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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承恩公当然不傻,亓少春这位西厂提督亲自提着被打的半死的徐婆子上门,他将事情原委一讲,承恩公便再坐不住。

徐家是京郊农民出身,老承恩公夫妇一辈子无甚建树,生出的子女却是各有各的出众之处,徐家女多有貌美动人者,如当年徐太后,而徐枥作为老承恩公的独子,年幼时便展露出读书的天赋,一路顺顺利利进士及第,才学无缺,智谋满腹。

承恩公徐枥是景元帝的表哥,更重要的是他是景元帝的心腹之臣,景元帝未登基之前,为他小心筹谋,登基之后同他一起稳固朝堂,他虽为外戚一身本事却是实打实的,到如今很多时候外戚的身份反而让他多有掣肘。

亓少春在西厂办差多年,承恩公虽同他并不相熟却也打过几次照面,知道这位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对他颇是客气:“这样的小事倒是劳动了提督大人,徐某实在惭愧,时辰不早了,提督不若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不迟。”

亓少春对他是毫不客气不无讽刺地说道:“这事儿小不小怕不是承恩公说了算的,这饭今日是吃不成了,亓某如今新换个主子总要表现几日勤快的,可不比以前在太后娘娘跟前的松快了,这会儿人正在气头上我若吃了承恩公府的饭怕是没我的好。”

承恩公做惊异状:“原是如此,不想太后娘娘竟将少春派到了三殿下身边,还望少春为我在三殿下跟前解释一二,实在是刁仆恶奴,欺上瞒下,叫公主受了委屈又冒犯了三殿下,我若早知此事……唉……也是我成日忙着外头的事情顾不上家里事呀。”

徐枥此时就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应过错都往那徐婆子身上推,而他忙于朝中大事一时失察也人之常有。

亓少春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公爷跟我说这些怕也没什么用处,三殿下怕是没耐心等我的,在下先行一步。”

承恩公送走了亓少春脸上再维持不住笑容,对着一旁的徐家管家冷声道:“将那婆子打死,他家里人也不许叫吐出一个字。”

徐枥真是有苦说不出,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的很,他一个做公爹的如何管得到儿媳身边的人去,更何况那儿媳还是公主连住都没住在他家里头,但事情最后都要他去善后,他愁眉不展,“那婆子是谁叫送到公主府去的?为何我知都不知道。”

徐家大管家察言观色亦是战战兢兢:“是……是太太叫给送去的,公主殿下也未曾说过她的不好。”

“呵呵……未曾说过不好,当着三皇子的面欺负人家姐姐,当真是个好奴才,她是跟天借了胆要去送死不够还要搭上我徐家。”

徐枥怒火中烧一刻也等不得,匆匆到了正房,徐太太此刻正悠闲半躺着听一旁的年轻美妇为她念着书解闷,见丈夫来了忙笑迎了上去,“哎哟~~今日老爷可回来的早……”

却不想话音未落,徐枥一个巴掌将人打的珠钗散乱,人仰马翻,一屋子的女人们皆是花容失色,有的见势不妙隐退出去,有的忠心不二上前要拦人,而那年轻美妇忙跪了下来劝道:“父亲息怒,纵是太太但有错处也好歹叫媳妇将下人们带下去,您再同太太细说,夫人如今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还请老爷顾惜着些。”

说着她扶起被打蒙了的徐夫人,给她整了衣衫,正了钗环,这才带着一干下人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了夫妻二人。

此女子容貌娇好、气质文雅,说话间也极有分寸,她正是海棠口中徐承祖的爱妾——苏芷。

苏芷也是一个有来历的女子,她祖父苏学真是先帝帝师,做到过内阁次辅的位置,后因当朝痛斥镶南大长公主牝鸡司晨被全家发配到边疆吃沙子。苏家和承恩公夫人娘家有这些亲戚关系就托人将苏芷在她幼时送到了承恩公府算是给自家女儿谋个前程,徐夫人自个没女儿对苏芷还挺用心,自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教养长大。

苏芷才情长相都没得挑,但因着苏家落败婚事艰难,她也早有自知之明,为自己打算的挺好,徐承祖同她青梅竹马,对她自有情意,徐夫人也挺喜欢她,于是纵是妾室的身份她也认了,她还赶在徐承祖大婚之前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如今养在徐夫人膝下备受宠爱,前不久她又为徐承祖生下了长子,徐家三代单传,苏芷的这个儿子哪怕是庶子也金贵的很。

前年,景元帝不知因何想起了苏家老爷子,特特给苏家平了反,将苏老爷子从山沟沟里给叫了回来,虽未官复原职却给他封了个大学士让他去上书房给皇子们教书,礼遇有加。这对苏家上下都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对苏芷就不一定了,若她早知道自己祖父有回朝的一日,是否会后悔给徐承祖做了妾就不得而知了。

徐枥这做公爹对苏芷这个儿媳没什么不满意的,作为一个妾室她生儿育女、伺候长辈很是尽责,何况又知书达理,更有个才名远播如今当着大学士的祖父。

“你!你可当真是个刁妇,就没一个儿媳妇能叫你满意不成,这苏氏原也是你喜欢才叫儿子纳了的,如今又何必再琢磨人家,你身边何时缺了伺候的人,就非要叫她一个刚出了月子没多久的来伺候你不成……这我也就不说你了,苏家是你娘家亲戚,我不去管,但你!你居然敢把手给伸到公主府去,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够了,不折腾点事儿出来难受得慌?!!”

徐夫人刚还被丈夫的一巴掌打蒙,这会儿见徐枥指着她鼻子就骂,更是满腹的委屈,她抹着眼泪抽泣:“老爷心里将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我是叫阿芷立规矩了还是拿她当丫鬟使了,这些日子承祖忙着外头的事整日的不着家,我不过是怕她一个人在芙蓉院里郁得慌,叫她来说说话解解闷,我是怎么她了,叫她念两页书就算是我磋磨她了吗?这是什么道理?况且苏家老太太,她的祖母是我的亲姨妈,这十几年来我念着姨妈的情,只把她亲闺女一样没有过一句重话,难不成如今我姨妈都回来了我反而要开始作践她孙女了……”

徐枥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她的狡辩之词:“念书?解闷?咱们家是没一个识字的丫鬟了吗?况且如今你孙子才多大,正是需要母亲的时候,你不叫她好生看顾着孩子,反叫她往外跑,如今什么事情能有你的孙子重要,若孩子有个好歹有你哭的时候,叫她给我把心思多放在孩子身上,你少叫她操心别的。”

说起孩子徐夫人更是有一肚子的话:“我早说了让她把孩子放到我这儿,也少了她的麻烦,你们一个个的又是不同意,如今你倒是心疼起孩子了,那是我的亲孙子我能不心疼嘛,孩子跟着她一个妾室长大日后能有什么前程能有什么出息,我给她养着再过几年,公主要是还生不下就……”

“住嘴吧你。”徐夫人话还未说完,徐枥气得直接将喝到一半的茶盏砸到了她的跟前,手指着她都抖了起来,显然是快气昏了头,“你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让承祖赶紧和公主生下嫡子才是正理。还有你送去的那徐婆子如今已经叫西厂的人打了个半死送了回来,这回打的是一个婆子,我在西厂提督跟前丢个人也就罢了,若再有下回怕打的就是你,到时候丢的是整个徐家的脸面,届时为了徐家的名声可别怪我心狠将你送回娘家。”

老夫老妻的徐夫人根本不把他休妻的威胁放在心上,此时只抓住了自个儿以为的重点:“徐嬷嬷又怎么了?她是最稳妥不过的人,公主这又是看她哪里不顺眼?人家公主脾气,我实在是伺候不起,就没有叫她满意的,又如何扯上了西厂……”

徐夫人和苏芷祖母系出同门本也是知书达理、书香人家的女儿,但这十几年来的风光日子下来,一年年地养成了同婆婆徐老夫人一样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性子,对于康安公主这个儿媳她是真没怎么看上,纵使公主又如何,在她们眼中不过是个没有母亲和亲兄弟倚仗的落魄公主,若非嫁入他们徐家指不定去哪个边疆固守边城,比之章皇后的福安公主都不如。

大周自开国以来便有一项不同于其他朝代的惯例,天子守国门皇子戍边关,大洲的公主也是一样的,大周公主不会和亲但多有下嫁武将,和驸马一起驻守边关的,他们的任务是稳固景家王朝的统治并向外辐射其影响。如镶南大长公主到云贵之后,将大周西南边境的领土扩大了整整一倍,而闽王到了闽州之后山中山匪、沿海海寇如今已经绝迹,而西北边境这些年多有动乱,于是福安公主同驸马就去了陕甘。

这些在徐夫人这样的京城贵妇眼中是再艰苦不过的,历代也有不少同外敌战死的皇子公主,反正景家人的铁律是其他都好说,但你若是临阵脱逃,弃了城池领土,不顾百姓士兵,那么与皇室子弟而言便是形同叛国的重罪,不但你本人要砍头你的子孙生你的母亲全数都要陪葬,如此留给那些皇子公主的唯一选择便是同外敌死战不退。

大周历史上有名的仁宗的昭和亲王是皇贵妃所出,其同母兄长为东宫太子,他在守关时不敌匈奴入侵被迫弃城而逃,而他的父亲被史书上大赞为仁善之君的仁宗不但将亲儿子砍了,连自己的爱妃也没有放过,一道白绫结束了这位原本可以成为太后的宠妃的传奇一生。

又有文帝的幼女,是著名贤后长孙皇后的独女,自幼受尽父母宠爱,大婚之后去了胶州后,因同高丽开战,这位公主受不得苦跑回了京城要同驸马和离,被文帝当朝痛斥囚于宗人府后三日之内暴毙,其母长孙皇后一世贤名付之一炬,成为了大周历史上唯一一位废后,最后落得于冷宫之中终老的结局。

徐夫人想的是康安公主逃过了去边关的劫难,难道不应对他们家心存感激吗?徐承祖是他的宝贝儿子,偏婚后同公主过得并不如意,公主对他向来没什么好脸色,也没有给他生下个一儿半女,徐夫人对这儿媳不满已久,总觉得娶什么公主还不如给儿子找一寻常贵女,上敬公婆下教子女的好。这回倒好,她这当婆婆的好心给她个能干的嬷嬷,居然还能叫给打出来,这都是什么事,满京城就没有比她过得更窝囊的婆婆了。

徐夫人只能看到这样浅显的一面,承恩公却能看到更多,这些皇子公主们去边疆可不是单去吃苦的,风险与利益永远相依相伴,留在京中当个无权的宗室还是去边疆成为一方势力,谁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康安公主不去边疆不一定是她自己不愿意更绝不是因为徐家实际上,抚远将军府执掌大周兵马十之有三,若康安公主有能耐在外家的支持下去边疆成为一方霸主不是什么难事。

大周可不是没有公主继位的先例,赫赫有名开创大周一代盛世的武帝便是一位公主,她以女流之身称帝登基,方法很简单,这位公主的兄弟都被她给斗死了,其他的叔伯子侄不得不服因为不服迎接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有这样的先例,此后的皇帝多有防备,所以康安公主留在京中联姻徐家可以称得上是两全其美的一步棋,但偏偏有些人看不清这世事,又非要搅弄风云。

徐枥对徐夫人严肃叮嘱:“那徐婆子当着三皇子的面对公主出大不敬语,三皇子许是看在她是徐家人的份上未当场要了她的命,公主府的事自有内务府安排,日后你再不许插手,改日你见了公主一定要好好同她解释一番,一家人莫要留下嫌隙。三皇子那里我明日上朝亲向他请罪,些许小事说开了,想来他不会多做为难。”

徐枥是个聪明人,他从十岁起就跟在景元帝身边,对这位帝王的了解远胜于其他人,景元帝同景家所有帝王一样重视血脉,皇室历代子嗣不丰,故而才会对公主都委以重任。而康安公主有那样一位深受景元帝爱重的皇后母亲,哪怕孝慈皇后先去多年还有抚远将军府屹立不倒,她在景园地心中的分量不是一个徐家可以比拟的,这些年他对徐家的种种厚待多数不过是因着徐太后这位母亲的面子,在徐枥这位心腹眼中景元帝对于自己的徐贵妃的喜爱和信任都极其有限,很多时候他对于这位贵妃表妹甚至都是不耐的。

至于二皇子,哪怕是徐枥这个亲舅舅看来,他也并不觉二皇子比之其他皇子如何出众,景元帝更是从未表露出对这个儿子的任何偏爱与看重。

徐枥以为自己已经完美的了结了这桩小麻烦,却不想他的一通严肃教训、休妻警告都没有给徐夫人带来任何教训与反思,反而将人给惹火了,而徐夫人没有胆子将火往自己丈夫身上发,却将所有的仇怨都记到了康安公主和景渊身上。

于是,在承恩公无知无觉的情况之下,徐家就被他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拖着,硬生生的往深渊泥沼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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