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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三变

黑顶深渊,死气弥漫。

尧芄整个人趴在冰冷的泉边,指尖死死捏着一截被水濡湿的衣角,力道大得指节泛白。眼前,那尊冰雕栩栩如生,仿佛青君真的就站在他面前,眉眼如画,连一丝发梢的弧度都透着清冷。鬼使神差地,尧芄指尖微颤,轻轻点在了冰雕那微凉的唇上。

“嘶……”

触手冰凉,那寒气却诡异地裹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温热,顺着指尖“嗖”一下窜到尾椎骨,激得他浑身一颤,魂儿都要飘起来,身体不受控地又往前凑近了几分。

“啧啧啧,瞧瞧我发现了什么?徒弟对师尊……竟藏着这般龌龊心思!”一个戏谑又带着恶意的声音突兀地炸响在死寂里。

尧芄猛地一个激灵,如同被冰水兜头浇下,瞬间从那股迷离的暖意里冻醒。他像被烫到似的踉跄后退,“砰”一声撞上身后石壁,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差点干了什么!羞愤交加之下,他抬手“啪”地给了自己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清脆响亮。

“尧芄!你脑子里灌的是浆糊吗!明知这鬼地方邪门还敢松懈?师尊的教诲都喂狗了不成!”他狠狠唾骂自己。越是飘然欲仙,越是离死不远,这道理刻在骨子里才对!

默念数遍静心咒,周遭光影扭曲晃动,幻境如潮水般褪去。真实的崖底景象撞入眼帘——荒草萋萋,怪石嶙峋,全身骨头像是被拆过一遍似的抽痛。总算回到现实了。尧芄挣扎着想撑起身,视线刚抬起一寸,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缎面靴子便突兀地闯入视野。

这双鞋……啧,精致得过分。乌黑的缎面在昏暗中竟隐隐泛着银光,金线暗绣的纹路如水波般流动,细看竟是一条鱼翻身跃浪的图案。鞋的主人步伐从容,一步一踏,那鱼纹便活了过来似的。

“我家主子说,你我之间有些‘渊源’,”一个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可惜机缘岔了道,如今对面相逢不相识。我这辈子,做梦都想踏入仙门,窥探天道一息……你说,咱俩这‘渊源’,能是什么渊源呢?我的——魔族少主大人?”

尧芄心头猛地一跳:是洞外那个气息!他想抬头看清来人,可身体稍一牵动就疼得他眼前发黑,只能勉强瞥见对方蹲下身来。来人手中魔气缭绕,凝成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毫不客气地探向尧芄眉心。

“别急,让我亲自看看。”

魔气侵入颅内的刹那,尧芄感觉自己的魂魄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硬生生从躯壳里薅了出来!五感瞬间剥离,陷入一片混沌虚无。下一瞬,又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掼回地面。视野恢复时,眼前赫然是他幼年生活过的、如今已破败不堪的小村落。

视线由模糊到清晰,尧芄瞳孔骤缩——一个瘦得脱形的男子正高举着一块沾满污秽的石头,一下,又一下,发狠地砸向地上一个蜷缩的老妪!血水混合着石屑,喷溅得到处都是。

“婆婆——!!”尧芄目眦欲裂,怒吼着冲上前,一拳挥向那施暴者的后心!

拳头却穿透了空气,那暴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消散。不等尧芄惊愕,一股沛然巨力从背后狠狠踹来,他像个破布娃娃般被踢飞出去,重重摔在三尺开外的泥地里。

“呵,你还有脸滚回来?”那个瘦骨嶙峋的男子缓缓转过身,露出真容。

尧芄看清那张脸,恨意几乎要烧穿胸膛:“是你!罗戴光——把婆婆还给我!!”

“还?你有什么资格提她?!”罗戴光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眼中是疯狂的怨毒,“不是你这个扫把星突然赖在我家!不是因为你多出这张嘴!我娘就不会放弃送我去求贤府!我就不会成为整个村子的笑柄!更不会……被逼上绝路!!”

“是你!都是你!!你该死!你早就该死了——!!”他嘶吼着,状若疯虎般朝尧芄扑来,带着同归于尽的架势。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异常有力的手,毫无预兆地从罗戴光身后的黑暗中伸出,铁钳般扼住了他疯狂前冲的咽喉!

尧芄震惊地睁大了眼。

微弱的光线下,两个身影显现出来:一个瘦弱癫狂,被扼得双脚离地;一个高大沉稳,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波澜。然而,两张脸孔却一模一样——浓眉虎眼,棱角分明,都是罗戴光!

“啧,无能狂怒的废物,早该烂在过去了。你说呢,小狼崽子?”那个高大沉稳的“罗戴光”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弄。

随着他话音落下,被扼住喉咙的瘦弱罗戴光和地上狼狈的尧芄幻影,如同风化的沙雕般,无声无息地化作灰烬飘散。而尧芄原本趴伏的位置,光影变幻,一个挺拔的身影清晰浮现:劲瘦的小腿包裹在白色云纹罩衣下,腰间翡翠水晶腰带流光溢彩,左肩一根雪白翎毛随风轻扬,衬得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如寒星般熠熠生辉——正是如今仙门装束的尧芄本人。

“原来如此……”扼人的罗戴光眯起眼,打量着尧芄这身行头,嘴角扯出一个讽刺至极的弧度,“这就是你我之间的‘渊源’?哈!真是讽刺他妈给讽刺开门——讽刺到家了!当年那个泥地里刨食的狼崽子,如今倒披上了一身仙门皮囊。而我,曾经最想成仙的那个,却成了魔。这世道,何曾有过半刻公平?”

尧芄眉头紧锁,声音沉凝:“你若不行事偏激,不走极端,仙门未必不能入!为何非要堕魔?婆婆若知你……”

“闭嘴!”罗戴光粗暴地打断,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她?就知道让我安分!让我认命!守着那穷酸日子过到死?我受够了!受够了和那些愚昧的蝼蚁呼吸同一片污浊的空气!不思进取,浑浑噩噩,活着也不过是他人棋盘上的废子!”他眼中魔气翻涌,“当魔有什么不好?你们这些自诩正派的伪君子,嘴上说着大道公平,实则壁垒森严!我读书破万卷,我苦练筋骨皮,又如何?你们可曾正眼看过我这泥腿子一眼?仙门?不过是你们仙族后裔的自留地罢了!”

他越说越激动,随即又像失了兴趣,将散逸的魔气重新凝聚于掌心,那团黑雾翻涌得更加剧烈。“这一点,你这位新任的‘魔族少主’,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嗯?”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满是恶意。

尧芄心头巨震:“你怎么……”瞬间联想到之前的幻境,脱口而出,“重离迷境?!”

“哈哈哈哈!”罗戴光冷笑,晃了晃手中的魔气球,“魔皇陛下亲手改造的‘怨憎镜’,专挖人心底最深的伤疤,最浓的怨毒。”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兴味,“不过……倒是没挖出你怎么能顶着仙门的神识,却披着魔族的皮囊。有意思,真想现在就剖开你看看……可惜啊,魔皇陛下对你青眼有加,我也很好奇,顶着这副尊容,你要如何面对你那些‘正义凛然’的同门呢?哈哈哈……”

狂笑声中,罗戴光的身影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迅速变淡、消散。

“站住!”尧芄急喝,但眼前只剩下破败荒芜的村落幻影。

他环顾四周,死寂一片。巨大的情绪冲击过后,一个无比现实的问题浮上心头。

尧芄痛苦地捂住了脸,哀叹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挫败和依赖:“师父啊……到底在哪儿啊……” 这鬼地方,出口在哪儿?!

阴森魔殿,魔皇高踞于白骨王座之上,周身魔气如渊。

“左魔将,回来了?”魔皇的声音低沉,带着金石摩擦般的质感,“那些仙族的尾巴,清理干净了?”

罗戴光单膝跪地,姿态恭谨:“回禀陛下,属下已抽干他大半灵力,如今的他,与凡间蝼蚁无异。”他顿了顿,补充道,“尧芄既已在陛下股掌之中,青君那老东西留着也是碍眼,不如……丢回人间,让他尝尝凡夫俗子朝生暮死的滋味。如此,方能真正挫尽仙门锐气,诛其心魄。”

魔皇发出一声低沉愉悦的笑,如同夜枭嘶鸣:“好一个‘杀人诛心’。退下吧。”

“谢陛下!”罗戴光依礼拜了三拜,身形悄无声息地融入殿角的阴影之中。

万妖国边境,草木葳蕤,妖气氤氲。

谢逸盘膝坐在一株千年古树下,指尖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手中那几片早已干枯的淡白色花瓣。除了刚才那微弱得几乎以为是错觉的颤动,无论他如何凝神感应,花瓣都沉寂得如同死物。方圆数十里,也寻不到半点熟悉的痕迹。难道……真是自己思念成狂产生的幻觉?

他无意识地攥紧了那个装着花瓣的透明小瓶。瓶中残花虽败,依稀还能窥见当年惊鸿一瞥的绝世风华。

“喂!那边那个!你在黑水泥潭里泡澡呢?”

一声清脆娇叱,如同珠玉落盘,将谢逸从半昏迷的边缘猛地拽了回来。彼时,他大半个身子都陷在黏稠冰冷的黑水泥潭里,腰部以下早已麻木,正迷迷糊糊跟阎王爷商量下一盘棋该走哪步呢。

他费力地掀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忘了呼吸——漫天粉白花瓣簌簌飘落,织成一场瑰丽的雨,空气里弥漫着醉人心脾的甜香。杨柳堆烟,桃花灼灼,极尽妍态。谢逸只觉踏遍三界六道,也寻不出比眼前更动人的景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般般入画,白璧无瑕——这话像是专为眼前人写的。

“喂喂喂!眼珠子直勾勾的,莫不是个睁眼瞎?”那粉衣少女提着裙角,身姿轻盈如蝶,稳稳落在泥潭旁一根横斜的桃枝上。她蹲下身,好奇地凑近打量。潭中这人虽满身污泥狼狈不堪,却掩不住一身清朗气质。唔……身量比玄觞那家伙娇小多了,眉眼秀气,轮廓又带着男子的硬朗……少女恍然大悟般眨了眨眼:“哦!莫非你就是传说中那非男非女、非阴非阳的半尾鲛人一族?”

“姑、姑娘……你……”谢逸被她凑得极近的脸吓了一跳,生怕她一个不稳栽进泥潭,身体下意识艰难地向后仰。

“咕咕咕……”一阵细小的、尴尬的腹鸣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少女眼睛一亮,了然道:“哦!原来是猫鹰一族!怪不得眼珠子只会往前不会往下看!”她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谢逸的喉咙,“叫声也像,咕咕咕的!不过你这身妖气怎么藏得这么干净?一点味儿都没有?”

谢逸被她一连串的结论砸懵了,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少女不耐烦地摆摆手:“管他呢,既然是同族,本姑娘就大发善心拉你一把!”素手轻扬,无数粉色花瓣凭空而生,打着旋儿缠绕上谢逸周身。他只觉身体一轻,那股沉重的吸力瞬间消失,整个人被花瓣温柔地托出了泥潭。

双脚沾地,湿透的衣裤紧紧贴在身上,狼狈不堪。谢逸慌忙弓身,用宽大的袖子狼狈地遮掩。

少女见他落地就缩成一团,以为他在泥潭里伤了根基,轻盈地跃下枝头,伸手就去拽他胳膊:“走走走,带你去妖大夫那儿瞧瞧!你这小妖怎么回事?黑水泥潭是防御外敌的陷阱,你怎么掉进去的?迷路了?看护你的大妖呢?这么不负责!”

谢逸被她不由分说地拉着踉跄前行,听着她一连串的关切“数落”,再联想方才奇异的脱困景象,心中狂喜:万妖国!这里定是万妖国!眼前这活泼灵动的少女,必是花妖无疑。她误认自己是同族……简直是天赐良机!他连忙顺着话头,声音放得更轻软了些:

“我……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想为病重的母亲寻一味救命的药。听说那药就生在万妖国内,山穷水尽之处……一时只顾看景,没留神脚下就……”

少女噗嗤一笑,了然道:“果然是猫鹰族的通病!只看天不看地!”她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一棵参天巨木,“喏,先去阿数家歇歇脚吧。你这小身板,再走两步怕是要散架了。”

谢逸心中一紧,忙道:“这……贸然叨扰不好吧?我、我找个山洞就行……”

林花落白了他一眼:“放心,阿数那大雁早飞去南方过冬啦!再说了,山洞?就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随便钻个洞,洞口守株待兔的山鼠都能把你当点心叼走!”她不由分说地拉着谢逸走向那棵高耸入云、树干需七八人合抱的巨树。树杈间,一座精巧玲珑的木屋宛如鸟巢。

林花落手指凌空画了个圈,一朵粉色小花印记没入门内,木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二楼有阿数洗澡的池子,你自个儿打理羽毛去。”林花落把他推进屋,转身欲走,“我去给你家报个信,让他们来接你这只迷路的傻猫鹰。”

谢逸心头一跳,赶紧抓住她的袖子:“别!我是偷跑出来的!我娘病得很重,就等着‘何所思’那味药救命!我找到药就走,绝不给你添麻烦!”他眼神恳切,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

“何所思?”林花落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救你娘的药?长什么样?”

“只知生于万妖国山穷水尽处……具体模样,我也不知……”谢逸摇头,神色黯然。

“山穷水尽?”林花落恍然,“那是女王陛下的居所!行,我知道了,回头帮你问问。”她摆摆手,一派爽快,“都是同族,能帮一把是一把啦!我叫林花落,你叫什么?”

谢逸心中默念几遍“林花落”,忙拱手:“在下谢逸,逸是……”

“知道啦谢逸!好好待着别乱跑!”话音未落,林花落已如一片粉色花瓣,轻巧地飘下树杈,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繁花深处。

谢逸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抬手轻轻按住胸口。那里,贴身戴着一串光华黯淡的蓝色水晶项链。

“娘……我找到万妖国了……林花落……”

“谢逸!接着!”林花落像一阵风似的卷到树下,手腕一扬,一株通体碧绿、叶片仿佛流转着星芒的小草精准地落入谢逸手中。“喏,你要的‘何所思’。女王说了,这草离了她的地界太远就会蔫吧失效。你得想法子把你娘接过来才行!”她语速飞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最近国内不太平,你可千万别乱跑!我得去守境口了,实在抽不开身帮你接人!”

谢逸小心翼翼捧着那株散发奇异生机的仙草,心头狂跳,面上却露出感激和为难:“林姑娘大恩!可我娘她……就在万妖国边境处,怕是进不来啊……”

“喏!接着!”林花落想也没想,从腰间解下一块刻着玄奥花纹的木牌抛给他,“拿着这个,走北边那条小路!我跟那边的守卫打过招呼了。记住!拿到药就赶紧回来,千万别、乱、跑!”她着重强调最后三个字,身影一晃,再次消失。

谢逸稳稳接住通行木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呼……总算成了。”谢逸抹了把额头的细汗,满意地看着手中那支通体剔透、雕工繁复精致的木钗。钗头上,一个模糊却灵动的倩影若隐若现。

窗外,两只色彩斑斓的妖蝶翩跹飞过,细碎的交谈声随风飘入:

“听说了吗?林看守好像真瞧上那个新来的魔族将军了!”

“何止是瞧上!我看是深陷情网,拔都拔不出来啦!连女王赐下的‘凝露草’都舍得送出去呢!”

“虽说女王不反对跨族通婚,可跟魔族……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

“就是!魔族那群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以前可没少跟咱们干架!”

“不过这次来的两个魔族,看着倒挺人模人样的?说是来议和的?”

“人模人样?魔族本就是人族变的嘛!不过你可别被表象骗了!你自己找了个痴情的人族情郎,就以为全天下的魔都一个德性啦?”

“哎呀!好心回来看你,还敢取笑我!看我不揪秃你的须子!”

“错了错了!姑奶奶饶命啊……”

谢逸握着那支刚做好的木钗,指尖微微用力。他走到门边,伸手欲推,那句清脆的叮嘱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记住哦,不能乱走动。”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缓缓放下。他转身回到屋内,将木钗小心收入怀中,低声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一日,春光正好。谢逸坐在窗边,依旧专注地打磨着那支木钗,试图将钗头那抹倩影雕琢得更加清晰传神。

突然,一只灰扑扑的麻雀像炮弹一样撞开窗户冲了进来,惊慌失措地扑棱着翅膀,尖声大叫:

“谢逸!谁是谢逸!谢逸在哪儿!”

谢逸一惊起身:“我就是!何事……”

那麻雀的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形:“奉林看守急令!快跑!!立刻!马上!从北边小路离开万妖国!快啊——!!”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那麻雀的身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噗叽”一声轻响,竟凭空爆成一团血雾羽毛,瞬间消散!

谢逸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猛地拉开木门,将备好的藤条甩下巨树,飞快滑落。双脚刚沾地,便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令人极度不安的腥甜铁锈味,原本盎然的生机仿佛被瞬间抽走,四周安静得可怕。

“出事了!”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他再也顾不得林花落的叮嘱,拔腿就朝着她驻守的境口方向狂奔!

距离境口还有三里,眼前的景象便让谢逸如遭雷击,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繁花似锦的妖国边境,此刻已沦为炼狱!满地枯焦的落叶,折断的巨木如同巨兽的残骸,焦黑的土地上布满深坑和干涸的暗色痕迹……一片死寂荒芜。

就在这地狱般的景象中,那个深深刻在他心底的清越嗓音,带着决绝的愤怒与无匹的力量,撕裂了死寂:

“你们——休想踏进万妖国半步!!!”

紧接着,是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炽热狂暴的气浪混合着撕裂灵魂的剧痛,如同海啸般迎面扑来!

谢逸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意识如同被重锤击中,瞬间粉碎、沉入无边的黑暗。

万妖国,连同那个桃花般绚烂的身影,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化作了最后一声绝望的悲鸣。

“您终于醒了,圣子大人。”

一个恭敬却冰冷的声音,将谢逸从血色的梦魇中唤醒。他猛地睁开眼,胸口仿佛还残留着那毁天灭地般冲击的剧痛,以及……手中那支再也无法送出的、冰凉刺骨的木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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