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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小时候,在陈敬时最绝望的那一年,樊如春出现了。

他知道他,在相片上看到过。

妈妈指着相片上一脸周正的男人,告诉他,“这是最照顾妈妈的哥哥,从小到大。”

用现在的话来说,樊如春是妈妈的青梅竹马。

当然,那张照片的下场就是被耍酒疯的爸爸见到,当场撕了个粉碎。

因为身份问题,樊如春一家也和他的外公外婆一样,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妈妈因为爸爸的原因,留在了锦溪,而樊如春被押去了遥远的北方。

当有一天陈敬时背着个书包,沉默地、依旧是最后一个走出学校的时候,这个男人顶着半头白发,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陈敬时注意到了这道目光,见着了他。

“陈敬时。”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锦溪镇小,彼此熟悉,大家都是十三十三的叫着,连学校老师都这样,已经很久没人这么正儿八经地叫着他大名了。

“你是谁?!”看着眼熟,但他还是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樊如春没有计较孩子的防备心,拿出一张相片,“你妈妈应该和你说过我。我是樊如春。”

和妈妈给他看过的一模一样的相片。

陈敬时松懈了身上紧崩的劲儿,“你来找我干什么?”

樊如春摸摸他凌乱的头发,“我们边走边说?”

樊如春就近找了家面馆,点了两碗面,老板娘在后头探头探脑。

两人无视。

樊如春伸手朝一旁的小塑料桶里拿出两双筷子,又拿出身上的手帕擦了擦,递给了他。看着陈敬时沉默地接过,再感叹了下:“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陈敬时低头,望着筷子。

妈妈也是这样,吃饭前会叫他弄得干干净净。

她和这个叔叔,是一类人。

一个念头闪过,陈敬时猛地抬头:“你为什么不来接妈妈!这样她就不会死。”

樊如春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孩子一开始就会问这个问题。

他愣了下,随即苦笑。

“这个问题,我完全可以和你说,你还小,什么都不懂,长大我再告诉你。”

陈敬时没有着急的说,我已经长大了,他在等他。

樊如春垂眸,捏着手帕。

“有些人会在一起,但不会一直在一起,有些人不会在一起,但会一直在一起。亲人是这样,感情更深的也会这样,比如……”

他停住,没接着说。

老板娘上了面条。

借着吃面的机会,樊如春就只是问了他学校的学习情况,其他的,一概没提,最后,两人走出面馆,他理了理他的头发,说了句,“跟我走吗?”

陈敬时捏着书包带的手瞬间崩紧。

“走!”

毫不犹豫、毫不迟疑。

陈敬时那个时候不懂,但他知道,这个男人千里迢迢来这里找他,借着和妈妈的旧情,他可以出去,离那个酒鬼父亲远远的。

樊如春拍了拍他的头,笑了,眉眼温和。“好小子!那就安静地等一个月。一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陈敬时如往常般回家,家里一如既往没有人。

他站在那面昏暗潮湿老旧的墙前,看着斑驳的纹路,像自己那衰老的父亲。

妈妈,我不知道这位樊叔叔在这一个月里要做什么,既然让我等,那我等得起。

过几天,他发现自己那个醉鬼父亲这几天的心情骤然好了起来,不再骂骂咧咧,偶尔还会提早回家,给他零钱,看着高兴的哼小曲儿,说着要发财了……

陈敬时冷漠地看着,看他一路癫狂,然后就是整几天不回家,回家也只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一个月后,陈敬时站在院子里拿着大扫把划拉着,下了好几天的雨,院子里有点积水。

“十三!十三!!”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陈敬时拿着扫把,瞬间停住了。

多像啊!那天,这些人也是这样叫他。

他的醉鬼父亲,死了。死在了地下赌场,死于赌博斗殴。

陈敬时想起那个笑得温和的男人。

一个月,他的承诺实现了。

樊如春跟着书记来到了他的家,出现在他面前。

陈敬时不再怀疑他的能力。

他跟着樊如春离开了锦溪镇。

他们去了南方,那里百废待兴。

当初樊如春从北方归来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一路往南。那个时候,信息不流通,靠着南北的信息差,樊如春跑起了运输。

这活不好干,他却是出了名的笑面虎,看着浑身书卷气,下起手来却毫不手软,再加上又脑子,人又大气,很快,他攒了家底。从南开始,慢慢往回发展。

而在这段时间,樊如春并没有让陈敬时参与进去,只是让他读书,并把独子樊景明丢给了他。

樊景明的妈妈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世了,樊如春从北到南一直带着他,只是因为没有时间管教,把樊景明的性子养的跳脱。

认樊如春为义父,源于一次地盘的争斗。

跑运输,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不动不代表其他人不来动你这边。

两拨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那个时候陈敬时放假在家无事,在公司帮忙打杂,正好遇见了这事儿。当时樊如春在外面还没有赶回来。

公司的人都知道陈敬时被自己樊老大护着,地位和儿子一样。

樊如春的拜把连狄生再三交代陈敬时留在屋里,不要下楼。

陈敬时在二楼窗边看着下面“打”成一片。

形势越来越不利。

陈敬时面无表情的揣起一旁的铁棍下了楼。

陈敬时的身手还是樊如春找人教的,一来看他长的瘦弱练一练可以强身健体,二来像他们这个环境,有点身手总比没有好,关键时刻知道保护自己。

樊如春没有想到,关键时刻,陈敬时把学到的都用了起来。

等他赶来的时候,陈敬时拿着铁棍,半身血迹,站在众人面前。对方的人,有的躺在地上哀嚎地,有的瑟缩着不敢上前,跑了的更是不少。

谁都没想到,这个斯斯文文的少年,不怕死。

但他们怕。

樊如春大发雷霆,把连狄生一众骨干罚了个遍。

他把陈敬时送到了医院。虽是皮外伤,但伤得也不轻。

樊如春站在病床边,背对着陈敬时,沉默不语。

陈敬时心情却不错。

真是痛快!他想。

似乎能感受到陈敬时的情绪。

樊如春转身,敲了记他的伤处。

陈敬时瞬间吃痛。

“痛吗?”

陈敬时点点头。

“我把你带到这里,不是为了让你打架斗殴的。”樊如春绷着脸。

“樊叔,道理我都懂。”少年的脸上有着这个年龄少有的成熟,“但不该退缩的时候,总得有人上。”

“这么多人,还轮不到你。这一步退了,又不是不能往前走了。”

陈敬时听到这里,难得的笑了笑,“樊叔,这一步没退,我们有更好的资本往前走而不用走回头路,既然有最好的时机,为什么不抓住呢?”

樊如春难得的没有反驳。他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

一时安静。

樊如春思考着什么,片刻,他走过去,拍了拍未受伤的左肩,突如其来又似乎理所当然地说了句,“十三,做我的孩子吧!”

陈敬时再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从这个时候起,陈敬时走进了樊如春最核心的圈子。

陈敬时的高中时期,就在那个有序又无序,百舸争流的洪流中不安定的度过了。

就是在这个时期,在陈敬时刚成年的时候,樊景明被樊如春的宿敌绑架,对方被樊如春逼的走投无路只好放手一搏。

那个时候,樊景明带着连狄生还在国外谈一笔很重要的交易。

陈敬时接到消息的时候马上和樊景明通了电话,只说了一句,我会把人活着带出来!

陈敬时一面安抚着自己人,怕他们冲动将事情按下,一面殚精竭虑,借着两道人马掩护,单枪匹马地把他救了出来,让积怨已久的宿敌进了监狱永无出头之日。

樊景明长大后回忆起那血腥诡谲的场面,还是心有余悸。

如果说,之前的事让陈敬时在内部一战成名,那么这一次,圈子里都知道了,樊如春的义子,陈敬时,是个有勇有谋的狠角色,绝对绝对不能得罪。

陈敬时考上了大学,大一那年,东南西北所有的线被樊如春串了起来,联时就此正式孕育而出。

到这里,陈敬时该是个圆满的结尾,小时候吃的苦,长大了就变甜了,付出的终有回报。

可惜,樊如春病了,也老了。

陈敬时最先敏锐的感觉到义父身上的英雄迟暮,对自己年迈颓败的消沉让他的决策变得“灵活”起来。

战略上的不清晰,让本已在稳定上升期的联时变得不确定起来。

被刻意忽视的“大公司病”渐渐浮出表面,再加上联时过去有底子的人……

陈敬时义无反顾地开始改革。

公司硝烟四起,而樊如春隐在幕后隔岸观火,不支持也不反对。

陈敬时知道,他想用自己这把刀,剔除毒瘤,这样可以把联时完完整整的留给大樊。

两人达成了某种默契。

陈敬时稳住了局面。

樊如春一直都知道,陈十三对人冷淡,对事认真。但他要对一个人好,就会不遗余力会润物细无声,对一件事情认真,就会执着到底。

就这样,樊如春把人和事托付给他,与世长辞。

义父去世后,陈敬时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知道樊如春去世前几年防着他,他知道樊如春有秘密,联时发展地稳定又迅速,不仅陆路还有海路,业务网紧紧跟着国家战略走。有些重大的政府项目更是变着法子的落地。

而联时的总部,一直在南面,直到最后,义父才下了大决心把它迁了回来。

他并不知道联时的背后有谁。

陈敬时只知道,联时不能砸在自己手里,然后等到大樊可以把这担子接下。

之后,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想不到,他也可以慢慢想。

陈敬时调整心情,重新又回来,一方面把一些小的事务让大樊开始处理,一方面把着方向,压着蠢蠢欲动的公司元老。

而在那样的局面下,陈敬时在一场商务宴会上遇见了李宓。

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而不是宓总?

因为他在花园一角抽烟的时候,另一头的一个姑娘在念念有词,背着个人介绍。

背着的,是初入职场新人的社交词汇,声音稚嫩却听得出在力求沉稳。

奇异的反差,让他注意到了她。

背着光,陈敬时看不见她,只有纤细的背影。和宴会上争奇斗艳的女人不同,她只是穿着西装套裙,但颜色却是鲜亮的红色,头发扎起,发间的蝴蝶发卡是身上唯一的亮点。

衬着身上的红,耀眼了起来。

不久,姑娘深深吸了口气又吐气,离开了。

陈敬时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站在二楼,看着楼下打成一团,那个时候的心情。

紧张又跃跃欲试。

走进会场时,陈敬时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她,红色套装简单却好找。

年轻秀丽的脸庞。

她的身前,是个中年男人,他不认识,看起来是她的上司,而稍后出现的是娄海平。

陈敬时明了,这个姑娘是运呈的人。

几年后,陈敬时再回锦溪,再次见到了李宓。

而他也知道了李宓的过去。

彼时,两人都不再是过去的两人。

陈敬时从回忆中抽身。

昨晚从隔壁回来之后就草草入睡,睡不着起的就晚。

他边吃早餐边打起精神看手机信息,计划今天的事,正看到李宓消息的时候,门铃响起。

看着显示屏里的女人穿着藏蓝色的套装,绑着头发,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拿着电脑包,陈敬时笑了。

或许,除了他的心意,什么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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