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襄可不好男风,他在魔界就喜欢妖娆多姿的小妖精,他屋内的妖姬没有十个,也有五六个。只可惜那些小妖姬长得都没有眼前这男子好看。
他忍不住用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拧眉问道:“倒还有口气。”
说完,扭头看着长鸢,“魔尊,到底怎么回事?”
长鸢简单的跟他阐述了一下事发经过,随后将那片遗落在她掌心的碎片拿了出来。那片碎片在她的掌心散发着碧绿的光芒,菱角还带着一抹红色,像极了刘子钟消散时流下的血泪。
想到刘子钟跟严容霜分别时的依依不舍,心中难免有些触动。
她掌管魔界已有些时日,却鲜少在这个冰冷黑暗的地方见过情深意切,所有妖魔都承受于她的威严之下,谈不上尊敬,只惧怕她的法力。倘若他们拥有了滔天无穷的法力,那她这个魔尊,也就不复存在了。
湛襄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只是碎片?那刘子钟只是碎片?”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我明明是探寻到魔玄杵的气息,不成想只是其中一块碎片。”
“那这男子怎么办?杀了?”
长鸢的目光慢悠悠的落在了躺在草垛上的男子身上,沉吟片刻,正欲说话,却见那男子的手动弹了一下,眼睛便慢慢睁开了。
此前已道这男子生得俊美如谪仙,不成想这睁开双眼,眼眸似若银湾,姣姣向月。他迷茫的看着湛襄,显然还没有彻底恢复神智。
长鸢见状,立刻在湛襄身后使用术法,将自己变成了先前那个模样平平的男子。
变完后,她稍微理了理衣襟,走到男子跟前蹲下,拍了拍他的侧脸,粗着嗓子问道:“喂,醒醒。”
男子被长鸢这么一打,彻底回过神来,看见长鸢的脸后,神色猛然狠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眸之中爆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令长鸢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人眼眸如剑,气场如虹,必非普通人。
长鸢还未回神,那男子已先前松开了她的手腕,软绵绵的倒在草垛上,褪去了那份冷冽,抿着唇说:“抱歉兄台,我以为你是坏人。”
长鸢看了看已经被他捏红的手,有些不耐烦,“你是谁,为什么在刚才的阵法里?”
“什么阵法?”男子蹙眉,“我是遭人袭击,之后便不省人事,不知兄台何意。”
长鸢可不相信他这鬼话,刚才在阵法之中,他爆发出来的力量,连她都阻挡不了。若不是到最后一刻,他收了手,恐怕她此刻已经化为灰烬。
此等法力高深之人,又怎会受人袭击?
长鸢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腕上,想探一探他的虚实,可当她的手放上去后,只感受到了普通人的脉搏,却感受不到任何灵力和术法的存在。她疑心的多探了一下,依旧死气沉沉。
她拧眉看着他,问道:“你说你遭人袭击,那遭人袭击前,你是谁?”
男子艰难的从草垛上坐了起来,眉目清朗。思索了片刻后,才回答,“我是京中人,名唤……”
他顿了顿,“叶怀霁。”
“叶怀霁?!”湛襄胸口抱着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就是人间的太子?京中有名的冷阎王?”
“太子?”
长鸢并不了解人间的事,只知道人神魔三界,皆有帝王,人间的帝王乃九五之尊,驾崩后,以生平实事而论,晋封神,亦或者六道轮回,皆有不同。
相比之下,湛襄就了解许多,他爱小妖姬,也爱人间的富贵花,尝尝是扮做普通男子跑到青楼里享乐。为此,长鸢没少说他满脑子情爱。
不过在这关键时候,他这个情爱脑袋还真起了点作用。
湛襄将长鸢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魔尊,他就是叶怀霁,人间帝王的儿子,在这人间里,除了帝王,也就他地位最高了,不过此人……”
他拧眉,“不好相处,杀人如麻不说,还是个喜欢玩弄女子之人,听说他的后宅,快赶上皇上了。”
长鸢冷笑,“那又如何。”
“你想,我们来人间寻找魔玄杵,是不可以在人间用术法的,万一他起了杀心,想杀我们怎么办?”
人神魔三界,互不打扰,谁都不可以逾距去管辖别人的地界。他们虽然是魔界的人,来到人间,却不可以插手人间的事,也不能用术法。如果这个叶怀霁真想杀了他们,他们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长鸢最恨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想当初她被困仙玉台时,便是如此。她透过湛襄看着叶怀霁时,不免多了几分冷意。
“此人出现在阵法当中,还跟魔玄杵的碎片同时出现,想来不是凑巧的事,如今魔玄杵散落人间,我必须要将碎片都集齐才行,至于他……”
她眯着眼眸打量着叶怀霁,“若真敢动手杀我们,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不用术法,照样能反杀他。”
长鸢跟湛襄商量好后,就走到了叶怀霁身边,本来想跟他多打探几句关于他被袭击前的事,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叶怀霁就双手作揖,“敢问兄台这是何处?你们又是何人?若是可以,能带我去附近的府衙吗?”
叶怀霁说话端庄大方,没有任何太子的架势。反倒有着一股浓郁的书香气息。湛襄非常不喜欢叶怀霁。据说是某日他去京都的百花楼里玩,正和花魁玩得开心,太子就派人进来,将他的花魁给抢走了,害他那日连玩的心都没有。
他对这个叶怀霁,早已是怀恨在心,以至于听到他说这些话时,忍不住说道:“你是太子爷,想去哪就去哪,问我们作甚?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
“实不相瞒。”叶怀霁蹙眉,“我只记得我被人袭击,以及在京都的一些事,剩余的事,我已然是记不清了,想来是被人袭击而产生的后遗症,还请二位兄台行个方便。”
湛襄刚想说一句‘小爷不想帮你这个忙’,但还没说出口,长鸢就说:“我们不是本地人,但我们也要前往京都,若是叶公子愿意,倒是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往,路途遥远,做个伴也不错。”
叶怀霁听言,连忙鞠躬,“多谢兄台,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我唤宋长远,这位是我的兄弟,名唤湛襄。”
“长远兄,湛襄兄,有礼了。”
三人达成一致后,便收拾了一番准备上路。
一路上,湛襄都拿着手里的刀,警惕的盯着叶怀霁,生怕他中途起了杀心,将他们二人都斩于刀下。
虽然说他们不会真死,可是会真痛,他还不想被人一刀割开血肉,痛得龇牙咧嘴的打滚,有失威严。再说了,这叶怀霁之前夺了他花魁的事,他还怀恨在心呢。
长鸢看着他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嗤笑,扯了扯他的衣服,靠近他,“别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人家什么也没做。”
“就是什么也没做才可怕,他可是出了名的冷阎王,现在居然这么心平气和的同我们说话,摆明了有问题,而且他还说自己记不清许多事,我看就是装的,估计时怀疑我们袭击了他,拿我们当靶子呢。”
湛襄哭丧着脸,“公子,我们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去京都,不是说好了去找魔玄杵吗?”
“刚才在阵法内,我已经探过虚实了,在京都有魔玄杵的气息,另外……”
她垂眸,“我答应过严容霜,要去喜乌镇里帮她做件事,刚好在去京都的路上。”
“行吧。”湛襄耷拉着脸:“反正我就死盯着他,他要是敢有一点想杀我们的毛头,我就弄死他。”
长鸢忍不住失笑,用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暗骂一句不中用。
主仆二人走在后头,叶怀霁走在前头,长鸢看着他的背影,风骨犹在,如寒梅傲雪,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非常人能比。她不由得感叹,这人间帝王之子的气势,比那神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神尊都要高上几分。
酉时一刻,天色已经渐暗,三人寻了河边的右岸停歇,燃起了火堆,又抓捕了几条小鱼。湛襄熟练的用匕首剖开鱼腹,挖出内脏后,放到河水里清洗,清洗干净就用树枝插了进去,架在火上炙烤。
火光噼里啪啦的发出爆裂的声音,长鸢坐在火堆的右侧,叶怀霁紧挨着她坐。
叶怀霁看着她,问道:“长远兄在想什么,可是在想家人?”
长鸢一愣,回过神来,“没有家人,都死光了。”
“我也是,我不记得我的家人了,也许同你一样,都死光了。”
长鸢扭头看着他,“你是太子,帝王之子,如今帝王还在位,你说这话,不怕招来杀生之祸吗?”
“我只记得我母妃已死,几个兄弟与我关系并不好,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父皇在位不假,可真正的帝王,心里装的是百姓社稷,宏图大业,就连我们这些儿子也不过是他权力争斗里的一子罢了。“
人间帝王之术,与神界、魔界比起来,相差并不远,无非就是那些驭人之术。
可这些道理,大家心中知晓,却不会摆到台面上说,更不会与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谈论这些私家密事。
更何况是人人口中的冷阎王叶怀霁呢。
长鸢冷笑,没有言语。
叶怀霁又道:“长远兄就唤我默庭吧,此乃我表字。”
长鸢哼了一声,“默庭兄,你现在半失忆,话不用说的太早,也许等你恢复记忆后,就会发现,你后宫佳丽三千,子嗣多得已然数不清,即便兄弟阋墙,也挡不住子孙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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