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野冷肃着一张脸,视线仔仔细细打量宁清周身,确认她平安无事,面色白里透红,并没受到这场闹剧的影响,提起的心才落下。
见宁清如水杏眸无知无觉地看着他,陆长野胸间冒出一股无名火,又不好直接发出来,只得一扭头,冷哼一声。
宁清疑惑歪头觑他神色,今日又不休沐,陆长野急匆匆骑马赶来又坐那不说话,一副受气模样,正暗自奇怪,难道朝事不顺?
宁清轻轻摇头,从前也有不顺利的时候,陆长野都未曾对她摆过脸色。
“夫君?”宁清倾身向前唤人,嗓音轻糯,眉眼弯弯,只是一点点变化,清冷淡然不在,夕阳从飘散的车帘照进来,衬得人愈发娇艳灵动。
陆长野眼神一黯,他屏住呼吸抬手去触碰眼前人又忍住,语气幽幽地说:“还认得我是你夫君呢。”
宁清疑惑地眨眼,双眸上挑,这话什么意思?嘴上肯定道:“自然认得啊。”
陆长野再次冷哼一声,转过身来盯着宁清皎洁胜白雪的姿容,带着闷气说:“那为什么每次你有事不知道找夫君?上次杜金恒的事就算了,这次怎么还不告诉我?是我不值得你依靠,还是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宁清一愣,她确实没想过事事依赖陆长野。这些时日两人如同寻常夫妻相处,偶有小波折,但温馨恬淡。这瞬间她心底酸涩无比,假的终究是假的,和真的不一样。
她自小就没有学过去依靠旁人。嫁给陆长野,更是紧守着一条线,她不会有孕,不会贪恋国公府的荣华富贵,更不能利用陆长野做事。
可一抬眸就是陆长野黯然的神色,锋利的凤眼此刻耷拉着,薄唇紧抿,等着她的回答。
宁清压住心疼,想了想认真地说:“这是小事,我自己能解决。如果有大事,我自然要派人去向你求助了。”
见陆长野面色和缓一点,宁清再接再厉:“你是一家之主,总不能什么事都找你。那我岂不是毫无用武之地?总之,大事你做主,小事我做主。”
“巧言令辩。”陆长野瘪嘴,明知宁清在拐弯说好话,心里满意了,但嘴上还是不服气,“该罚。”
“行啊。”
宁清盈盈一笑,爽快应下。她愿意尽量满足陆长野的想法。前几日陆长野说想要她亲手绣的荷包,但她女红一般,拒绝了。陆长野大概想要这个吧。
陆长野只是随口一说,不料宁清毫不犹豫的答应,登时开怀大笑。他俯身去蹭宁清修长细白的脖颈,在耳畔低语:“我要你今晚主动。”
宁清面颊泛起红晕,杏眸盈满羞意,犹豫纠结间,双眸更是水光流转,透着一股欲拒还迎的情态,陆长野登时口干舌燥,惋惜天色尚早。
月色凉凉,烛火晕黄,屋内正是缱绻时候。
宁清几经折腾,长睫沾泪,喘息不匀,膝盖泛着红肿,双腿一直发颤,奈何纤细腰肢落入他人之手,任何举动都不受自己控制,她只能断断续续的央求眼前这个男人,“夫君。”
短短两个字,嗓音婉转,陆长野痴迷地望着上方的的妻子,她额头沁着薄汗,清冷的面庞惹人怜惜。
陆长野声线暗哑:“嗯。”
直到后半夜,房内才一片寂静。
晓日初生。
宁清醒来,感觉浑身酸软无力,隐隐生疼,顿时一股浓浓的悔意浮上心头。昨夜不该心软答应陆长野的,太折腾人了。
伸手掀起薄被,雪白的手臂上点点红痕,密密堆在一起,看得宁清直咬牙,陆长野难不成是属狗的?
这时,穿着常服的陆长野身姿挺拔,大步走进来,心虚地望着宁清,双眸含情,小心翼翼的问:“清儿,我给你上药?”
其实昨晚梳洗后,趁着宁清昏睡时,陆长野已经上过一遍药了。
宁清脸颊一热,抬眸狠狠瞪他一眼,其他地方便罢了,身下那处怎么好让陆长野上药,“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手掌握住陆长野的手臂,不让他揭开薄被,寝衣轻薄,青天白日的,宁清觉得太过孟浪了。
陆长野放低身体,小声说:“宫里的白玉膏,连抹三次,效果最好。这是最后一回了?清儿不想下午能走动吗?”
宁清水眸圆睁,竟然上过两次药了吗?宁清面色涨红,锦被之外的肩膀和脖颈更是红了一大片。
可是睡着和清醒,天差地别。
“还是我自己来吧。”宁清伸手去拿瓷白的白玉膏瓶子,却被陆长野躲开。
“别动了。你看不见怎么上药?”陆长野不再多说,手臂一揽将人搂在怀里,指尖挖出白玉膏,开始抹药。
宁清扭过头去,不想再看陆长野那张餍足嘚瑟又带心虚的脸。陆长野见娇妻娇羞闭眼,就歇了接下来的话。
他还想跟宁清说白玉膏的来历,现在不好再说了。
白玉膏是从御医那里偷偷挖来的。用在房事中的消肿化瘀效果极佳。说来这药还是前朝亡国之君命人研制的,他贪慕美色,床上还有些隐秘的癖好,倒逼的御医研制出许多用在房事后的膏子和养身羹汤。
他还记得宁清嫌弃去肿化瘀的膏药味道难闻,特意去寻来白玉膏。
幸亏宁清想不到,这竟有惠及自己的一天。不然非要赶陆长野去书房不可。
御医出手,果然有效。
到了申时,宁清下床走动自如许多,只剩下些许不适。她换上轻便的家常衣裳,用过午膳,悠闲下来,陈嬷嬷就提醒道:“夫人,国公爷说您得闲就去书房找他。”
“好吧。”宁清勉强答应,因着中午上药的事,宁清不大想这么快见到陆长野,可想到匣子里账本,还是松口。
周侍卫守在书房外,见宁清过来,急忙行礼,无需向内通报。陆长野早就下令,宁清来书房无需通报,直接进来即可。
武将的书房案几十分简洁,笔架子上只挂着两只粗细不一的毛笔,旁边就是砚台和笔洗,再往下就是陆长野拿回府的折子。
宁清迈步进门,陆长野正在处理京畿大营的事务折子,边看边皱眉,一手拿得远远的,看得他牙酸。底下的武将不识字,不知从哪儿请的读书人,咬文嚼字,满篇洋洋洒洒,工作是不谈一点。
陆长野一看到宁清,乐得丢开手,走过去牵她,“可好点了?”
宁清迅速嗯一声,“怎么叫我来书房?”只看桌面就知道陆长野在处理朝事,让她过来作甚?
“匣子里是什么?”陆长野没答,反问宁清。
宁清将匣子放在案几上,打开扣子,取出里面薄薄的一本账册。
“这是慈幼院的账册,观山庵的花费写在医药条陈里了。”宁清柔声说着,这些都是陆长野的钱,宁清特意安排账房去跟进,每一笔钱的花费都记得清清楚楚,同时也能防止有人贪钱。
陆长野垂眸看着宁清,见她面色淡然,伸手接过放回匣子里,大咧咧的道:“我不耐烦看这些。钱给你了,就是你的。一切随你做主。”
宁清也不勉强,陆长野知道这事就行,“好,那我送到府里的账房去,一并登记了。”
陆长野可有可无,府里的事由宁清做主。他拉着宁清来到案桌后坐下,宁清人在书房,陆长野才觉得这些折子没那么枯燥。
宁清懵懵懂懂的坐在椅子上,身侧的男人一目十行地看完,又拿起下一份。宁清无意中瞥见杜金恒的名字,好奇地往下瞧。
咦?
怎么是辞呈?
宁清仰头去看陆长野,轻柔的杏眸装着大大的疑惑,陆长野想忽视都不行。
“咳咳,我先前忙忘了。”陆长野沉声辩解:“杜金恒三天两头不当值,我批不批也没什么区别。”
手上动作很快批示同意,等着送到兵部批复登记。
“噢。”宁清拉长音调,双眸戏谑望向他。
陆长野俯身凑近,扬声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
宁清只目光盈盈望着陆长野,沉默不语,现在她已经在陆长野的甜言蜜语下练出厚脸皮,已非昨日阿蒙。
四目相对,书房的墨香萦绕,陆长野鼻间涌进清新的栀子花香,昨夜闹的不轻,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克制,两人不约而同移开脸。
“雅妹妹的事怎么样了?”看到杜金恒的辞呈,宁清就想起陆雅的婚事。
陆长野斜靠着椅背,笑道:“我给林浩飞指了一条明路。端看他自己的表现了。”如果林浩飞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就不配娶他妹妹。
宁清不解,好奇地问:“什么路?”
“三皇子。”陆长野解释,“这件事我和皇长孙都不便出面。三皇子知道我的态度,只要林浩飞敢上门请三皇子做媒,这事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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