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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旧爱重逢

在感人的相逢过后,赛特对阿努比斯流露出的更多的是担忧。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的孩子,接下去的事情并非是你能够承受的。”赛特放开阿努比斯,轻声细语地劝说道。

“父亲,难道让你独自面对一切危险我就能够安心吗?”阿努比斯反问道。

“阿努比斯,你还有很漫长的人生,虽然我给你的是一个糟糕的开始。离开这里,忘记我这个糟糕的父亲吧。”赛特依旧坚持劝说道。

“父亲,如果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话,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回到这里?”阿努比斯不依不饶地反问道。

他的话让赛特陷入沉默之中,或许他就是这样卑劣的吧,虽然口中希望阿努比斯离开他,但又不想被放弃,不想阿努比斯走向没有他的人生。

阿努比斯看到了他小时候的房间,里面的陈设没有一丝变动,依旧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

墙上贴着哆啦A梦的海报,床边还放着这个蓝胖子的玩偶。

桌子上甚至还留有他用了一半的笔,没有写完的作业本。

阿努比斯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胸口传来空洞的疼痛。

这是他曾经的过去,是他早已无法挽回的幸福。

荷鲁斯则是沉默地看着父子两人的互动,然后笑着对赛特说道:“快点吃早餐吧,你病刚好,需要好好休养,补充能量。”

“没事,老毛病了。”赛特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阿努比斯身上。

荷鲁斯面上虽然一如平常的开朗笑容,然而藏于身后的手掌却紧紧握成拳头,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父亲,什么老毛病?”阿努比斯不自觉地问道。

他的眼中,父亲一直是强大暴虐的,像生病这样的事情似乎从未与赛特联系在一起过。

“他的毛病可太多了。”荷鲁斯抢先接话道,“挑食,药物滥用,休息不足……”

“够了!”赛特立刻呵斥道。

“我说错什么了吗?”荷鲁斯反问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是有多么失礼,损害赛特的父亲形象。

“这个房子太小,三个人一起实在拥挤,这几天谢谢你的好意,现在我病好了,你也可以离开了。”赛特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荷鲁斯有些惊讶地看着赛特。

不念功劳也要念苦劳吧,他实在没想到这几天任劳任怨拉近关系,这么快就被对方撇的一干二净。

赛特则是扭过头,不愿意看荷鲁斯惊愕的模样。

他不想让阿努比斯察觉到他和奥西里斯那样畸形的关系,那样背德的交易。

荷鲁斯的话,让赛特感觉到危险。

荷鲁斯最后只能带着不甘愤愤离开。

阿努比斯看着荷鲁斯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而赛特很快将他按到了椅子上,给他准备好了一餐简单的早饭。

看着眼前亲切温柔的赛特,心中的酸涩更像是要溢出一般。

很快,这样的感觉又被他压了下去。

他已经知道是谁将他从死亡的深渊中带回到这个世界。

那个纠缠了他多年的噩梦,从来不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他必须达成叔父的要求。

对于阿努比斯的到来,赛特虽然心中有些许的担忧,但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被关心的快乐让他的嘴角上扬露出止不住的笑意。

阿努比斯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盘中的煎蛋还有三明治。

随后他收拾了桌上的餐具放到了水槽中仔细清洗。

赛特看着阿努比斯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记得母亲说过,你做家务很不擅长,总是毛手毛脚的。”阿努比斯对着水槽中的碗碟说道。

赛特有些不好意思地揉着自己的头发说道:“哪有的事情。你母亲离开了这么久,这些东西我早就自己学会了。”

提到奈芙蒂斯,赛特眼中满是怀念,然后又转为深深的伤感。

他曾拥有着最温柔美丽的妻子和最乖巧懂事的孩子,然而这一切被他搞砸了。

阿努比斯沉默了下来,空气也变得凝重。

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提到那个人。

赛特所不知道的是,在阿努比斯回来时,伊西斯也一起回到了这个地方。

奥西里斯的陵墓大门被再度打开,伊西斯握着自己手中的权杖慢慢走入她这位丈夫的陵墓。

陵墓之中金碧辉煌,所有的墙壁都刻满了精致的绘画。

这些绘画描述着他们在独揽家族权力之后为家族所做的贡献。

然而,走到中央的墓室,这里描述的不再是他们的故事。

奥西里斯穿越死亡的冰川与荒原,在经历艰苦卓绝的战斗之后,成为冥界最强大的存在。

在一个红发人影的召唤下,他披上了那件鲜艳的非衣回到现世。

他完成了从生到死,死而复生的循环。

成了整个家族最恐怖的存在。

这一刻,他成为了整个家族所供奉的王。

就算是身为奥西里斯昔日的伴侣的她,也已经不再是与他平等的存在。

抚摸着停在中央的巨大黄金石棺,石馆正面雕刻着奥西里斯的雕像,周围环绕的是蜿蜒的藤蔓图案,鲜红的颜料点缀其中,那是藤蔓上绽放的鲜花。

那是奥西里斯最喜欢的花。

曾经的她不懂为什么奥西里斯会对这样鲜艳的花朵如此钟爱。

如今,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他们都不过是他达成目的的工具而已。

赛特,他的弟弟,这一切悲剧的源头。

一切由他开始,也终将由他结束。

“奥西里斯,我遵守着与你的约定诞下荷鲁斯,引导赛特回到这里完成他的誓言。”伊西斯语气平静地说道,然而她的手掌心早已因为用力而被指尖划破,流下鲜血滴落在地面之上。

血被铺在地面上的石块所吸收,丝丝血红顺着雕刻的纹路渗入石棺。

奥西里斯的雕像渐渐睁开了眼睛。

赛特眼前腾起一片血色的迷雾,所有的一切都如同隔着厚厚的水幕变得模糊扭曲。

可怕的呼唤声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赛特,回到我的身边吧,我会赐予你更大的权力,你所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奥西里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语。

“住口,你给我住口,我什么都不需要。”赛特捂着耳朵尖叫出声。

阿努比斯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忙跑到他的身边扶着他坐到沙发上。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我去找医生。”阿努比斯紧张地说道。

“你把那瓶药给我,在我的背包里。”赛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焦急尖锐。

“知,知道了。”阿努比斯听到后连声回答,立刻转身跑去赛特的房间,抓起那只背包搜索起来。

小小的药瓶抓在手中,打开的时候浓重的奇香扑鼻而来。

阿努比斯抓起了桌上的水杯,将掌心的药丸送入赛特的口中,最后和着水让他咽下去。

赛特吃下药丸之后,眼前的异象终于开始慢慢变得平静。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阿努比斯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点低血压而已。”赛特敷衍道。

阿努比斯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只是应了一声权当是明白了。

赛特看到阿努比斯不再追究,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意外越来越多了,奥西里斯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了。

赛特苦笑一声,这不就是他回来的目的吗?

死而复生的王者,谁都无法反抗。

阿努比斯,他的孩子,是他必须战斗的理由。

他还有机会,还有把奥西里斯隔绝在冥界的机会。

荷鲁斯的眼中同样显现出一幅幅光怪陆离的场景。

然而,这样的异象也不过是瞬间而已。

荷鲁斯轻笑了一声,死而复生的王者并非是只有那一位而已。

这个家族早已将他遗忘。

他会拿回所有属于他的一切。

赛特,你终将是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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