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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剑斗

“你就站在为师身后,为为师驱赶蚊虫。”

唐萧眼里浮现疑惑,嵇界是没有其他生物的,哪来的蚊虫。

见唐萧慢慢的沿着圆石小道走过来,然后就定定的站住。

他往唐萧那边后退,挪了几步,道:“望白,替为师捏捏肩吧。”

斑驳的竹影投下,在池中晃动。

序淮清的长发铺撒在水面上,唐萧蹲下来,将乌发轻轻拨开。看着瓷白的脖颈,他喉间上下滑动,移开眼,将手搭上双肩。

隔着薄衣,传来阵阵热意。

他手上使劲,轻轻的按捏起来。

序淮清轻轻侧头,唐萧就能看到他的侧脸。

眉梢下弯,睫毛轻颤,鼻梁弧度柔和,直到视线落在那薄唇上,唐萧选择闭眼。

他心想,前世师尊没来净池,这些也都没有发生过。

难道,是我重生影响到了现世的发展?

“嘶——”

唐萧立马停手,侧头问道:“师尊,弄疼你了吗?”

序淮清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色,往前走了一步,温声道:“回去休息吧。”

唐萧把放在一旁的衣物给他拿过来,然后背过身去。

听着身后传来衣物“簌簌”的声响,他身体笔直得跟一旁的松竹一样。

序淮清穿好之后,就看到这么一幕。

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唐萧的耳尖呈现血红色。

他低头一笑,“回去吧。”

月色之下,序淮清穿着淡蓝色的衣袍,一抹红色跟在他身后。

两人皆走得很慢,但很快就到了清静堂。

唐萧道:“师尊,你好生休息。”

接着就往旁边走去,序淮清不解的看着他。

就在唐萧要推门而入时,序淮清道:“不一起睡吗?”

唐萧震惊的扭头,眼睛紧紧的看着他,像是听错了一般,“师尊,你说什么?”

序淮清这才反应回来,此时的他们尚未表明心迹。

他可分明记得,是在这一日呀,唐萧夜里来找他的。

夜里……

他望了眼月色,好像还没到时候。

他随即对着处于震惊之中的唐萧浅浅一笑,道:“无事,为师今日有些糊涂了。”

还没等唐萧说句话,他就转身进门,顺带“嘭”的一声响,将门也关上了。

唐萧站在原地,还没回神。

他脑子当时就像炸开了一样,混乱不已。

看着紧闭的木门,他猛烈的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会的,师尊一向律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他木然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序淮清靠着房间的木门,捕捉到了唐萧的自言自语。

他闭眼反思,警告自己不能再做出什么吓到唐萧的举止。

他现在面对的是小白唐萧,重生让他明白,一切都可以重来,他和唐萧亦然。

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去靠近,因为活生生的唐萧就在他面前。

此时唐萧想的却是怎样才能让自己克制住。

序淮清走过去,摸了摸无妄剑首上的剑穗,小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蓝色剑穗和金色小铃铛是唐萧送的,他说师尊总是很清静,铃铛响起来显得热闹。

痛意传达上来,他想,这一世他必然要抓紧他,不会让那诡异的黑球得逞。

他上床盘坐,将不知何物的黑球重头想了一遍。

黑球刚开始显现时,只是小小的一点圆球,并不能影响序淮清更别说威胁。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它好像变大了些,竟开始散发黑气,占了他心镜的三分之一,再后来黑气面积越来越大,也越黑沉。

知道它会影响意志后,序淮请就将它用术法束缚了。

可它竟在那日挣脱了术式,还控制住了他,竟都挣脱不开。

它会去哪里呢?

序淮清推开房门,清风徐来,让他心静了不少。

他看了眼唐萧的房门,皱了皱眉。

都这个时辰了,为何还没来寻我?

他悄声走了过去,敲了敲门,无应。

推开门,月色跟着进来。

唐萧已经睡下,而未离就在离他不远的枕边上。

序淮清看了看屋内,跟以往没什么变化,只是后来这个屋就无人住了。

唐萧紧皱着眉,嘴里还絮絮念着什么。

序淮清低头去听,唐萧却不再说了。

梦魇中的唐萧闻到了熟悉的木香,醒了过来。

“未离!”

睁眼的瞬间,未离寒光一闪。

序淮清轻轻侧头,就躲过了未离的突袭。接着他微微抬手,用食指点了一下剑身,未离在空中转了个身,回鞘。

序淮清弯着腰,看着满头是汗的唐萧,“怎么了?是不是没有睡好?”

唐萧刚才梦里又回顾一遍,心间的血将梦境染红,然后就是序淮清冷漠的神情。

醒来就看到如同梦镜里的一幕,他不免心里一激,用衣袖将汗擦掉,“做了个噩梦。”

序淮清直起身来,坐在唐萧的床上,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泛起蓝光,在唐萧额间一点,“可好些了?”

唐萧瞬间感到身体轻松了许多,“嗯,谢师尊。”

序淮清细细的看了他一眼,刚才他身上突然泛出的冷意,让他都愣了愣。

“师尊还没睡?”

“睡不着。”

“师尊为何睡不着?”

序淮清直直的盯着唐萧,“你可有话要对师尊说?”

唐萧心里一顿,低头淡声道:“没有。”

前世的他们,在此刻,已经互通了彼此的心意。

只是,这一世的唐萧不想了。

他要避免妨碍序淮清的修行,那么他就不能踏出那一步。

师尊,还是那个净如明月的师尊。

序淮清听清这声“没有”时,眼里的光芒跟着黯淡下来,心里的酸楚泛上来。

他站起来,转身看着唐萧。

许是月光倾洒进来的原因,唐萧此刻觉得序淮清真就是不可玷污的神明。

序淮清低头看了眼自己投在地上的身影,轻轻道:“今晚的月色很美。”

感觉到唐萧呼吸变得急促,序淮清接着抬眸,眼神很清明,然后对唐萧笑起来,“我想为师有话要跟你说。”

然后,他就见唐萧猝然起身。

然后,“嘭——”的声响在嵇界响起,随即亮起了烟火。

序淮清和唐萧同时皱眉,走出了屋内。

他们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言。拿贴身侍剑,朝日月台而去。

等他们到达,已经汇集了不少弟子。

待人到齐,序至温道:“下界传来消息,此次煞气强烈,范围广泛,员峤和姑射一同前去。”

“是。”

序淮清看向唐萧,在他印象里此次下山应是在剑斗完了之后,居然提前了。

若是他想的不错,此次唐萧会中煞。

他脸色一沉,对序至温道:“师兄,我带他们前去。”

序至温觉得此次有些风险,点了点头。

冰濯雪用折扇遮掩了半张脸,眼眸在序淮清和唐萧身上来回转。

溪禾了然,说道:“师尊,这是我第一次下山,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冰濯雪目光一亮,“那是自然了。”

序至温咳了两下,随即催促他们。

见唐萧有些踌躇,他看向也要下山的众人,觉得不妥。

因为姑射都是女子,此次就序淮清和他两个男子。

冰濯雪对他们一笑,然后对溪禾道:“来,徒儿,师尊带你下山。”

溪禾嘴上一笑,搂住冰濯雪一溜烟就没了身影。

徐淮清余光看向唐萧,他知道未离一到晚上就怕,晚上还要跟唐萧一起睡床上,就别提让它带唐萧下山了。

他温声道:“与为师一道。”

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刚踏上无妄,无妄瞬间就飞出。

清脆的铃声在空中响起,使无言的两人更加无言。

徐淮清的乌发被带起来,纷纷飞打在唐萧的脸上,很痒,也扰乱他的心绪。

唐萧伸手,将序淮清的头发拢住,“师尊的头发有些乱了,我这样握住,就不会乱飞了。”

序淮清心间一动,没说话。

他注意到唐萧离他有一步之远,眼里有些不高兴。

他扭头,淡淡道:“无妄飞得很快,你抓紧点。”

无妄明白,瞬间以最快得速度冲刺。

唐萧身体一下后仰,序淮清即刻伸手抓住他,甚至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可以扶着我。”

唐萧怕手上太用力,会扯到他的头发,从而弄疼序淮清。

就听徐淮清的,将手放在了他的腰间。

徐淮清低眸看了一眼,嘴角满是笑意。

可唐萧转念一想,自己武艺也不低的,不至于要扶着才得以站稳。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算了,就让自己再贪念一回吧。

“师尊你快看!”溪禾戳了戳冰濯雪。

冰濯雪声音淡淡的,“踏瑶,冷静冷静。”但是她的眼睛就这么死盯着无妄上的两个人。

当她看到唐萧把手放在序淮清的腰际上时,眼眸都亮了亮,笑意也更加扩大。

可是溪禾就不一样,她要气疯了。她生气的跺了一下脚,紫青剑身突然不稳的摇晃了几下。

序淮清本来都已经飞过去了,又倒回来,动了动手指,将紫青扶稳,然后就又飞走了。

溪禾本想开口大喊“谢谢”,但是被灌进几口大风就闭嘴了。

她狠狠的看了唐萧一眼,“师尊,你看那唐望白好生无礼。”

冰濯雪嫣然一笑,“他方才可是对你笑了,你自己不理的。”

溪禾小嘴一嘟,“就是讨厌他和序白仙尊在一起。”

“哦,我挺喜欢的。人不仅好看,剑艺也好。”

溪禾生气的不说话,她知道自家仙尊在嵇界的兴趣就是看他们,甚至还暗中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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