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在治疗布鲁斯时，灵力感知如X光般透彻，自然将他身上每一处狰狞的伤口、每一分累积的磨损都看得清清楚楚。
走廊上，江璃靠在门边，眉宇间带着一丝烦躁，问向身旁的老管家：“阿福，我给布鲁斯用的术法，伤得越重，沉睡时间就越长。他这都两个小时了还没醒……这小子这几年到底在折腾什么？”
“韦恩……少爷”阿福迅速改口（布鲁斯已与他沟通过江璃来自托马斯老爷尚在的平行宇宙），语气带着管家特有的克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有他的责任，江小姐。他选择守护这座城市，与罪恶对抗。即便少爷的格斗技艺高超，战斗中受伤也是在所难免。”
江璃眉头紧锁：“需要他亲自去打击罪犯？哥谭警局那帮人又在吃干饭了？”
阿福斟酌着措辞，声音低沉了些：“哥谭……发生了许多变化。一些罪犯，被疯狂科学家用危险的药剂改造过，力量、速度远超常人，甚至……变得不像人类。普通的警力，难以招架。”
江璃闻言，闭目凝神，强大的神识瞬间扫过整座哥谭城。黑暗中滋生的扭曲与疯狂气息，如同跗骨之蛆般清晰可辨，那些被药物催生出的“怪物”数量之多，让她心头一沉。
她烦躁地睁开眼，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心疼在胸腔里翻涌。她离开时还好好一个孩子，这才三年不见，身体就被糟蹋得千疮百孔！如果不是这次飞机失事迫降回来，是不是再过几年，她连给他收尸都赶不上？这念头让她又气又急，最终化作一声沉重而无奈的叹息。
“阿福……”江璃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以为……我只是出去玩了几年。布鲁斯在电话里总是说一切都好……我从没想过，他会把自己过成这样……”
“所幸，您现在回来了，不是吗？”阿福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中对“布鲁斯”那份发自内心的关切，既是温和的安慰，亦是出于私心，真的想要江璃留在布鲁斯身边，毕竟如果没有江璃那神乎其神的力量，阿福不知道失去杰森的布鲁斯，会变成什么样子。
…………
四个小时后，
床上传来细微的动静。布鲁斯缓缓睁开了眼睛，意识还有些朦胧，第一眼就看到江璃正坐在床边，脸色阴沉，明显不悦。
布鲁斯心头一紧，以为她还在为之前阵法的事情生气。他正想开口解释，江璃却先说话了，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
“布鲁斯，”她看着他，眼神复杂，“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你最大的底牌。遇到迈不过去的坎，你会向我许愿的……”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怒火，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不是这次该死的飞机失事！如果不是我‘恰巧’滚回哥谭！”
但随即又压了下来，阴阳怪气地质问：“你是打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死掉？还是你的膝盖……彻底报废？”
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在布鲁斯心上，但那冰层之下，是无法掩饰的、滚烫的担忧。这是除了阿福之外，独属于长辈式的担忧与质问，布鲁斯有些恍惚，但现在更重要的是给出一个合理又不会暴露身份的解释。
布鲁斯的大脑飞速运转，湛蓝色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般的脆弱，他望着江璃，声音低沉而充满依恋，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江璃，我知道你向往自由……我不想……不想因为我，把你困在哥谭这座牢笼里……哥谭不是你的责任，是我的。” 布鲁西宝贝的招牌深情和恰到好处的示弱，此刻被他运用得炉火纯青。
“布鲁斯·韦恩！”江璃被他这“为你着想”的理由噎了一下，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她猛地站起身，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你给我听好了！我是魔，是能活上千年的魔！我在哥谭待上一百年，对你们人类来说，不过就像你们过了一年那么短暂，懂了吗？” 她看着布鲁斯那一副“知道”错了的伤心自责表情，颜控的江璃终究不忍心再骂下去，丢下这句：带着魔生漫长优越感却又暗含妥协的话，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布鲁斯这小子……心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纤细了？她之前是说过自己爱玩，但也没想到……他居然能脑补出“困住她”这种苦情戏码？我什么时候，把他往圣父的方向培养了？）
江璃前脚刚走，阿福后脚便走了进来。“韦恩少爷，这是江小姐留下的药。她说...药不苦的话，少爷记不住教训，所以这是加强版的灵药……”
布鲁斯甚至顾不上阿福称呼又变回了“少爷”，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瓶冒着诡异紫红色气泡的药水，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江璃果然生气了。他挣扎着试图逃避：“阿福，我真的不用喝了吧？你看，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康复了！”
阿福不为所动：“少爷，X光检查确实显示您的身体已恢复如初。但江小姐说，如果您拒绝服用，她就会把您之前受伤时的详细身体状况，如实禀告给老爷和夫人……”
闻言，布鲁斯只能认命地闭上眼睛，将那瓶药水一饮而尽。
阿福刚退出房门，药效便猛烈发作。“唔！”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淬体丹的药力仿佛要撕裂骨髓般从身体深处爆发出来。布鲁斯踉跄着扑倒在床上，冷汗涔涔。（江璃……她真的不是发现了真相，在借机杀人灭口吗？）即便这些年饱经风霜，经历过无数场惨烈战斗，布鲁斯也从未感受过如此极致的痛楚。但他是蝙蝠侠，他还能忍。
……………
与此同时，杰森在韦恩庄园陌生的床上睁开了眼睛。记忆如潮水般涌回，他猛地坐起，惊疑不定：“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确实，你本该死了。”一个慵懒而带着几分邪气的声音从窗边传来。江璃随意地坐在那里，一道阴影恰好打在她身上，配合着恶魔的装扮，显得既邪恶又漫不经心。“不过，布鲁斯·韦恩跟我做了笔交易，用他的灵魂，换你复活。”
杰森瞳孔骤缩，拳头瞬间攥紧，心里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楚。（他想过自己会死在小丑手里，都没有想过父亲会……以牺牲灵魂的救他……）
江璃却继续慢悠悠地往他心口捅刀子：“布鲁斯一死，韦恩家族庞大的家产不就顺理成章归你了吗？所以，陶德少爷，你这副伤心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呢？”
“闭嘴！”杰森怒吼，声音因痛苦而嘶哑，“你这恶魔根本不懂！B……他对我意味着什么！”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猛地冲出房间。
门外，他撞见了阿福。不等老管家开口询问，杰森已急切地抓住他：“父亲呢！他在哪？”
阿福下意识地回答：“在他的卧室。”话音未落，杰森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布鲁斯的房间。
看着杰森悲痛欲绝、仓皇奔去的背影，再望向从杰森房间缓步踱出的江璃，阿福了然于心，无奈地轻叹：“哦，江小姐，您似乎……格外喜欢逗弄这些孩子。”
江璃优雅地啜饮了一口香槟，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小孩儿不用来逗的话，养来干什么呢？”（心里却盘算着：怨力吗？能榨一点是一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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