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动静逐渐变大,文述华狐疑地过来,拿走乌妤手心的u盘,确实在u盘侧身看见了刻着的辅导员名字。
前排几个大胆的同学也跟着探头想看个究竟,文述华没好气地让他们好好看书,又扫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乌妤和宗崎。
不耐烦摆摆手:“行了,以后上课不准卡点来,都像你们这样,我的课还上不上了?”
乌妤松口气,点了点头就快步朝着往后排挤眉弄眼的室友那里去。
宗崎就落后她几步,瞥了眼脸颊微红的她,提步又往后走了两排,在陆言慎戏谑的目光中面色不改地坐下。
而乌妤还没完全坐下,衣摆就被琴子拉住,语气兴奋:“你和宗崎一起来的!好小子,早知道我多睡会儿就能和他一块进教室了。”
乌妤无言,不想因这件事得到过多没必要的关注,只得戳了戳琴子的胳膊转移话题:“好了,上课呢。”
结果她话还没落地,大腿突然被人掐住,一声扼在嗓子眼儿里的气音出现在她耳边。
“啧……你就比我晚来几分钟,哪来的时间去教务处?”庄疏雨借着书挡住自己,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宗崎那儿瞥。
“……”乌妤知道躲不过去,小声说:“真就他说的那样,你知道教务处就在教学楼后面不远。”
庄疏雨哼了声,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的,但看乌妤这副坦坦荡荡的表情,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形策的课比较严肃正经,但文述华讲课的能力很出众,刚才的迟到插曲渐渐被大家遗忘,只有乌妤手心里存在感极强的u盘提醒着她刚才险些暴露。
后半截的时候基本都开始走神开小差,她调低了屏幕亮度,给宗崎发消息:[u盘?]
[7:收着。]
[这不是辅导员的吗?我拿着干嘛。]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笑,乌妤低头打字的动作顿住,后背有些僵直,极度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他下一秒要靠过来。
烦人。
上课四十五分钟,她坐着的时候就觉得眼眶热热的,呼吸时鼻腔疼,嗓子也难受,这会儿懊恼自己起晚了连保温杯都忘记带了。
刚到课间休息时间,乌妤出了教室想去卫生间洗把脸。
女卫在教学楼的偶数层,洗手台摆着香薰,经常能看见女生对着镜子补妆,整理仪表。
乌妤洗完手,擦干后按了按眼眶,觉得舒服些,转身正要出去,就听见隔间响起几道女声。
“怕什么?这学期他的社团不是要招新吗?我听班长说这学期大赛的任务还是在他头上呢,肯定缺人,你把简历弄好看点,进了他的团队还怕要不到联系方式?届时再……”
另一道略显害羞的女声回答:“哎呀,我不行啊,他带的团队太严苛了,你知道咱们隔壁班那个钟弋瑶吧?我听说她都被骂哭好多次了……我怕他一看见我就让我带着简历赶快回家待着。”
“哈哈哈哈还好我喜欢的陆言慎,他可比宗崎好说话多了。”
……
乌妤兀自想了会儿,记起来宗崎好像是在带一个团队。
最开始是副院长带着他们,充当指导老师,后来宗崎和陆言慎的能力着实出众,脱缰野马似的带着团队顺利拿下国金,后续落地的成绩也非常好看,这也就导致了他们的团队很难进。
但是一旦进去,不说每年的荣誉嘉奖,就是大家头疼的综测也不必担心,队员纯粹是被带飞的。
乌妤曾经几度羡慕宗崎靠这个直接把综测分拉满,不像她,苦兮兮参加好多活动才能勉强达到及格线。
本来也跃跃欲试想要加入,但她在宗崎的电脑上看了几次完全看不懂,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他们的团队成员都已经固定了吧?还要招新?
算了,关她什么事。
乌妤感觉冷风一吹自己的头更晕了,打算上完课就去趟医务室拿点药。
结果还没走两步,在楼梯拐角被一人挡住去路。
女生栗色长卷发,妆容精致,看向乌妤的视线并不友好。
乌妤站定,抬眼:“有事吗?”
钟弋瑶哼了一声,突然凑近仔细打量她,下一秒又绽放出甜美的笑,问:“你是乌妤?”
乌妤没有回答,对方自来熟的样子让她感觉很不适。
“欸,你知道我吧?我叫钟弋瑶,也是金融系的,和宗崎一个班。”女生自我介绍。
“哦,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乌妤想到刚才卫生间里那人提到的钟弋瑶。
“也没什么事呀,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钟弋瑶伸出右手,悬在空中,“我还记得你去年主持的新生晚会,这学期你也会去吗?”
“不清楚。”京淮大学每年新生入学都有迎新晚会,她向来担任的是主持人,只是去年有点小插曲,她主持稿准备了很久结果临到头被换下,但没多久又被通知恢复上场。
这会儿哪怕再迟钝,乌妤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更是从钟弋瑶这几句话里意识到她是将自己当成了假想敌?
就因为早上她和宗崎一起来的?
心情不好,乌妤生硬说完那句话就绕过她往楼下走。
“宗崎!我到处找你没找到!”身后钟弋瑶忽然惊喜地朝着上面喊道。
乌妤的脚步一顿,顺着声音往上看,但只瞧见了钟弋瑶飘扬的栗色发丝,像一缕风散在空气中。
最后一节课,文述华不再讲课,播放一段视频让他们看完后去讨论里面发布自己想法。
乌妤揉揉自己的脸,想借着撑脸的姿势趴一会儿,视线却被门口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吸引住。
两人气质与颜值相当,而金融系的人更多,认识他们的人也多,再加上文述华出了教室,现在的起哄声远比早上那会儿要大得多。
眼不见心不烦,乌妤干脆埋头趴着,可闭眼前看见的钟弋瑶手中多出的粉色水杯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
半梦半醒间,她放在桌板底下静音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下。
扰人清梦,乌妤调整姿势,往右臂那边趴着。
又嗡嗡进来几条消息,她揉了把眼眶,除了两条推送消息,就是宗崎十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7:中午跟我出去吃。]
她回过去:[没胃口,我想回宿舍。]
宗崎的手机倒扣在桌面,靠在椅背上盯着已经播放到一半的视频,等再次震动时才收回视线,短暂地落在前两排乌妤的身上。
她穿着件oversize的短袖,胳膊基本掩盖住,扎着低丸子头,几缕发丝伸展出来落在光洁的后颈。
他回复:[确定?]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看见乌妤抬起两只手,压在桌上握着手机打字,应该是删删改改完才发过来。
[Twe.:还有辅导员,刚刚让我下课去办公室找他,应该有事吧。]
坐他旁边的陆言慎不客气地啧了声,抽回自己的书,宗崎桌面就变成空白一片,比他脸还干净。
-
辅导员是真的找乌妤有事,一下课就急吼吼打了几个语音电话过来催她赶快去办会议室。
乌妤只得暂时搁置去医务室的事,从包里拿出以前以防万一准备的口罩戴好。
刚推开门呢,谢涣朝她招手:“来来来,赶紧着吧,商量下今年迎新的主持。”
乌妤来的路上就隐约猜到是这件事,没多会儿另一位老搭档周越彦也进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入座耐心听老师讲今年迎新的活动。
新生在九月中旬开学,节目由大二大三的每个学院出,主持人还是照旧,等节目和流程确定得差不多了他们就可以开始系统排练对流程了。
只是谢涣讲到一半,忽然看向乌妤这几人,警告他们:“今年学校的活动挺多的,你们几个注意点,到时候还有现场直播,状态不好上镜就丑,过后别找我来哭。”
谢涣最后着重强调:“也少偷摸出去,平时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这些活动你们必须给我扎好场子。”
“得嘞,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次肯定不出事故。”周越彦插科打诨,去年迎新事故还真不少,除了乌妤那件事,还有个艺术学院的女主持临了发烧,嗓子完全说不了话。
最后还是乌妤自己那轮主持完,又换上对方的衣服赶紧救场,一晚上四个小时下来,不仅脚后跟磨出了血泡,嗓子也是累冒烟了的,得有两个礼拜才彻底恢复好。
小会开得不长,结束时还没到十一点,乌妤想起自己包里揣着的u盘,低头一边翻包一边回头往谢涣的办公室去。
“唔——”乌妤刚踏上台阶没两步,忽然被人搂着后腰往旁边狭窄楼道拐。
“松手!”她想挣脱箍住自己的手臂,奈何宗崎力气大,不仅没能顺利挣脱,自己反倒越靠越近。
鼻息间尽是清润微涩的浅浅柑橘香。
宗崎站在她身后,低头一根根掰开乌妤攥得紧紧的手指,随后捻起那枚u盘的挂坠,在两人之间轻轻晃动。
他笑了声:“不是让你收着么?急着物归原主呢?”
“又不是我的,我收着干嘛。”乌妤见推不开他也就放弃了,不过手还防备地撑在他身前,怕他万一犯浑她来不及阻止,也怕有人看见。
宗崎搂她腰搂得更紧,对她抗拒的眼神视而不见,甚至还故意俯身,拽下口罩嘬了口她的脸颊,啵的一声,在随时有人会经过的地方,听起来格外不正经。
男生哂笑:“笨死你算了,谁开学第一天大清早的逮人拷u盘的?”
而乌妤闻言,像是抓到了他的把柄,垂着的脑袋瞬间抬起,语气透着兴奋:“……好呀,你居然骗人!”
“怎么?要去告状?”宗崎捏住她的两颊,逗她,不让她好好说话。
“当然……”乌妤仰头看他,一副正义凛然的架势,然后慢吞吞补充问道:“那你怎么会有老谢的u盘?”
“陆言慎的。”宗崎说。
“陆言慎?他的u盘怎么会刻老谢的名字?”乌妤不解。
宗崎觉着他们两人在这跟偷.情似的,揽着人往后校门走,手臂压在乌妤肩上,“你以为我那理由怎么来的?”
“嘶……看来还是物以类聚的。”乌妤拉着尾调,自以为不着痕迹地骂了句,“重死了,你能不能别压着我!”
小嘴嘚嘚嘚说个不停,宗崎垂眸,看见的是她挺翘鼻尖下张张合合的粉唇,好大一股怨气。
干脆堵住算了。
绵密雨丝落在伞面,挡不住的就拂过露在外面的肌肤,携来阵阵凉意。
伞下,他将乌妤堵得连呼吸都困难,金属伞骨随着宗崎愈发深入而蹭过乌妤的锁骨,凉得她一哆嗦,嘤咛着喊他拿远点。
“那就得淋雨了啊妹妹。”宗崎故意曲解乌妤的意思,把伞往后移让雨丝飘进来。
“烦不烦!感冒了找你算账!”乌妤着急,捂着脑袋往伞下躲。
宗崎一边躲,一边看她气急败坏威胁他说要弄死他,不着边际地反问:“怎么弄?你多亲会儿,把病毒也传染给我呗。”
路边停着他的车,乌妤追着他掐了半天也不见他疼,索性开门上车,等人收伞进来立马扑上去,恶狠狠地拽着人领口放狠话。
“你别得瑟,晚上回去你肯定就会感冒,我昨晚感冒发烧,可没吃药喝药呢。”
宗崎被她勒得不舒服,喉结随着吞咽而滚动,配合地点点头,说:“这么可怜啊,怎么不早说?”
“你能看病还是能做什么?跟你说有什么用。”乌妤埋怨他,“你不拉着我,我早就去医务室了。”
“乌妤,你是真不长记性还是脑子里不装事?上回是谁半夜打电话哭唧唧跟我说要被‘兽医’治死了?”
男生毫不留情地抖落她的糗事,乌妤听得脸红,想捂他嘴都来不及。
“你管我啊,我乐意不行吗?”乌妤忍了忍,还是决定反驳:“……我可没有哭,你脑补太严重,已经开始臆想不存在的情节了!”
宗崎不予理会,冷冷看她一眼,从中控台拿出保温杯给她:“喝完。”
乌妤接过来,想到那个粉色水杯,莫名有些不适。
她拧开盖子,又是扑鼻的药味,抗拒地拿远了些:“苦。”
宗崎垂眼调导航,眼神也没分给乌妤一个,闻言丢了句:“不喝喂狗。”
来啦,还是球球评论[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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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sensi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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