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很疑惑。
虽说他奔波了许久,射中的大分不在少数,但这排名涨得太奇怪了。
三十分的差距很长,他已经做好了被踩在脚底下的准备,于是他兴致缺缺地砍了几只田鼠泄愤,转头见自己排上第一了,还拉了那人十五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田鼠才是隐藏的加分项?
他虽不解,但心中竟品出几分快感;发现加分项也是他自己的实力,天上掉馅饼,不要白不要。
可为什么牧怜舟会比他低那么多?
江筠挠了挠头,突然想起来某人摔得狗吃屎那一下,心中一惊:难道牧怜舟骨折了?
他撇撇嘴,掉马回头去寻那两人。
牧怜舟带着莫伶在林间东躲西藏,期间顺手射下点分打赏“榜一”,却像是偷了分般使千方百计不与江筠碰头。
“我们往偏僻处走,说不定有大分。”牧怜舟一脸严肃地忽悠着小朋友,“这叫不走寻常路。”
“再走就出界了。”莫伶见他一股脑的要远离杏林中心,忍不住提醒。
牧怜舟启唇要争,一丝冰凉顺着他的发丝下滑,使他打了个寒战:“下雨了。”
他们抬头望天,灰幕低垂,雨滴细如牛毛,悄无声息地洗涤着银杏林,夹杂着些许腥味、湿润的风拂过,昭示着大雨的降临。
牧怜舟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两件斗篷,一黑一红伫立于雨幕间,久而不语。
“继续走吧。”牧怜舟自豪的暗暗想着,重生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手握剧本的爽感谁懂!
反看莫伶有些怅然若失之感,他摊开手掌心,很快沾上几点晶莹。他凝视着原本的那个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啦?”牧怜舟笑着去拉他的手,发现拉不动。
静默。
“我不想走了。”莫伶抬眼,雨水顺着他的睫毛落于他两颊,像是泪水在流淌,“哥你陪我吧。”
牧怜舟一愣,想要询问原因的话堵在喉头,他不解,但他心中不知怎的就软了下来。
“你江筠哥哥还在淋雨呢。”牧怜舟扬了扬手中的绿色斗篷,“我们先去找他,找到后就不走了。”
“我想去躲雨。”莫伶摇了摇头,固执地指了指某一方向,“那边有个山谷。”
山谷?
牧怜舟想起来了,上一世的围猎下雨时他们三个如无头苍蝇般疯跑;结果天无绝人之路,还真出现了个山谷,他们就躲过了被淋成落汤鸡的命运。
等等……
“你怎么知道那边有山谷?!”牧怜舟眯了眯眸,偷偷在背后夸自己反应真快。
“我们不走寻常路的时候我看到的。”莫伶一脸无辜,“怎么了哥哥,你看上去有些……”
“抱歉,是我想多了。”牧怜舟如释重负般长呼一口气。
吓死他了,他还以为……
算了,怎么可能的事。
“那你为什么偏要去躲雨,是斗篷不合适吗?”牧怜舟想不明白,傻傻的问道。
“是的。”莫伶似乎一秒都不想多待,拉着牧怜舟的手腕就往山谷走,“穿着闷。”
两人一路拖拽,终于到了山谷口。牧怜舟看这山谷还没半人高,两人缩进去恰好合适,三个人都有些困难。
莫伶干脆利落的躺了进去,一双浅金的眸带着喜悦在昏暗中泛着光泽。
牧怜舟站在原地,犹豫片刻转身离开,“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把江筠带过来。”
雨倾盆,世界一片白芒,其余色彩都在氤氲的热汽中隐去了。
那道黑色的人影在莫伶单调的视野中逐渐远去——于是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种模糊的白又带着些许斑斓的颜色。
莫伶愣了几秒,突然剧烈的咳嗽一阵,他独自在狭窄的、压抑的、黑暗的山谷中将身体抱得更紧,身下的凉意浸入骨髓。
他好冷。
——
“我艹**的牧怜舟!你滚到哪里去了!”江筠在狂风中努力的将音量提高,可巨大的嘈杂声将他的呼喊淹没了。
他浑身都湿透了,走前精心设计的发型被卷成了鸡窝,冰冷的水流顺着他的脖颈成股流下,激得他连打三个喷嚏。
突然一阵干燥的妖风,竟带着丝丝温暖迎面而来。江筠一愣,眼前又一黑——他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袭击了他的帅脸。他扯下来一看,是件斗篷。
老天爷献爱心?他怪异地打量着这嗟来之衣,不知该穿不该穿。
“江筠——”他隐约听见前面有人喊他,接着是一坨黑色的不明物体撞进了他的视野,一片凌乱中他只捕捉到了那不明物体长着一双紫色的眼睛……
“江筠你倒是穿啊。”牧怜舟贴心的大手一挥,那件斗篷便上了他的身,“你不用再找哥了,因为你的哥已经来了。”
“滚啊。”江筠抽着鼻子发现来者只有他一人,“阿伶呢?”
“去山谷躲雨去了。”
“你只带了两件斗篷?”
“三件。”
“你有病?”江筠面露怪异,“你把阿伶一个人丢在那里?待会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死定了。”
“闭嘴。”牧怜舟懒得跟他解释,抬脚欲走,“去找他。”
“哇塞牧怜舟哥哥好拽我好爱。”江筠尖着嗓子嘲笑,见人不理他,还是自娱自乐地跟在后边贫嘴。
两人找到莫伶时他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尤为安慰。牧怜舟顿了顿,紧挨着他睡了下来。
江筠不想挤,就蹲在谷口打盹。
天微凉,耳边的雨声是他们最好的安神剂;一片寂静,像是这个世界都是属于他们的温床。
一双灿金的眸子在昏暗中亮起;莫伶见两人安详的睡颜,略微失神,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容。
然后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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