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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魔宫

关于戴维死亡这件事,使团没有任何人来质问尤利娅。尤利娅虽然觉得少了不少麻烦,但依旧唏嘘不已。

第二天下午,尤利娅在宴客厅摆满美酒,裴德迪蒙使团的人入座。说是入座,基本上只有为首的国王和近臣坐下了,其他人都站在身后,不少人还带着武器。

照理说觐见不能携带武器,但是魔王是恶魔,不是寻常国家,不需要遵循那些礼仪。

魔王最后一个入座,尤利娅本来想溜掉的。但是走到一半魔王的触手拉住她,他似笑非笑,“上次我说什么来着?”

尤利娅在记忆里搜刮半天,终于想起了喝醉酒那天的事。她脸一阵青白,默默掸了掸衣服,站到魔王的宝座后面。

她什么都不需要干,只要站着坚持到加冕仪式结束。

年轻的国王穿着华丽的袍子,对宝座上的一切视而不见,恭敬地低着头。他由高大的女人推着轮椅,在台阶前停下。

旁边的近臣也起身,手里拿着沉重的冠冕和一柄十分华丽的权杖。

贾斯帕腰间佩剑,手里拿着一卷长长的卷轴。

“尊敬的魔王陛下,鲁珀特王室向您问好。在您的庇佑下,裴德迪蒙得以荣耀地发展、强大、威名远播。您的旨意就是我的意志。鲁伯特王室在此向您忠诚宣誓,裴德迪蒙将一如既往地尊奉您为守护者,维护并保护您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我——科弗代尔·鲁珀特,也将承诺您在帝国继续享有无上的权力与荣光。在您的监督下,我在统治中将尊重并保护恶魔的习俗,消除偏见,赋予它们人类的一切权力。我将尽己所能,带领裴德迪蒙在西境之中发挥作用。我宣誓我将遵守一切承诺,如有违背,魔王陛下可随时剥夺我的国王身份。”

瘦弱的国王低着头,恭敬地宣誓。

“您的荣光照耀着我们。在此,我希望神圣的魔王陛下能为我主持加冕礼。亲手为我带上冠冕,赋予我权杖,承认我正统的国王身份……”

尤利娅古怪地听着,国王的神情庄重严肃,因此有一种割裂感,毕竟昨晚那两个扈从是如此地蔑视魔王。

而且,神圣的魔王陛下?

尤利娅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差点笑出声。她低着头,不让大家发现自己的异常。

一低头就看到一只触手在自己脚边,魔王撑着下巴,无聊地听国王的宣誓。

宣誓词很长很长,毕竟忠心不能拿出来看看,那只能写在宣誓词里,可不得多写点。

等到终于停下,国王谦卑地说道:“在裴德迪蒙境内,新发现一座矿山。里面蕴含着大量的魔法石,鲁珀特王室为表忠诚,将献上这座矿山。魔王陛下,这里有矿山的地图,您要过目吗?”

“嗯。”斯图尔特来了点兴趣。

魔法石是硬通货,比黄金都还要贵。

贾斯帕低着头,一步一步,缓慢地呈上长长的卷轴。

卷轴太长,他旁边还有一位骑士,与他一同缓缓绽开接近有一米的卷轴。

尤利娅稍稍离宝座近一些,瞥了几眼。密密麻麻的标注和线条使她失去兴趣。看完之后,头晕晕的。

她甩了甩头,魔王的声音响起,“尤利娅,收起来。”

尤利娅走上前,抓住卷轴一边,卷啊卷,全部卷起来。贾斯帕站在她的身前,面色冷凝,浑身散发着一种冷酷的气势。

尤利娅瞥他一眼,把卷轴全部卷起来后也不知道放哪儿,干脆就抱在怀里。

贾斯帕二人退下了。

加冕仪式开始,其实要魔王做的很少。毕竟,谁敢让一个恶魔进行繁杂琐碎的仪式呢?他甚至都不用说话,只要把冠冕替国王戴上,把权杖交于国王之手就可以。

在魔王走下座之后,尤利娅明显感觉到整个宴客厅的氛围变了。使团所有人都进入戒备的状态,死死盯着魔王。

毕竟,之前也有过魔王因为看一个国王不顺眼,在加冕礼上杀了他的事。

斯图尔特恍若不觉,他今天是男人形态,外表平静沉默,似乎只想走个过场。

尤利娅再一次好奇少年男人切换的秘密。

他见维克多那一次,全程也是男人形态。

唔,奇怪,怎么感觉脑袋怪怪的。

她摸了摸额头,被拔掉的犄角似乎又要长出来了。除此之外,越来越困。这不是忍忍就能挨过去的困意,而是猝不及防,几乎无法睁眼的困意。

她晃了晃头,不期然注意到近臣的目光。年老的近臣站在国王身边,表情诡异地平静。平静之下,似乎隐藏了许多许多不可捉摸的情绪。高大美艳的女人双手紧紧握住轮椅,因为用力,手背青筋暴突。

魔王接过冠冕,他的表情一点都不庄重,甚至是单手接的。地面上,他的触手在袍子里翻滚。

贾斯帕的手无声抽出佩剑……

佩剑?佩剑!

尤利娅再也忍不住,“砰”地倒在地上。

这一声仿佛是什么信号,贾斯帕瞬间抽出佩剑。剑出鞘的那一刹,强烈的白色光芒充斥着整个宴客厅,像火一样热烈滚烫,尤利娅的皮肤几乎要被灼烧出一个洞。

在光芒最亮的那一处,传出几声动静。

使团的所有成员拔剑的拔剑,拉弓的拉弓。那些魔法师们迅速地绕成一圈,手中的魔杖全部竖于胸口,嘴中念念有词。

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在他们的脚下显显现,法阵上的符文旋转着,闪烁着,继而狂风大作。

尤利娅被这股风吹到天花板上,她看到在阵法的中央,女人推着国王,近臣手里抱着一团黑黑的东西。

一柄莹白的剑被丢向三人,只可惜在近臣即将接到剑时,一只触手卷住了剑。

国王迅速说了一句,三人顿时融于无形的空气之中,应该是被传送走了。

随着他们的离开,魔法阵的光芒熄灭,狂风也渐渐平息。那阵灼烧的白光也随着长剑入鞘,彻底消失。

尤利娅叫了一声,以为自己会被摔成肉饼。

不料在落地的那一刻,一只触手自台阶前延伸,牢牢地接住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利娅望向魔王。

魔王的状态很糟糕,脸色惨白,巨大的触手像是被挤干水分一样,软绵绵地瘫在地上。

尤利娅猛然睁大眼睛,最大最粗的那一截触手居然被砍断了一半!

剩下的半截触手断面,微微收缩着,蓝色的鲜血不停流出。触手的旁边,还散落着冠冕和权杖。

贾斯帕一脸痛苦地捂着右臂,他的右手被硬生生扯下来,血流不止。

所有的弓箭手射箭,箭羽晃荡着,箭头包着一团金色。金色燃起火焰,数十根箭弦组成箭雨,哗啦啦地飞向魔王。

魔法师们利用这个时机重新聚集,应该是想跑。

斯图尔特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如雷贯耳,在场的每个人心都悬了起来。

“你们的胆子很大。”斯图尔特脸色暴怒,面容切换成少年。

那些干瘪的触手全部活络起来,他无视那些箭羽。触手全部散开,抓住每一个人,恶狠狠地卷曲翻滚。

魔法师们、骑士们、弓箭手们在触手里痛苦地嚎叫,胸腔里的肋骨和五脏六腑全部挤压粉碎。

他们口中吐出鲜血,眼珠暴突而亡。

刹那间,几十根触手被染成了红色。

魔王松开触手,尸体们全部落在地上,死相凄惨,几乎不可以称之为人。

魔王一步步走向唯一活着的贾斯帕,触手一点,止住了他不停流血的手臂。

他还有事要问他。

尤利娅觉得,此刻的魔王真的宛如从地狱而来,浑身布满鲜血,唯一干净剔透的绿眸翻滚着戾气。

他一定气炸了,居然敢有人意图谋杀他。

尤利娅抖了抖,发现自己还抱着那个地图,她连忙把地图扔到一边。

岂料这微小的动静吸引了魔王的目光,尤利娅惊惧不已。不是吧,你现在注意力不应该在贾斯帕身上吗!

魔王冷冷盯着她,片刻后重新把目光落在贾斯帕身上。

尤利娅松了口气。

此刻的魔王,似乎有些不正常。她怀疑自己要是再敢吸引他的注意力,可能会死得很惨。

她抱住自己,悄悄蜷缩在宝座旁边。

“这是什么剑?”等到血止住以后,魔王一根触手翻动着贾斯帕,他的伤口贴到地面,顿时疼得一声倒吸气。

贾斯帕冷笑道:“当年人族大战其他种族时,人皇用的就是这一把圣剑。这把剑上,沾染着不知多少恶魔的亡灵。斯图尔特,你一定没想到吧,历经几千年,圣剑就藏在西境内。圣剑一出,光芒即可灼烧恶魔,最厉害的魔王也不能幸免。”

他浑身都是冷汗,咬着牙硬撑着说:“可惜……只斩下了你一根触手,没有让你成为圣剑的养料!”

魔王注视着圣剑,他用触手缓缓拔剑,露出一部分剑身。雪白通透的剑倒映着他的眉眼,光芒微弱许多,没有再伤到斯图尔特。

他平静了许多,问道:“你们要我的触手干什么?”

贾斯帕一怔,面色狰狞道:“谁要你的触手!真恶心!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触手是用来干人的吗!我只是想杀你,没有成功而已,斩下了一条触手!”他像是受不了这种侮辱,开始破口大骂,肆意地侮辱着魔王。

尤利娅心惊胆战地听着,住嘴啊!魔王明显生气了!

但是斯图尔特生气倒不是因为贾斯帕骂他,而是他不说实话。

斯图尔特被砍下的触手还在流着蓝色的鲜血,止不住。他回到宝座上,沉沉地坐下。

尤利娅感觉宝座都抖了抖,变得冰冷无比。她悄悄往外挪了挪,确保自己能看到全局。

话说,这个使团居然这么猛的吗?不服就干,想谋杀魔王?

可惜没杀成啊。

魔王浑身充斥着暴戾的情绪,格外糟糕。他的触手拍打着,其中一只卷住贾斯帕,不顾他的伤口,把他往台阶上狠狠一贯。

贾斯帕的右手臂,溅洒了一连串的血珠,一部分还溅在尤利娅脸上。

贾斯帕因为疼痛失去理智,破口大骂:“你这个婊.子生的!愚蠢肮脏的恶魔!你还想守护西境?你知不知道西境的人怎么看你?哈哈哈!他们都很喜爱你的触手呢!都想通过你的屁掩见识见识地狱呢!”

“你这个烂货!没人要的怪物!恶魔!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你不去死?”

“恶魔们只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不□□就活不下去的种族!你们玷污了多少种族的血统?日落大陆上一半人都有你们肮脏的血液!”他喋喋不休地骂着,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语言越来越粗俗。

突然,他瞥了一眼魔王。魔王苍白的脸颊上,眉毛几乎要压住眼眶,显得无比委屈的样子。他靠在宝座上,手撑着下巴,静静地听着他的辱骂。

他浑身一阵颤栗。

尤利娅于是就见到刚刚还骂着“快来用你的牙来嗦我,吃我的屎!”的贾斯帕跪在地上,他脸色不正常地潮红,匍匐在地上,用仅剩的左手捡起一根细细的触手。

“噢,噢……魔王陛下,我能舔一舔它吗?”他双眼通红,惨白的脸颊像发烧一样。他虔诚地摸了一下触手的吸盘,浑身抖动着,似乎陷入极大的欢愉之中。

“陛下……我的陛下……”他手搓动着,突然一步一步爬上台阶,来到魔王的脚边,“求您,原谅我……原谅我……”

尤利娅偷偷往旁边瞧了一眼,魔王的脸色更加糟糕了。

在贾斯帕想把头埋入他的触手时,魔王的脸切换成男人形态,一股强大的气势涌现。

陷入狂热之中的贾斯帕清醒过来,他吐着口水,不停地干呕,怒骂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形态的魔王于他而言,没有半分吸引力。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跟条狗一样跪坐在魔王脚边,恶心得只想吐。

尤利娅懵懵懂懂,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猜测。

魔王变成少年形态时,会不自觉地魅惑别人。男人形态只是他为了能避免魅惑别人。比如说在正常交流的时候,例如维克多。又比如说,在审问的时候,他明显不希望贾斯帕浑浑噩噩地贴着他。

原来是这样……之前少年形态时,她的确或多或少地都受到一些影响,不过不像这群人这么夸张。

“说实话。”斯图尔特坐在宝座上,男人形态的他成熟凛冽,面带嘲讽,“你一上来就用圣剑砍掉我的触手,第二下才想试图杀我。而且砍断触手之后,你们的人立即带着我的触手传送。怎么了,你们的国王对我的触手这么迷恋,即便只是一只断掉的触手都这么宝贝吗?”

他话里蕴藏的意思贾斯帕一下就明悟了,他咬牙切齿:“不许你侮辱我们的国王!”

斯图尔特已经不耐烦了,“要我用魅惑术让你说出真相吗?”

贾斯帕脸色惨白,突然他一阵抽搐,胸口的位置燃起一阵光芒,似乎是个小型的魔法阵。

在光芒亮起的一瞬间,他被炸成了一蓬蓬血雾。

魔王平静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没有去阻拦。

只不过爆炸的范围有些大,尤利娅又凑得近,她最起码也要被炸掉一半的身躯。

一只触手挡在她面前,将她往后推了推。触手的表皮被炸到,表皮皲裂,如同开裂的大地,汩汩地流出红色的血。

尤利娅成功避开爆炸,懵懂地盯着血雾,居然还有后手。

一地的死尸,模样怪异地躺在地上。

刚刚有人说话还不觉得,现在一安静下来,她觉得瘆得慌。

“斯图尔特。”她硬着头皮唤了一声。斯图尔特把触手全部收起来,除了被圣剑砍断的那一根,蓝色的血看着有几分妖异。

听到她的声音,他眯着眼,问道:“你怎么看?”

“啊?”尤利娅愣了一下,小声说道:“鲁珀特王室不怕您去找麻烦吗?”

是的,这就是了。裴德迪蒙世世代代受到魔王的庇佑,他们的首都就在那儿,下一代国王的加冕礼也要由魔王主持。今天他们敢做出这种事,摆明了是要和魔王决裂,似乎也不怕他的报复。

既如此,那就要好好怀疑他们的背后了。

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们敢做这种事吗?

魔王“哐当”一下把圣剑丢给她,“收起来。明天准备一下,”他绿眸中翻滚着残忍的笑意,“去裴德迪蒙。”

尤利娅:“……”

尤利娅:“斯图尔特,要不——还是让兰姆——”斯图尔特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大有她再讲一句话就杀了她的意思。尤利娅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没有一点战斗力,只能连累您啊。”

贯穿了整只手臂的契约印记发烫,尤利娅瘪瘪嘴,连忙补了一句:“还是我跟着您吧,我会做饭,兰姆不会。”

虽然魔王不需要吃饭,但她只能说这个了。

魔王“嗯”了一声,拖着那一条没有收起来的触手离开。

尤利娅有些好奇,为什么他的血一部分是蓝色的,一部分是红的?

章鱼的血是蓝色,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魔王流蓝色的血。

是因为威力太大了吗?她举起圣剑。那条触手几乎被砍去了一半。

她抛着圣剑抖了几下,突然叹了口气,魔王今天为什么要救她两次?原本她只要单纯地讨厌魔王就行了,但现在……她摸了摸脸颊,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让兰姆把宴客厅处理完之后已是晚上。尤利娅跑去镇上洗了个澡,本来打算多洗一会儿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双腿越来越痛,几乎站立不住。她连忙回到魔宫,躺下休息。

但是疼痛并没有消失,双腿的疼蔓延到全身,她痛得在床上打滚。

不是那种被人打了一拳之后表面的疼,这种痛很难说清,既像是细细密密的灼烧之苦,又像是千针刺入骨髓,难以忍受。

到最后她浑身大汗淋漓,感觉一条命去了半条。

伊莲恩被她吓坏了,一个劲儿地地打手势,还把兰姆找来。

尤利娅痛得无法说话,伊莲恩把她之前买的魔药倒进她嘴里,没用,还是疼。

尤利娅疼哭了。

兰姆盯着她露出来的一小节手臂,搓着下巴问道:“你跟陛下缔结了契约?”

尤利娅点点头。

“陛下的痛苦会映射在你身上。他的痛苦是你的痛苦。”兰姆吃惊了一会儿,当即劝道:“你只能忍了,除非陛下不痛了,你才能不痛。”

尤利娅有气无力,觉得不公平:“你们都没有……缔结契约吗?”

兰姆笑道:“所有的恶魔都臣服于陛下,不需要缔结契约。只有你一人独享这份殊荣,你不开心吗?”

开心?尤利娅觉得自己要死了!斯图尔特这么痛干嘛不去看医师啊!

她本来也想忍下去,想着兴许明天就好了。但是疼痛真的不是忍忍就能习惯了的事,越忍,她就感觉自己离死亡更近一步。

她抱着几瓶魔药,让伊莲恩把她送到魔王的寝宫。伊莲恩不敢进房间,于是尤利娅拖着身体,虚弱地敲了敲门。

大门紧紧闭着。

尤利娅的力气无法推开门,她在脑海里有气无力地说:“斯图尔特,开门,让我进去。”

大门还是闭着,就在尤利娅丧失信心以为自己今晚就要交代了时,大门终于缓缓打开。她勉强走了几步,脸色比冰冷的石砖还要惨白。

她跪坐在水池边,朝里面望了一眼。

魔王的触手漂浮着,鲜红的血,妖异的血,交织在一起。

这个池水会吃人,他又是被圣剑所伤。关键受了伤还待在里面,真的是不要命了吗?

尤利娅有点恼火,“斯图尔特,你上来。”

没有动静,她更加火了,用衣袖包着自己的手,她直接拽起一根漂浮着的触手,把它拖上岸。

哗啦啦一阵水声,斯图尔特浮出水面,面色不善。

他游到岸边,抓起自己的触手,似乎要重新沉入池底。

尤利娅连忙扑下去,按住他的触手,无奈地问道:“你就一点都感受不到疼痛吗!”

斯图尔特甩开她的手。

尤利娅痛得吸了口气,一时间她头昏脑涨,朝水面扑去。

本来都要沉入水底的斯图尔特转身,一把接住她,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他把尤利娅放到岸边,但自己还是泡在水池里。

尤利娅快急哭了,“你上来吧,我给你用魔药把伤口敷一下就不痛了。”

魔王听到这话,面容冷峻,“不需要,我不觉得疼。”

“可我好疼啊。”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水面,像断了线的珠子。尤利娅拉住斯图尔特的肩膀,啜泣道:“你怎么可能不疼呢?那么大的伤口,还一直在流血,肯定疼死了。为什么要在池子里泡着啊?这不是伤上加伤吗?”

斯图尔特听到这话,犹疑地转身。

他变成了少年,像是试探一样轻轻问道:“你来干什么?”

尤利娅亮出手里的魔药,昏昏沉沉道:“来给你敷药。你上来吧,听话点,敷完就不痛了。这个魔药很管用的。”

因为迫切地想要魔王止住疼痛,她声音柔和的不可思议,带着哄劝的意味。

就像是面对一个无可奈何,带着防备心的小猫咪,劝它来吃药一样。

水珠顺着斯图尔特苍白的脸颊滑下,他双唇紧抿,看看尤利娅,又看看她手里的魔药。

“为什么?”他突然问,声线有点冷硬。

尤利娅惊讶地指指他的触手,“因为你会痛。”

因为你会痛,所以我来了。

斯图尔特湖泊一样剔透的眸子里浮现出一点别样的情绪。

“我的再生能力很强。”他莫名地说了一句。

尤利娅感觉自己浑身的疼痛也减轻了一点,她终于能好好地看着魔王。

他呆呆地立在水中,触手漂浮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丝可怜的意味。

“再生能力很强跟你会不会痛是两回事。我不信你不会痛。”尤利娅轻声说,魔王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软化。她轻轻用小拇指勾着他的一根触手,“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斯图尔特脸上浮现挣扎,在尤利娅把他手上的触手捞到她的双膝,拧开魔药时——他突然收回触手,嘴硬道:“不用,我享受痛楚。疼痛让我愉悦。”

尤利娅眨了眨眼,随着触手落进池子里,那种无能为力的疼痛感再次袭来。

她怔怔地盯着魔王,不久撇开目光。

斯图尔特犹豫了一下,瞄了她几眼。

尤利娅突然板着脸说:“你在说谎,没有人会享受痛楚。痛楚这个词,和愉悦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说谎?”

声音简直震耳欲聋,斯图尔特被这颇有气势的一问,问住了。

在尤利娅犀利的视线下,他隐藏在心底的那些秘密几乎无所遁形。

斯图尔特没有血色的嘴唇嗫嚅几下。

尤利娅这时又怕自己刺激到他,声音放柔;“上来吧,斯图尔特。”她的语调柔和的像棉花、像粘稠的蜂蜜,像拉丝的糖。软绵而暧昧,语调不像平常那般脆落冷静。

斯图尔特如被蛊惑一般,缓缓上岸。

尤利娅抓住他流蓝血的那一根触手,把魔药瓶里的药全部倒上去,像夸奖一个孩子一样,“真听话。”

斯图尔特呆立在原地,看她纤细的手为自己涂上魔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药一上去,真的不疼了。

尤利娅这时喜滋滋地抬起头,“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因为你多痛?差点痛死了!这下好了……”

斯图尔特脸色一变,猛地收回触手。

尤利娅被这一变故弄得不知所措。

斯图尔特居高临下,冷冷地凝视她,吐出的字一个比一个冷硬:“你是因为自己疼,才来给我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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