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明月愁心 > 第7章 第 7 章

第7章 第 7 章

景渊刚一走,之前站在一旁未发一言充当背景板的谢家大小姐谢慕便凑到老妇人身边小声嘀咕道:“嚯!母亲,这位三殿下当真是胆识过人,竟直接找到咱家来了,如此登堂入室啊!”

谢老夫人正欲开口训斥女儿,一旁一位身形消瘦的中年妇人便上前微一福身:“母亲,若无事,儿媳这便先回去了。”

谢老夫人闻声点头道:“去吧,今儿风大,莺哥儿拿我的披风给二太太,替我送送二太太。”

谢慕却拉住那位二太太的手阻止道:“二嫂急什么回去,难得出来咱们娘仨一块说会话多好。”

那位二太太神情很有几分麻木,似是不知如何应对,最后还是谢老夫人开口为她解了围:“行了,你二嫂素有头风的毛病,只得静养,哪受得了你这聒噪。”

转而又对二太太放柔了语气:“早些回去歇着吧,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差人来回我,等灵儿从你母亲那回来,咱们娘几个再热闹热闹。”

灵儿,谢知灵,谢二爷和二夫人的独生女,前些日子被她外祖母接到外祖段家里去玩了,如今还未回家。

说到女儿这位二太太才有了几分笑影子:“都依母亲的,我想着也该派车去接她了,也去了大半个月了,我母亲怕是不记得日子了。”

谢老夫人笑道:“一别经年,亲家刚从外地归京,这好不容易见着外孙女哪里舍得送走,很不必急,你得了闲也该去娘家看看,正好接灵儿回家。”

二太太柔顺地一一应了下来,便带着人走了。

谢慕看二太太走远,不由叹息:“二嫂也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走不出来,总这样子可怎么是好,连带着灵儿也被带的死气沉沉。”

谢老夫人亦是对这个二儿媳没脾气,“你二哥那个样子,我这做婆婆的这辈子难在在她面前直起腰干,说什么话都没底气,原盼着她母亲归京能好好开解开解他,但段老夫人回来后几次遣人来请她,她都硬是不去,我劝也劝不动,好说歹说才放了灵儿去住几日。”

都说儿女是父母前世欠的债,谢老夫人和段家老太太这对老亲家,一个是为了儿媳一个是为了女儿,一大把年纪了仍是操心的不行。

谢慕连连摇头:“二哥当年的事情再如何也怪不到母亲身上,要说元凶也该是父亲和云贵那位,这么多年了,大哥年纪轻轻郁郁而终,二哥哥弃了红尘入空门,昆明那位听闻已是痴了,说起来这都是我的兄弟……”

谢慕一时说起倍觉伤心,但想到最伤心的莫过于母亲,便立马止了眼泪强自抹干眼泪安慰起老夫人:“二嫂早晚会看开的,如今有亲家太太和母亲一起开解着,都会好起来的。”

谢老夫人忆起前尘往事惟余叹息:“深情不负人间客,只盼着你二嫂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日,届时她要是看上了哪个想要和离再嫁,我也是打心眼里高兴的,怕只怕她这样日日郁着,生生地折磨着自个儿。”

谢慕看向她担忧着说道:“所以,母亲知道玠儿和那三皇子是什么个情况,我只怕那孩子步了二哥的后尘,最是无情帝王家,三皇子身份只比那位更要命的。”

谢老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摇头:“只刚刚看他二人自然坦荡,便知是传言不实。且……唉……纵然真有此事又如何呢,你父亲和那位自认是世间第一等的聪明人,当年挖空了心思,机关算尽又是如何?叫我说还不如听之任之,糊里糊涂的好。”

“那父亲呢?他也不管吗?”

谢老夫人讽刺一笑:“他如今如何还敢再管,当年种种教训他又不是不记得。”

此时的景渊尚不知定国公府种种秘辛,他跟着谢玠到了他的院子。清竹环绕之间,白墙黑瓦的小院,是在北方难得一见的江南园子,乌木牌匾上书三字——琼华院。

“气势磅礴,遒劲有力,好字。”景渊自己写的字不怎么样,倒是很会点评,这几个字算得上他到大周之后见到的最喜欢的。

“说起来,这字倒是和殿下有几分渊源,这是昔年镶南大长公主赐给家祖父的,听闻殿下长于云贵,想必和大长公主亲厚。”

景渊此时被那园的竹子给吸引了,正探着头研究里头有没有春笋可以挖,不及思索他下意识的回答:“我在行宫长大未曾见过姑祖母,你这竹园长得茂盛,里面可有笋?春笋最是鲜美不过,不可错过。”

谢玠被他问得一愣,他在这园子里住了十来年都未曾关注过这里的有没有笋,这问题还真一时回答不了。

而回过神的景渊冷哼道:“怎么?这么好奇本殿下在云贵的事,东拐西绕的打听,没个什么意思,你想问直接问就便是,本殿下又没什么见不得人。”

谢玠抬手作揖顺势道:“殿下实在敞亮,谢某却之不恭。”说着一边陪景渊在竹园子里绕圈找笋一边不客气的问道:“殿下远来新鲜,京中多有好奇,殿下生母是何人物,又同云贵镇南王府,同大长公主是何关系的,人皆有好奇之心,谢某亦不能免俗啊。”

“此话不假,好奇之心谁人不有,别说谢公子了就是我自己也好奇的很,我自幼在行宫中长大从未见过生母,传言多种多样,说她是谁的都有。我只知道她生我之时伤了身子没几日便过世了,大约身份低微是真的,偏又没多少福气,明明生下了皇子却又死得这样早,没享过一点福。至于其它连我自个儿也不清楚,老头子大约觉得她上不了台面又有碍于他的名声,总是不许人提起,等老头哪天想开了我再打听打听吧。”

谢玠听他娓娓道来不见丝毫羞耻,不由放柔的语气:“殿下舒朗豁达,娘娘泉下有知定会欣慰。”

景渊从不觉得他的出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自然有什么说什么,反正论丢人也是丢的景元帝的人,他坦荡的很:“别,她可从没当过什么娘娘,只是个苦命女人,其实这有什么,我家祖上本也没几个显贵出身,寿安宫太后娘娘也是宫女出身,景家老祖宗还是前朝皇室的倒插门女婿呢。”

景渊口中的老祖宗说的是大周的开国皇帝,这位老祖宗篡位登基之前是前朝驸马,这赘婿做得最后把老丈人一家子杀了个干净,自个儿登基称帝,更厉害的是这种情况下他还哄好了公主老婆,死心塌地的为他生儿育女管理后宫,史书上还记载帝后二人感情和睦,彼此留下了不少肉麻的情诗。

“殿下,许是已经过了时节,春笋怕是难寻,来年我留意着,定就殿下第一时间尝尝我这院中的鲜笋。”

“春光短暂不等人,这一误便是一年啊。”

谢玠见他在竹园子里走得晃晃悠悠,不由上前伸手想要扶着他往外走,种种行径无不体贴,但嘴上还是不停的打探着想知道的消息:“那殿下自幼长于昆明城,为何从未见过镶南大长公主?”

景渊一脸理所当然反问道:“她未来见我,我为何又要去见她,我对她没有任何兴趣,也对她的云贵没有任何兴趣。”

这回答是属于现在的景渊的,此前的那个他大约只是胆小又顺从,略微懂事之后便从不主动踏出行宫,以免招惹任何麻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玠心中暗想什么叫做对她的云贵没有兴趣,那么你对哪里又有兴趣呢?东宫吗?

谢玠从她的语气里敏感的发现不对:“殿下不喜云贵?”

景渊露出几分怅然若失的神色,他抬头看向竹林上空一片晴空幽幽说道:“非但不喜,恨之深矣,我在昆明行宫被困了十几年,云贵也好,昆明也好,提起那里我只能想到囚笼二字。”

这是不属于景渊自己的记忆,但那一份压抑孤独深刻于这具身体的灵魂深处,这是他们第一次有机会将它诉诸于口。

谢玠未想到这位皇子会如此直接,将行宫比作囚笼,这话传到有心人的耳中怕是不妙,往深里说这是景渊对皇帝的安排有怨怼之心,他见景渊露出这样的神色,怕他再说出什么气话提醒道:“宫中诸位皇子长成之前也少有能随意出宫的,殿下身份贵重,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天下父母爱子之心大约都是如此。”

景渊冷哼:“他们如何是他们的事,我可再过不下去那样的日子,皇宫也好行宫也罢,建得再大再奢华,层层宫墙却总有走到头的时候,不过是一座又一座的金丝笼,唉~~这么想着,老头当着皇帝也是挺可怜的。”

景渊口无遮拦,纵在景元帝跟前他也是这么一番说辞,不把自己说的可怜楚楚他今日如何能从宫中脱身出来:“你这院子真是不错,比我在宫中的沧澜院好上许多,简单又清幽。”

谢玠听他夸奖,颇有几分自得:“殿下不嫌简陋便好,原本这些文玩摆件也是没有的,还是祖母看不过去硬给添上的。”

现在这院子的布置用景渊以前世界的话来说就是极简主义院子中各处不止讲究留白,不留无用之物。别人喜不喜欢不一定反正景渊是极喜欢的在前世他出入大城市之中身无长物生活拮据被迫极简但时间一久习惯便露了骨审美也再难改变

他在宫中的沧澜院是典型的皇家宫殿,讲究的是一步一景,花木摆件无不讲究,雕花刺绣巧夺天工,景渊一开始想过把里头东西扔个干净,又觉糟蹋,兼之东西实在太多,他一时之间想扔都没个头绪,这会儿颇有点自暴自弃得意思,全随他们去了,今天看到谢玠的院子不免艳羡。

“珊瑚玉雕、古瓷文玩,这些个东西纵是被吹上了天也是无用的俗物,倒是老太太慈爱之心不可负,画蛇添足也就添了。”

“我该将殿下这话传达给祖母听好,让她熄了在往这天东西的心思。”谢玠笑着请景渊落座,又亲自为他倒茶。不一时又有两个容貌姣好的侍女悄无声息的出现,奉上鲜果茶点。

景渊不由瞟了几眼,谢玠看在眼里打趣道:“怎么?殿下看上了哪个?”

景渊半分没有被人看破的羞涩真诚看向他道:“美则美语却空有皮囊,不及公子多矣。”

谢街被他这话给逗乐,这位三殿下当真是个有趣的。

景渊此时却收起了说笑的心思,讲起正事:“父皇已经差人去查了倚红楼,但派的是谁,查得什么样子了,他是不许我过问的,但这本也是我自己的事,又怎么好全累着父皇为我操劳。故而今日特来见谢公子,就是想问一问,当日留下的人和物可查出什么可疑之处没有?”

“那房内用具尽数查检过,都没查出什么痕迹,当夜席上你我身旁的姑娘,我亲自问过,无任何可疑之处,其余的……陛下的辑办处来的实在太快,我插不上手。后续,那青楼一直被辑办处给封着,里头的姑娘和下人好些日子不知所踪,大约是都去了辑办处的天牢。”

“但前些日子辑办处撤出了人手,那倚红楼又重新开张,那些姑娘们倒是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都放回来了……”景渊陷入沉思还有几分难以相信,当夜席上人数众多,但能近身接触他有机会向他动手的人并不多,他身边坐着大皇子和忠义王世子。大皇子第二日还是来叫醒他的人,景渊不认为他会傻到做出这样一个明显不利于自己的局,是个人都会疑心到他身上,而忠义王府地位尊崇,没有理由和动机介入皇子之间的沼泽泥潭。

谢玠继续说道:“只有一位香君娘子,听闻是受了惊吓,回去之后急病去世了,其余皆是安然无恙。”

景渊无意识的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盏:“在辑办处的天牢都熬过去了,回去之后反而急病去了,有意思~~那当日的客人呢?辑办处来过你家吗?”

“并未,辑办处此次行事极为低调,没有惊动京中任何人家,若非我派人时刻盯着,怕都不知道他们将倚红楼封了起来翻查了一遍。”

辑办处是帝王鹰犬,行事素来嚣张,在大周威名赫赫,从来不知低调二字为何物。

“哼~低调?性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什么脸面,今日我就要去那倚红楼搅他个天翻地覆,好好探探他们的虚实,谢公子可随我同去?”

插手辑办处的案子,谢玠一时犹豫,景渊可以不管不顾,但他不行,总得想想后果。

景渊动手拉着他往外走:“你怕个什么,咱们现在是苦主,走到哪里都占理的很,再说那天晚上这么多人人家偏偏选中了你放到我的床上,定是对你怀恨已久,你不查这个清楚如何安寝安食。”

谢玠任他拉着自己往外走但嘴上却是拒绝:“到底留我一命,想来对我的恨还是远及不上对殿下的,辑办处办案等闲不许朝臣插手,谢某怕是有心无力,殿下不若另请高明吧。”

景渊看着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另请高明?哎~~听闻傅慈傅大人正在大理寺当差,这查案的本事想来比谢公子强上不少。”

听他这话,原本还顺着她往外走的谢玠立时冷了脸,停下脚步不再挪动半分,看向景渊不说话。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他的暗卫

在星际开密逃

贵妃娘娘千千岁

岁岁平安

春夜渡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