是疲惫工作日的最大的休闲。
叶招舟站在电梯的角落里，听着前面几个领导在讨论等一会儿去哪里吃饭，叶招舟盯着电梯壁上自己的镜像，只想快点走出电梯，然后回家趴在沙发上泡一桶泡面，一边吃泡面一边看个综艺。
只是，叶招舟的耳尖动了动，他好像听到了厉则深三个字。
“厉则深呢？”
“在楼上拿资料了吧，等会在群里问一下他今天想去哪里。”
“赌一块钱的，他肯定想去吃火锅。”
“还得是东源那边的那个火锅。”
……
叶招舟听着电梯里众人的讨论，关于厉则深的记录可以多一项了，东源广场那边的火锅。
叶招舟准备回去看一下，东源广场那边有什么好吃的火锅。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叶招舟跟在众人的身后走出电梯，刚走出电梯就被人叫住了。
叶招舟听出了厉则深的声音，往旁边让了让，把电梯门口的位置留出来。
“晚上有事情吗？”厉则深问道。
叶招舟摇摇头，他没事，自己一个人住也没有门禁。
“跟我走一趟。”
说完，厉则深转头就朝外走。
叶招舟连忙跟上。
走出银行的门口，厉则深就拉住了想要自己开车的叶招舟，一边朝自己停在银行门口的车走，一边说：“坐我车，明天早上我再接你过来。”
叶招舟张张嘴，想要说自己开车方便一些，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厉则深塞进了车里。
厉则深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就启动了车子。
走到半路的时候叶招舟才意识到为什么厉则深要让自己坐车过来。
因为这条路实在是太破了。
如果只是比较窄就算了，还坑坑洼洼的。
叶招舟抬手抓住了头顶的把手，不是他不信任厉则深的车技，而是这条路实在是太颠簸了，他觉得自己本就是一团浆糊的脑袋，这下彻底是迷茫了。
车子终于停下的时候，叶招舟打开车门跳下车，揉了揉被颠得有些疼的屁股，看着可以算的上荒郊野岭的四周，彻底懵逼了。
“厉总，这是？”
厉则深转着手上的车钥匙，开玩笑道：“把你卖给人贩子。”
叶招舟没有当真，跟在厉则深的身后朝前方走去。
厉则深解释道：“前面的路车子开不进去了，所以要走进去。”
叶招舟点点头，他看出来了，之前的路还是柏油路，后来是砖路，现在他们是在走土路。
土路啊，要不是厉则深就在前面带路，他可能都不敢想有一天自己能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到了。”
叶招舟抬头，在看清眼前的景象的时候彻底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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