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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萍水逢难报结草恩

“……报恩?”

粉衣少年促狭地笑了一下,桃花眼一眯,张口又是毫不留情:

“你的恩人们都在剑门山上了,下山来有什么好找?”

话里话外,都是在点方才评书中未能说完的结局:

宋无远父母和离之后,双方宗门互相推诿指责,都不愿抚养幼子;

如此拉扯几十日,还是剑门掌门下山来,称感应到宋无远是极品水灵根,正适合修习剑门功法;

要将小孩子接入门内,自小培养。

当时剑圣才传了一届,新剑圣门下无人——这一收徒,可就是开山大弟子!

都是修仙者,怎会不懂其中含金量?

修仙者寿命长,各种情感都磨得极淡极淡,来去都孤伶伶一个,没什么不能舍的……

于是,宋淡云和聂微月便打着“为孩子好”的旗号,顺顺当当把襁褓中的宋无远送到剑门去了;

免着每日看着烦心——情人要不见面容易,这半岁大的小东西却是没处放。

只逢年节平摊着送些束脩,全当是丢了钱了,别的都不过问。

也如那剑圣所说,宋无远天生根骨卓绝,是习剑的奇才;

修炼神速,境界突破几乎毫无阻碍,年纪轻轻已达分神之境。

加之剑门上下用心抚育,更把他养的心性极好,堪称修真界年轻一代中的楷模。

凡是宗门间比试,从未有过败局,给剑门挣足了面子;

到后来竟都把他推到评委的末席,不许他参赛了。

宋无远被粉衣少年这一激,仍面不改色,一副谦和之态:

“晚生虽与父母亲缘分寡薄,却得了一位仙人的垂青。”

少年佯装在意地挑挑眉,实则全未走心,手上的莲蓬剥得飞快,嚓嚓作响。

“仙人本云游四海,路过剑门却常常留驻。”

“自晚生记事以来,在晚生身上花了不尽的心思;”

“凡是有求必然作应,比寻常人家的父母还要更爱护于我。”

粉衣少年顿了顿,自鼻间发出一声哼笑,不过也并未出声说什么。

宋无远眉心一沉,神色遗憾:

“……可惜,近年来已久不与仙人照面。”

“仙人不求回报,未曾让晚生曾知晓名讳。”

“但此一桩因缘是晚生所欠,必要报恩回还才是。”

粉衣少年拆了点心油纸,自取了一块,剩下的递与他:

“倒是有趣。”

宋无远愣愣接过来,十分严谨地托着,又见对方耸耸肩示意他也吃:

“只是此事可扰了你的心境?心境有缺,突破便难上加难。”

“倘若是为了破开囹圄,提升境界;”

“这就是有利心之举,反倒是对不住你那位‘恩人’了。”

少年说到这里,阖眼摇了摇头,以示对此类举动的不屑;

眉心的红点也随他动作晃来晃去,引人注目。

“但想来,若不是因着这个缘故,你师父也未必肯放你下山。”

“——并非。”

宋无远才拈起半块碎了的酥点,为回话又停了动作:

“晚生虽不才,但于修炼一途尚未遇到太难渡过的瓶颈。”

若是有其他年轻修士在此,定要被他这句话气得一口气上不来就要口吐鲜血:

什么叫“不曾遇到瓶颈”?!

修真本是逆天而行,寻常人都须得小心翼翼,才得以勉勉强强度过一二雷劫;

往往结果也是遍体鳞伤,躺上十天半月。

虽能延些寿数,里里外外还不一定划得来。

更是不得不承认命不由人,若是天资不足,挠破了墙也难再寸进。

这一个宋无远,却是仗着父母亲都是修炼一途的奇才,得了一副好根骨,尚在卖乖!

宋无远如此说话,是心知眼前之人境界高深,早已将此类事情看的淡泊,绝不会与他计较。

若要细细想来,倒真是个小辈向亲长汇报的态度。

他认真又道:

“因此这一程下山,只是单纯完一桩心愿而已,绝无机心。”

那实际年龄未知的粉衣少年盯着他这副严肃情态,忽而展颜:

“你既如此说话,不答应倒像是我不通人情……嗳,我也赶你不走。”

“——谢过前辈。”

“既然要同行,也不必再如此称呼我。”

“我方二百九十八岁,该称你一声‘宋兄’才是。”

此话一出,修剑的青年顿时满脸涨红,几乎要向后退上两步:

“这,这如何能!”

并非是说这举动轻浮,而是,而是……

他心神有些动摇,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寻错了人。

抛开他的那些“凭据”,即使只当眼前人是个萍水相逢的前辈修士;

分明修为深不可测,又一副极清楚修真界中事的模样,绝不可能是如此年轻的岁数……

如此跳脱的性格……

究竟……可是……

“恕晚辈无礼,这似乎不大妥当……”

宋无远再三迟疑,还是如实回答。

少年却不理会他的窘迫,立起两道眉毛呛他:

“又尊我是前辈,又不肯听我的话?”

“点心你也吃了,一起走的要求我也允了,现在反悔——当心你们剑门的名声!”

其语气又快又急,大有剑修再多辩半字他便要满修真界告状去的骄纵无理。

宋无远哽了一哽,还是点了头;

也不敢说那点心还捏在手里未曾入口,是甜是咸还未知。

粉衣少年见逗弄出他这幅木木的样子,更加开心,眯起眼睛又笑:

“我无门无派,只独身一个人闯荡。”

“你既已报上了身份,我也该回礼才是。”

说到这里,少年竟真改了抱臂的动作;

捏着咬了半块的糕点,指头上挂着蜜饯包裹的绳,朝他拱手:

“梅江春。”

梅柳渡江春。

…………

细细的雪。

比雨还润,比雨还酥。

山高,花开的晚,落雪的日子却比山下来得更早。

雪落下来,密密铺在地上,织成薄而亮的软垫。

天气比往日还要暖和些。

风一起,雪就像柳絮、像白沙一样飘起来,笼在空中;

一切都迷迷蒙蒙的,纱似的飞转起来,盛托着淡淡的,晶莹的月光。

“……”

宋无远知道这是梦。

一件十年前的事,他翻来覆去梦到了几百回。

他知道有所念才会有所见,因此挟着自己,不许忘掉一丁点儿细节,日日都要重温。

他手中握着剑,依着那日所练的剑招分毫不差的挥过。

雪声是脆的,又是清的。

他心中愈是期待,就愈是柔软;

就好像三百年的寿数都不过弹指一瞬,他这一生都是飞雪一样的梦幻泡影;

眼睛盼着,剑尖转着;

——风雪的尽头,是地平线的皑皑白色。

琼花儿渐渐凝实了,终于洗出一个素白的人影,朝着他步步行来。

人影戴一顶飘纱的帷帽,仪态有那样好,摇曳生姿,衣袂好似要拖出莲花;

飘雪在他身后舞着,如烟如雾,拢住了许多月华;

天衣本就是无缝的,罩在那人身上,被风吹的收紧些,也就更像一只无暇的白玉花樽。

如同最珍贵的生绢,见第一面,就教人忍不住去想:

若是滴上一滴墨,墨色该如何晕开呢……

宋无远收起剑,不敢再多看一眼,躬身遥遥一礼。

“仙人。”

白衣人近前来,轻轻按下剑客抱拳的手,与其并肩而立。

风像是有灵慧,教白纱紧紧贴在他的脸上,捧出形状来。朦朦胧胧之中,更衬得帷帽下的面容肤白唇朱。

看不清,可是又看得清。

仙人总是来去无踪,许人见到自己的容貌,可并不许人记住。

记住又如何?记不住又如何?

宋无远抿了抿唇。

除却在这不息的风雪中等,他从没有别的机会遇见此人。

“无远。”

仙人唤他回神。

只听见这两个字,他就好像饮下了这世上最甘甜的露水;

露水清而凉,落进心腔里去,顷刻间就融开经年积下的块垒。

于是他不苦了,也不怨了,像被下了降头似的高兴起来;

撑在剑鞘上的手动了动,想去牵仙人——他小时候常牵的。

可是有些什么心思在作祟,如今偏偏不敢了。

他心里也并不含糊,相反,明镜儿似的亮。

十年前的那一日,他要说什么来着?他怕扯动心弦,不敢,也不愿去回忆。

梦太脆弱了,太飘渺了,他怕醒过来。

他就这样静静地立在雪中,沉默着,心境和那日一模一样的不安。

沙沙的细雪声中,仙人说:

“往后,我要来的少了。”

分明是再不来了。

剑客的心性一向沉稳,听见这样突然的告别也只是低了低眼睛。

当日如此,此时亦如此。

仙人把他当孩子,可是他想站到仙人身边去,就不能永远做个孩子。

宋无远偏头看去,他比仙人还高些呢。

“为何……”

他知道仙人在等他问,所以他即使听了无数遍那个残忍的答案,依旧开了口。

“有些事情要去做。况且,人也不能总停在一处。”

“我如此,你亦如此。”

“你也长大了,我可以放心了。”

“可是——”

宋无远想说些辩解的话,有些词句滚烫滚烫地在胸中翻着;

师长同门赞他是冰雪一般的心性,可唯有他自己才知,他是如何负恩忘义,如何贪心不足。

白衣的仙人隔着垂纱回望他,忽而伸手拈住一片雪;

手腕微晃,摇了摇,雪片儿就化成一朵白皙几近透明的小花。

水晶一般,飘飘然落进他手中。

“天地之大,总会再见。”

有种新生绒羽一样柔而暖的东西在空中流过去,好像永远能这样好;

于是他就唾弃自己那些不可说的心思,又局促,又不安。

仙人本该与万物同生,如何能久久留在他身畔呢?

这道理,他本该懂的,也不该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兴许是被仙人宠溺太过,他才有了那些讨价还价的低劣心思。

千不该万不该,千不该万不该。

宋无远将那些含混难言的词句都咽下去,哽了一下才开口:

“您的恩情,我永远忘不了……无远该怎样报答您呢?”

白衣人听见“报答”二字,忽而低低地笑出声来。

这笑声也并不是嘲讽的意思,只是真心的欣慰和喜悦。

“你原是如此想……”

“可是春风来时,山下百花盛放,东君又何曾苛求过百花还恩呢?”

白袍兜满了风,猎猎作响。

“见你有今日的成就,今日的顺遂,我也就满足了,无需再给我什么。”

“可……”

仙人微笑着摇摇头,打断他:

“又或有一日,你真能回报点什么,我也是欢喜的。”

留个钩子,也就留了个念想。让人总觉得有盼头,有些什么可抓住。

夜更深了,风更冷了,雪花片儿渐渐大起来。

他们又陷进沉默中,好像该说的话都说尽了,只好这样等着分别。

宋无远知道,这梦也只到这里,仙人的身影很快就会融进雪中,就此消失不见。

他的心渐渐沉下去,忙于劝说自己应当知足。

漫天的琼白压下来,迷他的眼睛;

他只站在原地,顾不上眼中的酸痛,怔怔要看到最后一刻。

却有只手拨开雪幕,抚上他的眉峰;又有一双熟悉的眼睛,深深地望向他。

仙人竟没有走。

和这个梦此前的每一次都不同。

帷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再无什么遮挡或是掩蔽;

天地万物都止住了流动,一切归于静寂,终于遂了他的心愿。

谁也猜不出,那样明亮的眸子中积过了多少千秋的烟尘——

圆月正升到中天,照得上下一净;

飘雪被肃去了,宋无远也就终于得以看清眼前人的脸。

“你要跟我走么?”

桃花眼,眉心红,唇不染而朱。

此刻正朝他微微笑着。

虽长了些年岁,深沉了些气质;

但,终于与白日所见的少年面容全然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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