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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们与神

光辉纪元331年4月某个地方。

“哈!哈!”

浑浊的夜晚中衬托着皎洁的月亮,西加蹦蹦跳跳地在空旷的稻田里四处乱逛。

寂静的稻田只能听见蟋蟀的声音。

现在是夏天,闷热的晚风拂过月亮也压低稻田。

露出西加的头巾,他矮小的身体躲在稻田里,一本正经地在练习他的独创招式。

“这叫白米饭拳!”

“这叫炸肉丸腿!”

“这叫……这叫,好吃的一拳!”

西加是村子里刚满六岁的小男孩,今天他偷偷溜出来在稻田里大展拳脚。

他的妈妈芙丽美丽又年轻,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妈妈!但是她不允许西加晚上出来玩,自从大叔被奇怪的人带走,好像叫什么“圣殿骑士团”。

大叔并不是他的爸爸,是在某天被妈妈从河边捡回来的。

现在大叔不在了,临走之前我要保护好妈妈!所以!

“牛轧糖拳!”

“萝卜汤……拳!”

月影之下,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蹲在草地上,牵拉着什么。

“那是什么!”西加的注意力被一个毛茸茸的尾巴给吸引。

要是抓住了,芙丽妈妈一定会承认我是男子汉的!

他尝试地扑上去,那个毛茸茸的尾巴却比他快一步,再次出现在前方。

“大力扑!”

他再次乱扑,圆滚滚的胖墩把草地压出一个窟窿,而那个毛茸茸的尾巴还在前面。

西加生气地举起双手,像个小熊猫一样,第三次扑向尾巴。

依旧没有扑倒!

“我生气了!”

黑夜中,一个敦厚的小孩在稻田里不停地鲤鱼打挺。

惊动池塘,池塘传来一道道涟漪,惊到荷叶上的青蛙,它们在躲避涟漪跳上稻田

呱!

然后被两个男人踩扁,他们牵着线在拉着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青蛙。

要来了!

“西加扑!!”

空寂的深空有谁挡着月亮了?

原来是西加在天上。

又或许他并没有在天上,只是蹲在地上的男人认为在天上……

“哎哟!”西加的哀号。

也是被他压在下强盗的哀号,西加圆润的身体给他一个重击。

“蠢货!”另外一个强盗将西加扒开。

凶恶地摇晃着西加,却因为西加太重,手臂垂了下去。

这小胖子这么重,家里一定很有钱!

“哎哟,哎哟痛死了!”西加摸着脑袋,当他看清两个凶神恶煞的强盗,开始害怕剧烈地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西加的脚在空中剧烈地乱蹬。

“现在怎么办?”两个强盗开始商量。

“怎么是个破小孩,他哪知道什么宝藏,老大要的是宝藏!”

他们嫌弃地看着这个小胖子。

“那解决掉吧。然后再向他的家人狠狠地敲一笔。”

西加僵硬了一会。

解、解决掉?肯定不是上厕所的意思!

“放开我!放开我!要是大叔在的话,一定把你们打趴下!”

西加扯开嗓子乱喊,他的声音在稻田里来回飘荡,只引起水池的一丝波澜。

“臭小鬼,给我闭嘴!”强盗粗暴地捂住他的嘴。

“救……命、救命!”西加被捂着嘴,只能小声地喊着。

“快点!”强盗不停催促着,西加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深夜,月亮凝视着他们的罪行,混沌的乌云浓烈而又密集。

稻田很静,强盗将冰冷的刀从背后掏出,贴近西加的脖颈比画了一下。

“这小孩吃得这么胖,脖子都找不到!”强盗愤慨地撒手。

“呜呜!”西加全身发抖,他只能挣扎,他最怕痛了。

劫匪心生一计,将西加按倒在地上,用手按住挣扎的西加。

“西、西加拳!”

西加在挣扎之中,对准强盗的脸使劲砸了下去,拿刀的强盗应声倒了下去。

另一个强盗揪住西加的衣领,从背后拿出了他的刀,再次对准西加。

“西、西加拳。”

西加闭着眼睛,后悔自己没听芙丽妈妈的话

这次西加拳并没有奏效。

等了很久也没有疼痛来袭。

他想睁开眼可是却一片黑暗,什么东西包住了他

“唔……嗯!”

揪着他的劫匪额头多了一把利刃,稳稳地刺入他的眉心,当场毙命。

西加被一个黑色的披风蒙住脸,他什么都没看见。

被谁护在身后了。

稻田中弥漫着血腥味,活着的强盗断了一只手。他没看清是什么时候断的,他呜咽地坐在地上仰视着她。

黑色的西装,飘扬的黑发,脸上是奇怪的面具。

“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强盗颤抖着尖叫,不顾一切地逃跑。

“西加拳!西加拳!”被蒙在披风里的西加,以为还有危险还在不停地挥拳。

最终,挥舞的乱拳打在她身上。

……

……

她毫无防备地倒下,重重地摔在满是泥浆的水池里。

咦,怎么突然安静了。

西加小心翼翼地揭开披风一角,好奇地观望着。

他大概明白过程了。

他的西加拳真是太厉害了!

黑暗逐渐被星火点亮,稻草成片地被压扁。

“西加!”

“西加!”

村民们举着火将清澈的池塘照得一干二净,青蛙不自觉地扑跳在水坑。

“大家!我在这里!”西加连续地跳跃,又重重地落在水坑上。

溅起一层又一层的水浆,全部泼在倒在一旁的时离身上。

“……”时离。

“大家,我在这里!”西加笑嘻嘻地看着焦急的众人。

迪度是村里力气最大的男人,他紧张地抓着西加。

“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你!”

“迪、迪度叔叔,你不要这么凶,你像匹河马。”西加颤颤巍巍地看着他,双脚打战。

“西加!”

芙丽妈妈从人群中焦急地走出来。

芙丽的腿脚不太好,一直走得很慢,但却从来没有停下脚步。

芙丽激动地抱住西加。

“妈妈,你在发抖吗?”

“西加……”

“西加,你妈妈现在只有你了,不要让她伤心。”迪度的脸皱成一团。

很难看,比河马还难看。

西加突然想到什么。

“妈妈!妈妈!有几个坏人要打我,但是我打败坏人了!”西加欢快地拉着大家走向稻田。

“这……”他们面面相觑。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尸体,他僵硬地躺在稻田里,眉心上是一把刀。

而旁边还趴着一个女人,背是有规律地起伏。

还在呼吸!

“西加,这是怎么回事,这、这都是你做的吗?”迪度不敢相信这个小胖子有这种实力。

“我做的!我做的!他们都是坏人,我用西加拳打趴下的!”

滴答滴答——是水声。

那个女人面朝稻田挣扎地爬了起来,她只支撑了一下又趴了下去。

漆黑的夜晚像是打翻的颜料,昏黄的火光勉强照亮她的面庞。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纷纷后退,芙丽再次抱紧西加。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时离脸上缠破烂的绷带,杂乱地包裹着的左边脑袋。脸上全是泥渍和污水,已经看不清楚模样。

她只有一只眼睛,因为隐忍睁大的眼睛,她在泥浆抓紧的双手也全是伤口和绷带。

她再次爬起身,仅剩的眼睛异常明亮,嘴唇颤抖。

时离艰难地开口说:“西加拳……是我救了你。”

随后,时离重重地倒下,不省人事。

“好像……她也有帮忙。”西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怎么办?”迪度捂着脑袋向周围人求助。

“先把她带回去吧,再看看情况?”芙丽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前面的女人,时离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泥潭里。

……

……

视线模糊,时离的眼皮沉重得无法睁开,她全身都在疼痛,每个细胞似有似无地在尖叫。

远处的小房子里冒着热腾腾的烟雾,房子的周围用简陋的木板包围着。

空地上种着五彩斑斓地花朵,它们微微垂着头,在清晨里滴落冰凉地露珠。

远处的房子传来一阵香甜的味道,是可口地玉米汤!

西加摆臂着双手为自己加速,一路跑回家。

他胖乎乎的手捏着花篮,肆意地跑着,散落了一地的花。

在稻田里处理后事地迪度见一个“奔跑的肉球”,忍俊不禁。

“芙丽妈妈!我回来了!”

西加装作大人干完农活回家的样子,嚷嚷着要喝玉米汤。

他看见远处的床上躺着安详的时离,他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露出好奇的表情。

“西加,不要打扰这个姐姐睡觉。”芙丽妈妈端着美味的早餐从厨房走出来。

“西加……”芙丽有些无奈,正看着西加从田野里采下的白花,一朵一朵的装饰在昏迷的时离身旁。

时离无法动弹但却有意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上花圈……

“西加,你又调皮了!”芙丽拉过准备写挽词的西加。

“是村子里最好的医生说的,她活不过一个星期!”

西加认真地回复着芙丽妈妈的话,他才没有调皮呢!

“……”

时离听着母子的交流。

芙丽看着昏迷的时离,惋惜地叹气。

医生说了这个女孩活不过一周……

看她纤细的双手和样貌最多二十来岁。

为什么现在会这么狼狈?而且昨天晚上一把刀就杀死强盗,那么更证明她不会是普通人……

芙丽不敢想下去,她只能希望昏迷的时离能赶紧好起来。

时离费劲地睁开眼睛,却看到黑色斑点,一阵眩晕。

时离忍住强烈的呕吐感,转动着眼珠子,疲倦像是一块千斤大石,重重压在她的身上。

但时离不想再睡了,她还有任务。

她转动眼珠。

“嘿嘿,大姐姐你醒了!”西加正凑近时离的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她。

时离闭上眼睛,如果她现在能动弹,一定会被吓到跳起来。

“西加,快过来,别吓到姐姐。”芙丽意识到时离醒了之后,将湿掉的手擦在围裙上。

听到西加被拉走的声音。

许久,时离才敢睁开眼睛。

“小姐,您可以说话吗?”芙丽妈妈试探地和她交流。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话。

“她要喝水,她要喝水!”西加将水杯捧过来,然后一不留神地砸到时离的脸上。

我该庆幸这不是热水吗?

时离这下真的清醒了。

这个小孩要是再靠过来……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西加双手放在背后,一脸做错事的表情。

芙丽妈妈连忙将桌上的抹布拿过来,轻轻擦拭时离湿润的面庞。

动作是如此温柔,但时离难以接受。

腥臭的味道从鼻腔奔涌至脑门。

“……”

时离一阵沉默,内心感叹着:真不愧是母子啊!

拜他们所赐!

时离猛地坐了起来,她不顾惊吓到的母子。

穿好衣服就要离开。

刚踏出一步,眩晕感从脑袋直到眼球,两眼发黑,无助地跪了下来。

四肢无力,全身发软,时离无法独自站起身,她扶着身旁的桌子,勉强支撑起身。

芙丽担忧地向她走去,想要扶起时离。

“不行,你这样不能下床!西加你快过来劝劝这个大姐姐。”芙丽看着手足无措地西加,希望这个可爱的孩子能打动她。

“妈妈!我来了!”西加撩起袖子,就是一个劲地猛冲。

旋转的天花板,和旋转的自己。

西加再次成功地把时离打晕。

这怎么不算是“打动她”呢?她在内心叫苦着。

然后昏迷。

“你们两个……真厉害啊,原本她伤得快死了,现在居然好了一点!”医生从来没有遇到这么神奇的事情。

好吵,是谁在说话。

时离睁开眼睛,西加依旧趴在床头,流着口水酣睡着。

由于有了先前之鉴,时离冷静了不少。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之前那么难受,好像可以行动了。

时离尝试着弯曲手指,却不尽如人意……时离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咿呀——是关门的声音。

芙丽送走医生欣喜地看着清醒的时离,脸上带着笑容,但却不好意思说着什么。

时离无奈地笑着,轻轻地向芙丽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只有时离知道,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只是回光返照。

要是再找不到那个神的话……自己真的要完蛋。

但是肚子传来饥饿地求救,她尴尬地闭上双眼。

“西加,快醒醒,别压着大姐姐的手。”芙丽轻柔地捏着西加的鼻子。

西加挣扎了几下最终睁开大眼睛。

“饭也快好了,我去端上来。”芙丽热情地走进厨房。

嗯,可别再次砸我头上啊。时离内心很纠结,脸上苦笑着。

“大姐姐!你醒了!”

好大的声音,她快被吓死了。

时离被吓得抖了一下,她还是想下床,试着爬起来。

许久,时离尝试再次下床双脚可以站稳了。

她深吸一口气。

嗯,可以走动了。

“姐姐,姐姐!”西加想要拦着时离,她却先一步走向桌子旁,表面从容地坐下。

时离看着想要帮忙的西加

幸好走得快。

“来,这几天你都没吃饭了吧,多吃点。”芙丽温柔地给时离添菜。

时离看着端过来的饭菜,她却握不住叉子,全身的力气都用在双臂支撑在桌子上,她需要调整呼吸确保自己不会摔下去。

“大姐姐,芙丽妈妈的饭菜很好吃的,你不吃吗?”西加天真地看着时离。

“西加……去帮帮大姐姐吧。”芙丽悲伤地看着时离。

时离一次次地拿起刀叉,却又从手中掉落,从来都没握紧……

西加担心地走到时离身旁,爬上椅子,细心地喂着时离。

时离颤抖地张开嘴巴,这次西加没出任何差错,甚至贴心地替她吹凉了食物。

……

“大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啊?”西加歪着头,凑近了时离的面庞,确保自己没有看错。

无言,她只有缓慢地咀嚼食物。

芙丽转过身擦掉了眼泪,再次带上笑容看着他们。

希望神能保佑这个女孩。

夜晚是多么宁静,虽然这个房子并不奢华,但却温馨又舒适。

天花板上是芙丽手工制作的工艺品,它们挂在天花板上,一条细线悬吊下来,似有似无地摇晃着。

这个家只有一张床,她们选择让给时离。

芙丽趴在桌子旁,西加依旧像个男子汉一样趴在床头守护着她们。

这是离开故乡以后,再也没有感受到的温暖,这份感情炙热而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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