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平拿过放在烤架旁边的餐单,3号桌还剩一个蒜末茄子就齐活了。
他从身后的网篮里拿来一根紫皮茄子,涮上油放在烧烤架上,然后用刀划开一个口子,等待底子下的碳火使得茄子变得软糯。
又将黄老板调好的蒜末小米辣拿过来放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
何安平抬头对上了穆景和的视线。
穆景和朝他挥挥手,笑意莹莹的看着他。
艹TMD。
这扒祖坟的是在他身上安监控了吗?
怎么哪儿哪儿都能遇上。
还是说他专门派了个人盯着,掌握他的一举一动,然后伺机灭口。
何安平拿着勺子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身前碳火炽热,背后冷意涔涔。
何安平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心里却直打鼓,端着调料的碗细微的颤抖着。
他把蒜末一勺一勺的舀到茄子上,再撒西调料粉,用夹子一夹成功出锅。
“黄凯,3号桌的餐拿走。”何安平抬着手臂随意擦了一下额前的汗珠。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得。
“好嘞”
黄凯听到何安平叫他心里乐开了花,收了20块钱押金,就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去拿餐,临走前还颇为得意的看了眼穆景和。
黄凯送完餐后就发现何安平的异样,嘴唇煞白,一只手垂在大腿的侧边不自觉的抖动。
“你怎么了?”黄凯跑到他身边摸了一下他的手,指尖泛着凉意。
“我没事。”何安平抬手将黄凯的手拍掉,随口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可能是饿了。”
黄凯一听他饿了,着急忙慌的跑到店里给他拿了一大碗水煮花生,站在他身边剥花生壳儿。
穆景和沉着脸看着那个揩油怪死皮白咧的揩油怪,不仅摸何安平的手还往他嘴里塞吃的,动作亲昵。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有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凭什么何安平看到他就跑,却对那个人揩油怪笑脸相迎。
他何安平脑子是被炮仗点了吗?
分不清好歹。
秘书看着自己总裁目光里浸满寒意,就像寒冬腊月里的冰锥,看的他毛骨悚然。
他顺着穆景和的视线看去,发现黄凯正把一颗剥好的水煮花生可劲儿的往他嘴里塞。
何安平手里拿着翻着烤串儿,退至一旁,身体后倾45°,但还是阻挡不了黄凯的热情。
最后避无可避的含着黄凯递过来的水煮花生。
秘书收回目光嘴角轻轻上扬,看来他家的总裁是要铁树开花了。
这么精彩的时刻,怎么能少的了他呢。
“老板,你说他跟黑卡哥哥是什么关系啊?”秘书翘着个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好奇的问。
穆景和不耐烦的看了眼秘书,真的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怎么知道?”
秘书看见穆景和差点炸毛的表情心里直乐呵。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财力肯定是比不上自己老板了,但喜欢一个人却不自知的愣傻劲儿还是有的一拼。
“情侣关系?”
秘书瞥了一眼他家的老板,脸色又沉了一分,有点吓人。
“或者是炮友?”
秘书看见他老板的脸色又又沉了一分,有点恐怖。
“还是说……”
秘书看到他老板犀利又深沉的眼眸时,被吓得卡住了话头。
“你最好是好好说……”
穆景和眼睛里像是长了刀似的,看向他的时候嗖嗖的往他身上飞。
秘书难得有眼力见一回,拍了下桌子说:“我觉得像是那个男的不知羞耻舔狗,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老板你放心,黑卡小哥哥绝对不会喜欢他。”
秘书看到刚才飞向自己的刀子,偏了。
还好
工作保住了
“我放什么心,跟我有什么关系。”穆景和白了一眼秘书,心里非常的不爽。
他什么时候也由得一个末流秘书在那里瞎说八到。
穆景和觉得自己急需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自打那晚被何安平过肩摔了之后,他就浑身不得劲儿。
看到别到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接近他就莫名奇妙的不耐烦。
肯定是上次过肩摔太用力,伤到他脑子了,不然还能有什么解释。
舔狗黄凯赖在何安平身边不肯走,一会儿给他捏捏肩,一会儿给他捶捶背。
黄老板从店里出来就看到这幅光景。
自家的儿子站在何安平后面,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惦着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
舔着脸在给何安平讲笑话,冷的把自己冻在原地也没见对方搭理他一下。
哎,没眼看。
“把这拿到6号桌。”何安平收了下肩膀,往旁边站站。
他见身后的黄凯没反应,抬脚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听到了没有。”
“感觉好点儿了吗?”黄凯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里略带着点儿担忧。
何安平没有回答。
“要不我跟我爸说一声,让你先回去。”黄凯盯着何安平,对方却没有半点反应,专心的翻着烤串儿。
黄凯盯着何安平看了好久,最终还是妥协似的伸手拿过桌边的托盘。
还想说点什么就被何安平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他老老实实的拿着托盘往6号餐桌走。
黄凯把托盘里的烧烤依次在穆景和面前排开,然后又去冰箱里拿了几瓶啤酒和一罐饮料,放在桌上。
穆景和看着他蔫蔫儿的状态,心里心得冒泡,连同胃口都好了几分,一连吃了好几串羊肉串。
羊肉肉质鲜美,外酥里嫩,表皮的酱料将嫩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吃起来不腻也没有一丝膻味。
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羊肉串,没有之一。
手艺还挺不错。
秘书也拿着烤串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桌上的啤酒也是连罐的拔。
穆景和有点儿意外的看了眼何安平,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何安平没有发现穆景和悄悄地打量着他,自顾自的在那儿烤着串儿。
他一会儿拿起菜篮子中的单子看看,一会儿又将烤好的食物放进去。
表面上不疾不徐的烤着串儿,实际心里慌得一笔,那些因为分神而烤焦的串串儿在脚边越堆越多。
黄凯盯着穆景和一到起何安平脚边一堆烤焦的食物,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穆景和看着黄凯的眼神里带着些警惕和些许担忧,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的初吻都是我的,你说呢。”
话刚说完,就听见噗的一声,一阵水雾朝穆景和飘来,紧随其后的是秘书的呛咳声。
咳得昏天暗地,上气不接下气。
穆景和嫌弃的拉着椅子往后躲躲,顺带把自己刚吃的那盘肉串护在怀里,以免被他的口水玷污。
黄凯伸在半空的手一顿,然后继续将托盘里的蔬菜放在桌子上,心里苦涩成一片。
说不难过是假的。
他从见到何安平的第一眼就被他深深地吸引,拘谨羞涩腼腆又带着少年人纯粹。完全符合他心里的择偶标准。
可这人……
穆景和看着黄凯失落的背影心情大好,好到他觉得自己再吃二十串烤串都没问题。
“对……对不起。”咳了半个世纪那么久的秘书终于缓过来,拍着自己的胸脯。
秘书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的老板,刚才回响在耳边的话至今都还没有完全消化。
他家老板开荤了?
什么时候的事?
莫不是那天……
噢,原来如此。
怪不得气冲冲的让他查人资料。
穆景和没有注意到秘书怪异的眼神,低头啃着怀里的羊肉串儿,吃的津津有味。
两人坐在烧烤摊旁边胡吃海喝,就连平日里素不沾酒的秘书都跟着喝了好几瓶。
桌上一片狼藉,桌下的瓶瓶罐罐,横七竖八的倒着。
酒足饭饱好,穆景和看着坐在桌边的秘书傻愣愣的发着呆,像极了醉酒后的状态。
他突然有点后悔带他来吃烧烤。
穆景和斜靠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用脚尖踢了一下秘书,“哎,回去帮我查一下那服务员的资料。”
秘书整个人晃了一下,晕头转向的就连说话都变得大胆泼辣起来,“别查了,以你的权限查不到。”
嘿
这话说的。
穆景和蹭一下就从椅子上坐起来,微眯着眼看着他,声音中略带着严肃,“怎么就权限不够了。”
秘书完全没有感受到来自老板的死亡注视,不要命似的说着大实话,“我们公司的业绩年年行业垫底,是个实打实的末流公司,你呢就是末流总裁,所以不像别人家的总裁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谁消失谁就会消失。”
“所以……”
“所以,你给我闭嘴吧,末流秘书。”
……
夜晚的风吹的带点凉意,但对刚喝完酒的人来说正正好。
穆景和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何安平斜对面,翘着个二郎腿,光明正大的打量着他。
店门口的铜灯发着散光,微弱的光晕打在他的眼睫毛上,留下淡淡的阴影。
额前的碎发沾染着些许汗水,一小撮一小撮的堆在一块儿,鼻尖上布满细碎的汗渍。
两条胳膊因为一晚上的重复工作而变得迟缓,生硬。
整个人看上去尽是疲态。
穆景和看了他很久,以至于很多年以后他每次回想起来眼里就只剩下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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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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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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