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皇宫稍有喜庆,丽妃娘娘的生辰让宫中人人焦躁不安的心安定了不少,但也让人唏嘘,百姓水深火热,宫中歌舞生平。
虽说是家宴,但开支足够百姓一年的花销了。
江太医躲在屏风后,台上舞女载歌载舞,一片祥和安泰。
豫王率先起身,两手捧着酒杯,“儿臣恭贺母亲生辰快乐,一生平安顺遂!”
阮妙榛忙跟着起身,一同举起酒杯,“儿媳恭贺母亲万寿无疆,幸福安康。”
丽妃娘娘笑道,“好好好,那母亲也许一个愿望,便是我尽快抱上儿孙。”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是靖王和靖王妃跟着起身,说了吉利话,两人刚刚坐下,便听见丽妃的喊叫声,瘫倒在椅子上,口中吐出鲜血,呼吸跟着急促而困难,手上浮现出血红痕迹。
身旁的丫鬟太监围上去,看到那伤势,又下意识退了一步。
“太医,江太医。”皇上赶忙呼叫,事情发生太过于迅速。
症状和百姓的疫情又是如此像,江太医立即将丽妃娘娘隔离起来,待没有人注意之时江太医将研制的解药偷偷放入那汤药之中。
官家下令将消息给封锁,待一个时辰后,丽妃娘娘安然无恙。
宫中的人更是松了一口气,听江太医道这不是疫情,只是食物中毒,皇上立即下令彻查。
江太医确认丽妃无大碍,也确定了这解药成功了。
另一边。
许鹿竹缓缓睁开双眼,京墨陪伴在身旁,握着自己的手,她望着京墨憔悴的脸庞,又瘦了一圈,线条越发流畅,下颌线勾勒出完美的骨相。
京墨一言不发,给她喝了两口水,又将她扶起,江太医看徒弟安然无恙,也松了一口气,“成功了,鹿竹,我们的解药都成功了。”
许鹿竹晕倒之际,江太医恰好赶到,将那药丸一齐给她吃了进去,待一个时辰过后,那身上的血痕渐渐退却。
所以那解药便是两人的药丸都需同时服下,这才能痊愈。
“这一次我们师徒俩配合默契,这壮志,完全可以写进聿朝历史。我们江家也算是名垂青史了。”江太医越说越幸福,咧开嘴的笑容就没有合上过。
夜深。
皇上突然出现在了百晓阁,彼时京墨正想进宫,却不得停下。
“京墨,今日这出戏你觉得如何?”官家开门见山,明显不想与他套客气话。
“京墨请求皇上让鹿竹出宫,为百姓医治。”京墨跪下,丽妃娘娘的戏他不想评论,但江太医的试探,官家不可能不知。
“丽妃娘娘的毒,是朕批准江太医下的,这是朕应该做的,但眼下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鹿竹心系百姓,乃天下仁者医心,如若救好了百姓,那背后的人,未被揪出,你觉得这场疫情,会不会重新来过呢?”
“难道官家就放任百姓生死不管吗?”
“不是不管,只是时机未到。”
“时机,皇上,那些百姓的性命可等不起那些时机。”
官家不与他周旋,临走之时,只是撂下了一句话,“京墨,百姓的命重要还是许鹿竹的命重要,这场戏不到最后,谁也不能阻止。”
看着官家离去的背影,京墨感到凉意从脚底生出,向上蔓延,直抵心脏,侵蚀每一寸骨髓。
许鹿竹等了两天,未有任何消息,反而整个人被囚禁于此,如今,是连院子都不能出去了。
那侍卫提着剑,“抱歉,鹿竹姑娘,未有皇上的命令,不能离开这宫殿。”
许鹿竹平静的望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去。
京墨怒气冲冲闯进靖王府,恰好在院子中碰见了靖王,他大步上前。
直视靖王殿下的眼神,此刻也顾不了礼仪尊卑,平静住情绪,只缓缓来一句,“羽涅,计划恐怕要提前了。”
被唤羽涅的赵景泽无声的笑了,是久违的欢喜和暖意,如同回到了桃幽县,知晓他为何如此愤怒,忙出声安慰,“你都叫我羽涅了,我有什么是不能答应你的。”
不理会他的调侃,京墨开门见山,将他们父子俩视为一丘之貉,“羽涅,想必官家的计划,你都应该知晓,敢问皇上所谓的时机是不是后天,豫王逼宫之日,西疆军队欲进京之日。”
后天,西疆的军队便到达了,豫王那时候定是要逼宫的。
此刻羽涅的默认便就是承认。
京墨手握紧成拳,遂而又松开,不屑的嘲讽道,“可如今解药制作成功了,还需要在等两晚,你可知就是两个晚上,足以让一个村的百姓死亡。所以杀一个豫王,就要用无辜的百姓去葬送嘛?”
羽涅一动不动的看着京墨,眼眸里暗沉的隐晦将所有情绪收住,音色冷倦透着一股疲惫,“我知晓,所以我让元臻进宫了,去告知鹿竹计划提前,让她将解药大量制作,明日就下发给百姓,既是我大聿朝的百姓,我定要护他们周全。”
听到此,京墨情绪有了松动,紧皱的眉宇舒散开来,脸色含着微诧,乌黑的眼眸遂而透着光芒,半晌才回过神来,坚定的语气,“靖王殿下,若你是此想法,我京墨定不辜负护你。待你登上帝位我百晓阁必定全力相助。”
赵景策抿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京墨,你是百晓阁下一任阁主,我和你今后的关系就如同我父亲和你父亲的关系一样。”
如风吹响山谷,传来回音,京墨和赵景策以后的命运交往就像是一曲永不停止的乐曲,悠扬婉转,高沉低音,弦音琴拨。
他转身离开,宫中靖王殿下早已经安排了一切,许鹿竹和江太医将所有制作而出的解药收拾好,这是太医院整晚的努力,熬了一个通宵研磨而出。
许鹿竹时不时扭动着手腕,待伺候官家喝完了药,皇后娘娘便招她去了前厅。
“换上这衣裳,随后就跟着元臻的马车出去,若是被侍卫拦下,就出示本宫的手谕。”如今皇后娘娘替官家协理政事,那门卫也是知晓的。
许鹿竹抬头,很是惊诧皇后娘娘所做的一切。
“官家老糊涂了,他在位已久,自然总是先想着皇家,想着大局,但百姓才是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珍宝。”她将许鹿竹拉起,握紧她的手,那笑容许鹿竹永远忘不掉,是信任,是赞许,是期待。
许鹿竹跪下磕头,“鹿竹谢皇后娘娘相助,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在宫中快速向着城门驶去,许鹿竹坐上了沈元臻的马车。
“我已经让府上的人都准备着明日的早餐了,刘大人负责近些日子的吃食,我们明日就将那些解药与粥一块熬煮。”
许鹿竹抱着那包袱,像是守着世间的珍宝,“嗯,我知道,我知道郡主和殿下定是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的。”
“你回到府上就好些休息,其他的就交给我,你昨晚上已经熬了一个晚上了,再熬一个晚上很伤身体,况且你病也刚好不久,不能太过于操劳。”
“郡主,元臻,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身体的。”
眼见马车快要出城门,马车缓缓停下,许鹿竹护着怀中的东西,沈元臻撩开了帘子。
“是靖王妃,卑职参见靖王妃殿下。”
沈元臻看着城门仍旧未开,“为何还不打开城门?”
“恕卑职无礼,现下是特殊时期,需要官家圣旨,否则一贯不能出宫。”
沈元臻将手中的手谕递过去,“我奉皇后娘娘命令出宫。”
侍卫看了两眼便将手谕递回去,“恕卑职不能从命,如今豫王殿下掌管皇宫的进出。”
“豫王?何时的事情。”
沈元臻看着侍卫,若她没记错,是阮家的人。
正僵持不下,耳边渐渐传来愈来愈清晰的打斗声。
许鹿竹撩开帘子看去,其中一位穿着黑衣人手中的武器是那把杀羊刀。
是京墨。
沈元臻看着前方的动乱,“吕侍卫,我这就回宫找官家要圣旨,你还是快处理眼前的动乱吧!”
吕侍卫示意两位手下守着马车,朝着前方的动乱而去了。
许鹿竹撩开帘子,摘下头上的金钗暗器,不一会儿,两位侍卫倒下。
“驾”一声,夜萝握着绳子的手一甩,马车向着城门奔驰而去。
然动静吸引了吕侍卫,他轻轻一跃,落于马上,跟着追了出来,快至城门之时,马车顶棚被掀翻而起,许鹿竹抱着手中的包裹,闪身下了马车,却摔了个狗吃屎,先是膝盖传来了疼痛感,随后是手肘的刺痛感,此时更不是一个喘息的时机,她咬牙爬起,侧身快速一躲那侍卫的攻击,没有武功的许鹿竹只能往着那城门而去,使劲了全身力气,朝着那城门奔去,然她的一双腿哪里抵得过四只脚的马。
眼见那马快要从她身上踏过去了。
“鹿竹。”熟悉的喊声,她迅速回头,那双牵了无数次的手再次递过来,许鹿竹毫不犹豫的回握,用力跟着一蹬,京墨狠狠一拉,将她悬于空中,遂而环住她的腰身,往怀中一带,两人坐于马上,在城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出了那城门。
许鹿竹慌乱之中抱紧了手中的包袱,偏头望去,沈元臻正骑着马带着夜萝跟在旁边,一同奔向靖王府。
原来一向端庄温柔贤惠的沈元臻,也有很飒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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