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上她,别让她跑了!”
宋清月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舅舅府外,可眼看着就要迈入府中,寻求舅舅庇护,突然后脖颈处的疼痛让她瞬间失去意识。
大理寺监牢。
宋清月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全身脏乱,昏迷不醒,一盆冷水浇来,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似刚从梦魇中醒来。
一侍卫一鞭子打在她的身上质问:“说!靖州突然被夺与你有何干系!以及我等在你包裹中发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她的嘴角缓缓流出血痕,神色不免慌张地反问起来:“那我父亲呢?”
审问的侍卫二次扬鞭打在她的身上,冷笑:“呵,你父亲?你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关心你父亲,不妨与你直说那信上所言可是意有所指的说你父亲有通敌叛国之嫌。”说完这话,他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女子,话锋一转,凌厉道,“如今靖州失守,而你却进了京城,莫非是那边给了你什么指示让你这么做!你若不从实招来,不仅仅损失的是你一人的头而是你们九族的头!”
宋清月痛苦的闷哼,语气变得虚弱,可眼神依旧坚定从容,说:“我不信我父亲有通敌叛国之嫌,你们大理寺就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嗯?我知道的事不比你们多。”
侍卫皱眉,“若非查到了你,又怎可随意抓你过来此处。”言罢,一鞭子又打过去,“你最好别想着糊弄我们,快说!”
她忍者疼痛,轻笑一声:“我说了我不知道,自当说不出什么,信上所言我一字一句都不知情,连看都没看过,靖州被夺我一介女子如何知道,你们不去靖州查探反而抓到我严刑逼供,是想着让我认了罪名好交差么,大理寺果真好手段。”
侍卫听完欲要扬起鞭子再次打上去,黑暗中悠悠传来沉稳的声音:“住手。”
侍卫立刻抱拳躬身,对着旁边从黑暗里出来的人影喊道:“大人。”
宋清月也顺着侍卫的方向看去,只见黑暗中走出一人,身着官服。
侍卫见杜淮出来,退到一旁,说:“大人,您看此女该如何继续审问?”
杜淮则行至宋清月面前,仔细瞧了瞧,忽然凑得与她极近,阴沉着脸:“你当真不知?”
宋清月与他对视,看不出任何表情,弱弱的吐出两个字:“不知。”
待杜淮退后几步,她才看清这位大人面貌清俊,瞧着年岁不大。
杜淮的眼神慵懒了几分,抿着嘴笑了:“既如此,那便放了姑娘罢。”
侍卫刚想开口阻止,杜淮瞪了回去。
宋清月忍不住白眼吐槽:“你们大理寺真是好生随便。”
杜淮招招手示意放人,不忘回一句:“多谢夸奖。”
宋清月被松开双手,仔细盯着他:“脸皮可真是厚,我的东西还我。”
杜淮转身从案板上将她的包裹递给她,叮嘱道:“走之前提醒姑娘莫忘如今的戴罪之身。”
侍卫压低声音询问:“大人,就让她走了?”
杜淮垂下眼眸,瞧着她缓缓走出监牢,盘算道:“不似作假,反而她身边的那个异域男子才是重点,派人多盯着点,正如她所言,靖州太守宋川一直兢兢业业,若是要反才是怪事,况且,近日陛下要押解宋川进京亲自审问,届时或许会知道更多。”
可宋清月这前脚还未迈出大理寺的府衙就晕倒在门口。
此时杜淮正换了便衣在书房看卷宗,就听侍卫阿甲急匆匆来报:“大人,那姑娘晕倒在咱府里了。”
杜淮不耐烦的叹气,“人呢?”
阿甲尴尬的挠挠头,“还在原地躺着呢。”
杜淮一时语塞,没好气的用右手指指阿甲,随即出了屋门,疾行到正门,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宋清月抱起,并吩咐小厮:“去叫吴伯来西面客房。”
夏日的夜晚蝉鸣声不止,微风轻荡,静谧安逸,相比于京城,靖州的夜晚正相反,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血腥味。
宋川不敢入眠,神色紧绷,一言不发,在看似密室的地方只奋笔疾书,半炷香后停笔封信,递给对面之人,适时才开口:“我收到消息,陛下已从京中派来的人将会在五日后抵达肃州府押解我进京,这封信一定要交给你父亲,切勿叫他鲁莽行事。”
他出去后,宋川也跟着出了门,两人走着相反的方向,背对背,双双没入黑夜,一个背影坚定不移,一个背影惆怅寂寥。
月上梢头,片片银杏飘落在地,再被微风吹起,落入砖瓦泥土之中,有人缓缓而去,有人匆匆而来。
杜淮手肘停放在桌上,闭着眼揉着眉心,很是放松,吴伯把完脉后直接去煎药了,走时嘱咐杜淮一句:“她晚上定会高烧不退,我去煎药时间会长,等我端药回来前劳烦公子你多照顾着点。”
杜淮无奈点头答应,“知道了,快去快去。”
宋清月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不过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她看到在靖州城内自己正在街上采买东西,天色稍晚些打道回府,父亲在府外门口等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突然周围火光四起,父亲面带笑容的笔直的站在火中,直至大火吞噬了所有,独留她一人想救人救不成,身体仿若被禁锢住完全动不了,只能无助的承受一切,泪流满面,她口中不停的喊着父亲,早已泣不成声。
忽然大火被水浇灭,人影渐渐消散,那是杜淮将冷水浸透过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他替她擦去眼泪,甚是僵硬的安慰起她来:“没事没事,你父亲没事。”心中寻思吴伯煎药的时间太长了,快些回来,自己着实不会说好听的话去哄姑娘。
念了半响,吴伯终于端着药回来,杜淮面露难色的脸上如释重负,赶紧给吴伯腾地,“快快快,吴伯赶紧把药喂给她喝了。”
谁料吴伯单纯的把药往桌子上一放,两耳不闻窗外事,笑嘻嘻地对杜淮说:“我一大把年纪了,哪会给小姑娘喂药喝,要我说公子你就直接给喂了得了,正好老夫煎药煎得很累,需先回去歇息。”言罢,吴伯事了拂衣去。
杜淮只恨当初没招些侍女,宋清月还在迷迷糊糊地说话,他先是倚靠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扶起她靠在他的身上再将药拿过来给她喂下去。
翌日天光大亮,杜淮腰酸背痛的从书房出来,路过的侍卫见到反问:“大人,您昨晚没睡好啊?”
杜淮淡淡的嗯。
侍卫则担忧:“大人,您今天还得去见陛下呢,如何是好。”
杜淮上去就踹了他一脚,“啧,我知道,稍晚我再去复命,等宋姑娘醒了你给我传个话。”
侍卫被踹的哎呦道:“是,大人。”
宋清月慢悠悠的坐起,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屋里,光影交错间,她穿上衣裳,气色恢复的尚好,不过还是虚弱,她回想起昨日在大理寺晕倒,想必自己也未曾离开这里,她推开门,走出屋外,本打算寻个人问路,又见四下无人便自己寻起路来。
侍卫来时屋内已没人,他猜到人已醒,也没想着找她先回去复命。
“大人,昨日的姑娘醒了,不过自己应当在府中闲逛,没见着。”
杜淮一听,松了口气,“先由她去,在我面圣回来之前别让她离开府上。”
“是。”
宋清月熟悉着自己走过的地方,她开始盘算如何离开,自己身处大理寺定好不到哪去,可昨日晕倒,迷迷糊糊中似乎看见那名大人照顾自己,若要这么一深思大理寺似乎也是个安全的地方,不仅可护自己安全更有利于自己问清靖州之事,好为父亲证明清白。
沉思之际,忽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背后,一把匕首冲心脏的位置刺来,即将成功时有人比他先一步打中他拿着匕首的手,被顺势用力一踢,踢出一米远,可见力气之大。
声响很快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宋清月转身就见杜淮背对自己,再看看远处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顿时明白什么,刚要解释:“我……”
杜淮迅速打断其话,“不必多言,我知道,站在此处不要乱动。”
不等杜淮上前,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信号烟,举起手往天上一放,瞬间围墙上房顶上站了十几人单手持剑对着院中两人纷纷做俯冲姿势,不知谁吹响口哨,十几人快速俯冲下来往同一个方向刺去。
杜淮拉住宋清月的手带整个人圈入自己怀中,声音低沉有力道:“别转身。”
黑衣人围住二人,同时出剑,很快刀光剑影,杜淮单手迎敌很难把控,显得有些吃力,不过他出剑很稳,至少没让任何人接近怀中人。
双方僵持半晌,杜淮的呼吸略微急促,面色不改,见局势迟迟处于劣势,开口:“稍后,我寻到时机,你跟着我退,待我定住,你便躲到我身后来。”
宋清月点点头,“好。”
不出片刻,杜淮的步伐开始往后走,宋清月视线跟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退,退到墙角时杜淮不动了,宋清月瞅准机会迅速绕到杜淮的身后,但自己故意往外挪出一点视线供自己观察局势。
黑衣人们各个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完全没料到眼前的人这么难以对付,在人数众多的情况下,转念细想他一人如何能坚持很久,领头的带头再次冲上来,正当这回他们信心满满时,一把箭穿过他的身体,稳稳射在杜淮二人旁边的树上。
黑衣人们集体呆滞住,往后瞧去,只见弓箭手早就拉开弓射出箭来。
局势逆转,有的离杜淮他们近的黑衣人很快反应,继续对着二人冲来,不过杜淮岂能再给他们机会,眼含杀意,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直接解决了他们。
杜淮第一时间便对宋清月问起:“你怎么样?”
宋清月摇摇头,微笑:“多谢大人,我没事。”
杜淮悬着的心放下,“我姓杜名淮,私下里你不用称呼我为大人,直唤我名即可。”
嘱咐完,弓箭手也解决了剩下的黑衣人,独留最先行刺那人的活口,被五花大绑送到杜淮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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