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怜舟刚刚不太乐意的侧身上马,一回头见江筠拉着莫伶已掀起狂风跑得无影无踪。他轻叹一口气,心道谁跟你争。
他慢慢悠悠的策马欲走,转头发现洛封竟在背后死死的盯着自己,他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不过那眉眼间带着阴湿的戾气,形销骨立的模样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它吹倒。
牧怜舟默默竖起一根中指以表对长辈的敬意,趁洛封没反应过来一鞭子甩马屁股上跑得飞快,心中满是朴素的喜悦。
他只管着加速,没注意到□□那马儿已到了极限,随着一声长嘶,牧怜舟光速飞了出去;他重重磕在铺满落叶的泥土中,摔得虽不算太疼,但这狗啃屎的姿势实在悲惨,只好默默在心中祈祷着千万别有人见到他这副丑样。
刚祈祷完,一道恐怖的声音缓缓响起:
“牧怜舟……?”
某人静静趴在地上,疑似丧失了爬起来的勇气。
正是江筠和莫伶。
好样的。
他慢腾腾地翻了个身,偷偷擦干了嘴角残余的血渍,微昂起头,用轻蔑的目光望向天空:“江筠,别以为你冲得快就可以赢过我,我不需要骑马还不是追上你了!?”
江筠蹙眉:“我们是回来等你的。”
牧怜舟欲哭无泪,忍着筋都要断了的痛苦,爬起来一脸深情:“好兄弟,一辈子。”
“呕。”江筠一把推开放在自己左肩的臭猪手,“是阿伶要我等你的,他说你向来马术不精,我们跑太快,你可能跟不上。没想到你真的……”
……我不要面子的吗?牧怜舟默默点了点头,一瘸一拐的独自回头扶马。江筠在身后嗤笑一声,抬手用墨绿发带束起黑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分组吧。你……”
“我跟阿伶一起。”牧怜舟不假思索。
“行。”江筠一心只想拔得头筹,调过马便走,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你江哥哥不要你了。”牧怜舟目送江筠远去,忍不住嘴贱凑到莫伶耳边轻念。
莫伶怅然抬起头,眉眼间一股呆劲。
“傻样。”牧怜舟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迈腿跨上马,“你牧哥哥还要你,咱们找分儿去。”
莫伶点点头,转身也上了自己的枣色小马驹。
两人在林叶间策马飞驰,扬起几缕尘土,金阳穿隙,光影变化着图案在少年身上闪过,留下一抹暖意。
此时正值盛夏,青春不负少年郎,轻歌快马,肆意扬鞭踏光行。
羽箭一往无前,划破空气,刺破光晕落在耳畔。
牧怜舟发觉打猎竟是会上瘾的。听着马蹄声,抱着无休止的狂风,眼前只有一个靶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沸腾着,记忆也被吹散了,随着片片模糊的色块。不顾自己淋漓的热汗,不顾松垮的发带,不顾飞扬的发丝,不顾自己举弓酸痛的手臂,不顾马儿跑的有多快。
也许他天生喜爱四处吹刮的风,喜爱快到无影的飞奔,喜爱横无边际的远方,喜爱广袤无垠的天空。
他就是它们的产物,无法隔离。
等到他真的累了,牧怜舟才不舍停下。手心缰绳磨出的红痕无不证明着他刚刚有多疯狂与痴迷,简直无法无天。
“抱歉,我控制不住了。”牧怜舟勒神掉头,远望累得精疲力尽跟在他身后的莫伶,无比诚恳:“阿伶,我保证跟着你走。”
莫伶说不出话,只是抬手指了指他头上的数字。牧怜舟后来者居上竟赢了第二名30多分,可以说稳占不下了。
“啊。”牧怜舟僵在马上,“这次是真的玩脱了。”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反常,要是上一次他早已欣喜若狂高声炫耀了,但还好莫伶还是孩童,对他的话没觉察出一点异样,只是点点头,“那我们还要继续玩吗?”
“玩儿啊。”牧怜舟瞟了一眼天色,“时间还早呢,阿伶还没发出一箭呢。”说完他顿了顿,心道难道这个时候莫伶还不会箭术,他便跨下马来:“我教你。”
莫伶乖乖举起弓,牧怜舟的胸口抵着他柔软的发丝,蹭出几分痒意。少年人有力的心跳在莫伶耳边规律的响起,平添几分安心感。
“看到那只兔子了吗?”牧怜舟扬起胸有成竹的笑,手握着莫伶的手腕举高,“对准它。”
“我……”莫伶目光有些躲闪,牧怜舟沉迷于射箭的乐趣,根本没有注意到莫伶抖如筛糠的手臂,甚至几粒冷汗滴落。
“它跑了!快,就是现在!”牧怜舟兴奋道,可臂弯下的人却毫无动作,就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到手的分数逃走了。
“对不起牧怜舟哥哥。”莫伶垂眸,神色低落,“我不会射箭。”
牧怜舟望着兔子奔去扬起的尘灰,不免有些懊恼,自然没注意到莫伶所说的话,只是张口敷衍着,“没关系,我们重新来过。”
可是他忘了,莫伶早在三年前就修满了剑术,其准心和反应力无人能及,具百步穿杨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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