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知道举报你的人想要找得证据就是这个?”冯涧桥问道。
时境听着他感觉像是在抬杠,不由皱了皱眉:“不是这个能是哪个?你现在脑子不清楚等你正常了再说吧,Adam行你知道是谁吗?他就是为了这个死的,证据只有这一个,不过我已经查清楚了,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了。”
冯涧桥拦住了正要往前走的时境:“我想看一眼戒指上的签名,可以吗?”
“你就不能等会儿?”时境说着就要把戒指拿回来。
时间快要到了,冯涧桥的心脏突然砰砰跳了起来,声音几乎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突然,远处跑来了两个服务员,其中一个人焦急地对时境说道:“时总,出事了,路先生中枪了。”
“什么?”时境失声叫了出来。
时境拔腿就要往前跑,刚走了两步,时境忽然回头,正要说话,那两名服务员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时境。
时境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你们是谁?”
身旁的四名安保人员的枪也对准了两人,两人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不好意思,时总,您家大业大,我们也不得步采取特殊的取证手段。”
“你们是税务局的?”时境感觉不可思议,然后转瞬表情变得怒不可遏,“谁给你们的权利可以这么调查公民?”
“打开吧。”其中一个人说道,根本不理会时境。
那四名保安也分明是税务局的人,他们的枪对准得也是时境。
时境慢慢跪在地上,在箱子上的锁被转动的时候,极速的风声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只剩惊恐的表情还停留在时境的脸上。
冯涧桥一枪打爆了那个箱子,这下谁也无法得到它了。
而后他又将枪口对准了她,单脚踩在了箱子上,为枪上了膛,开口问道:“你们要找得是戒指还是画?”
最后一声消音的枪响过,时境听到身后咚得响声,她强忍着害怕转过头去,只看到比卡痛苦地跪在地上,他竟然没有发出一声叫喊,这些倒在地上的人都没发出一声叫喊!
枪里已经没了子弹,强烈的后挫力让他的手腕有些痛,手枪也从手中掉落到地上。
毁掉一切能毁掉的东西,他需要确认结局能万无一失,那种松弛的感觉好像袭来,他终于缓缓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
“啊!”时境忽然崩溃地大叫了一声,与悬于头顶的声响刚好合而为一。
冯涧桥看着她一点点失去理智,一点点变得疯狂,看着地上的人四肢变得越来越长,衣服被撑破撕碎被他们身上渗出得粘稠液体融化。
时境几乎是在瞬间就贴到了他的脸上,但她只是穿过了他,冯涧桥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他甚至笑出了声。
他好似变成了一股飘在地下河流上的暗涌微风,浑身冰冷,随波逐流,没有方向也没有时间,看不见来路也不知道归途,但他却快乐得要飞起来了,等那束光出现时,他便一跃而起融入了微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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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黑的,让他有一丝的慌乱,他花了好一会的功夫才回过神来,身旁像是有人,那人似乎早已感知到他的动作——
“殿下。”
是温柔低沉的声音,叫得他心跳都平复了半拍,使得他心安。
花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对焦上眼前人的容貌,周围的一切都看起来有些陌生。
那人又叫了一声:“殿下。”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乃是炀国三皇子,伊祁溪。
整个洲陆上最强大的国家非炀国莫属,按理说他该锦衣玉食活得极美才是,只是身下硬得发寒发硬得褥子告知他,他现在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
国家在脚下,追兵在身后,他现在正在前往炀国西边温封的路上,那是他母后的故都。
他的母后,温蒹葭,原来乃是乾拔国国君的女儿,她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哥哥死在了另一个哥哥的刀下,连带着他父亲也是前后脚离去了。
她那二哥哥温轧岐,手腕毒辣,篡位立国,唯有她的舅舅手上余下些势力,带兵抵抗分裂了国土。
至此,她二哥立国于西边,是为西乾拔国,她舅舅重兵把守乾拔国故都温封,连接着一些偏东边的小国,是为东乾拔国。
她二哥之所以能分裂了国家,自然是拜外国势力的帮助,而那外国势力便是大炀国,但却并非得到了他母后的支持。
他母后作为两国和平的象征早已被牺牲掉,宫中皆知,乾拔国公主温蒹葭,是个疯子。
至于疯掉的原因,明面上是得知故国分裂,至亲惨死,身处异乡却对上了薄情的帝王,一时急火攻心失了神志,实际上的原因则要更为复杂一些。
或者说,是否真的疯了,也鲜为人知,就连身为其儿子的他,有时也会一瞬的迷惑。
他们此行要去投奔的是他母后的舅舅,东乾拔国国主,温珲。
伊祁溪对他这个舅姥爷也只是在战场上匆匆见过几面,谈不上熟悉,更谈不上了解。
印象里是个人如其名的美男子,虽上了年纪,但乾拔国风水养人,战争只增加了他的威严肃穆,却没有增添多少疲劳沧桑。
他之所以选择去找这个舅姥爷,便是授自母后的意思。
那是他决意离开炀国的日子,皇上伊祁厥下了召纸,让他领兵去镇压西南侧与弯鄱国接壤的边境,那地方易守难攻,刚领旨时他还未揣摩出那人的意思,便照例出行前去霜露殿中拜别母后。
当时天气不错,阳光晒在人身上也使宫人多了几分懒意,皇帝给他母后留了些许体面,院落宽敞,宫殿虽破旧,园中花草却长得鲜艳,三两宫人行了礼便自顾自退下了,似是强忍了困意也不愿听里面的人发疯。
伊祁溪懒得和他们计较,本就是皇帝与右丞相安排得人,不把他看在眼里也算自有道理。
正巧,也给了他母后交予后事的机会。
从前,伊祁溪不知道他们在防备一个疯子干什么,在他看来,自己的母后无论疯没疯,对他们而言也没有太多的威胁,那日之后,他才知道,那些秘辛原来都是真的。
门中的女人纵使不施粉黛,也是极养眼的,眉眼绝笔,身姿绰约。长时间不见阳光,使得她皮肤白得好似在发光,而头发像是瀑布般柔顺落在肩后,两者形成强烈的对比,宛若尘封于地下的绝世美人。
她本是在喃喃哼着歌谣,神态间好似露出了几分母性,等听到声响,先是愣了一下,便立刻张牙舞爪叫了起来。
“母后。”
门中的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是一阵拖地走路的声音。她的力气非常大,由于门上了锁,手指透过狭窄的门缝怎么也伸不出来,便弄得铁锁咣当乱响。
身后远处的宫女听这声音便摇头离开了,伊祁溪有些叹息地看了眼拖到地上的锁链,往前走了几步,礼数也免去了:“母后。”
那是一个还有余温的黄金饰品,在母后的疯狂尖叫中,送入了自己的手中。
屋内的女人瞠目发红,喉咙发出难听的声音,嘴上却对着自己说:“找温珲。”
他有些错愕,顺势收了东西,还来不及问什么,他就被母后推开了:“溪儿呢!你还我孩子!”
身后又有人往这边走来,他只能往后又退了几步,小太监面露了害怕,眼神不住往屋里瞅,动作上微微俯身:“殿下,太子听闻您进宫,想找您过去叙叙旧。”
“知道了。”他向母后行了礼,因为太子的人来了,整个院子的宫女太监又都聚了过来,他母后一直疯狂叫喊着,却没再给他任何多余的暗示。
太子找他是为了什么倒无关紧要了,倒是他手中一直捏着那黄金饰物,一直到回了府上,确定完全无人后他才敢拿出来看看到底是何物。
金蛇盘着身子,吐着信子,好似要将握着的人一口咬下一般,让他不由得呼吸一滞。
这是乾拔**符,金蛇符,可号令乾拔国最强大的金蛇走沙军,只是这符传闻中是有两块的,据他手下搜集来得消息,一块是在东乾拔国国君手里,也是他反叛成功的主要原因,另一块被前乾拔国君主给融了。
原来是落在了自己的母后手里。
那有些事情倒是说得通了,传闻乾拔国公主巾帼不让须眉,行军作战,派兵点将颇有当年她爷爷乾拔国武皇帝温柘的风范,她之所以后来甘愿嫁于大炀国的皇帝,便说是两人于战中相识。
彼时他是领兵打仗的皇子,她是伪装成送粮官的公主,一个杀人,一个救人,两人不打不相识,倒给了后来顺理成章的理由。
不过,他母后同他说却是:“我乃一国公主,儿女情长于国家大义不过儿戏,百姓安,国才安,国安则皇室安,故国的土地与家中的父母才是我身为公主与人臣需要守护的,至于情爱,那是寻常小家百姓才会有的,我与你父皇那样位置的人,只有国家大义。”
至于为何后日母后会疯掉,宫中给出得原因是因为中毒。
伊祁溪摩挲着手中的金符,下了决定,传闻中乾拔国立国前乃是更西边的一支沙漠绿洲小国,祖上行军打仗各个是好手,其先祖所创立的金蛇走沙军皆可以一敌百,而这支军队,只效力握着金蛇符的皇室。
这支军队的实力与忠诚他是曾有耳闻的,至于出于何种原因,依稀记得在他小时候,母后偶然曾提过两句:“那是我的兄弟姐妹,我就和他们一同长大的。”、“他们本就经过千挑万选,自然会对皇室感恩戴德。”
于次日卯时,伊祁溪领兵离开皇城。
所有的一切都向着他预想中的剧情那样走去,除了一件事情,便是那日雁过岭下了大雨,行军的路线被人透露出去了,他本就中了毒,脚下力道不稳,土块松软,使他一下从崖上滚了下去。
他想过假死的方式,所以硬生生喝了那碗宫中送来得毒汤,只是没想到会死得这么逼真,浑身的伤口都好似裂开了,他似乎是滚入了水中又飘回了岸边。
等被一个人捡到得时候,他脑子里还想着:这刺客真是神通广大,滚到这里都能追得上?
只是对面那个人,眼神空洞又好看,神色冷漠又英俊,身手矫健又挺拔,倒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伊祁溪觉得自己脑子糊涂了,自己身陷囹圄却有空关心别人的样子,便笑道:“原来是个瞎子。”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伊祁溪又明白了:“还是个哑巴。”
又瞎又哑,那帮人可找不来如此货色,伊祁溪刚想再验证一下,但眼前一黑,他就昏了过去。
后面想起来,他倒是无比感谢那日所遭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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