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东宫太子为何如此嚣张蛮横,一来仗着母妃独宠耀武扬威,二来外祖家大业大还是开国元勋,连皇帝见了都要礼遇三分。
一出生就带着册封殊荣,由祺妃亲自教导,时常强调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滔天权势让他从小就目中无人,从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在他的认知里,这天下所有百姓都以他为尊,要杀要剐任凭他处置不能有怨言。
是以养成这种性格的人,无论老师如何教导都纠正不过来,在京城恨他的人不计其数,多数都成了白骨,剩下一些碍于权势只能忍下这口气。
青栀便是其中的例外,这一口恶气一直支撑着他,就算失去生命,也要让他付出代价,此番有了宇文诘做后援,他一颗复仇的心更加坚定。
今夜,宇文奕又来了,拿上几壶好酒,懒散靠躺在美人榻上,正举着酒杯浅酌。
青栀推门而入,缓缓靠近,他今日特地穿上一袭红衣,缥缈薄纱,肌肤若隐若现,朱唇微弯,媚眼如丝,直把宇文奕看呆了。
“殿下久等了,青栀自罚三杯!”青栀忽略他如痴如醉的神情,端起他的酒杯连着喝了三杯酒,当酒杯放下,一阵轻咳响起,娇弱的美人咳得双眼红红,更添一分魅惑。
宇文奕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想赶紧将人搂进怀里爱抚,在绮梦阁里,只有在青栀面前他才如此急不可耐。
青栀身体一旋,稳稳坐在宇文奕腿上,一双猴急的手穿过薄衫,在柔软腰肢上游走。
一杯杯酒水送到宇文奕嘴边,他享受着美人投喂,神智也在酒精作用下越发迷糊,神色朦胧间,青栀已经打开了另一壶酒。
宇文奕本想拒绝,但青栀却将酒含入口中,嘴对嘴喂给他喝,这让本就不清醒的神经越发模糊。
然而青栀的目的就在灌醉他,让他神智不清,宇文奕是个疑心病重的人,若想直接在酒里下药根本不可能,他的吃食酒水入口前都有专人试毒。
是以青栀只能将药藏在自己口中,和着酒水让他饮下,这样做的缺点便是他自己多少也会中药,要抓紧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套话。
那日青栀向宇文诘透露的消息只有一半把握是真实,剩下一半今日便要问个分明……
翌日,宇文诘得到了青栀提供的确切消息,立刻派人往那个方向查探,最后锁定到最不起眼的寿材铺。
制造、兜售、使用**散,单拎一项出来就是死罪,而当今太子殿下,一人占了三样,以律法言,凌迟都轻了。
**散一物初现时是用作药用,可缓解剧烈疼痛,一般很少用到,不知是谁最先滥用此物,还到处宣扬,渐渐的**散在京城流行,最后流传整个国家,人们对大量食用后飘飘欲仙的感觉极为迷恋,大量的人因此丧命。
皇帝母妃便是这般去的,皇帝至孝,甫一登基便下令将**散尽数销毁,连其中最关键的一味药材都不允许再种,从根源解决**散泛滥的问题,但依旧有人为了赚钱而铤而走险,这些人一旦被发现皆是死罪。
宇文奕这摆明是不把皇帝放眼里,宇文诘就是要抓住这一点。
宇文诘已经在掌握店铺里人员的行动轨迹,店里明面上除了一个掌柜就剩几个伙计,实际后院还有很多人,待夜深人静才从后门进出。
几个伙计身强体壮,眼神犀利,只要练过功夫的都看得出来,这几人远不止伙计这么简单,很可能是专职打手,用于保护后院的机密。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们种植和制作都在后院,行动隐秘,不专程守着一般发现不了。
**散制作不困难,却有五名制作师,想来时不想将配方摆在明面上,才一人负责一截,剩下的人要么种药材,要么包装成品,分工合作井井有条。
因为是寿材铺,时常需要将寿材送到买主家里,有牛车马车并不稀奇,也没人怀疑他们棺材里有没有放东西,正是利用这一点将**散运出去。
售卖的地点没有固定,一般是在街头巷尾的角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来无影去无踪,连脸都看不清更别说追踪了。
不是没人举报过,但数次官府都是无功而返,是以这事也没掀起多大水花。
如今知道源头,需得出其不意上门逮现行,再将此事通过其他人赶在宇文奕发现前呈送到皇帝面前。
宇文诘为此去了一趟京城府衙,如今府尹正是他表兄徐涟,要拜托的这位其他人正是他。
徐涟对于这个名义上的表弟没多少来往,只在宫中举行的各大宴会远远见过一面,如今人自己上门,叫他吃了一惊。
“毓王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示?”徐涟一听手下来报,忙不迭出门迎接。
“徐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宇文诘扫视一圈府衙,目光直落在他身上。
徐涟一眼便看出,这位毓王殿下似乎是有些私事,当即应下,带着人去了自己的办公房。
“这段时间可有关于**散的案件?”宇文诘开门见山,跟在身后的徐涟愣了一下,摸不准他问这话的意思,思绪飞转了一瞬,恭敬上前。
他抱拳躬身,姿态放得更低:“回殿下,确实有几件有关**散的案子,下官无能,未能找到更多线索,是以这几件案子久久无法结案。”
宇文诘道:“正好,将卷宗给我看看。”
徐涟不解其意:“这……”
“先拿来。”
迫于权势,徐涟不得不照办,心中不住叹气。
待宇文诘翻阅完几个卷宗,才得空向徐涟解释。
“本王近日巡防时听到流言,说这**散又开始流行,是以暗地里调查了一番,不瞒徐大人说,目前已有了方向,不过本王毕竟不是专业断案的,还需要你的帮助才行。”宇文诘神色淡淡,仿佛说的是一件极小的事。
“毓王殿下所说可是真的?”徐涟有些怀疑,自己派了这么多人去调查都收效甚微,他一个刚回来没多久的皇子居然能在短时间内就找到线索,说出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宇文诘哼笑:“徐大人若是不信大可拒绝。”
徐涟摇头:“殿下误会了,下官只是有些不敢置信。”
宇文诘道:“徐大人放心,本王所给的线索保管真实,只需要徐大人将这些证据汇总悄无声息的送到父皇面前即可。”
徐涟担心此事触动谁的利益,如今徐家权势已不复往日,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身为徐家家主他有义务保护徐家不受侵害。
“下官……”
宇文诘看出他的担忧:“放心,若是出事只管往本王头上安就行,不会波及徐家一分一毫,此事若成功,徐家便不会再平白受压迫,你应该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徐涟并不是糊涂人,听他这般一说心下便有了考量,迟疑不再,坚定答应下来。
二人谈完的第二天,徐涟就马不停蹄将此事添油加醋秘密上报给皇帝,据说当时皇帝发了好大的火,差点把整个御书房掀了。
他特地赐给徐涟金玉腰牌,手拿此物便可有高于百官之权,先斩后奏都没问题,办案途中有此物便能事半功倍。
按照宇文诘给的消息,徐涟在那伙人必经运货路上蹲守,趁人不备火速将人拿下,运货的伙计功夫了得,若非没有宇文诘派来的三两增援,光凭衙役还真拿不下。
徐涟没给他们传消息的机会,一番审问伺候,运货伙计尽数交代,当即就带着人将寿材铺团团围住,把店中一众人全都拿下,彼时后院正在制作新一批**散,逮个正着。
不过审问背后主谋时却遇到困难,店中工人全是聋哑人,每个人制作步骤不一样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做的是什么东西,只晓得每日半夜下工,第二日天不亮又得来,报酬可观他们才做的。
那掌柜也是是个硬骨头,受尽刑罚还是咬牙不语,无奈徐涟只能请示宇文诘。
宇文诘听后直叫天川将人秘密带到暗卫营,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掌柜出来后神智都有些恍惚,一提到在其中的经历便会失声惊叫浑身颤抖。
从这个掌柜嘴里撬出京西别苑管家,还有他从管家嘴里偶然听见的宋有道和宇文奕,这别苑的主人正是当朝次辅宋有道,仆人唯主人马首是瞻,若说宋有道不清楚那绝不可能。
宋有道素来和太子走得近,他有意撮合自家孙子做宇文奕的侧妃,以拉近两家关系,宇文奕借由宋有道的势力敛财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皇帝看到这些会作何感想。
直到别院管家被带走,消息才传到宇文奕耳朵里,他气急败坏又砸了不少东西,紧急让人告诉宋有道赶紧将另一处制作窝点销毁。
但宋有道还未及时吩咐人做,徐涟就带着人找上了门,手拿金玉腰牌客客气气将人请到府衙“做客”。
宋有道自然不比其他人,嘴严却不能来硬的,见问不出什么,徐涟只得让人看着他,自己先将已有的调查结果告诉皇帝。
此事和宇文奕绝对脱不了干系,徐涟得宇文诘指示,在奏章上一个劲往太子身上拉踩,又说多少百姓因此物家庭破裂失去生命,描述得要多惨有多惨。
以皇帝对此物深恶痛绝的态度必定会采取行动,有关**散泛滥的幕后黑手的消息已经散播给百官,届时再由百官联合上疏彻查,加上宇文诘的添砖加瓦,宇文奕难逃一劫。
事件中心的当事人已经坐不住,没有收到宋有道的消息,却等来了皇帝召其进宫的口谕。
宇文奕满脸戾气跟随内监去面见皇帝。
阅读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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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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