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打开。
冰冷的寒意似乎要浸透人的骨髓。
“我们是不是可以用我的骨灰做点什么。”云出岫突发奇想。
相里翳:“……嗯,你觉得什么比较好呢。”
这一定是世界上最诡异的对话,但是两位当事人好像都没有发现这一点,或许是就算发现了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只是几捧骨灰。
“其实,骨灰可以变成钻石,如果魔域有这项技术的话,我可以把骨灰钻石送给你。”
云出岫只是想起了前前世看到的一项科技,一般用于宠物,也可以用于亲人,那些骨灰在加工之后会变成钻石,加入各种各样的试剂之后甚至可以变成五颜六色的钻石,思恋亡者的人将亡者的骨灰钻石戴在手指上以示思念,寓意死亡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魔域没有这些技术,大雍更不可能有这项技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或许,我有着前前世的记忆?”
“嗯,也不奇怪。”
两人已经来到他们应该来的地方。云出岫一眼就看见了吊在空中的那只黄金笼,看上去制作的非常精巧,还用高超的技艺雕出了藤蔓与花朵。
“喜欢么。”相里翳知道云出岫一定喜欢,毕竟这花纹样式都是自己亲手画给工匠看的,王上出品,必是精品,断不可能让云出岫失望。
唯一遗憾的就是他没有在合适的时间看到这份合适的礼物。
接着,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就是那黄金棺材。云出岫看着这黄金棺材,轻轻用手抚摸上棺材壁,能感受到棺材壁的彻骨寒冷,他微微一用力,棺材的盖子便被推开了,他却发现一个本不应该悬挂在棺材上的东西。
那是一串风铃,垂坠着许多憨态可掬的小动物。轻轻一拨,小动物互相碰撞,就发出清越的声音。
“你害怕我在黄泉深处感到寂寞么……”
相里翳也拨动了一下风铃,“风铃能指引亡者的魂魄归家,还能把生人的思念传递到亡者的身边。不过你说对了,我挂风铃可不是为这个,我只是害怕你在黄泉感到寂寞,所以拿这个给你解解闷。”
“没有印象了。说不定我真的到过黄泉,只是我忘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好说歹说也要让药师瞳给我写一篇传记,就叫云出岫黄泉游记。”
棺材的盖子被彻底的推开,棺材里的东西也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只见那是一堆很均匀的骨灰,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色泽均匀,没有杂色,堪称完美无缺。
一点蓝盈盈的光藏在骨灰里,闪烁幽光。
云出岫眼疾手快的将这点蓝光拿了起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棺材的盖子。
看自己的骨灰果然很奇怪……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那点蓝光就在自己的掌心闪烁,那是一枚菱形的蓝色耳坠,属于自己的耳坠。
他摸摸自己的耳朵。
这具身体并没有打耳洞,耳垂平整温暖而柔软。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打耳洞的感觉。
算是……跟风。
跟的还是相里翳的风。
云出岫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相里翳的时候,他就带着耳钉,那是一枚黑色的矿石耳钉,也许是黑水晶,也许是黑曜石。
在之后的许多日子里,他也见过他形形色色的耳钉耳坠。
于是有一天,他按耐不住自己的心,给自己也打了一个耳洞。
第二天,相里翳就非常迅速的给他拿来了这一只耳坠,大海一样的色泽荟萃在这只小小耳坠里,精巧的不可思议。
然后他发现相里翳的右耳上也戴上了同款的耳坠,蓝幽幽,摄人心魄。
“送你耳坠的时候,没想到你真能戴这么多年。”相里翳看着这只耳坠,像是陷入了回忆,云出岫便摇摇头道:“哪里有戴许多年,这个耳坠不是你去年的时候送给我的么。”
“我以为你戴两天就会不戴呢。”
相里翳从云出岫的掌心捻过了这只耳坠,耳坠的末端是一只锋利的银钩。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拢上云出岫道发间,罩住他的耳朵,手缓慢的移动到耳垂的方向碾了两下,遗憾道:“这个身体,好像没有耳洞。”
说话的时候,他却刻意将自己的嘴唇贴进云出岫耳畔,以至于耳朵都被他呼吸出来的气息弄的麻酥酥的。
真的不是错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上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大胆……现在甚至开始光明正大的与他**。不然谁会在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将自己的嘴唇贴近对方耳畔?自己又不是听力有问题。
云出岫淡定道:“王上,重新为我戴上耳坠吧。”
话语中的邀约显而易见。相里翳碾着云出岫耳垂的手却微微一顿,“不会很痛么。”
云出岫:“王上的耳洞,不痛么。”
相里翳:“孤王从来不怕痛。”
“哦,我怕痛。”云出岫说,“但是,快一点的话就不会感觉痛。”
“应该是慢一点才不会觉得痛。”
云出岫:“……那我自己来好了。”
“等等。”相里翳制止了他,心想他可真是个急性子,只能用手捏住那枚细钩靠近云出岫的耳垂,耳坠穿入的很是顺利,也许是银钩过分锋利,也许是相里翳的动作足够快,电光火石般在耳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其穿了过去。
他的手从耳坠上滑过,耳坠在微微荡漾了一下之后恢复平静。
“痛么。”他柔声问道。
云出岫真是不适应他过分柔声的语气,“……微微刺痛了一下。现在已经好了。”
“哦,这就好。”
他真是受不了这个语气,于是决定把话题拉扯到
到他们原本谈论的话题上,“王上。”
“嗯?”
“你觉得我的骨灰还能有什么妙用,不若把我的骨灰和上陶土,做成陶土娃娃吧,怎么样。”
云出岫面带微笑,觉得自己想出来了一个好主意。相里翳则是在心里默默抚额,不知道他家大司乐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骨灰陶瓷娃娃做出来之后要摆在哪里,莫非要摆在自己的书桌上,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
“司乐大人,还是让您的骨灰入土为安吧。”
“好的。”
他们终于敲定的骨灰的去处。
“对了,那两个人,我们也该见见。”他说的正是狼人两兄弟,然后他们得到了一个讯息,狼人两兄弟已经被右相放了。
“右相,你为什么要放了他们。”
左相恨不得揪着右相的领子质问他,只是让他看守一个监牢他居然也看不住么。
右相脸色苍白,神情幽幽道:“王上明鉴,司药临走之前将这件事情交给我负责,所以我才这么做。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给王上分忧。”
“放心吧,我派遣骨蜂跟着他们,一定不会跟丢。待找到他们的大本营,便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他们的身份早就已经查探清 ,是狼人大首领与二首领,他们一定藏身在魔域边境的万千山脉中,有骨蜂在,一切都没有问题。除非他们跑到贫瘠的人间。”
话音刚落,他挥挥手,石台上却缓缓上升出一副地势图,地势图上还有两个小红点在闪烁。
“这就是他们踪迹所在……”
右相苍白纤细的手指顺着凸起的山势缓慢移动,移动到红点所在处,他顿了顿,道:“他们怎么没有回大本营,而是往人间深处走?好像是往大雍去了。”
相里翳与云出岫对视一眼,心道上官郝闲和上官郝萌一定还没打消天脉羽莲的心思。
就在他们凝神细看兄弟二人究竟到达哪个地点的时候 红点却微微颤动明灭了起来,最后消失不见。
右相扯了扯自己的嘴唇,道:“人间实在太过贫瘠,这些骨蜂都是用身体里储存的元力飞行,一般而言,它们可以自行吸纳元气……”
现在就是不一般的状况了。
“早知道就用骨象,这个比较好使,再贫瘠的地方也可以走上七天七夜不罢工。”
骨象。云出岫从脑海中调动出了骨象的资料,三层楼高的骨象,踏在地上的时候几乎能引动地震山摇,一般用于运送货物,特殊的时候用于杂技表演,也算魔域特色之一。
但是,怎么能拿骨象来当侦查兵呢。
“没关系。这件事情,总要解决的……”天脉羽莲生在大雍,想来是天道安排,云出岫并无意做什么。
但是,天脉羽莲一日在大雍,便一日引来宵小之徒,他思来想去,只盼着羽莲能快点完成自己的使命,不然不知道要引起多少腥风血雨。
相里翳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相里翳又看向药师瞳,“你是最了解魔域的人,记得好好照顾姜嬷嬷,不要让人欺负了她。应该……没人会欺负她吧。”
笑死,这可是王上与大司乐带回来的人,怠慢都不敢怠慢,谁会敢欺负呢。
“这么快就要走了。”药师瞳觉得怅惘,随即便感觉到了不对,“等等,为什么指定我来照顾,我,我也想去大雍啊,我也很有用的啊。”
但相里翳已经敲定了这样的结局。刚刚,在短暂的时间里,他就敲定这样的计划,决定与自己的大司乐一起戳穿狼人兄弟的阴谋,保护天脉羽莲适时开放……这难道不是一个让情感升温的好办法。
既然如此,怎么可能带药师瞳这样的拖油瓶去呢,如果他谈过恋爱,自己倒是可以在他身上取一下经,问题是他根本没谈过,所有的话本也都是纸上谈兵,庸俗的不能再庸俗。
每一本书里都要逛花灯节,一逛花灯节必然吃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定然是两人分食一串……
住客栈的时候永远只有一间屋子……
劫法场的时候必然呼唤一句刀下留人……
“你爱吃冰糖葫芦么。”他突然问。
“唔,还可以吧。不要太甜就好。”他想了想,补充道:“最好没有核。最好只有山楂。”
他想起自己以前吃过的冰糖葫芦,心想做冰糖葫芦也是一门艺术,山楂去核最好,山楂不去核稍次,橘子黄桃猕猴桃糖葫芦……
简直是异端,应该被斩杀。
相里翳的脸上展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随即又化作平静,“我们走吧,迟则生变。”
剩下的话则是讲给剩下的人听,“你们守好魔域,我们处理完一切事情之后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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