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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四廻 笨蛋

集会堂狭小昏暗,黑沉沉的影子如潮水般涌动。空气浑浊黏腻,絮絮叨叨的祈祷声在低矮的天花板下回荡,人群手中紧攥着各自的祭品。

信徒必须献上最珍贵之物以示虔诚。若没有舍弃一切的觉悟,便无法换取神明的恩赐。

朱娣死死攥着那张暗红色海报,被黑压压的人潮推挤着,踉跄跌向集会中央——那里矗立着一尊庞然巨物,扭曲的轮廓在隐隐约约的光下朦胧不清,无法直视。

朱娣虔诚地趴伏在地,向地上的神明献上了她心里最宝贵的东西。

“全知全能昔鸟神,”朱娣的嗓音颤抖,不知对于眼前神明出于敬畏还是恐惧,“如果可以,请您听听我的愿望吧。”

黑压压的神像之上,骤然响起孩童的笑声,清脆却空洞,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铃铛声若隐若现,像是无数细小的牙齿在黑暗中摩擦。

仿佛被某种力量攫住,朱娣不受控制地抬头——

她的瞳孔中,倒映出神的面容。

时间仿佛凝固在那双无生机的黑色瞳孔里,唯有刺耳的铃声仍在膨胀,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像是某种警示,又像是某种召唤。

悬浮在空中的灵魂舍利猛地一颤,随即如受牵引般疾射而出,朝医院幽深的走廊尽头掠去。

孔遂成倏地转头看向梅朝雪,却只对上对方同样惊疑的目光——

“不是你操控的?”他低声问。

梅朝雪摇头,掌心托出先前控制王纯的铜铃——那枚铃铛此刻几乎震出残影:“它在自行共鸣。”

铃音与舍利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不远离也不靠近,如同精心计算的诱饵。孔遂成越追越心惊——这一切都像被精确编排的戏剧。单良的突袭、梅朝雪的“偶遇”、王纯的执念、朱娣的记忆残片,乃至市一医院的反复出现……每个环节都严丝合缝,仿佛他的每一步都在某人预料之中。

他像被困在写定的剧本里,连挣扎都是剧情需要。

铃声不知何时停了,孔遂成猛地刹住脚步。前方黑暗如渊,本能叫嚣着逃离。

“……走不动了。”他哑声道,想寻个拙劣的借口逃避一会现实,没想到转头却发现先前紧密跟随的梅朝雪没了影子。

死寂中,铃音再度幽幽响起,从走廊尽头飘来,似引诱,似嘲弄,又像某人轻佻的逗弄。白日的仁爱医院静如坟场。阴影爬满墙壁,连呼吸都像亵渎。

孔遂成别无选择,咬着牙硬着头皮,往声源方向寻过去。

“吱呀——”

推门的瞬间,铃声戛然而止。

孔遂成攥紧拳头,他知道这里不对劲,可阴谋的旋涡已将他缠住,他逃不掉了。

“……咳,梅朝雪?”孔遂成试探性叫唤了两声,但空荡荡的房间只有自己的回音应答。

尘埃在斜射的光柱中浮动。窗帘紧闭的室内,所有物件都蒙着灰翳,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他很快就被盯得渗出一点冷汗。

散发着不详气息,腐朽和死亡的味道。直觉已经给出孔遂成对此风险的判断——一旦踏进此间,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正踌躇间,孔遂成转眼就瞥见在蒙尘的地板中央,一个无脸稻草人静静躺着。圆滚滚的腹部血字狰狞:

孔裕年。

爷爷的名字。

孔遂成呼吸一滞。

爷爷当年是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失踪的……难道就是仁爱?

线索太少,他只能先捡起稻草人,手指在腹部一捏——

“啪。”

一张被折成指甲盖大小的暗红纸条掉了出来,上面缠绕着藤蔓般的字迹:

孔裕年

生辰:市一负12年11月3日,亥时。

市一48年七月十五

孔遂成注意到生辰八字下那一串意味不明的数字——五年前。爷爷就是在那一年失踪的。

集团当时乱成一团,亲戚们像秃鹫般盯着遗产,而他,一个未成年的继承人,连知情权都被剥夺。

稻草人腔内,一条褪色红绳滑出。玛瑙上“裕”字金漆剥落,缠着几根灰白发丝。

这是孔遂成小学春游,在景区给患病住院爷爷的“祈福手链”。老人戴了十几年,不管去哪里都从未摘下过。

现在,它出现在这里。

孔遂成紧紧攥住那条手链,就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他义无反顾推开门走入室内。

仁爱医院所在地皮——曾经的市一,这座外界传闻“噬主”的破地!大火之后,所有试图重建的开发商都遭遇不测——意外、重病、天灾……最后全都仓皇逃离。

唯独仁爱,在爷爷接管之下奇迹般建成……

孔遂成心中的疑虑或许能在这里得到解答。

而在那之前……

孔遂成胸口翻涌着难以遏制的怒火——每一步退缩都被精准预判,每一个反应都被提前设计。能将他玩弄至此的,能将他骗来此处的,只有那个人。

“梅朝雪!”他嘶吼出声,声音在空荡的室内炸开,“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讥笑,微弱却刺耳,像是无数虫蚁啃噬着神经。

正前方的立柜上,缓缓浮现一个棱形图案——三根竖线环绕实心圆,如一只凝视的眼睛,却熟悉的令人怀念。

孔遂成走近,发现暗红柜面锈蚀出百合与曼陀罗交缠的纹路。花枝扭曲如荆棘,两种极端寓意在此厮杀——纯洁与黑暗,永恒与复仇。

昔鸟神的传说、王纯与望春的关系、朱娣的记忆碎片……所有线索在此交汇——

如今在面前的红色立柜上,两种寓意相反的花互相纠缠,锈斑让花枝如同荆棘。如同两个极端思想的灵魂在同一个身体叫嚣。

在凝视下,柜面花纹骤然蠕动。藤蔓如活物般缠上孔遂成的手臂。腐朽与花香混杂,一株巨大的异形花株猛然扑来——黑白花瓣如兽口大张,花蕊深处腐臭刺鼻。

孔遂成猛然后退,挣扎间掌心被柜子刺破。

幻觉被鲜血层层剥落。四周爆发出潮水般的嘲笑,像是在嘲笑这个被人玩弄于股掌的可怜的猎物。

立柜边缘露出一条黑黢黢的缝隙,柜门发出濒死的呻吟。

孔遂成往后倒退几步,眼看柜子缓缓打开,在看清里面东西的那刻,他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一个再熟悉不过身影正双手合十,安详的躺在铺满柜内的百合花丛中心。

他身上的衣服遍布血痕,裸露的手背上交错着浅淡的疤痕。面容白净如瓷,端庄的像是仅供陈列的标本。

孔遂成完全无法处理眼前情况,先前堪堪接起来的理智全部断线。就像被五雷轰顶一样,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那具身体一动不动。

花朵接触外界空气,很快就肉眼可见的腐烂。头身分离的坠落在地。

孔遂成没有注意到,在他视野盲区,也就是脚下的位置,早就悄无声息地聚集了大片扭曲的黑色花枝。

那些如同铁锈的荆棘花枝,用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的力道,沿着小腿悄无声息缠上孔遂成的四肢。

几乎瞬间,孔遂成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藤蔓拖入柜中,重重压在那具冰冷的躯体上。

“操——!”孔遂成奋力挣扎,却只换来更深的勒痕。荆棘嵌入皮肉,血液凝滞,脖颈青筋暴起。

像是某种迁怒,他居然抬头朝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讨说法:“梅朝雪!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紧贴的身体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甚至没有温度,还冷得令人刺骨。

梅朝雪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反倒是原本开着的柜门像是被谁踹了一脚,带着迅猛地风轰然闭合。

四周黑寂,花枝在黑暗中更加猖狂。用着像是要把人碎尸万段的力道,缠得身上的衣服都克制不住地发出哀嚎。

孔遂成疼得两只眼前开始闪黑点,他叫不出声,只疼得一直喘气。

不知道是不是疼出了幻觉。孔遂成听到自头顶上方传来轻轻地笑声。

他抬起头。

微弱的光顺着柜子缝隙照进来,细细的一条,不足以看清太多东西。借着那点光,从下往上看去:白皙的下巴,没有任何弧度起伏的嘴角,高挺的鼻梁。

上半张脸几乎隐匿黑暗的梅朝雪的脸,被那点细细的光破开了一条缝隙。而在微弱的光缝中,一只橙黄竖瞳反射着熠熠光芒,不知沉默无声地盯着看了多久。

……毛骨悚然。

孔遂成大了个激灵,但随即就有些恼火。于是就这样沉默地瞪了回去。

他们(其实只有孔遂成自己)的身体在狭小空间下很快就起了一身的汗。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随着时间推移,就连感知都开始变得模模糊糊的。

那些开始感受到的刺痛与窒息很快就变成了麻木。甚至让孔遂成觉得有些困倦,他干脆枕着梅朝雪肩膀,眼睛一眨一眨地就是想打瞌睡。

脑海中所有的线索就像是一块块拼图……而孔遂成手上这些不过整个事件的冰山一角——他能察觉到似乎最关键的那部分,就在梅朝雪的身上。

三年前的忽然消失,如今的身份和状态……一切都太过扑朔迷离,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黑暗中似乎有一声颤抖地叹息。

孔遂成眨了眨汗湿的眼睫,才发现自己好像在迷迷糊糊间,把心里的疑虑下意识倒出来倾诉了……

可能即便现状如此,在孔遂成心底里依旧对梅朝雪怀有一丝毫无底线的信任吧。

胸口有什么东西抽离出去,环境中突兀的想起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梅朝雪的手臂缓缓收紧,像是拥抱,又像报复。他手臂骨骼摩擦声刺耳,仿佛这具身体早已废弃多年。

他的拥抱带着一点百合花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浸泡过头,有点发苦。

“遂成啊……”头顶响起的声音生涩如锈铁,却轻的像自言自语,“我等了你很久。”

梅朝雪头挨靠着孔遂成的脑袋,像是刚冬眠醒来的某种生物。他开始有微弱的呼吸,但又缓慢地像是错觉。

他环抱在孔遂成后背的手在颤抖。

他说:“我以前问你,要是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来找我?你总说会的。”

空间内回荡着梅朝雪平静的声音,手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他最后也只是深深地,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在这里从冬天等到春天,又从春天等到冬天,你一次都没有来看我。”

男人嗓音中满是凄凉,话说完后停顿了很久,似乎是期待孔遂成给予回答。

可是孔遂成没有回答。

因为他的嘴早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捂住。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不期待任何人的承诺了,是你擅自许诺要给我永恒。你曾经说过要永远陪伴我……”

梅朝雪就这样沉浸在他悲惨的独角戏中。每每告一段落,就止住话头,留予孔遂成回答的时间。

被剥夺话语权的孔遂成早在心里把他骂了个体无完肤,就这样气势汹汹地看着这傻逼自顾自演戏。

漫长沉默下,得不到回答的梅朝雪不知道在坚持着等待些什么……反正孔遂成是觉得你真想听回答,就把我嘴松开。

但最后梅朝雪也只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颤抖着吐了出去。

孔遂成看见梅朝雪澄黄的眼瞳中似乎水光潋滟。

一句带着哽咽的“我”开头,后面半句话好像被梅朝雪吃了……

孔遂成只隐隐约约听见两个字。

“恨”和“你”。

梅朝雪说完这句话,头往后一仰,一张脸完全融入阴影当中。

可是孔遂成依旧通过那一点光,看见一滴带着微光的液体,从阴影处跌落,重重地摔砸在那人黑色的短袖上面。

然后在已经有些发灰的领口上,晕开了一大片痕迹。

“…………”

孔遂成沉默了。

其实一直都很想玩这个梗……

望春、王纯、单良:“我们三个的友谊坚不可摧!”

嘿嘿!冤债篇算是告一段落了,第一次开连载不知道能不能准确的表达,文笔也说不上太好,总感觉自己有些地方写的有点啰嗦(挠头)。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看或者喜欢上这个故事,如果有并且有耐心看到这里的话非常感谢!我会努力产出更好的故事的[竖耳兔头]

下一章会走一下感情线,包甜包甜包甜的!我真的很喜欢写这种东西嘿嘿嘿……

对了在这里要感谢我们以素大家庭的小伙伴,这个设定最早是二二年诞生的,但其实二四年偶然翻画本才正式完善……期间废稿一大堆,但是以素的家人们一直在看我的垃圾产出,他们的鼓励一度是我持续产出的动力……在这里由衷地感到感谢呀![粉心][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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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迴 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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