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立刻两眼放光。
“这是你的灵宠吗？”
她问的是陈二，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沐鱼，手指蠢蠢欲动。
陈二沉默一会儿，看了看小猫小小的背影，还是答道，“只是寻常野猫，某看它与某有缘，便带着了。”
“居然不是灵宠……”
婉儿想要伸出去摸摸的手顿住了，不是灵宠，不通人性，该不会咬她吧……
沐鱼看少女神色纠结，主动伸出一只爪爪，搭在了少女膝头。
婉儿：！
什么不是灵宠，它就是！
这么可爱这么乖巧怎么能不是！
她没去怀疑陈二的话，只以为沐鱼是未认主的小灵猫，机缘巧合被陈二捡到的。
顿住的手重新启动，她小心翼翼的伸出去……
“……师兄？”
少女的手被拦住了，她不解的看向拦着她的人。
“师妹小心，野猫不比灵宠，会伤人。”
少女迟疑，“可是……”
“师妹受伤，我会很难过。”
“那……那我不摸了。”
“嗯，多谢师妹愿意顾及我。”
少女脸颊飞红，“哪有……”
男人捉着少女的手，捏了捏，然后将她的手轻轻放回少女腿上。他的脸上还带着温和宠溺的笑，视线轻飘飘的滑过沐鱼还搭在少女膝头的爪爪，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将沐鱼的爪爪推开。
冷嗖嗖的一眼，沐鱼直接应激，哈的一声向后一跃，脊背都躬了起来。
沐鱼：……控制不住猫猫本能还是有点碍事的。
男人仔细拍了拍少女膝头被沐鱼碰过的地方。
“看，师妹，这种小东西惯会做态。”
少女也眉头一拧。
“师兄说得对。”
沐鱼没哈多久，它被人一把从肚子那里捞了起来，打断了她对眼前男人的瞪视。
是陈二。
陈二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没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瞥了眼眼前一唱一和的师兄妹，安抚了一会儿沐鱼，把沐鱼炸起来的毛一遍遍又顺了回去。接着，将沐鱼往褡裢里一塞，站起身。
他将刚刚得来的瓷瓶放在地上，褡裢抓在手里，冲着还坐着的诸人一抱拳，“某一介凡俗，修为低微，不敢与诸位仙长同行。”
“就此别过。”
“告罪。”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黄姓修士唉了一声，起身似要劝阻，谁料想一直未曾开口的王道友也在这时起身。
她先扬声，“陈道友，等我一等，”接着，也抱拳敷衍一礼，“某一介凡俗，修为低微，不敢与诸位仙长同行。”
“就此别过。”
“告罪。”
直接照搬了陈二的临别饯语，接着同样拿起包袱，头也不回的转身，几步追上被她喊住有些迟疑的陈二。
“走罢。”
黄道友在后面唉了好几声，要阻拦，两人权当没听见。
那师妹因突如其来的辞别愣了一会儿，这会儿反应过来了，高声抱怨。
“不就是说了他的猫……”
“好心分他辟谷丹……”
“……真是不识好歹。”
还有那师兄的安慰，“师妹莫气，乡野凡夫俗子，不堪师妹善心……”
陈二：……
他脚步加快，反正都要走了，干脆疾奔起来。
王道友瞥他一眼，默默跟上。
二人一直走了小半日，这才停下。
陈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靠着一颗树坐下休息。反观那王道友，滴汗未出，整个人依旧十分清爽。
陈二缓了一会儿，将沐鱼从褡裢里捞出来。
小猫蔫哒哒的。
陈二摸摸猫猫头，给沐鱼倒了点水。
沐鱼伸头喝了一点，感觉晕乎乎的脑袋舒服了些。
陈二看向同样找了一棵树小憩的王道友，犹豫了一下，问道，“阁下为何……”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道友修为肯定远在陈二之上，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正做到引气入体。
陈二好奇，却也知道不该随意去问，因此只问刚才的事，“……阁下为何与某一同离开？”
与那三人同行，怎么着都比和他一路强。
王道友看他一眼，不答，只问，“你又为何离开？”
陈二沉默一会儿，才答道，“某也说不明白，”他摸了摸沐鱼的脑袋，“那对师兄妹……不，那个师兄，某总觉得不大对，还有黄道友……”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有拆伙的打算，只是顾及着路途上可能遇到的风险，又没有遇到其他能同行的人，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维持原状。
陈二看向摊在他腿上好奇的对着王道友探头探脑的沐鱼，“在某的家乡，有野猫通灵一说，它们对恶意的感知十分敏锐……”他选择性忽略了自己也被沐鱼哈过两次的事实。
沐鱼对那师兄展露出明显的敌意，使陈二终于下定决心远离。
一个黄道友已经应付不来了，再加一对来历不明的师兄妹，继续同行的风险远大于收益。
王道友听完，轻笑一声，“你倒是机敏。”
陈二抬头，“此话怎讲？”
那王道友却不再说这件事，只说，“你我二人赶路，为免再次遇到那几人，路上不好耽搁过多。不妨这几日便辛苦些，道友觉得如何？”
陈二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思索片刻，“道友说的对，烦您再稍待片刻。”
小半天疾行，陈二消耗很大。
他当即盘膝而做，打坐调息。
锻体虽未引起入体，却能借着灵气滋补肉身，调息比起自然恢复要快上许多。
沐鱼被陈二安稳的放在了一旁，她左看看，又看看，想了想，试探着靠近王道友的方向。
在王道友眼中，就是一只猫猫猫祟祟的走一步，看自己一眼，再走一步，再看自己一眼。
她端坐原地，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沐鱼见靠近对方似乎并不反感，干脆伸出爪就要往对方膝头蹦。
被拦住了。
她被抓住了后脖颈，动弹不得。
王道友慢条斯理的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仔仔细细的将沐鱼的四只脚擦了个来回。接着又取出一方手帕，将沐鱼浑身都擦了一遍。
她拎着沐鱼左瞧又看，似是不太满意。
可荒郊野岭哪有供给小猫洗刷刷的场合，于是又双叒摸出了第三块手帕，铺在自己腿上，这才将沐鱼放在了自己身上。
沐鱼被拍了拍脑袋示意不要乱动，她仰头看了看这位王姓女士冷淡的脸，从善如流的把自己团成一团。
——————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二这边一直在不停的赶路，没再出过什么插曲。
凌羽那边也恢复了自己一贯的日常作息。沐鱼与凌羽很默契的都没有再提起过那天的对答。
一直到海选赛最后阶段，百名各宗门弟子将要决出最后的十五个名额的前夜。
凌羽终于决定去前排围观一下自己未来可能会遇见的对手，陈二和王道友，也终于踏进了朔阳的城门。
——————
“这里……就是朔阳……”
陈二望着眼前尽然有序的主干道，看着路边伫立的以灵石供给能源的路灯，看着那一辆辆行驶过的马车，看着路上行人。
这里与他的家乡完全不同。
他的家乡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夜晚只有零星灯火，大部分人家为了节省灯油，在晚上是不会点太多灯的。
“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好一个宛如白昼。
陈二的眼角不知为什么，有些湿了。他狼狈的低下头，看到怀里猫猫沐鱼正趴在他胸口仰头望着他。
朔昭境内的治安很好，越靠近朔阳，路面都越平整，他们甚至遇到了好几波穿着印有霁氏字样服饰的修士在官道周围巡视。
有注意到他们的，还会停下来打招呼。
要是在东海，都城附近的官道之上都时常有妖邪盘踞，劫匪横行。宗门弟子目中无人才是常态，怎会屈尊将贵和他们打招呼？
陈二摸了摸沐鱼的毛茸茸的脑袋，“小灰，你看这里，这里就是朔阳。”
陈二看着过往行人，瞧着他们毫不畏缩的姿态，看着他们身上虽朴素却没有补丁落补丁的衣物，感慨道，“他们有一位好主君。”
沐鱼看了一会儿陈二，接着抓着对方衣服爬到陈二肩头，给自己找了个最佳观赏位，然后坐坐好。
这也是她第一次以另一种视角观察这座城市。
大比在即，于长老明说了仙剑宗弟子不可闲的没事去朔阳主城内压马路，以免起冲突。
倒不是他觉得自家的崽干不过外面的，他怕的是家里的崽那没轻没重的手把对面打残了。
虽说他不怕扯皮，但他怕赔灵石。
诸如明山柒一类好奇心较重的都被于长老布置了一大堆日课基本捆的死死的，像凌羽这种省心的宝宝也能每天得到一次——大比要来了啊，好好修炼不要贪玩啊——的叮嘱。
虽说凌羽本身也没什么要出门溜达打算吧……
就，怪怪的。
总而言之，这还是沐鱼第一次真正近距离接触到朔阳主城。
据说主城内不许无故乱飞乱跑，沐鱼坐在陈二肩头找了半天，还真就一个飞的都没找到。
执行力很强的样子。
街道上有来去巡视的人，穿的都是普通的同类制服，数量挺多。
陈二与王道友随意找了一处小客栈歇脚，打算修整一夜，第二日就去看看那千门擂台。
这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朔阳夜间虽灯火通明，但客栈等提供住宿的店铺选址都相对较远离喧闹，是以门窗一关，并不吵人。
沐鱼没回凌羽那边，大概因为大比将近，凌羽修行的时间拉长了许多——她每次回去凌羽几乎都在打坐。
别人在努力，沐鱼也不好随意打扰，干脆就在陈二这边多留些时间。
再说今晚，沐鱼打算晚上溜出去自己逛逛来着。
陈二大概是累的狠了，洗漱之后沾了枕头便打起了轻轻的鼾。
沐鱼听了一会儿，从枕头边轻手轻脚的起身，几下跃到了窗边，将窗户推开一个缝隙。
她回过头看了看还在拉鼾的陈二。
——————
一只灰白相间的猫，蹲在道路两旁用来照明的灯上。
时间已经很晚了，居民区的灯火大部分已经熄灭，商业街却依旧十分繁华热闹。
沐鱼在看热闹。
这是一家名为忘春楼的……特殊营业场所，一群人也不知道起了什么冲突，一路从二楼打到了一楼。沐鱼看到有人急匆匆的从正门跑出去，大约是去报官。
打架的人又是飞暗器又是念念有词，有佩剑的，也有拿扇子扇人的。
有男有女，是修士。
沐鱼在其中看到了几名穿着绣有‘霁氏’字样服饰的人在拉架，奈何拉不住，被直接从室内掀到了街上，好不狼狈。
看起来打架的那几个还挺厉害。
沐鱼听到他们的争执，似乎是关于明天的百人擂台选拔名额，一方指责另一方作弊得名不正，另一方说你放/屁。
吵的还挺热闹。
她看不大出来这些人都在用什么方式打来打去，毕竟她看不到灵力，不过就场面激烈程度来说，双方应该还是有所收敛的。
朔昭禁止城内私斗来着，特别是修士。
估计是知道自己拦不住，维护秩序的几名霁氏弟子也不进去了，只守在门口，其中一个手里捏着个挺好看的石头，对着那边还在吵吵嚷嚷你来我往的现场。
沐鱼看了眼那个石头。
过了一会儿，去报官的人成功请到了外援，外援到场了。
——这制服还分等级的。
来人穿着一身明显更精细些的霁氏制服，一出场就爆了个力场。原本还精神抖擞吵的脸红脖子粗打的不分彼此的几人瞬间偃旗息鼓，有两个甚至直接摊在了地上。
沐鱼坐直了。
她暂时称呼这种威慑手段为力场，精神力外放也会产生这种效果。
等在一边的霁氏弟子上前口称师叔，又对那人身后不远处的人喊了声师姐。
“押走。”
师叔言简意赅。
那师姐直接上前来，手中突然多了一条黑漆漆的绳子。她单手捏决，另一只手往前一送，绳子目的明确的飞到那几名蔫哒哒的修士身边，几下将人绑成了一串。
还带伸缩功能的。
紧接着，师姐冷着一张脸并指一挥，绳子立刻拽着几人，将人从店里生生拖了出来。
其中有一锦衣玉带的年轻男子此刻慌张开口，“你们不能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他剧烈挣扎，“放开我！我是……呜呜呜……”
话说到一半，年轻男子仿佛突然哑了一样，只能张着个大嘴呜呜。
师姐向着师叔一礼，也不说话，牵起绳子一端转身就走。后面那一串仿佛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拖在地上一路拖行。
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士见人都走远了，才从门内走了出来，施施然冲着霁氏诸人一礼，“奴家多谢几位道友相救。”
师叔瞥她一眼，没说话。
沐鱼：？
奴家？
这个自称……
她探出脑袋想要细看，不自觉的喵了一声。
沐鱼：……
霁氏的人反应极快，几名弟子直接窜了过来。
沐鱼忍住了没跑。
她被捏着后脖颈从路灯上带了下去。
“呀！好讨喜的小狸奴，”衣着暴露的女士扭着水蛇腰凑近，仔细看了看沐鱼，“皮毛干净，应是有主人的。”
女士伸出手想要点点沐鱼的鼻尖。
那怎么行？
沐鱼开始哈人。
“哎呀，好大的脾性。”
抓着沐鱼的霁氏弟子退后几步绕过那衣着暴露的女士，走到师叔面前，“师叔，是只野猫。”
被称为师叔的男人扫了眼沐鱼。
沐鱼身体一僵。
这种浑身被扫描了一遍的冷飕飕的感觉……和当初在边陲小城里那间客栈时感受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时的扫描带着明显杀意，这次只是单纯扫扫。
总感觉有些不妙啊。
她遵从本能开始抖，并炸毛。
好在被扫的感觉只有一瞬间，更好在这位霁氏的高层似乎没发现什么。
他说，“放了吧。”
“是。”
沐鱼又被重新放回了路灯上。
沐鱼：……
你们倒是很严谨哈，还是到猫归原位。
她重新蹲在路灯上，向着作为一只野猫的自己是可以被吓坏了不敢动的，干脆就待在原地光明正大的看后续。
只见霁氏师叔对着那么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说，“你们关业三天。”
接着无视大美人委屈又无辜的控诉，直接走人，紧接着严格执行命令的霁氏弟子们就立刻上前清场封门。大美人无法，阻止不得，只能气愤的原地跺脚，转身重新回了店内。
沐鱼原地围观。
——奴家是特殊行业从业者的普遍自称？
她有心想进去看看，但是情况不允许。
再等等——她想。
沐鱼从路灯跳到就近的屋檐上，准备离开，去其它地方看看还有什么有趣的事，忽然一股森冷的杀意从侧面袭来。
沐鱼：！
她借力在空中一翻直接落到了地上，转过脑袋看去。
在那里！
忘春楼二楼，一敞开一半的窗户内，眼熟的身影正立在那里。那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沐鱼，手上一转，一道沐鱼看不见的攻击直直冲着它袭来。
沐鱼毫不犹豫再次翻身躲过，她立刻窜进了一旁的巷子，找了个位置藏好，耳朵机敏的立起，努力听着周围的动静。
那人没追来。
沐鱼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是不解。
多大仇？对一只猫？
上次绝对也是他！
当时堂中听故事的人里没有长那样的，易容？
那个黄姓修士呢？跟在他身边的婉儿师妹呢？
……
不对！
她迅速借力上墙，三两下爬到屋顶，往陈二住宿的那间客栈的方向看去。
着火了。
沐鱼：……
我就随便碰瓷一个人搭个顺风车，要不要这么复杂。
沐鱼直觉这事不简单。
并不是很想掺合。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往火光的方向疾驰而去。
陈二是她目前接触到的唯一一名东海人士，等仙门大比后大概率会返乡，这样的话，她的顺风车就能一路蹭到东海。再碰瓷一个的成本可能会更高，而且朔阳城内厉害的修士那么多，总是有些麻烦的。
……
猫猫跑的还算快，但霁氏弟子的速度更快，等她到地方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
客栈被烧了三分之一，小楼倒是没塌。陈二他们住的是相对便宜的客栈，里面的客人多是凡人，这会儿都衣衫不整的挤在街道上。
霁氏弟子从人群中压出一个人出来。
是陈二。
他被一条黑绳缚住了双手，没有辩解什么，只是双眼略显焦急的四下寻找。
沐鱼从屋檐上跳下去，一路窜到他脚边，围着他的腿蹭了一圈。
陈二看到沐鱼，似乎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点笑来。
押着他的霁氏弟子明显也注意到了沐鱼，他问，“这是你的猫？”
陈二回答，“回仙长，不是，是只野猫，某喂了它些吃食，它就自顾自一直跟着某。”
问话的弟子闻言看了眼陈二，没再说什么。
有几名明显刚从客栈里逃出来的人壮起胆子上前询问，“敢问这位仙长，为何要拿这位兄弟？”
霁氏弟子倒也没藏着掖着，“有人指认是他放的火。”
“怎么会？！”问话的人明显很诧异，“我们几个就是这位兄弟从火场里救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我们说不定就困在里面了。”
火势凶猛，就是霁氏的人反应极快，也还是烧毁了三分之一，这几人的房间就在那毁掉的三分之一里，如果不是陈二，他们睡的又死，恐怕这会儿已经和房子一块儿烧成了灰。
霁氏弟子闻言只说，“我只负责拿人，查案不归我管。”
几人闻言呐呐，小声嘀咕，“不能冤枉好人呀……”
霁氏弟子只当没听见。
他押着人就要走，那黑绳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陈二好大的块头，被绳子一捆，软的像一团没骨头的泥，几乎是被架着离开。
沐鱼跟在后面，眼睛四下张望。
没见张姓修士。
也没看到有什么可疑人员。
陈二会是纵火的那个人吗？
她不能断言不是。
正想着，忽然听到陈二有气无力的声音。
“小灰，别跟着了，某自身难保，别跟着了。”
沐鱼：……
她上前扑住陈二的裤子，险些没把人裤子扒下来，还好被人眼疾手快给拉了回去。
——对哦，睡觉要解腰带来着。
沐鱼有些尴尬。
还好有人把她从陈二身上及时拎了起来。
“你这狸奴倒是忠诚。”
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沐鱼被抱进了一个充满了香气的怀抱。
沐鱼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也不知道是猫的鼻子本身很敏锐还是这人身上实在太香了，她忍了半天，实在没忍住，又打了好几个。
抱着她的人轻笑一声，“不是说是野猫么，怎么这么金贵，连点胭脂的味道都闻不得。”
陈二被人拖着走，闻言沉默半晌，回道，“是野猫，却也颇通人性。”他转不了头，只能用余光去看，刚刚好看到小灰在看自己。陈二心里沉甸甸的，他不再说话。
被指认是纵火之人时，也不曾为自己分辨。
很奇怪。
沐鱼打着喷嚏转身看抱着自己跟着押送队伍的人，先看到的是对方胸前霁氏的纹样，再抬头，看到了一张留着山羊胡的脸。脸的主人察觉到她的视线，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眼角含笑，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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