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上的烛火被沈芸洄吹灭,她闭着双眼,在爷爷奶奶蹩脚的生日快乐歌声里默默许愿。
希望能见一次爸爸妈妈。
烛火灭了的一瞬间,窗外闪电落下。
明明是一个没有乌云的夜晚,连月亮都格外明亮。
“小姑娘?你怎么睡在这?”
沈芸洄被人推着肩膀推醒,她只感觉腰酸背疼。
迷茫睁开眼后是刺眼的阳光,沈芸洄甚至都有点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
背光的视线让她适应了很久才能看清。
那大妈看沈芸洄这个样子,还以为是在外面睡了一夜睡傻了,都掏出手机要打电话摇人来了。
“阿姨,这是哪啊?”
沈芸洄一开嗓更是觉得沙哑刺疼。
“还好没发热。”大妈手贴上了沈芸洄的额头,“这是中心公园啊,小姑娘怎么一个人睡在这,多危险啊。”
“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回去好好和你爸妈服个软,啥事都会过去的。”
沈芸洄眨巴着双眼看了一圈周围,这公园她没什么印象了,可“中心公园”这个名字她还是很有印象的。
因为那张她和父母唯一的合照就是在中心公园的牌匾拍的,只是这公园在她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全拆了重新规划重建。
那现在出现在眼前的“中心公园”又是怎么个回事?
虽心里有了猜想,沈芸洄不是很确信地开口:“阿姨,今年是几几年?”
大妈一拍手掌,嘴里还念叨着:“完了完了,还真碰上个傻的了?”
大妈直接将沈芸洄拉起来,“孩子,先起来吧,姨带你去找家里人。”
“啊?”沈芸洄还没反应过来,这走向好像就不对了,“不用不用,阿姨。我知道我家在哪,我等会就自己回家。”
大妈这才稍微放下要拉着人去找警察的力气,“你真知道?在哪?”
沈芸洄说了个爷爷奶奶家拆迁之前的地址,“幸福小区三单元303。”
大妈这才松开手,“那你是和爸妈赌气离家出走了?这可不对啊,这外面多危险啊。”
沈芸洄好不容易让大妈相信了她真的会马上回家,并且和家里人服软道歉,大妈这才拎着放在地上的菜回家去了。
从公园里走出来后,沈芸洄找了块在街道上的广告牌,右下角果然有日期。
“2000年4月9日!”
靠着一路上问路,沈芸洄终于找到了幸福小区。
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吓坏爷爷奶奶啊,她又在小区门口徘徊了起来,惹得在门口保安亭外坐着乘凉的大爷都已经开始将沈芸洄当做危险分子来防备了。
走了这么久又站着犹豫这么久,沈芸洄干脆在旁边的花圃砖头上坐下。
一只流浪猫从花圃里窜出来,它打量了几眼沈芸洄后,发现沈芸洄也在看自己。
“完了,我不会也要变成流浪猫吧。”
沈芸洄看着流浪猫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小流浪猫走着优雅的猫步朝沈芸洄靠近,就这样踩着沈芸洄的大腿直接将她的大腿肉当做了软垫来睡觉。
沈芸洄抬手摸了摸小猫脑袋,给它呼噜呼噜猫后,小猫发出了舒服的低鸣声。
“你是舒服了,我还没找到人给我呼噜呼噜毛呢。”
一对年轻男女从不远处走来,手上还提着水果鲜花。
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惹得被他牵着手的女人抬手掩着嘴笑。
“爸爸,妈妈……”
沈芸洄都忘记了大腿上还睡了个小流浪猫,就这样直接站起身来了。
小猫就因为自己新找的床垫突然竖直而掉了下来。
好在反应够快的小猫没摔倒,而是冲着沈芸洄“喵喵喵”地激动叫了几声才有窜进花圃里。
沈芸洄没法思考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很奇怪,她直接冲上去抱住了那个离着不远的女人。
被抱住的周珍珍也是直接愣在原地,反应过来的沈海洋想着上手将人拉开。
可周珍珍却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别。
因为怀里的小姑娘似乎在哭。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沈芸洄理智才回归,她有些不舍又有些尴尬地松手。
一双眼泪蒙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和男人。
大脑里也在飞快思考,该用什么理由留在他们身边。
“珍珍……”沈芸洄带着哭后的哽咽声慢慢磨磨地拖延时间,“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周珍珍在脑海里过了一大圈,真的是什么印象都没有,但又试探性地问:“是在深圳工厂的沈叔的女儿吗?”
沈芸洄直接就是猛点头,“是啊是啊,我现在没地方去了,我……”
说着说着,沈芸洄又用力眨眼,势必要再挤出几滴眼泪来。
“沈叔的女儿?那沈叔呢?”
在一旁跟柱子一样站着的沈海洋也是认识那个周叔的。
说起来,自己能和周珍珍修成正果,还多亏了他那个月老。
“他,他回老家娶新老婆了,我才不想跟着他们回去受气呢。反正我也成年了,我可以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的。”
沈芸洄眨巴着那双和周珍珍极其相似的大眼睛,每眨动一下,都像是在诉说:收留我吧,我很乖的。
周珍珍就是很心软的一个人,她看着沈芸洄现在这样,也不忍心让她自己一个人游荡在外面。
当即就是还没和沈海洋商量,就做了决定。
“你就在珍珍姐那住,想住多久住就住多久,到时候珍珍姐给你留意一下哪有招工的,你自己上班了也就能养活你自己了。”
周珍珍抬手给沈芸洄抹掉脸上的泪痕。
“珍珍?”
沈海洋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要带一个破坏他们二人世界的人回家,而他似乎没有拒绝的机会。
“干嘛?你也想学沈叔再新娶一个?”
周珍珍一个眼神看过去,沈海洋就乖乖咽下了想再商量商量的话。
沈芸洄看似在偷看沈海洋,实则还是可怜兮兮地看向周珍珍,“海洋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妨碍到你们了?”
没想到自己的老爸竟然还是个妻管严啊。
那她就只需要把自己的老妈周珍珍拿捏住就行了。
本来的两人行就变成了三人行,三人一同回去看了老人家。
“这小姑娘是珍珍的妹妹?”
奶奶一开门就觉得沈芸洄长的和周珍珍很像,眼睛和嘴巴都像。
周珍珍也没否认,就这样认下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见不得这小孩流落街头。
其实她和沈叔都不是很熟,刚才也是想了许久都没太能想起来沈叔和他的女儿长啥样。
“我今天刚好炖了猪脚醋,你们也是有口福了。”
沈芸洄就这样看着爷爷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
往里走的时候,沈芸洄觉得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原来生日愿望许多了,也真的是会实现的。
屋里已经弥漫了从厨房飘出的醋酸味。
沈芸洄就这样挨着周珍珍坐下,直接把自己老爸的位置给顶替了。
被迫坐到另一边的沈海洋抿着嘴很是幽怨地看向她。
“海洋,进去帮你爸啊。”
奶奶在沈芸洄另一边坐下后,还给她剥了桌上的核桃,“中午饭还要一会呢,先吃点小零嘴。”
“谢谢奶奶,奶奶对我真好。”
奶奶也是觉得只要眼前这小姑娘开口,自己心里呀就是一个劲的喜欢,“今年多大了?还读书吗?”
沈芸洄咽下嘴里的核桃,“十八了,奶奶,我现在不读书了。”
她这可是完全的实话实说啊。
“那以后都是在广州住下了?”
“嗯嗯,奶奶家里这么好看,以后我有空了要是经常来陪爷爷奶奶,奶奶会不会觉得我太烦了?”
奶奶直接就是一整个笑的见牙不见脸,“这说的什么话,你来了,屋里都热热闹闹的,多好。奶奶可求之不得。”
沈芸洄直接挽着奶奶的手臂靠了上去,“奶奶真好。”
余光瞥到了周珍珍,她就伸出另一边手也把人拉着过来一起靠着。
大热天的,人和人之间挨得近些了就会热得很,可沈芸洄很享受。
落地的风扇就这样摆在地上,摇着头势必让每一个人都能吹上一会风。
虽然它不知道,它自己吹出来的风是湿热的。
“这么热,你们也不嫌?”
沈海洋端着菜出来的时候,看到沈芸洄将家里两个做主的人物哄得那是一个心花怒放的。
就忍不住酸上一句。
“海洋哥做中午饭也辛苦了,不愧是珍珍姐最爱的男人。”
沈芸洄顺嘴的事,就这么一句简单的夸夸,直接把那弥漫在他周围的酸意换成了糖醋。
“这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男人该做的,你们就坐着等吃饭就好。”
“好的,海洋哥今天格外帅。”
把人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周珍珍刮了一下沈芸洄的鼻骨,半开玩笑道:“你呀,嘴是真甜。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最爱的男人了?”
沈芸洄转了一圈眼珠子,“刚才呀,我靠的珍珍姐很近的时候,珍珍姐的心跳告诉我的。”
奶奶也是被逗笑了,“嘴甜多好,别整的像你爸,半棍子都打不出一句好听的。”
沈芸洄也笑,似乎记忆里的爷爷确实是个实干派,做的永远会比说的多很多。
而家里沈芸洄通常就是充当那个说话的,每天甜言蜜语的对着爷爷奶奶就是一股劲地说。
似乎要把对爸妈诉说的爱意都说给了爷爷奶奶。
“可以开饭了,都坐过来。”
爷爷端着那个瓦罐锅出来,沈芸洄只觉得无比熟悉。
爷爷只要熬汤都喜欢用瓦罐锅。
一顿吃下来,很平常的家常菜,和平日里爷爷做的几乎没什么区别。
可沈芸洄就是觉得这顿饭菜简直就是爷爷的超常发挥,格外的可口美味。
饭后,他们并没有留太久,但他们住的离这幸福小区也不远,走路都是十分钟的事。
看着眼前的自建小房子,沈芸洄忽然有种真的要回家的激动和忐忑感。
沈海洋正开门呢,就听到领居家也有动静。
一个背着书包穿着蓝白校服的小男孩先走出来,脖颈上的红领巾更是系的整整齐齐的。
“你们刚回来啊?”
后走出来的妇人看见他们后,也些视线闪躲地打了声招呼。
“小恒去上学了?”
周珍珍半弯着腰与小男孩平视着。
但小男孩似乎不是个爱说话的,他只是点点头,双手还攥着两边的书包带。
夏日的午后偶尔会吹来一阵风,给快热化的人一点点希望。
风将妇人穿在外面的外套吹歪了,沈芸洄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红痕。
只是外套很快就被妇人拉了整齐,正好挡住了锁骨下的红痕。
“走了,我们回家了。”
周珍珍直起身往里走的时候,才发现沈芸洄还在发愣。
被牵起的手,让沈芸洄一下子就忘记了刚才似乎看到的红痕,也没有再去深究了。
笑着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周珍珍拉着的手,“好,回家。”
原来这就是被妈妈拉着手的感觉。
一共两层的自建房,沈芸洄被安排到了二楼的一个客房,推开窗正好能看见隔壁家的院子。
碎掉的花盆似乎还没得到主人家的打扫,在整个整洁的院子里格外明显。
爸爸:小棉袄来了,可这是夏天啊!
下本求预收《冻青柠》,文案如下:
乐观的悲观主义者vs被太阳外表掩藏的疯批
暗恋/破镜重圆/港风/救赎
楚柠知道,港式的冻柠茶一直都是用的黄柠檬。
可楚柠喜欢青柠,江明川喜欢黄柠檬。
*
台风过境后的雨天,曾经那个给楚柠弹《梦中的婚礼》的阳光少年,如今眼神晦暗地站在点单机前,咬牙道:
“楚柠,你真是好样的,躲也不知道躲远点。”
*
十六岁那年,楚柠藏在枕头底下的画像被女佣拿到江明川母亲面前,
换来一句“楚柠,你不应该拖累他的”和一张离港的船票。
离开江家的那天,楚柠口袋里只有半颗没吃完的青柠檬糖和一本发霉发黄的素描本。
六年后,她在广州开了一家冻柠茶饮店,却固执地使用青柠而非黄柠——因为黄柠是江明川的味道。
*
后来的一个台风天,楚柠想推开面前这个浑身湿透的男人,眼神回避开他腕骨上狰狞刺目的疤痕。
“江明川,别发疯了!”
“疯?”江明川扯开运动服外套,心口那道疤更是触目惊心,“从你消失那天,我就没正常过了。”
“他们都说你不会留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他笑得比哭难看,“连我,都信了。”
*
江明川的疯是因楚柠而起,而楚柠也是他唯一的解药。
后来,他学会了切青柠,却再也没碰过那架施坦威。
*
曾经,江明川是江家的小太阳小少爷,楚柠是江家顺手养着的遗孤。
再见,江明川仍是江家的小少爷,楚柠成了江家避而不谈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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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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