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夏淳右手紧紧握在腰间的剑上,这日若不是早有所准备,倒真让盛乾得逞了不可,从安亲王暴毙一事他便日日警惕,与萧家做对手这么些年,这样的时机他不会错过,萧家亦然。
后来不知谁递了信儿,他提出这事儿时,秦崇明不以为然,这人虽说有点本事,可仗着大后没少趾高气扬,如今只庆幸他坚持布局,他想攻下肃城,萧家想攻下阳城,早已是彼此心中的死结,就看这一战谁胜?
随着第一轮的火箭投射进来,由于预防充足,倒是伤及不大,即使有多处的火也在积极扑灭,变故却依旧来得突然,噼里啪啦爆竹的炸裂声音生生在城墙内炸开了锅
马匹的嘶吼一波接一波,伴随着人群的喊叫,可以说是人仰马翻,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浓烈的硫磺烟雾,熏得人睁不开眼。
洛禹安趁此机会用藤蔓往四周一围,生出倒刺,背后朝着城门口的位置不停后退。
“把后面清出来!”
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路朝着城门口的位置后退。
夏淳已站到墙垛上,一面观察城外,一面观察城下,攻城不是那么好攻的,除了护城河还有瓮城,如今这点火箭筒又能做什么。
城外黑压压的只缀着星星点点的火把,黑夜里看着极为壮观,后面的人群没有打火把照明,藏在黑夜里,却让人看不清。
目光落在下方,那人手里究竟是何兵器,竟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现实由不得他再多看,城外飞天而来的火光再次袭来,随后又是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这一次不再是硫磺,是金汁!
洛禹安差点没给熏得憋过气去,这戚从宴搞得什么鬼名堂,夏淳更是气得跳脚,大骂萧云安这个老匹夫,玩儿这些花样。
“给我放箭,准备落石和热油!”
洛禹安他们如今倒像是瓮中之鳖一般,即便是逃出第一道城门,那在瓮城内漫天的剑雨,不知他们是否能躲过,而躲过后还有第二道城门。
洛禹安咬着牙,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转机转机在哪儿,如今偷袭未成,这样的布局外面两万人攻进来的可能也极小,总不能戚从宴没死,她先死在这,还是给他卖命死的,这不行,买卖亏大了。
城门外的戚从宴望着黑夜里矗立高耸的阳城,早在秦崇明这狗东西来到边关这么十多年里,时不时的挑衅盛乾边关,他和萧家不止一日想拿下阳城。
可城墙易守难攻不是那么容易,主动出击不是上策,可也由不得他了,他得快速压制边关才能腾出手回京城。
“殿下,怕是少将军他们被发现了。”
一旁的将领汇报道,黑夜里戚从宴的视线在半空中和萧云安极快的交汇又分开,他才说道
“自然,拿东西出来,投石机准备。”
徐世渊“是,殿下”
不比问话的将领,他眼里隐隐透露着不可言喻的兴奋,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和宋明锐如出一辙,许多人不是很明白,眼里透露着茫然。
陈世远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为何他不知道?到底是何事?
只见徐世渊和宋明锐各自带着二十多个人,每人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坛子大小的东西,坛子外面裹着渔网,渔网里又塞了许多干稻草,护城河外,偌大的投石机高挺着,随着众人小心翼翼的将坛子放上,除了隐秘的兴奋,更多的便是紧张。
平日里粗犷的汉子们,如今一个个倒是像拿着绣花针一般,连呼吸都屏住了,一起屏住呼吸的还有萧云安,他目光一点也不敢移开,这足够让他铭记一生的战役,以后老爷子那些虫皮子里面该是有点他的位置了。
夜空里坛子带着稀碎星光般的引信划过夜空中,留下完美的弧线,萧云安连带着徐宋三位将军同一时间憋着一口气,一直到那猛烈的爆炸声传来,三人对视一眼齐齐长舒了一口气。
洛禹安他们一群人在城门口是亲眼看着那些球壮的东西如何落地开花,脑子里嗡嗡个不停,耳膜震得生疼,一群人里除了她都瞪大了眼,眼底那些不可抑制的兴奋压也压不住。
洛禹安茫然的看着这一切,随着爆炸那些不知何物的细小碎片四散开来,没被炸到的人正面迎接着这些碎片,一时间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夏淳趴在墙垛上俯下身子,指望看得更仔细些,为了应对突袭,城墙内的士兵都集中在一起,如今倒是直直的就这么炸在人群里,箭矢还有盾牌可挡,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盛乾这一个两个的怪物从何而来!
不等他想明白,沉重的城门倒地声以及再一次抛过来的坛子,震动声响彻天际,炸的夏淳差点没倒在城墙上。
视线望过去,那怪物竟然生生的将门劈开了?
这是洛禹安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古代的城门表面是木头,内里一般会有石块等东西增加重量,而这些对于她的藤蔓来说不足为惧,她怕的是!
“放千斤顶!”
“是将军。”
洛禹安一抬头,这正是她怕的,影像里她看过一些,城门上还有个千斤顶,落下便绝无可逃的机会,即使是她用异能给藤蔓切割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况且她如今异能不足。
“快出去,往那边门跑。”
萧锦逸立马带着人以合围成圈的方式撤退,最外围的人拿着盾牌,里面的人用剑打落从城墙上射下的箭矢,他们也不能太靠近城墙,会有热油和落石。
洛禹安嘴角渗出鲜血,唇瓣早已残破不堪,藤蔓叠成一排,在夏淳及大夏士兵的震惊中就这么牢牢地将千斤石顶卡住。
“给我放箭,热油石块给我准备倒,快!”
不待萧锦逸他们走到城门口,人一过完城门,洛禹安迅速将藤蔓收回,
堪比爆炸的落地声震耳欲聋,继续用画圆的方式抵抗箭矢飞快的奔向萧锦逸他们,暗四和暗六帮着开路。
等靠近瓮城的城门依旧是由他们抵挡由洛禹安在后面,只是这次城墙上的落石和热油让他们一时不好靠前。
没办法洛禹安飞出藤蔓攀上城墙,暗四暗六紧随其后,三人迅速将城墙上的士兵收割,戚从宴看着这一幕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做下决定。
“攻城!”
“是!”
大军的号角吹响,整齐的步伐不停前进!洛禹安看出他的意图率先下了城墙,对着吊桥的绳索将藤蔓幻化成大砍刀猛地砍去。
同一时间戚从宴站在马背上,强有力的右臂抡满剑弦,五根箭矢一齐发射,竟与洛禹安砍下的动作一气呵成,厚重的塔桥失了拉力重重落下,震得河里的水波荡漾。
夏淳看到这一幕牙咬得都要滴血,剑立马指着洛禹安
“弓箭手!拦住她!”
洛禹安这明显是想回头继续将门破开,如若真的这样,这仗还要怎么打!可明显洛禹安的速度极快,反手对着城门便是一砍,随后那落下的千斤顶即将落下,这一次被她竭尽异能愣是用藤蔓死死缠绕。
她捏着拳头,压在喉间的腥甜,猛地低喝一声
“破!”
那重若千斤的石头生生给搅碎了,震惊地不止是大夏,盛乾同样,下一秒洛禹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人也几乎摇摇欲坠,萧锦逸、暗四暗六他们都看到了,第一时间便要飞奔过去。
可人还未落地,就见戚从宴骑着烈马手握长枪伸手朝着洛禹安飞奔而去,黑夜里,大大的战袍迎风飘扬,战甲威风凛凛,战马高高扬起前蹄,长长的嘶叫一声,洛禹安想这马也跟他的主子一样显眼包
“手给我!”
平日里那般能打的手,这一刻仿若塞了棉花一般酸软无力,只略微抬了抬,便被一只大手用力拉住,身体猛地悬空便再无意识。
戚从宴骑着马往回走,长枪在手里不停地翻转,霹雳乓啷的利刃相接声,随着大军的长驱直入隐秘在人潮中。
萧云安错身走过
“阿宴,该舅舅了,照顾好洛姑娘!”
今日洛禹安的一举一动如同奠基石一般牢牢扎在了萧家军的心里,稳如磐石。
戚从宴带着人回了驻扎的营地,一下马便有人迎了上来。
将长枪一扔过去,再扯下外袍,抱着洛禹安飞快的往营帐里赶
“去叫军医来,再去准备吃食,精细些,备多些。”
“是!”
将人放在床榻上,借着烛光戚从宴才看到她毫无血色的脸,黑色的夜行衣早已被鲜血湿透,又闷又厚。
“哗!”
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里面是白色的里衣,早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领口处露出些许细白的肌肤,戚从宴移开视线落在她脸上,脑海里还是以往那些骄横野蛮的模样,难得像今日这般毫无生机。
不知为何心里闷得厉害,他起身出了帐篷
“去喊个女的来,帮她把衣服换了。”
士兵楞了几秒,穿着黑衣,夜晚也看不太清,谁也没注意刚才殿下抱的是一个女子。
被喊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厨娘,丈夫早年跟着萧家军,如今年岁大了,腿脚也不好,在军营里找了个厨房的差事,连带着婆娘也一起来帮忙。
厨娘战战兢兢的到了营帐外,戚从宴挥手让她进去。
常年干惯了粗活,手脚也麻利,就是动作慢了些,害怕自己粗手伤了贵人,厨娘看着洛禹安好看的眉眼在湿帕下渐渐露出来,眼里又是惊艳又是担心,心里嘀咕着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来了前线,好似受伤不轻。
一连换了三盆水,才将身上的血污擦尽,给换好衣服才来禀报,戚从宴带着军医一起进去,脸色还是苍白的可怕,没了半分母夜叉的模样。
军医须着白须上前探脉探了许久,又是摇头又是拧眉,戚从宴赶紧问道
“可是不妥?”
军医将手放下,起身行礼回禀
“殿下,这姑娘脉络有些怪异,明明是体力枯竭之相,可又隐隐藏着生机源源不断的没入。”
他摇了摇头,嘴里呢喃着奇怪。
戚从宴沉着眉眼思索了片刻,便说道
“此事你我知道便可,可需要开药!”
“是,殿下,我开一味滋补的方子服用两天便可。”
“你去吧”
待人走了后,戚从宴看着洛禹安的脸庞眼底幽深一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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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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