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道长发女巫有所隐瞒,在线索几近于无的情况下,能精准点破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超规格的力量干涉。
工藤新一能推理出来的信息不多,但他大概清楚她们不能透露的事情了。
他们在白天接触过三位女巫,不管是女巫有她们专用的通讯方式,还是像水波一样扩散出去,他们的来意肯定被传播出去了,眼前这两位女巫就是很好的证明。
让他略感惊讶和不适的是:他们的行踪有可能遭到监视。
“你们等多久了?”
工藤趁她们分吃完拉面,发出遗憾的叹息时,随口一问道。
“也没多久啦,不过是从黄昏等到天黑罢了。你们不用过意不去,人类和女巫的时间概念不一样,这点时间对我们来说,就像你们人类抬头望着美丽的天空发了会呆。”
吃人嘴软,尤其是还想继续吃下去的时候,面对饲主的态度都会端正很多。
明目女巫甚至由一个简短的问题,考虑到他提问背后的原因。如实回答之余,还为对方着想。
“你干嘛?把手拿开,唔唔。”
灌木丛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声,还有明目女巫含糊的挣扎声。
多亏她不作多想的回答,工藤和服部都了解到他们的行踪在女巫间流传开去的的现状。
收拾完队友后,长发女巫和善近至谄媚地问: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现在时间不早了,听说你们后面有别的安排,我们不该留在这里打扰你们。”
工藤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服部,他怔了片刻就走到月光亮点的地方,回来在工藤耳边告知时间。
离晚上九点只剩半小时了,他们的确没时间继续耗下去了。
“我们最想知道:两位女巫大人设置的考验是什么?没想清楚也行,只要稍微给我们透露一点点,明天甚至是往后一周都能吃到比拉面更好吃的东西哦。”
工藤新一说话的口吻像极了拿棒棒糖诱惑小孩的大叔,引起旁边一串压抑的轻笑。
服部明白他的打算后,接着他的话,继续加码道:
“只有我们才能拿出那些你们绝对没吃过的美食,你们不想好好回答的话,我们就去找其他女巫了。”
在他们软硬兼施的攻势下,她们妥协了,但也没有说出全部的筹划。
“好吧,我们就讲一点听到的传闻吧。”长发女巫说。
“我们说了,你们就不要去找阳光女巫了。”
明目女巫完全相信他们的说辞了,单纯的语气给人一种涉世未深的清澈感。
后果自然是头上挨了队友一击,吃痛地问出声,还被添加上一句“蠢货”的斥骂,屈服威力的她乖巧地闭上嘴,不给对方说漏嘴更多消息。
“女巫的生命很漫长,这导致我们非常喜爱有趣的事情。得知国王的意图后,我们中的多数人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她们在预谋联合起来,共同设计出一个规模更大的考验。至于考验的内容是什么,她们还没讨论好,才进行到公开招募的第一步。”
长发女巫述说的时候,把她和明目女巫撇得很干净,此外倒是听不出有什么编造的成分。
“难道你们没兴趣参加吗?”工藤新一又是不经意地问起。
显然他是位很有自信的渔夫,被他视作目标的鱼轻易钻入渔网。
“这么有趣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缺席嘛,到时定要给你们一份大大的惊喜。”
“我们知道的已经说了,就先告辞了。”
长发女巫揪着不争气的队友的一只耳朵,快步离开了。
但没等他们往前走远,她就返回过来追到他们面前,揉软她的那头短发,才艰难地开口:
“看在食物的份上,虽然你们没问,但我还是好心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吧。欢乐女巫和金银女巫晚上交换了住处,制作地图的人不知道这个消息。”
吐出这句提醒后,她急匆匆地跑走了,没留下接受他们感谢的时间。
却被反应过来的工藤新一追上去,抓住了她的胳膊。
“只有半小时了,以我们的速度,我们不可能按时赶过去。能请你们帮个忙吗?你们家也住在附近,反正是顺路,我请求你们把我们带过去,好不好?明天绝对有不逊色于豚骨拉面等着你们。”
他不知道饕餮女巫是怎么搞定欢乐女巫的,她为什么会忘记告诉他们这么重要的消息,但他知道如果他们未能履行约定,本就消极的欢乐女巫恐怕再难以答应庆典的邀请了。
眼前正是他们能抓住的最后一次机会,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强硬,卖命地想出能说服对方答应的理由。
“算了,真是犟不过你。既然是我主动提起的,我还是帮人帮到底好了。”
长发女巫听着他诚恳的请求,觉得如果她不答应这个人,他的情绪一定会走向极端,不禁有了为之负责的想法。
“等我去前面把明目带来。”
犹豫了几秒,工藤新一决定相信她的话,松开了手。
“她人怪好的,没这句提醒,我们今晚就要走错地方了。现在她还愿意把我们捎过去,不然等我们跑过去,欢乐女巫肯定睡着了。”
望着那个融进夜色的背影,服部平次不由得感到庆幸。
工藤的手指甲剜进肉里,全神贯注地盯着长发女巫消失的方向,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仿佛一道穿透黑暗的晓光,使他悬着的心落回去。
两位女巫各变出一把飞天扫帚,她们让出一把给他们使用,叮嘱过几句操控方法,就飞到森林上空,等他们跟上来后在前面为他们带路。到了金银女巫的住所,他们平稳落地,这段惊险刺激的飞行体验才落幕,归还扫帚后留他们在原地反复回味。
不过前方开阔地面伫立的那栋房屋,瞬间将他们吸引过去。
那是一栋低矮的房屋,从屋内亮起的烛光依稀可见屋子不大的全貌。三角房顶离地面不远,从墙面或大或小的破洞中射出一束束微光,还能听见晚风吹起遮挡窗户的拼凑布条,在窗户中顽强抵御夜间凉意的声音。
“我们进去吧,还有一分钟就到时间了。”
在两人小声重复了几遍“金银女巫 ”的名号后,工藤新一看了下怀表,到他们进去的时间了。
朽烂的房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嘎的呜咽,进去后便见到欢乐女巫抱膝蹲坐在墙角,身下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垫,脚边放着一盏玻璃罩被摔破了的提灯。
“你们来了啊,随意坐吧。”她有气无力地说,碧绿的瞳孔充溢着沮丧和绝望。
简陋的房屋像是荒废已久,却显示出有人居住的痕迹。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堆着食材和餐具的灶台,以及一口上锁的大箱子,占据半间房的稻草垫勉强算床。
不管怎么看,这居住条件除了“恶劣”,别无其它形容词。
【至少比满墙鲜血的杀人现场好看一点。】
工藤新一在心底安慰着自己,给自己在她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服部也低头走到他旁边坐下。
“我的女巫生涯真可悲啊,帮助那么多的人笑出来,自己却从未感受过高兴。我明明不想使用魔法,最后总是对别人的哀求没办法。看见别人的笑容,我只会觉得刺眼,心底很想让他们别笑了。但想到是我帮他们找到欢乐的,就没有生气发怒的立场了……”
欢乐女巫投入地讲述她的经历、她的感受,她的悲伤与无奈。即使声音里满是委屈和难过,她的脸上仍然很平静,纯澈的绿眼眸中不见一滴泪花,就像是习惯倾述后的麻木。语句间的真情实感早已透支,声调的起伏堪比最专业的演员。
没有要求倾听者作出任何回应,她只是单纯执着于自我披露,也不管他们是否会向世人传播出去。
一个小时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听得专注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在她的讲述戛然而止后,才发现她已经睡熟了。
工藤抱起她单薄的身体,把她平放在稻草垫上,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
轻声讨论出他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的决定后,工藤吹熄了风中摇曳的烛火,从桌脚整齐叠放的一堆薄被里抽出两条,与服部就这样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时候,工藤新一就醒来了。
把服部平次拍醒后,他们各自叠好被子放回去,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屋子。光线照亮后的小屋破得更是惨不忍睹,不过还是能看出屋主有在认真维护着。锁芯无法使用的破败房门,被他们干脆利落地推开再关上,无法避免的一声短暂的巨响,使屋里睡熟的少女眉头微皱,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过去了。
“先吃早饭吧。”
拥有魔法阵的工藤新一,为了他们不再经历饿得思考受阻得痛苦,督促起一日三餐的正常饮食。
刚才在屋里变出了几份黄油吐司和三明治,给欢乐女巫留了一些,他们出去后边站着吃早餐,边讨论今天的安排。
“善良女巫虽然看起来不可信,但在考验的内容上,她的提示肯定没错。那我们要先回王宫一趟,拿到身份证明或者国王的诏书才行。不过她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这件事不急,今天可以依次拜访一下其它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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