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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迎战(四)

"今日..."云尊的声音已剥离所有人性,每个音节都裹挟着天道威压,"判尔等形神俱灭。"

天罚之眼彻底睁开的刹那,时空凝滞。

孤槐转身推开白观砚的动作被拆解成无数残影——玄色广袖在金光中寸寸崩裂,露出布满陈旧伤痕的手臂,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疤此刻正渗出细密的血珠。

"孤槐——!"

白观砚的嘶吼湮灭在法则的轰鸣里。

他看见金光先是蚕食了那顶墨玉冠,青丝如瀑散开,继而绞碎腰间同心结。

当光柱洞穿孤槐胸口时,他识海里的弦断了。

崖边身影快成一道血色闪电。

左手五指生生楔入蚀骨岩,骨骼碎裂声混在崩塌的巨响中,右手却死死扣住孤槐腕骨。

鲜血从崩裂的虎口喷涌,顺着魔君苍白的手臂蜿蜒,在肘弯积成颤动的血洼。

温热的液体从下巴滴落。

孤槐仰起脸,扩散的瞳孔里仍固执地锁着白观砚的倒影。

染血的唇轻轻开合,吐出的口型是"小宛"——这种时候,这人惦记的竟是总爱拽他袖角哭鼻子的小丫头。

"一起养..."黑血突然从孤槐嘴角涌出,胸口透明窟窿边缘的金光正疯狂啃噬血肉,"...说好的..."

白观砚的眼泪砸在对方脸上。

他忽然想起雨夜听雨轩,撞见堂堂魔君手忙脚乱哄孩子时,那人耳尖发红地吼"下次你来"。

原来每个承诺,都被他刻进了骨血里。

"真是感人。"云尊的身影浮现在崖边,掌心最后一缕金光如毒蛇吐信。

孤槐左手突然凝出墨色刃光。

白观砚看着他颤抖的指尖移向被自己扣住的右臂,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你敢——!"

可魔君此生最擅长的,就是做他不敢做的事。

"我此生..."刃光斩落时,孤槐眼底的金正在急速黯淡,"唯独不想连累你。"

白观砚松开了岩壁。

下坠时他翻转身体,将孤槐整个裹进怀里。

魔气如万蚁噬骨,他却笑着贴近那人冰凉的耳垂:"那夜虽醉..."鲜血呛出喉管,染红孤槐散开的发,"字字...皆肺腑..."

断魂涯的罡风剐得七窍流血,他仍收紧臂弯:"刀山火海不足惧..."每说一字都有内脏碎片涌出,"唯愿...与卿共朝夕..."

孤槐张了张嘴,吐出的全是血沫。

深渊的黑暗即将吞没最后一丝意识时,腰间残剑突然发出凄厉铮鸣。

黑衣少年从断刃中浮现,灵体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小主..."剑灵指尖拂过孤槐脸上的血泪,赤瞳转向白观砚时闪过一丝释然,"好好..."

未尽的话语化作冲天烈焰。

血色火海中,少年灵体重铸剑身,每一道纹路都亮起刺目血光。

时空撕裂的轰鸣里,白观砚看见他最后的口型是"报仇"。

“戮仙,誓死效忠……”

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死死将孤槐护在怀中,十指嵌入对方的衣袍,仿佛这样就能把生命渡给他。

——

剧痛。

白观砚是被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睫毛上凝结的血痂被扯开,视野里是一片朦胧的暗红。

断魂崖底比他想象中要安静,魔气如薄雾般浮动,没有传说中的万鬼哭嚎、冲天怨气,只有一片死寂。

远处,魔界棠幽幽绽放,花瓣泛着微弱的蓝光,像是谁在黑暗里点了一盏盏长明灯。

“孤……槐……”

他挣扎着支起上半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怀中的魔君安静得可怕,胸口的贯穿伤不再流血,却呈现出诡异的金色结晶化,像是被某种不可违逆的力量侵蚀。

白观砚颤抖的手指抚上那张苍白的脸,触到的温度比寒铁还要冷。

“醒醒……”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指尖凝聚起最后一丝灵力,却在触及孤槐眉心时溃散成光点,“你还没有……听我说完……”

崖底忽然刮起一阵阴风,魔气翻涌,露出不远处一汪暗沉的泉水。白观砚瞳孔骤缩——

养魔泉!传说中能续魔魂的上古灵泉!

这种灵泉理应在三千年前就消失了,现在出现实在诡异,但白观砚来不及思考了。

希望如野火般燃起。

他咬破舌尖强提精神,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点向泉水爬去。

断裂的肋骨刺入肺叶,每挪一寸都在雪地上拖出触目惊心的血痕。

“等……我……”

仿佛过了一生那么久,他的指尖终于触及冰凉的泉水。

白观砚用尽力气折下一片魔界棠的叶子,舀起一捧泉水。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的心脏几乎停跳——

孤槐醒了。

魔君半倚在岩壁边,溶金色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像是燃尽了最后的生命。

他胸前结晶化的伤口泛着细碎的光,像是星辰坠入深渊。

“白观砚……”

孤槐轻笑,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爬什么……我在这……”

白观砚手中的叶子跌落,泉水洒了一地。

他踉跄着扑到孤槐身前,却在触及对方目光时僵住了——那是回光返照的清明。

“不……”

他摇头,染血的手指捧住孤槐的脸,“再坚持一下,泉水就在……”

“听我说。”

孤槐突然握住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魔君的掌心第一次这样温暖,像是要把最后的热度都渡给他。

“你那天……问我可明白你的心意……”

白观砚的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那是不久以前前的事,他借着酒劲问出口,却换来孤槐的落荒而逃。

“喜欢,”孤槐染血的唇角扬起,露出白观砚记忆中最鲜活的笑,“我也喜欢你。”

他习惯了独行,习惯了世人的冷眼与背弃。

以至于当有人捧着一颗真心靠近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警惕——像荒野里伤痕累累的狼,突然被递来一块鲜肉,第一念头是“陷阱”。

他嗤笑,冷言相向,甚至故意展露獠牙:"别自作多情,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可夜深人静时,他又会盯着那人留下的痕迹发呆——一杯凉透的茶,一壶搁在门口的酒,一本批注过的书……指尖摩挲过那些温度,又猛地收回,仿佛被烫伤。

他太熟悉黑暗,以至于光明成了刺痛。

于是变本加厉地推开,用最刻薄的话剜对方的心:"滚远点,别碍我的事!" 可若那人真的转身离去,他的血却比刀锋先一步冷了。

直到生死关头,直到再也没机会挽回——

他后悔了,他后悔没有珍惜眼前人,他恨自己那可悲的傲慢,恨自己自以为的不在意。

十多年前杀回魔界,在仙门的重重包围下,他集结魔界力量,无数次命悬一线,却都不如此刻这般不舍。

魔君的手突然抚上白观砚的脸颊,拇指轻轻擦去那道血泪混作的痕迹。

这个动作太过温柔,温柔得不像孤槐,温柔得让白观砚心碎。

“但是……”

孤槐的手突然下滑,扯出白观砚贴身戴着的青玉司南佩。

“这个……该还我了……”

白观砚还没反应过来,孤槐突然咬破指尖,在玉佩上画下一道繁复的魔纹。

玉佩顿时亮起血光,化作一缕缕红线缠绕在两人手腕上。

“同心契……”

白观砚哽咽得说不出话。

这是魔界最重的誓言,以魂为契,生死相随。

孤槐的手突然失了力气,红线在即将成型时开始消散。

白观砚慌忙接住他下滑的身体,却发现魔君的身躯正在变冷。

“孤槐?孤槐!”

他抱紧怀中人,声音支离破碎,“你看着我……再坚持……”

“嘘……”

孤槐的指尖轻点在他唇上,魔瞳中的金光开始涣散,“听……魔界棠开了……”

确实,崖底的魔界棠不知何时全部绽放,幽蓝的花雨纷纷扬扬落下。

有一片落在孤槐眉心,白观砚俯身去吻,却只吻到逐渐消散的灵光。

“……好看吗?”怀中的重量越来越轻,孤槐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不像你……浮生剑的灵光……”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风里。

白观砚仰面躺在断魂崖顶,怀中紧紧搂着孤槐。

魔君的身体冰冷而沉重,像一块永远捂不热的寒玉。

白观砚的指尖还维持着触碰的姿势,悬在孤槐眉心上方,却迟迟不敢落下,仿佛只要不碰,那人就还会睁开眼,用那双鎏金色的眸子讥诮地瞥他,骂他一句“蠢货”。

可孤槐没有。

他安静地闭着眼,唇角甚至带着那抹惯常的讥诮弧度,像是随时会冷笑一声,嘲讽白观砚这副狼狈模样。

可他的胸口不再起伏,那道被天罚贯穿的伤口凝固成金色的结晶,像一道永远无法填补的沟壑。

“装什么死……” 白观砚扯开一个笑,眼泪却砸在孤槐脸上,“你走了……我怎么办……”

崖底的风突然变得刺骨。

白观砚脱下残破的外袍,小心翼翼地裹住孤槐,动作轻柔得像在给睡梦中的小宛盖被。

可当他试图抱起魔君时,才发现自己的灵力早已枯竭,连最简单的清风诀都使不出来。

“没关系……”他咬着牙,将孤槐背起。

魔君冰凉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发丝垂落,扫过他的颈侧,痒得像是那人还活着,还在他耳边不耐烦地呵气。

“我带你……回云墟天。”

“我要设一个无人能破的结界,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们与世隔绝,没有云尊,没有仙门…”

断魂崖的岩壁近乎垂直,被魔气侵蚀的岩石锋利如刀。

白观砚徒手攀住一道凸起的石棱,指甲崩裂也浑然不觉。

孤槐的重量压得他脊椎咯吱作响,可每当要滑落时,背后传来的温度都让他生出荒谬的错觉——

好像那人还会像从前一样,在他力竭时不耐烦地拉他一把。

第一次摔下来时,白观砚本能地转身垫在下面。

孤槐的额头撞在他下巴上。

“疼不疼?” 他抹去魔君脸上沾的泥,手指拂过那道总是蹙着的眉,“我给你吹吹……”**

第二次摔落撞在了突出的岩台上。

白观砚的左臂发出清脆的断裂声,他却第一时间去检查孤槐的后脑。

“说了多少次……战斗时要护住要害……” 他脱下里衣撕成布条,小心翼翼地把魔君固定在自己背上,像绑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第三次、第四次……

数不清第几次摔回崖底时,天已经黑了。

白观砚的十指血肉模糊,膝盖骨裸露在外,却仍固执地护着怀中完好的躯体。

月光穿过魔气,照在孤槐脸上,给他镀了层银边,恍如谪仙。

“你看……”白观砚喘着气靠坐在岩壁边,让孤槐的头枕在自己膝上,“月亮……像不像你放走的河灯?”

他指向天空,“你说……白洛秋欠你十碗虾仁馄饨……”

夜风呜咽着卷走话语。

白观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呕出的鲜血溅在孤槐衣襟上。

他慌忙去擦,却把血抹得更开,玄色衣料上晕开大片暗红。

“对不起……”他声音哽咽,用还算干净的袖口一点点擦拭魔君的脸,

“我太笨了……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黎明前的魔渊最冷。

白观砚把孤槐的手拢在自己掌心呵气,却怎么都捂不热。

“你也有今天……”他笑着把魔君的手贴在自己脸颊,却尝到满嘴咸涩。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时,白观砚再次背起孤槐。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只能靠着岩壁上干涸的血迹辨别方向——那是他一次次摔落时留下的标记。

“快到了……”他喘得像个破风箱,却还在对背后的人说话,“小宛肯定在哭……那丫头……最会撒娇……”

有温热的液体流进眼睛,把世界染成红色。

白观砚感觉不到疼了,只是机械地向上攀爬。恍惚间,他听见孤槐在耳边冷笑:

“蠢货,往左三寸有落脚点。”

他乖乖往左挪,果然摸到一处凸起。

“上次……你说要教我剑法……” 白观砚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岩壁上,“不能……食言啊……”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指尖突然触到平地。

白观砚用尽最后力气翻上崖顶,却因惯性向后栽去。

在陷入黑暗前,他本能地转身,将孤槐护在胸前。

“这次……”他贴着魔君冰凉的耳垂呢喃,“我接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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