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便利店总是带着某种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
23:47分，林牧川推开玻璃门时，挂在门檐上的铜铃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被雨水浸透了声带，连清脆都变得迟缓。他抖了抖羊绒围巾上的水珠，湿冷的重量堆在锁骨处，让他想起上周没能救活的那盆薄荷——也是这么蔫头耷脑地死去，叶片上还凝着他精心调配的营养液，像一场徒劳的告别。
收银台前，店员打着哈欠，扫码器的红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某种警示信号。冷藏柜的白色灯光刺眼得像是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照得货架上的饮料瓶像是陈列的药剂。
最后一瓶蜜桃乌龙茶前站着个修长的身影。
那人穿着雾霾蓝衬衫，后背被雨水洇开一片深色痕迹，像一幅正在溶解的地图。他踮脚时，袖口微微上滑，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银色表带卡在尺骨突出的位置，表盘上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11:11”——一个像是被刻意安排的时间。
林牧川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计算起时间成本：如果现在转身选择替代品，对方会不会以为他在妥协？如果继续靠近，呼吸声会不会惊动这场寂静的博弈？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购物清单上摩挲，羊皮手套与纸页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某种隐秘的试探。
“你要这个？”
声音比预想的更近。
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镜片上凝结的雾气让他整个人像是被擦糊的水彩画，轮廓模糊，唯独那双眼睛清晰得过分。冰凉的饮料瓶突然贴上林牧川的手腕，温差激得他脉搏一跳。
防蓝光镜片后，灰褐色的虹膜在灯光下呈现出奇异的分层，像被冰封的火山湖，表面平静，深处却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热度。
“你眼睛更适合喝甜的东西。”
这句话的语法很奇怪，像是某种暗示，又像是漫不经心的调侃。林牧川的视线下移，注意到对方的小指上戴着一枚素银尾戒，戒圈内侧闪过“11:11”的刻痕，像是某种隐秘的标记。
等他回过神时，货架反射的冷光里明明还有三瓶蜜桃乌龙——而穿蓝衬衫的人已经消失在自动门外的雨幕中，只留下地板上两个半圆形的水渍，像一对被遗弃的括号，圈住了一段未完成的对话。
“刚才那位……”林牧川指了指空荡的门口，蜜桃香混着雨水腥气从拧开的瓶口涌上来，甜得有些失真。
“沈先生啊，”店员懒洋洋地撕着小票，“他每周三半夜来买英雄牌钢笔水，今天突然换了口味呢。”沾着印泥的手指点了点柜台上的登记簿，最新一行写着：
“沈砚青，11月11日23:53，蜜桃乌龙茶x1。”
林牧川的指尖抚过那个名字，突然触到纸页背面凸起的痕迹。翻过来，是用钢笔力透纸背的五个字：
“好喝吗？牧川。”
雨滴在玻璃门上蜿蜒成透明的蛇，他望着自己模糊的倒影，第一次发现琥珀色的瞳孔里，原来能同时盛放如此多的困惑与期待。
而门外，雨还在下。
这篇是两个高智商恋爱鬼才的过招日常~ 下章纽扣暗藏玄机，沈砚青的马甲要保不住了！[狗头]
下章预告：“那颗凭空出现的纽扣，背面刻着美术馆坐标——而始作俑者正对着监控屏幕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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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蜜桃乌龙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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