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出岫忍不住笑了笑,下一秒却把自己的手贴在了相里翳的额头。
“大司乐,你这是做什么。”
云出岫一本正经道:“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然后云出岫怔住了,“王上,你好像真的发烧了。”
相里翳的表情很正常,脸色也很正常,看不出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但他的额头却很烫,烫的几乎有点灼伤人的手。
“王上。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他又换了一只手放在相里翳额头上,发现他的额头依旧那么滚烫,压根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么一想,他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毕竟这么多年来王上的身体都很好,从来没有生过病,更别提发烧了。
难道,他是生了什么难以察觉的重病。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前脚刚掉毛,后脚就发烧。
云出岫道:“我去叫药师瞳再为你诊治一下。”
“不。”相里翳却在这个时候握上了他的手腕,“没事的,这是很正常的。”
“……哪里正常了。王上,你可不能做一个讳疾忌医的人。也不能做一只讳疾忌医的狐狸。”
他反手握上相里翳的手,发现他的手同样滚烫。
“你怎么哪里都这么烫。”他蹙了蹙眉,决定不再听王上的话,他都病的这么重了,怎么能听他的话。
眼见云出岫一点儿话不听,相里翳也没法子了,只能略显无力道:“你叫他也没用,他只能给我开一些清热下火的药材。”
他的话语很真诚,云出岫姑且信他,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所以你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上火?上火会让你变得这么滚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中了春药。”
“等等,”云出岫面露拒绝,“你可不要说什么‘你是我的春药’这种话。”
“……如果你对我说‘你是我的春药’,我会感到万分的荣幸。”
相里翳对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瞳孔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光泽,有那么一瞬间,那简直像是一个猎食者的眼睛,但是转瞬之间那种属于猎食者的光就敛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情的缱绻,这缱绻中又似乎带着诱惑。
让人想起伊甸园中诱惑亚当夏娃吃下禁果的蛇。
某些时候,他的眼睛真的很像蛇。
似狐似蛇的眼神。
“发情期。”他吐出三个字来。
“……什么。”云出岫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个词汇,他只在前世听过。
也许是在某个红绿灯,他听见旁边牵着小狗的女生抱怨她的宠物发情期到了,整天呜咽个不停;
也许是在刷某个视频的时候,他听见宠物博主科普宠物知识,说猫最好在第一次发情之前就做绝育;
再不然就是他无意点进一个视频,上面似乎在科普ABO的演化,提到发情筑巢腺体什么的……
但现在,王上说什么,他说发情期。
“王上,你的意思是,你的发情期到了?”
云出岫初时感觉不可思议,思考了一秒之后却又觉得这理所当然。王上毕竟是狐狸,既然是狐狸,有发情期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虽然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听说过王上有什么劳什子的发情期,也没听说过别人有这什么劳什子的发情期。
“所以,这和春药差不多?是什么样的感觉?要怎么做?会对身体有害么……不然还是叫药师瞳过来吧。”
相里翳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云出岫,倒把他盯的不怎么自在了。
“……要我回避么。”云出岫低声道。
相里翳却依旧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这样的感觉只让他觉得更煎熬。
他感觉马车上渐渐的热了起来,这种热意让他迫切地想要舔舔自己的嘴唇亦或者是下车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他并不喜欢这样略显示弱的处理方式,所以他不得不像相里翳盯着他一样盯着相里翳。
很快的,他发现这样更糟糕了。
如果说舔舔嘴唇或者下车是示弱,这样一直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就有点尴尬了,非但尴尬,还有些好笑,他不由得在心中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径,干嘛莫名其妙盯着眼前人的眼睛看呢,这下好了,连自己也下不来台了。
自己压根不该问他“要我回避么”的。
自己就应该直截了当说一句“我回避一下,您随意”,然后坦坦荡荡的下车。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云出岫道:“……盯着我干什么,要我帮忙么。”
相里翳道:“要。”
云出岫:“……”
原来你是清醒的么,既然如此清醒,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不说话?还有,王上,你真的应该学习一下语境,他这句话的重点应该是“盯着我看干什么”而不是“要我帮忙么”,而且这句话虽然是自己说的,但他并不是真的要帮他这个忙。
也就是说,他并不是要给他帮忙。
相里翳却把自己的身体往后靠了靠,做出一个微仰的姿势,一副任君施为的姿态,眼睛闪烁着魔魅的光彩。
云出岫只觉得自己是上了一艘只能上不能下的贼船,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腿长在他的身上,嘴长在他的脸上,是他自己说要帮王上解决的……天知道他真的只是随便说说。
还是王上的回应不对。
他应该摆摆手,说“大司乐的玩笑开的可真是玩笑啊”,然后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而不是说什么“好”。
相里翳慵懒的靠着,甚至舒展了自己的双臂,然后用淡然的口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要在这个时候用成语啊。
是不是还要他回复一个言出必行才算圆满。
云出岫思考了一秒,心想来就来,又不是什么大事难事,难道他怕么。
做好心理建设,他决定速战速决,于是缓慢将手伸向……
伸向……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酸痛的不行了,事情才终于结束。天知道这双手可是连续处理n小时公务都毫发无损的手啊,由此可见这样的动作或许更费手腕一些,说不定可以写一篇……
打住,不要再发散思维了。
他把擦手的帕子胡乱的卷了起来,又用干净的帕子层层叠叠的将其裹住。
相里翳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却是笑了一下,声音有一种懒散的满足感,像是吃饱了在晒太阳的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在封印什么邪物,层层叠叠的。”
云出岫:“……呵。”
然后他听见他压低了的声音,“我也可以帮你啊。”
云出岫冷硬的拒绝了他,因为现在的自己已经到达了心若止水的状态,人世间的**再不能沾染半点,任何一个人在忙忙碌碌这么久手腕酸痛的时候都会这么觉得。
相里翳看这不能打动他分毫,便用幽沉沉的眼睛看着它,狐狸瞳里闪烁光芒,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
相里翳:“我给你揉手腕。”
云出岫迅速道:“no。”
他教过相里翳,相里翳知道它的意思。
相里翳看上去好像有些失望。
云出岫想自己一定要坚守阵地,不能失败。
相里翳幽幽道:“你不常做吧。”
“嗯?”他的心抖了一下。
“……感觉你不太娴熟。”
云出岫觉得自己如果是个蒸汽炉,现在就该从顶上冒烟了,与此同时他也对发情期有了更深切的概念,
它可以让一个本身不是很廉耻的人说出更加破廉耻的话来。
请问谁会在清醒的状态下聊……聊这个。
他看向相里翳,见他依旧是懒洋洋的状态,眼神却很认真,感觉他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和自己讨论这个问题。
这就更加破廉耻了啊。
下一秒,他却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上云出岫道手腕,动作矫健宛如捕兔之豹。
骤然间,局势翻转。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翻覆了过来,他能感觉到一只手正牢牢的摁着自己的腰,一只手则是钳着自己的肩膀。他很不想用钳这个词,但是这样的力度确实只能称之为“钳”,虽然这样的力道很快就被放轻,变成了轻轻的拢。
相里翳压在云出岫的身上,轻轻的附下身体,让自己左侧的心跳印在云出岫身体上,随即用嘴唇去找云出岫的睫毛。
相里翳的嘴唇滚烫。
云出岫的睫毛却是冰凉的。
他能感受到身上的重量,感受到他炽热的心跳,甚至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这样的目光让人觉得颤栗。
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一种更深层次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然后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含吮上自己的睫毛,然后开始朝下游移,一直游移到自己的鼻尖,在轻轻蹭过鼻尖之后悬停到他嘴唇的上方。
“阿云。吻我。”
前面的阿云是温情脉脉的爱语,后面的两个字却类似于命令,语气短促,宛若君令。
他命令道:“大司乐,吻我。”
云出岫突然觉得很羞耻。
他叫他阿云的时候自己并不觉得羞耻,因为平常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叫自己。但是在他叫大司乐的时候,他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紧绷了起来,要知道他不是没叫过自己大司乐……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叫自己的职位呢。
云出岫悲哀的发现原来自己是一个这么庸俗的人,是一个喜欢身份play的人。
“叫大司乐,会让你更有感觉么。大司乐。”
相里翳的一只手从衣领处探入,毫无阻隔地握住他的肩膀,强令他听令,从衣领缝隙中钻进去的一些风简直让他错觉……
但是这只是错觉,他的所有衣服都好端端的穿在他的身上,一件都没有丢。
“大司乐?大司乐。大司乐……”
他微微仰头,去寻找那个喋喋不休的嘴唇,却找偏了,找到了他的下巴,微微上移才贴住了那片嘴唇。然后他感觉两个人同时僵硬了一下,下一秒两个人都开始没有章法的轻轻蹭起来。
这或许并不算一个吻。
充其量只能算是小鸟的鸟喙在摩擦狐狸的嘴吻。
但是很快两个人就无师自通的找到了一种更亲密的办法。
那就是衔着对方的嘴唇用牙齿研磨,微痒,甚至会觉得有些刺痛。
而那只握着他肩膀的手,不知何时也转向他的脖颈。相里翳能感受到他脖颈上出的细汗,能感受到微微的潮气,感受到跳动的筋脉。
这种细微的跳动让他觉得血脉偾张,像是骨血中的猎食者血脉被激活,让他想将自己的嘴唇贴上去,在那象牙般细腻的肌肤上留下红色的吻痕,或者,做出一些更过分更过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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