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南从六岁离开时雨之家开始流浪街头,直到遇见知顾北以知家子嗣的身份进入知家,已经有快二十年了。
入知家前几年,为了不让知家产生怀疑,她不能联系时雨之家的任何人,因为这是她承诺知顾北的。
六年之后,她从电视上看到了孤儿院院长被捕,而时雨之家里十来个孩子,活着走出来的只有已经精神失常了的赫言。
那时候,她想去看看赫言,可最终只能放弃,直到赫言临终前才到精神病院见了最后一面。
那时的赫言才不到二十岁,见到顾知南时,本就浑浊的意识竟然有了回光返照,他紧紧的拉着顾知南,喃喃的唤着,“星河,星河,真的是你。”
“赫言,是我。”顾知南拉着赫言的手,那手上的伤痕看起来很骇人。
“真好,星河,真好……”赫言的双眼中溢满了泪水,“看来你过得很好,我们以为……”
眼泪滑落眼角,低落在枕头上,湿了一片,“那时,你才六岁啊……”
是啊,那时的星河才六岁,因为是招阴人,招来了邪祟,影响了院长的生意,而将她赶出时雨之家,让她流落街头。
可是,她当时心中有念想,她要找到时雨,那个为了给他们一个家,成立时雨之家的时雨。
“星河,我要走了。”赫言的声音很轻很轻,“你,要好好保重。”
顾知南低头下去,枕在那双伤痕累累的手上,“赫言,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早点去找你们,最少能让你们好好的活着。
赫言伸手来在顾知南的头上抚摸着,“我要去见他们了,他们都离开好久好久了……”
眼泪不争气的涌出来,随着赫言的手垂下,顾知南知道赫言已经走了,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些往事回忆让她双眼泛红,现在她要见到儿时的他们了,心中怅然。
樊小小开启天眼之境时,本为危楼的场景中以海市蜃楼的景象呈现在那里。
昨日在天眼之境中看到为头的孩子站在孩子中间,当顾知南看到儿时的同伴时,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星河……”
“星河……”
所有孩子都争先抢后的过来围住了顾知南,虽呈现出来的景象看似真实,可那毕竟是虚境,不是实体。
孩子们只是围着星河嚷嚷着,顾知南蹲下身来,看着还是儿时模样的同伴,她离开的时候,她们还更小,更小,因为逝去模样永远停留在了去世时候的样子。
樊小小看着眼前那群孩子开心的围着顾知南,就算双方都不能拥抱,只是那样看着,聊着天也是极好的。
“星河,星河,你后来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都不来找我们?”最小的那个女孩撒娇一样的想拉着顾知南,可是却落了个空。
小女孩忘记了自己是魂魄,当手穿过顾知南的手臂时,可以在小女孩的脸上看到了小小的失落感。
看到小女孩的失落,顾知南伸手来,象征的拉着小女孩的手说,“小柔,星河被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叔叔带回了家,可星河那时没有能力去见你们,后来等能去见你们的时候……”
等能去见你们的时候,你们全部都不在了。
“星河,你现在是不是成了大老板呢?”见到顾知南有些自责的表情,为头的男孩夺了话题,急切的问道,“你,现在过的好吗?”
“轩宇,我过的很好。”顾知南看着为头的男孩,缓缓的点头,“嗯,也算是大老板……”
孩子们听了大老板这几个字,话题更多了,那是对生活和未知世界的一种向往。
是啊,他们活着的时候,被关在时雨之家中,外界的事物,他们根本无从得知,年级那么小,就去世了。
根本就没有体会这世间百态,看过这世间的大好河山,心中终是存在着一份天真美好的想象的。
“你们,为什么不转世为人呢?”顾知南的疑惑,也是樊小小的疑惑。
这些孩子再怎么也不应该在世间游荡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劣迹,也不曾行恶,都是善良可怜的孩子,就算去世了,也心心念念曾经的伙伴,为何不去转世。
“星河,我们不能投胎转世。”轩宇说,“我们渡不过冥河,也上不了奈何桥,更去不到轮回渊。”
“为什么?”这些陌生的字眼,顾知南听着知道是人往生要去的地方。
“冥士不让,他们说我们身上沾染了魔气和阴气,如果冥河之主和奈何桥之主没有归位,我们就不能转世为人。”轩宇将冥士的话吐出来,当时那些冥士对他们的态度并不恶劣,显然还有几分敬畏,只是看着那些冥士脸上的难为之情,就知道他们要投胎转世并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星河,我们没有地方去。”小柔叽叽喳喳的说,“轩宇说,我们一直守在时雨之家,你和赫言一定会回来的。”
“是啊,赫言呢?”另外一个孩子突然插嘴问道。
“他……”顾知南结结巴巴,哽咽的说,“多年前,他就去世了。”
“啊……”孩子们一片惋惜声,可他们毕竟是孩子,就算死了这么多年,对死也是怀着天真烂漫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赫言呢?”离小柔比较近的女孩,天真的想着,“我想,我们一定能见到赫言的。”
“嗯。”大家都附和道。
“赫言他……”轩宇因为是最年长的孩子,心智还是要成熟些,“赫言离世时,安详吗?”
顾知南点点头,“我陪了最后一程,走的很安详。”
轩宇听了星河的话,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好像心中的一个块石头落下似的。
“星河,这里是时雨之家,我们去世后,冥士不让我们转世,我们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这里等待。”轩宇看着已经满目疮痍的烂尾楼实体,“等啊,等啊,我们赶走了很多来这里建楼的工人呢?他们不能在这里建新的房子,这里是时雨之家啊。”
“如果建了新的房子,要是星河你和赫言不认识了,怎么办?”轩宇小小年纪,述说着这么多年来,他们成为孤魂野鬼在这里飘荡的理由,听着听着,心里一阵心酸,再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孩子们因为顾知南的哭泣,也开始跟着哭了起来。
小小闭着的双眼也溢出了眼泪,这时,樊允在樊小小的肩膀上拍了拍,轻声说道,“平静,小小,他们等待这一刻等了快二十年了。你如果无法平静心里,天眼之境会回到你的天眼之中。”
“嗯。”
“轩宇。”突然,顾知南看着男孩,像是嘱托又似交代,“带好弟弟妹妹们,等我。”
轩宇虽只有十岁左右,可经历了这么些年,按照人类的年龄也快三十了,心智还是成熟的,“星河,你怎么了?”
“呵……”顾知南莞尔,微微一笑,“轩宇,从下你比我们成熟,如今亦是如此。”
“星河,你是不是生病了。”轩宇的话说道这里,其他孩子也询问了起来。
“星河,生病了吗?”
“星河,你怎么生病?”
“星河,你去看医生了吗?”
孩子们都围着顾知南,脸上的表情都是担心。
“你们不用担心我,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一生需要经历的。只是我的命已经到了尽头。大家我很开心,因为我能和你们再在一起了。”顾知南环视了看了孩子们一遍,苍白的脸上笑的非常甜,非常甜。“你们等我,一个月后,我们一起去求冥士让我们渡冥河,上奈何桥,转世投胎,可好。”
“好。”轩宇点头,伸手来想抱抱顾知南,动作却悬浮在空中才想起自己是魂魄,没有实体不能拥抱。
“轩宇,等我见你们了,我们再拥抱。”
“好。”
使用五帝鬼阵,开启天眼之境,造出时雨之家景象,让孩子们在虚境中养魂,再将孩子们邀请出来和顾知南叙旧,消耗了樊小小太多太多的精神力。
导致她连着睡了好多天,休养生息。
当顾知南从新闻中得知顾知南去世的消息时,她正在吃着樊允做的早餐。
半个多月前和顾知南匆匆一别之后,她就没有再关心了。
“姥姥。”她将口中本觉得美味的食物,现在形同嚼蜡的吞咽了下去,“我想去看看她。”
“嗯。”
江海市殡仪馆
这里已经不是樊小小第一次来了,她记得自己初开天眼师,就是由姥姥带着来完成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超度任务。
那时的她什么都不动,害怕,紧张,不安,所有不好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出。
姥姥拉着她的手给予了她力量,让她完满的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超度任务。那时候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如今却一去两年了,还是三号厅,知家人本就不多,现如今唯一的子嗣也因为病痛离世。
灵堂里摆放着和顾北集团合作有着利益关系公司的花圈,一个看似是公司职员的人将她们领进了灵堂。
灵堂里寥寥几个人在忙碌着,让樊小小好奇的是竟然看到了知顾北。
他一身黑色西装革履,带着黑色的墨镜,脸色看起来也并不好看。就那样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灵堂中央摆放的顾知南的遗照。
“小小。”樊允轻声提醒她,“知南并未在这里。”
小小听到樊允的话,开启天眼环视了四周,却并未发现顾知南的魂魄。
“也许她……”转世二字还未说出来,本站在角落一声不吭的知顾北向她们走来,“樊师傅。”
两人看向知顾北,他取下墨镜,那双眼中因为哭泣而染红且红肿,声音更是沙哑。
“知顾北先生。”樊小小唤出,“有事吗?”
知顾北和樊允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能帮我看看她还在吗?”知顾北的嗓子非常的亚,“我想和她说说话。”
小小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如果真的有非要说的话,其实人在世就可以说,非得等人死了再说,不是更加可笑吗?
“你可能觉得可笑。”知顾北的嘴角牵扯出一抹非常无奈的笑,“生前,我一直未有合适的机会和她说说话。”
这是多么卑微的事情,也是多么无奈的事情。
“她不在这里。”樊允回答,“她不在这里了,也许已经投胎,再世为人了。”
樊允的话让知顾北的眼神一沉,随后他淡淡的说了句谢谢,仍然回到了刚才站立的位置,一动不动的盯着顾知南的遗照。
地皮之上,樊允站在了那里,从顾知南去世之后,这里也就停工了。
到处都是破败,唯独这里的阴气要比之前更重了。
樊允站在地皮中心,之前小小画五帝鬼阵的地方,骤然空气凝固,浓雾不知道从何处而来,厚厚实实的将樊允包裹在其中。
“出来吧。”樊允大声对着浓雾的西方唤道,“冥界孟婆三岁!”
吼吼吼……
随之而来的是大型犬类的低吠从四面八方而来,当低吠停止,从西方的浓雾中走出来一人一……狗!
待那一人一狗的身影全部从浓雾中显现时,那是穿着冥界服饰的顾知南,而站在她身旁的是一只拥有三个头,对着樊允凶神恶煞的大型犬。
现在的顾知南已经不像人类时期那样,一袭艳红的戎装在身,脸上的妆容也浓厚了很多,那双眼睛更是比人类时期更加的锐利,一副英姿飒爽的姿态,和人类口中说传说的孟婆形象相处甚远。
只见她笑了笑,语气轻松的道,“樊师傅不亏是魔界四使者之一,竟能知道我并非凡人。”
樊允并不理会对方的调侃,“我只听闻百年前,冥界摆渡者千岁和孟婆三岁带着地狱三头犬不见了,想不到是转世投胎渡劫了。”
“渡劫?”三岁笑笑,“我觉得魔使者好像对渡劫有些误会了。我和千岁可不是为了渡劫转世来人间的。”
“哦,那难道是为了体验人间疾苦来的。”百年前这是冥界最最大的丑闻,先是冥界之主苍梧音讯全无,到后来摆渡者和孟婆带着三头犬又同时消失,导致一段时间里,冥界魂魄乱成了一团。
看来轩宇他们也受了影响,导致无法渡冥河,过奈何桥。
“人间疾苦,我和千岁可没那么多的闲暇时间。”三岁淡然道,“我和千岁不过是想找回冥主,呵呵……后来,就不小心找到了轮回渊,而后发生了点口角,掉进了轮回渊……”
这个事情其实说出来有点丢人的,两个堂堂的冥界卫士,因为失足而掉进轮回渊转世,这要是在冥界传开来,那些同僚会怎么想,那些鬼魂又会怎么想。
“三岁,这里……”樊允突然严肃的看着三岁,“这里是……”
“冥界入口!”三岁吐出四个字。
那么一切都能说明了,当时时雨为什么要在这里建立时雨之家,因为苍梧的离去,冥界泄了一个口出来,苍梧不归位,这个口就愈合。
如放任不管,让冥界的邪祟全部逃脱出来,人间会成为炼狱。所以时雨在这里建立时雨之家。
实则为时雨之家,其实在这里她以一人之力下了一个能暂时封住的结界,只是时雨的离开,新院长的所作所为让这里渐生怨气,那结界终究抵不过怨气的破坏最终破碎。
这里多年来被邪祟扰乱,并未是轩宇他们那一众小孩的杰作,而是冥界溢出的阴气所谓,才会让那么多天眼师望而却步。
只是小小的天命之人,命格非凡,才会不受这里所扰,能在这里启动五帝鬼阵,开启天眼之境。
“这里以后该当如何?”樊允知道三岁不可能仍由这里继续这样。
“待千岁归位,以我二人之力,应该可以抑制冥界阴气外泄。”三岁看了看自己曾经以人类身份生活过的地方。“人类的生命不过百年,很快的。”
“摆渡者是……”樊允脑海中浮现出知顾北的模样。
“嗯。”三岁环胸看向樊允,“知顾北咯。”
“你们真是……”樊允无奈摇摇头。
“谁知道司命怎么撰写的破故事。”三岁也无奈的耸耸肩,“人间的故事就那样,所以我和千岁在人间的际遇也不能怎样啊。”
樊允想着天界司命能让你们人间重逢,又能弄出一些些痛苦之事,也是不容易的。
三岁看着樊允那多变的情绪,感叹的说,“哎,你别老关心我和千岁,倒是你们四使者真是从百年前骁王百川陨了之后,全部都被派遣来了人间啊。我还以为是魔界没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资,说出人编出来的呢?”
被三岁这么一说,樊允回过神来,“你有什么话想问,就直说。”
“哦。”三岁轻声咳了咳,“时雨她……真死了?”
三岁对着樊允蹙眉,“不会是真的吧。”
“差不多。”樊允面无表情地答,“只是还没死透。”
“哦,我还担心黑帝寒冰那家伙要成鳏夫呢?”三岁哈哈笑起来,骤然停住,转头严肃地问樊允,“时雨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樊允摇头,“自己问寒冰去。”
“去就去。”三岁说完转身带着三头犬迈入浓雾中。
“这里……”樊允想交代几句,别只一心想着跑去北方找黑帝寒冰,把守护这入口的事情给耽搁了。
“知道了。这里我自会看着。还有,让小小帮我先护住孩子们一段时间,只待千岁归位后,再做打算。”浓雾中传来三岁渐渐远去的声音。
三岁一步一步朝北方而去,那些孩子在外成为孤魂野鬼太久,魂魄的净度不够,就算转世也不能成为好命格的人,那么就让他们在小小的天眼之境中净化纯些,待千岁归位,找个好吉时让他们一起渡冥河,上奈何桥,转世为人。离去之前,三岁双手一挥,带着三头犬消失在北方浓雾中。
不到一刻,浓雾全部散去,这里还是那个破败的地方,没有一丝丝改变,只是刚才浓厚的阴气在慢慢回收中。
看着此时情景,樊允才放心离开。
幕浮山的夜格外寂静,鸟兽叫声在森林中不间断传来。
此时,和黑夜容在一起的六道黑色暗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穿梭深林中,虽快速却隐隐可见星星点点的金光显现。
圣魔树前,红之和蓝诀同时转身,只见身着黑色斗篷的暗卫六人,大兜帽盖住了六人的面容,唯有脖子处的七星图案若隐若现。
六人将肩上扛着包裹的实验体放在地上。
为首的暗卫向两人俯身作揖,“红之大人、蓝诀大人,这些是风律大人命我们看守的实验体。”
蓝诀点头,“辛苦各位了。”
为首的暗卫看向圣魔树内,担忧问道,“王他……”
“不用担心,相信王。”红之说道。
为首的暗卫点头,不过一瞬,六人隐去。
“蓝诀,不能再等了,可怎么将实验体送入圣魔树呢?”红之看着地上的六具实验体,又望着圣魔树。
蓝诀并无二话,席地盘腿而坐,闭眼运功,一瞬之间,蓝气萦绕他周身。
红之忧心的看看圣魔树,又看看蓝诀。
蓝诀魔魂从体内脱离而出,形成两道蓝色阴阳鱼。
“蓝诀,你用魔魂化引,领实验体入圣魔树,可知有多凶险。”红之担忧。
“管不了那么多了。红之,护好我肉身,我去去就回。”蓝诀的声音空洞漂浮于空中。
蓝色阴阳鱼在六个实验体上空盘旋。待躺在地上的六人直直立着时,蓝色阴阳鱼从黑白鱼眼中射出两条扭在一起的绳索,将六人捆住。
下一刻,蓝色阴阳鱼拉着六人进入圣魔树中。
红之看着隐没于树中的实验体,回头来再看看身边盘腿闭眼打坐蓝诀肉身,双眼中全是担忧。
踏入圣魔树中,蓝色阴阳鱼牵拉着六具实验体向前行走着。
他们置身在一片白色虚无之中,白色虚无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隐隐可见蓝色涌动阴阳鱼形状的火焰,和六个实验体的阴影。
白色虚无的另一方有一股冲击力似长蛇快速蠕动而来。
而圣魔树外,红之盘坐于蓝诀身边,黑色雾气从四面八方缓缓而来,渐渐融入至圣魔树树身上。
红之见此状,眉头紧锁。
黑色雾气之中似有无形的排斥力向红之而来。
红之脸色一边,耳朵未动,惊觉后,站了起来,移动到蓝诀背后。眼观四面,做出虽是防御的动作对着四周。
圣魔树内,白色虚无里蠕动得东西,形成巨大蛇形,正张大嘴巴俯视着下方。
蓝色阴阳鱼牵制着身后的六个实验体和蛇形对峙着。
突然,白色蛇形的双眼闪着金黄的光。
六个实验体中排在最前面的那位双眼这时一闪,本无生气的人,突然脸上邪恶一笑,从怀中摸出两把匕首,举起向前方的蓝色阴阳鱼砍去。
此时的圣魔树外,黑色雾气之中的力道在圣魔树外围半丈外的地方停下,雾气之中开始蠕动。
瞬间,无数黑色小蛇从黑色雾气中游走出来,团团将红之和打坐的蓝诀围住。
“这是……”红之震惊,小蛇不受控制向两人而去。
而圣魔树内的实验体左右两手握着两把匕首,举起落下,两把匕首分别插在前方脸色阴阳鱼的鱼眼之上,实验体猩红的双眼,嘴角露出狰狞地笑。
实验体邪恶大笑,握着匕首的双手一转。“哈哈哈哈……”
盘坐于树外的蓝诀,这时嘴角处溢出出鲜血。防御状态的红之回头担忧地喊道,“蓝诀?”
脚边黑色袭来,攻击对象为蓝诀。红之一挥手,红色的保护罩笼罩着蓝诀。
见状,无数小蛇快速全部聚拢融为一体。
盘坐于地的蓝诀嘴角的血液更多,红之大声呼叫,“蓝诀!”
树内的蓝色阴阳鱼牵制得绳索一松,实验体更是猖狂,拔出插入鱼眼的匕首。实验体更是狂妄的大笑,“哈哈……”
外面黑色小蛇融为一体,变成一条巨型长蛇,黑色的长蛇,双眼猩红俯视红之蓝诀。
蓝诀的嘴边不断涌出血液。
红之惊道,“蓝诀。”
那方本虚弱的蓝色阴阳鱼,此时有丝丝红气注入。
实验体见状,举起匕首正要向蓝色阴阳鱼插去时。
白色大蛇张大嘴巴下来。
原来是红之伸手搭在蓝诀肩上,红色的气息从红之手中传入蓝诀体内。
对峙的黑色大蛇张着血盆大口俯身而下,冲向红之蓝诀。
红之单手结印,术法于面前形成防御屏障,暂时护住了两人。
大蛇不断撞击防御屏障,防御术法岌岌可危。
有了红之魔息注入,阴阳鱼周身的蓝色再次盈盈发亮,实验体不甘,再次举着匕首插向阴阳鱼。
千钧一发只见,白色大蛇一口咬住实验体,实验体惊慌,丢出手中匕首,匕首蓄力向阴阳鱼而去。
两把匕首射向蓝色阴阳鱼,那速度之快如闪电,双匕首快要击中蓝色阴阳鱼时,被白色大蛇咬住得实验体哈哈大笑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从白雾的前方袭来一颀长黑色身影。
那黑影将双匕首握入左掌中,抬头来看着白色大蛇咬住得实验体。实验体见到来人,本笑着得猖狂的脸顿时怔住,双眼中全是惊恐。
那黑影双眼猩红,獠牙露出,伸起右手向蛇头处手爪一收,大蛇松开实验体。
下一个瞬间右手已然掐住了实验体的脖子,他对着大蛇厉声:退下。
白色大蛇不过一瞬散开成雾气而去,实验体抓着那人的右手因窒息而挣扎身体。
而黑影握着左手匕首的双手对着实验体一松,两把匕首插入实验体双眼,血迹泛出。
实验体痛苦大叫,“啊……”
黑影左手一转,手心对着蓝色阴阳鱼,丝丝气息从牙手心传入蓝色阴阳鱼内。
圣魔树外的黑色大蛇撞击掉防御术法,向红之攻击而来,红之一手护住蓝诀,一手进攻。
几个回合,黑色大蛇将攻击对象换成蓝诀,红之惊觉,将蓝诀周身的防御加重。
黑色大蛇蛇信吐出,甩向红之,他几个躲闪,防御了蛇信的攻击。
躲闪的瞬间,蛇信向后面盘坐的蓝诀而去,黑色大蛇吐出蛇信想缠住蓝诀。
此时已经离开的暗卫六人从蛇后方齐发术法而来。
瞬间,黑色大蛇瘫软消散而去。
为首暗卫上前,“红之大人,蓝诀大人怎么样?”
众人看向蓝诀,他体内有丝丝气息传入,脸色好转。
红之大惊,“是王!”
众人领悟的点头。
圣魔树中的人右手一甩,将已经失去意识的实验体丢在了地上,左手一推,将蓝色阴阳鱼送了出去。
魔魂瞬间回到蓝诀体内,他伸手捂住胸口,咳嗽一声,血液吐出来。
红之上前来扶住蓝诀。
“给本王好好查查,这实验体如何混入进来的。”
声音散在空中,数人对着圣魔树作揖。
“是!王!”
天际边冉冉升起得太阳照亮了整个幕浮山。
停留在树上的乌鸦展开翅膀翱翔而去,隐于天际边的晨光中。
翱翔于天穹的乌鸦,快速俯冲而下,直入下方的山中。
一人伫立于悬崖峭壁之上,面向朝阳,沐浴在晨光之中。
“嘎嘎嘎……”
那人右手伸出,乌鸦乖巧地停在了他手腕之上。
不过一瞬,乌鸦的双眼闪着紫色的光,随之而来那人的双眸也跟着闪紫光。
直到乌鸦和那人的瞳孔渐渐变窄成为一条不小不大的缝隙,一人一物像是在传输什么信息。
良久,乌鸦展翅飞起,在上空盘旋。
那人注视着远方天际边,唇角上扬,泛出一抹冷漠地笑。“呵呵,看来那实验体并未成功,噗……”
一大口鲜血喷洒出来,那人伸手抚胸,双眼中射出寒光。“本君以为借助从冥府溢出到魔界的阴气,就可摧毁圣魔树。”
他颤抖地伸出手,掌心中却是一整块被灼伤烧焦的黑色。“万万没想到,骁王百川的暗卫竟没有懈怠。”
他蹙眉,满脸疑惑。“百年来,他都未曾有过使用实验体的打算,为何如今如此迫切急需要实验体。”
那人对着乌鸦发号施令。“夜鸦,继续潜伏幕浮山。”
听到指令,乌鸦飞起向远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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