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陈力家bao母亲，怒摔小陈妍。
小陈妍鼻血直流，哭着双腿膝行爬向了母亲，“妈妈，你醒醒……妈妈你醒醒”。许是听到女儿的呼喊，焦亚青醒了过来。
渣男发完疯又抱着酒瓶子跌跌撞撞出门喝酒。
焦亚青撑着身子缓缓起来走到庭院，拿起那瓶放置在窗边落了灰尘的农药。小陈妍瞳孔猛地放大，顾不及身下的玻璃扎破了的双手急忙跑过去打掉了母亲手中的药瓶。
母亲抱着三岁的小陈妍痛哭……
母亲这一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次家bao，最严重的一次牙龈全部脱落，住院住了一个月。
小陈妍记忆里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渣爹陈力喝醉酒看到母亲和门外路过的男邻居说了一句话，回到家拿起水果刀要杀母亲。
母亲焦亚青拉着小陈妍跑，一路跑啊，跑啊。跑到一个刚建好框架的房子里。
“好孩子，别说话，千万别出声。”焦亚青浑身颤抖的手捂住了小陈妍的嘴。
好在小陈妍听话没有出声，才躲过一场浩劫。
自此以后母亲焦亚青把五岁的小陈妍留在了陈家，自己跑到亲戚家避难……
这是谁的人生？是陈妍的。也是母亲焦亚青的。
从出生遭受的所有磨难都是因为她是女孩……
也许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卑劣的借口罢了。
刚出生时看到是女孩的小陈妍渣爹要掐死她。母亲拼命护着女儿，渣爹开始打母亲。最后母亲承受不住，回了娘家。
月子里的小陈妍由奶奶照顾，老太婆根本不在意她，出了月子，外婆来接的时候满头的虱子和疮……
……………………………………
春三月，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天色越来越暗，“轰隆隆”天空一声巨响，春雷滚滚。牛毛细雨越下越大……房檐雨水落地成河。
不见五指的卧室，陈妍额头细汗黏腻，凌乱的头发贴在脸颊。胸口微微起伏，手指紧紧攥着被褥，骨节发白。
呼吸声逐渐变得厚重。紧闭的双目越发显得不安。
似梦魇似回忆……
她站在旁边，看着里面的一切，无论她怎样抓对方的胳膊，对方都感觉不到。
焦氏一族族中无能之人多如牛毛。焦亚青为家中幺女，上有三个哥哥。生于70年代。
吃饭吃不饱的年代，家中只有两亩薄田。焦亚青刚出生时家徒四壁，虽穷却是城镇户口。
随着时间流逝，焦亚青长大了一些，其父焦连仲平时做一些散工。其母布香玲主要照顾家中孩子，做做家务。
“家中无米下锅了，阿仲，你手里还有粮票嘛？”布香玲小心翼翼的问。
“这么快就没东西吃了？那芋头呢也没了？”焦连仲为难道。
布香玲咬着下唇轻轻的摇了摇头。
轻轻叹了口气，焦连仲紧皱眉头。
“我来想办法。”焦连仲拍了拍对方的胳膊，似是安慰。
走到里屋，站在破旧不堪的抽屉前驻足许久。眼光瞥到炕上躺着午睡的四个孩子。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拉开抽屉，抽屉的漆随着动作散落一片，无声无息的飘落到地上。像男主人的叹息落在了时代的长河里，那样的微不足道。
抽屉里躺着红色的小本本，上面“城镇户口”几个大字，焦连仲伸手颤颤巍巍的拿起它。
双手紧握红色小本放在怀里许久。终是下了决心，卖了它换口粮吃。户口固然对孩子重要。但眼下顾不得这么多了，先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是首要的。
焦连仲拿着红色小本出门找人出售。
夕阳照在树上倒映在女主人双脚。男人携着30元粮票和一簸箕地瓜干匆匆进门。看到女人抱着幺女哄着睡觉，生起一丝愧疚之意。
男人把簸箕里的地瓜干放在屋门旁的大缸盖子上，忙上前接过女人抱着的幺女。
“城镇户口只换得一些粮票和一簸箕地瓜干。省着吃应该可以撑到麦子成熟。”焦连仲道。
女人点了点头，转身收拾屋内的东西。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焦亚青四岁了。这日父亲焦连仲从外面回来抱着一些粉丝。
对着妻子布香玲说：“孩他娘，今日东家给了一些粉丝，你给孩子们做着吃。”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吃粉条了。娘，你做饭，我出门去玩。等会回来吃。”焦亚青说着向外跑了出去。
立夏，天气渐渐热了。小姑娘跑到不远处的河边玩泥巴。小手抓着泥巴学着母亲做饭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摔着泥巴。
物质匮乏的年代，连河里的小鱼都不常见。小姑娘手拿着泥巴，脚丫踢着河水，晶莹的水珠留在小腿上。比她大的小朋友都去学堂上学了。和她年龄差不多的，不愿意和她玩。“哼，不和我玩，我还不能自己玩了。”焦亚青噘着嘴巴一人也玩的不亦乐乎。
“小青啊，哥哥们下学回来吃饭了，你也快来啊。”母亲布香玲高声喊着小姑娘。
“来啦……”焦亚青一边应声，一边撒丫子向家跑。为什么跑这么快，那当然是怕粉丝被几个哥哥吃完了。
可饶是小姑娘的小腿频率快，也没快过几个哥哥的嘴巴。风卷残云般一通扫荡。
小姑娘回到家，饭桌上的粉丝炒白菜，已经所剩无几。“我的粉丝呢，怎么都没了。”越说越委屈，小姑娘哇哇大哭控诉道。“娘，哥哥们都不给我留。”
母亲也很无奈叹了口气：“粉丝就这么点。一人一口也差不多没了。好了，乖乖，过段时间让你爹再想办法弄一些。”家中6张口。就靠着焦连仲做散工的微末工资，根本支撑不起来。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布香玲只能用拖字决哄哄小丫头。
小姑娘也懂事，虽有不甘，却也不再哭闹。拿起在哥哥嘴下余下的口粮窝窝头，捏起一小块沾着盆中的汤水吃了起来，吃到最后汤水没了，小姑娘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把盘子也舔了一遍才回味的放下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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