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正在上课。
不是家中请了先生的那种规规矩矩只会讲书上只是的老师。
而是殿下的亲自授课。
很难想象,殿下这样的年纪,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将所有的事情看得这么透彻。
李温琼喝了一口水,一双手在纸上写写画画,就将这个不小的地方之间的势力划分的清清楚楚。
卢清听着她的解析,连忙点头。
正准备将那个法宝拿走仔仔细细再观摩一遍。
只看到殿下先她一步,先是用吸饱了墨汁的粗毛笔将上面所有的文字和图画全部污染,然后又将干净的纸包上去,撕了个粉碎。
黑乎乎的纸张碎屑就这么一点一点,散落在卢清的面前。
“殿下,您怎么——”卢清一阵心痛,她还有好多没有听懂,还有好多需要反刍。
她还有好多都不会啊,殿下的墨宝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这些只是思路,真正的事情 ,要让你自己过去面对才好。”李温琼自觉自己掌握着许多优势,有些时候甚至于因为这个可能会忽略很多东西。
而且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解决办法,她不应该用自己的方法去剥夺卢清的道路。
人人不同,才能够人人多解。
这是她最应该学习的东西。
“好吧。”卢清知道从那些人手中拿到军粮这件事还是要落在她的身上。
“我对别人也是这么做的。”李温琼怕她会有点怀疑自己是针对她,“不仅仅是你,还有良月、王沛恒。”
“我知道。”卢清手中的书信还有恒娘对着她有点炫耀的说自己在殿下手中学到了很多东西的证明。
所以她才隐隐约约有一些嫉妒。
“殿下,您自己在背后帮忙,但是不被人知道,这样好吗?”卢清在外面听到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其实并不好。
李温琼在卢清问出口时,就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虞寄书这一年间大出风头,也是盛鸣和王云霄为什么想要她和虞寄书缔结婚姻。
“殿下,你知不知道,这一年以来,虞寄书的声名鹊起,好像隐隐有一些——”
更多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卢清说这件事的起因只是想要让殿下在这段时间,尤其是出去的时候,有一个准备。
她一定会听到很多事情,还是先说一下好一些。
“我知道啊。”李温琼比卢清想象的还要坦然,甚至是并不在意,“这件事情长安也有所耳闻。”
“这里对虞寄书的夸赞有什么是你觉得有些过分?”她有些好奇。
“殿下,您不担心吗?外面的声音可能会更加激烈。”卢清说的还是有一些保守。
真实情况是,那些人当中都觉得正在做着最高位置的那个人根本就配不上,只有救人与水火的人才能够做的上。
连她也被捧上了一定的高度。
可是这背后,真正的人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卢清觉得,这是不应该的。
李温琼见卢清有些义愤填膺,甚至不理解这种义愤填膺。
长久以来和人打交道,让李温琼清楚的认识到一种情形,那就是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最为重要的一点,神兵天降救他们于水火这种,显然要比不断地改革来的更加快速。
这也是为什么上一世有那么多人会在虞寄书有这样的想法之后,拼命催促着他让他去做,
也会在虞寄书谋逆这件事被她遮遮掩掩过去之后,认为一定是有冤情可诉,斗争了那么多年。
这一点,上一世的李温琼最后终于验证成功。
既然已经知道,虞寄书的声望会对于她未来的统治有那么多的危害,为什么不扼杀在幼苗时期,李温琼无论找出来什么样的理由。
都不太能够让自己信服。
因为她希望这些声望,能够在自己登基之后,成为一股压力。
她掌握权力那么多年,有没有犯过错,当然有。
她曾经在情绪上头时,认为一个忠心耿耿的老臣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所有人都在求情,最终是判了流放。
但是那样的身体,也经不起长途跋涉,虽说让他原地囚禁,可是人还是选择了自杀。
接着,她察觉不对,重新调查之后,才发觉这牵扯到一个更大的事情。
然而人死不可能复生。
李温琼无数次的后怕,假如没有那些大臣,她会做些什么呢?
她一向自诩冷静,也会这样做,权力对于人的异化格外明显。
“你怎么不写信给我?”李温琼问道,“我都过来了,才这样说,你就不怕我一个生气将你们全都砍了?”
卢清听见殿下的这个言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殿下你不会的。”卢清边笑边说。‘
“我只是觉得不希望你和虞寄书之间产生缝隙。”
“不会想他是不是在谋划着别的事情。”卢清知道功高盖主的意味何在。
“你在想这些啊。”李温琼终于有些感怀,不愧是当初那个带头向她据理力争的卢清,这个时候的她有了前世的一些特质,好像感觉更加勇敢了一些。
“虞寄书,怎么说呢。”
“如果他真的要的话,其实也很合适。”李温琼想着刚回来的时候的规划。
卢清听到这句大逆不道,还是从殿下口中听到的大逆不道的话。
呛得她连连打咳嗽。
“他很适合坐在上面,作为一个号召者。”李温琼给卢清顺顺气,“你不就是被他忽悠忽悠,上了这条船?”
卢清想到最开始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您说的对——”但是殿下后面这句话,卢清心中一紧,“这,这个是——”
“又没有什么人,说说也无妨。”李温琼反而比卢清想象的要开放很多。
“原来是这样。”卢清见到了殿下的另外一面,有些新奇。
“像殿下这样真的大胆的也没有什么人了吧。”卢清感觉有些奇怪,殿下评价虞寄书的这些话,加了但是,是在说什么。
一般高高在上的人都会很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殿下却认为虞寄书也很适合取代自己。
匪夷所思。
“我可不是说虞寄书就能够坐上,他的性格不合适,虽然果断但是太容易心软,也太容易能够原谅别人。”
李温琼停住卢清的后续想法,直接说道,“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一个能够控制住的人,恐怕会带来的故事也不会是一个很美满的好结局。”
“您这样的说话,是经历过吗?”卢清终于有可以插话的机会,快速说出口,“又或者——”
她带着一点若有所思的语气。
“您太熟悉虞寄书这个人。”
殿下的这一段话,如果不是亲身经历,那就只能是非常熟悉。
但这个非常熟悉是从哪里过来的?仅仅凭借明面上的一些交集就能够挖掘出一个人是什么样的,这是可能的吗?
卢清想到自己对殿下的改观也是由坏变好,但是不一样的是,她和殿下的接触时间,要比殿下和虞寄书之间的相处久了不少。
李温琼目光平平淡淡,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认识人的方法和你的又不一样,用你过来估计我,并不对。”
卢清知道从这里没有办法获得一点线索,索性直接问道:“是,我就是想问您和虞寄书之间究竟是什么感情。”
“你们之间是不是存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算是有吧。”李温琼也懒得继续瞒着,这件事情的真实情况不能说出来。
不过卢清的性格,不会明白说自己不能够理解谎言,但是会找出谎言的证据,过来拆穿。
还不如趁早就说出事情。
“不是你欺骗虞寄书说,你喜欢他。”卢清将一年前的那件事说出口。
她才不相信那种明白的借口。
“但那个确实是真的。”李温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别人认为是欺骗。
“啊?!”卢清震惊。
李温琼到不觉得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当时的我其实于一点自怨自艾。”李温琼抱着一种既然说出口,那就索性都说出来吧。
当时的她感觉自己是所有人的累赘,不得别人喜爱。
姐姐可以自由的选择脱离,而她却只能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和折磨。
为什么呢?
那是十几岁的李温琼在想的问题。
虞寄书那样的性格对当时的她格外的有吸引力。
朝气,却不刺眼,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和他多交流。
这个人就背着行李远走,随后的很多年李温琼都像当年一样,看着他离开。
“所以——”卢清歪了歪头,“那,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虞寄书呢?”
只要殿下回头看一眼虞寄书,就会发现他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情意。
“为什么要回头过去看他?”李温琼已经选择放弃这段感情。
这样做对所有人都好。
“你不是要过来找人结亲的吗?虞寄书不行吗?”卢清继续问道。
“你以为是真的吗?”李温琼点了她的脑子,让卢清好好清醒一下。
“不是为了你,我为什么要出城。”李温琼摆摆手,让卢清出去。
她现在心情不好,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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