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李舒然偷偷装了监控,终于知道女儿的异常原来是因为保姆。
保姆经常对她打骂,李程不好好吃饭会被拍头,哭了还会拍,或是保姆自己滑倒看见李程在一边也会狠狠拍一下她的头。
头上不醒目,李舒然看不到女儿的伤痛,女儿害怕那对她来说铁塔一样的保姆,不敢诉说,怕迎来更重的打骂。
那天李舒然看见保姆冲着李程喊骂,大巴掌又朝她头上拍去,李程觉得痛大哭了起来。
但那天保姆好似格外气不顺,因为李舒然前一天察觉到李程不对,所以向她发了火。李舒然立刻报了警就赶回家。
保姆看到她哭并没有停止,反而提着她就要下楼。
李程的房间在二楼,她知道被拎下去又是一通更严厉的打骂。
于是她拼命挣扎,想表示自己长大了,保姆被李程挠到觉得吃痛,在楼梯上滑了一下,那是她自己擦楼梯的肥皂水,还没有擦干净。
李程被她猛然松手的动作落在了楼梯上,迅速滚了下去,脚磕在大理石台阶上,锋利的边沿割伤了她的脚,血渗了出来,将棉白的袜子染红。
保姆瞬间大惊失色,她平日里虽然打骂,但也绝不敢在李程身上留下痕迹,她慌忙下楼梯去抱李程,脑子里快速的去编借口。
李程看她越发觉得恐怖,哭嚎着想躲避。
她还小的脑袋里并不知道父母才是这个房子的男主人女主人,因为他们早出晚归,她能看见他们的时间极少,只有保姆每天都在房子里耀武扬威,月嫂也不会帮着她这么一个话都说不清的孩子
李舒然赶到家时就看见这么一个可怖的场景,地上有淅淅沥沥的血,女儿被保姆紧紧箍在怀里。
看见推门进来的女主人,甚至下意识的去捂李程的嘴,不让她哭嚎。
向来温温柔柔的李舒然简直要疯掉,她扑上前抢走李程,用仇恨的眼神瞪保姆,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这是我的女儿,还那么小,你怎么这么恶毒去残害我的孩子,你会下地狱的!”
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唯一的孩子,应该被所有的爱包围着。
她努力工作,想将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送给她,却忽视了一个孩子最需要的不过是父母的陪伴和爱。
她自责痛苦,无法让时间倒退,退回到女儿没有受到伤害的时候。
“后来警察来了,监控就是证据,将保姆送进了监狱,月嫂也没有逃掉,漠视的人就是帮凶。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请过保姆,不想再让你受到伤害,你后来每次一哭我的心都痛的要死,还有你脚上的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要做一个负责的母亲。”李舒然眼眶微红。
李程望着这个母亲,突然觉得脚腕上的疤灼热起来,那种经年的疼痛好像在此刻向她袭来。
“你已经是一个很负责的母亲了。”李程轻声说。
当晚,李程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窗帘翻飞,思绪也飘的很远很远。
阳城市的秋天很长,今天休息,虽然李程并没有在高中学业上投入精力,却依然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疲惫。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了,不想再来一次苦逼的高中生涯,而且李程家那么有钱,家大业大的,当条咸鱼也没关系的吧,李程彻底躺平了。
秋天微凉,她穿起了长袖连衣裙,在家里闲逛。
李舒然已经去上班了,现在李程长大了,能照顾自己,她不用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于是又去职场上拼杀了,势必要给女儿挣出一个商业帝国来。
李程并不知道她半路继承的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只知道宋清大概是个画家。
比如现在,不过早上八点,宋清已经在后院里坐了很久了,从他面前摆放的已经完成一半的画作来看,估计七点就已经在了。
宋清穿着白色柔软宽大的衬衫,下半身穿着蓝色家居裤,头发黝黑浓密,看得李程羡慕,她三十岁的时候每天都要用霸王防脱,依然阻挡不了头发的掉落。
李程至今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宋清和李舒然,叫父母过不了那个坎,于是她叫李舒然阿姨,叫宋清宋先生。
叫李舒然李女士她会伤心,虽然阿姨也没好到哪去。
从二楼看宋先生只能俯视他的背影,单从背影来看,宋清完全不像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好像他下一秒就能进大学校园当穿白衬衫骑自行车的男神。
李程上大学那会就非常喜欢这样的男生,干净令人神往,只能说宋清确实很有资本能让一个大美女李舒然心甘情愿与他结婚,俩人的身家就不说了,颜值就已经羡煞旁人了。
李程,有这么个爸爸你就偷着乐去吧,她点自己。
“宋先生早上好!”李程从二楼下来站到宋清侧边,这时候倒是能看到宋清额头和眼角的细小皱纹。
“终于下来了?你以前也经常叫我宋先生。”宋清早看见二楼上探头探脑的她。
李程挠头干笑:“哈哈是吗,但愿我没打扰到您创作。”
“写生,随便画画,不碍事。你要来试试吗?”宋清停下笔,将位置让给她。
纵然现在秋日料峭,画布上确是一副绿意盎然,皆因宋家这后院种的是常青的树,绿油油的草坪,大簇大簇的花,花团锦簇,争奇斗艳。
宋清画了秋日的朝阳,碧蓝的天空,耸立的树,盛放的菊花,现在正在画洋桔梗。
这种花李程也很喜欢,它的花期很长,李程有时候会在花店买一些放在床头。
她从小没学过画画,担心不小心毁了宋清的画忙摇头。
宋清却将笔递给了她说:“别说只是一副未完成的画,就是一副价值千万的画你在上面作画也是可以的。”
宋清笑着鼓励式的又将笔往前送送,像是受了宋清的蛊惑,李程接过画笔,沾了一旁的紫色颜料,向画布上未完成的一簇洋桔梗探去。
微风吹来,吹过李程的发梢,吹过她白色长裙,在微风中飘舞起来,她格外认真的眉眼便掩藏在这风中,宋清俯身看画又看李程。
这一幕更像一位大师的画作,甚至比架子上的画还要美。
再没有比今天还要恰当和谐的风了。
认认真真的做一个梦,完完整整的过这一生。
“你看,花瓣这里落笔就要轻一些,尾部重一些,然后斜斜的延伸下来。”宋清指着洋桔梗。
李程看画,画上的洋桔梗栩栩如生,但她画出来的与宋清相比确实稚嫩,可也绝不是一个从未画过画的人能有的水准。
她曾经觉得画画很有前景,去了解过,甚至试过课,但是高昂的费用和需要投入漫长的时间与精力劝退了她。
她画的线条歪歪扭扭,美术教培课的老师甚至都不忍直视。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画画。”李程喃喃。
“从你能握笔的时候我就教你拿画笔,教你调颜料,选画布,你一直都会画画,只是你忘了。”宋清将画笔收了起来,等待画风干。
这句话突然惊醒了李程,是的,画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画画呢,她的行为可能是小李程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不幸被她捡漏。
她佯作轻松问道:“宋先生,您的日常工作就是画画吗?”
宋清笑笑:“不,画画只是我的一个爱好,我还有公司员工和你需要养活,只靠画画当然不行。”
“我房间里那副蒙娜丽莎?”
“是我画的,真品得不到就只能画一幅赝品给你了,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吗?”
“嗯……对。”这是宋声爸爸送给宋声的,后来宋声把这幅画送给了李程。
李程没有深问下去,生怕搞得好像自己觊觎人家家产一样,她心里还是有一种想法,觉得自己会离开,真正的小李程还会回来,她来这是有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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