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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堕仙

温如初的暗卫,数量虽不过二三十人,但都身手不凡,而颜家渡的船员人数相仿,显然也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初时双方短兵相接,都因彼此的突然出手而略显慌乱,未曾料到对方早有防备。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船员们手持铁叉、船桨围成一圈,船老大站在高处,高声指挥手下:“小心别让他们逼近舵位!留几个人稳住船身,其他人给我挡住这些狗杂碎!”

一个年长的船夫抹了把额头的汗,低吼一声,“狗日的!”挥动船桨砸向逼近的暗卫。桨头带着凌厉的风声劈下,硬生生将暗卫手中的刀挡开。但他还未松口气,就被另一个暗卫一脚踹倒在地。

旁边的年轻船员见状,抄起长棍猛地砸向那个暗卫的后脑,暗卫猝不及防倒下。又一个暗卫一刀劈开挡路的长棍,迅速转身,长刀划过年轻船员的胸膛,血花瞬间洒落甲板,蜿蜒淌入缝隙。

船舷之上,刀光剑影交织,喊杀声震天。渡船晃动剧烈,水浪一次次拍击船身,水花飞溅战场,和四处流淌的鲜血混在一起,模糊了彼此界限。

船老大精神高度紧张,抬头看了看日头位置,时辰已到,他伸手指挥船舵调转船头,将船身与水流并行,加快速度逆流而上。

那位掌舵者不是别人,正是船老大的亲兄弟——山羊胡。此刻他神色凝重,不被周遭的砍杀声影响,专心掌控渡船航向。

随着三声枪响,众人意识到任务已经完成过半,个个欣喜若狂,铆足劲头继续同敌人厮杀。而暗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都有些慌乱,形势急转直下。

没人注意到:河水的流速突然加快,预示着渡船即将驶入更加险恶的水域。前方一个巨大的漩涡正缓缓形成,天气骤然转阴,大片乌云悄无声息汇拢中。

主厅之内,另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正在无声地酝酿,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火药味。

温念十分懊恼。

他一路沿着夹道拖行陷入癫狂状态苏绾,费了相当多的力气,汗水顺着额首流淌,不得不暗自慨叹岁月不饶人。

彼时苏绾身体瘫软,神识全无,好像一只装满沉沙的麻袋,着实有些累赘。

待他以内力强行推开封锁的厅门时,看到现场一片狼藉,且已被时枫占尽先机。

温念强忍怒气,剪着手臂巡视一番,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缓缓道:“我乃是前世修仙得道,跳脱六道轮回之堕仙。”

厅内瞬间静谧无声,在场众人皆愣住,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这个反应令温念十分满意——毕竟,装神弄鬼,蛊惑人心,才是他的强项。

另一旁的温如初,面色陡然凝重了几分。

记忆回溯至两年前。

「大慈恩寺钟声悠然回荡,余韵穿透苍穹,与黄昏的云霞交相辉映。寺外香客如织,香火缭绕间,梵音阵阵。

慧明法王——那位自吐蕃远道而来的番僧,身披暗红袈裟,手持转经筒,立于神台之前。他双目微阖,口中吟诵深奥的经文,手中转动转经筒。众僧跪坐两旁,目光中透着敬畏。

温如初身着官服,立于慧明法王之前,他低眉敛目,双手合十,目光虔诚地望着神台上燃起的青烟——烟气袅袅升腾,如同自地面架起一条通往天界的桥梁。

突然,神台上香火爆裂炸响,一缕金光刺破烟雾,自供奉的佛像后闪现,似从天际垂落而下,直直洒在神台中央。光影氤氲中,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那人一身素衣,步履如云,面容与温如初别无二致。眉眼间的冷峻与风骨,仿佛从一幅山水画中走出来,带着一种不染尘埃的出尘气质。

众人屏息凝神,大殿内连香火的跳动声都似乎消失了。

慧明法王躬身施礼:“天上药王菩萨堕凡,以助贵人登峰造极。”

温如初心神震动,忍不住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那位“堕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堕仙”微微一笑:“我乃天命所归,与你同气连枝。今日下凡相助,是为应劫,也是应缘。”

他缓缓抬手,掌心金光萦绕,似有天道真理握在手中。光辉映着他的脸颊,金光灿烂般明媚,神迹大显。

温如初跪倒在地,磕首如捣,“谢堕仙大人!谢天赐良机!”

殿外钟声再度响起,似在宣告一场命运的交接。

此后,温如初的仕途扶摇直上,每每遇难或危机,便有“堕仙”相助,终成就如今之三品户部侍郎。」

温如初没有吭声,桃花眼眸微微闪动,似在思索。

“双簧局”的计谋,已在温如初被秦欢击中右臂后,不攻自破。此刻若再跳出来假扮自己,岂不是自取其辱,成了世人笑柄?

先生此计,未免多此一举。

与温如初的反应不同,那边时枫却是大梦惊醒,从陷落于苏绾的迷蒙中拉回了心神,蓦然间发现自己差点掉进了一个陷阱。

刹那间,前因后果,拨开云雾,清清楚楚。

原来,他们两人上演了一出“双簧计”。

倘若对方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是上一世的温如初,肉身穿越到这一世,倒还算有几分可信。毕竟,他才在梦中确曾见过那张脸,与眼前人一般无二。

然而对方竟口口声声自称“堕仙”,还妄想以此自居、摆出一副天命加身的姿态,实在荒谬至极。

呸,时枫心中冷笑。他向来不信那些神神鬼鬼、虚无缥缈之说,亲眼没见过的,统统当作胡吹乱侃。

男人手指径直指向温如初,冷声道:“你说你是温念,那他又是谁?”

温念的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一丝破绽,“他自然是温如初,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他声音微微拔高,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尔等既见堕仙,为何还不跪拜行礼?”

屋内的光线微微晃动,天地因他这一句话而震动。

时枫目光略微偏移,落在苏绾身上。她双眼空洞,满脸泪痕,神情疯癫,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下破碎的躯壳。

男人后槽牙狠狠一咬,她的状态已经不堪继续拖延,必须速战速决,打垮这个自以为是的骗子,尽快带苏绾离开是非之地。

去他妈的报复,去他妈的计划。谁敢动他的阿绾,他便让谁死无葬身之地。

思及此,时枫冷笑一声,“天命之人?可笑之极。”

“我跪你个奶奶!”他大声喝道:“敢在本将军面前装神弄鬼,活得不耐烦了。本将军打得你屁滚尿流,看你还敢跟老子胡扯八扯!”

男人声音如滚雷般炸响,直接将温念怔住。这位向来鲁直冲动的大将军,前世明明服服帖帖地听他的话,连问都不问便替他斩了阁老,怎么这一世突然脑子开窍了?竟敢出言不逊顶撞他,还对他的神仙之名嗤之以鼻!

温念定了定神,自袖里倏地抽出一柄长剑,剑锋直指对方,“看来,天命还需以武服人。既如此,我便让你见识一下,何为堕仙的威严!”

温念率先出手,剑锋划破空气,直取时枫咽喉。时枫脚步微移,鱼鳞剑迎上,金铁交鸣,震得空气都颤了一下。

时枫剑势凌厉,出手如风,尽显军中大将的沉稳与狠辣。直刺、横扫,劈山断水,逼得温念步步后退。然而温念的剑术更为诡谲,每一剑都如水蛇般柔韧,难以捉摸。

两人身影交错,剑光如雪,寒气逼人。

“啧啧,”温念低声冷笑,“这么多年,你的剑术也没什么长进啊。”

“少废话!”时枫厉声回击,剑势更快了一分。

几番回合后,温念脚步微转,蓦然一个错身,长剑绕过时枫,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直刺对方的手臂。

嘶——

火星四溅,刺耳的撞击声划过,震得人脑子都要发疯。束腕上的绿松石,替他挡下了这一剑。

时枫翻身跃开,风中利落收起鱼鳞剑,目光扫了一眼被劈成碎矶的绿松石,不可置信地盯住温念。

他与温念自小一同摸爬滚打,木刀木剑间的对峙成了童年最寻常的记忆。无论斗得如何酣畅,最终倒下的总是温念。那时的温念瘦弱单薄,性子倔强,任凭被他打得满头大汗,也从不肯服软。

后来,温念长了几岁,被送往大慈恩寺带发修行。时枫偶尔去探望,温念舞剑于月下,招式已隐有几分剑术真髓。偶尔时枫懒散,兴致不高,便被温念抓住破绽,冷不防地以剑指喉。

可他从未放在心上——温念或许有天分,但与自己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错得离谱。

眼前的温念,招式诡谲多变,每一剑都暗藏杀机。他的内力深厚浑然,竟隐隐压制了自己。

时枫估计,两人之间隔着将近十年的功力鸿沟。

那张白皙的脸庞依旧熟悉,轮廓分明,然而岁月的刻刀却悄然在眉眼间留下了痕迹——眼角的细纹,唇边的冷意,仿佛他已在这凡尘间多行走了十数载,经历过风霜刀剑的洗礼,带着与往昔截然不同的老练与沉稳。

时枫顿悟,他不是输在剑法,也不是输在内力,而是输给了岁月。

显然,对方比他多活了七八年。

温念的月白衣袍翻飞,血光未干的剑锋在阳光下映出寒芒。

“你也不行啊。”他轻描淡写道。

他晃了晃束腕,活动了几下,朝温念啐了一口,惋惜道:“这块玉石本是她送给本将军的定情信物,竟被你这半吊子堕仙损毁——”

“找死。”

凤眸一凛,杀意漫天。

忽然狂风骤起,黄河上空乌云翻滚,天光黯淡如墨。天地间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搅动,远处隐隐传来雷声,滚滚如鼓。

船头方向,一股异样的水流猛然出现,旋即形成巨大的漩涡,将两侧的摆子船瞬间卷入疯狂的水流中。漩涡中心深不可测,似要吞噬一切,巨浪翻腾,激起数丈高的水柱。

“稳住船舵!”船老大大吼一声,指挥船夫有序地控制渡船航向。

山羊胡眼神高度专注,双手紧紧握住舵柄,全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显现优美的线条。

大雨随风骤降,豆大的雨点砸在木板上,噼啪作响。船上的人如断线风筝般东倒西歪,扶栏的手被雨水冲得滑腻,抓不住任何支撑物。

“啊——”一名暗卫被船甩了出去,瞬间没入漩涡的边缘,连挣扎都未能发出第二声。其他暗卫眼睁睁地看着,死命抱紧能抓住的一切,瑟瑟发抖。

水流的力量愈发狂暴,船体被卷入漩涡边缘,发出咯吱作响的悲鸣。风声、浪声、惊叫声混成一片。

与风雨交加的河面不同,岸边垂柳依依,阳光洒落在河岸的沙土上,平静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黄河自古不太平,风雨骤起本也不算意外。萧染端着袖子站在河堤,细长眼眸微敛,一动不动盯着那艘摇晃的渡船,藏在袖管里的手,忍不住攥了攥拳。

他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一旁的秦欢擎着一支小巧的双筒望远镜,专心注视着渡船主厅方向的一举一动。

包括这风这雨,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错过几个墙壁拐角,他看见穿着月白锦袍的男子正跟时枫决斗,可温如初此刻瘫坐在房间一角,右臂浸满鲜血。

秦欢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次凑近望远镜细看。待看清楚温念的脸孔时,吓得手一哆嗦,望远镜不小心滑落,摔在地上,水晶镜片应声而碎。

“怎么了?”萧染闻声转头,见秦欢脸色发白,惊诧道:“好端端的,见鬼了不成?”

秦欢抬手捂住脸,深吸一口气,低声吐出一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萧染:“是啊,的确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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